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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1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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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雪不让谢轻寒把事情告诉母亲,怕她担心。谢轻寒难得赞同她,点了点头。
周雪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但仍然不适合马上坐飞机,于是谢轻寒只好陪她在望城多待一天。
回北京前一天,谢轻寒在家办公,周雪去找杨森他们道别。
在离海边,周雪远远看到卫翔,气到捡起路边一根棍子,怒气冲冲地直冲他走过去。
她拿起棍子去打卫翔,卫翔也不躲,脸上挂了彩,站定由着她打。
然而棍子伸到他面前,反倒下不去手了。
周雪狠狠瞪住他,卫翔闭上眼睛,一副任由她宰割的样子。
蒋斌忍不住说:“阿雪,我们昨晚已经替你教训过他了。你别生气。”
周雪瞪住卫翔,质问他,“你有没有想过我会出事?如果他们要杀了我,或是要强 | 奸了我,我怎么办?”
卫翔身体发抖,眼泪从紧闭的眼睛里流出来,他牙齿咬得紧紧的,说:“对不起,阿雪。”
周雪瞪着他,“你闭着眼睛做什么?你不敢面对我吗?”
卫翔终于睁开眼,一双眼里全是眼泪,他朝她跪下,低下头,“对不起阿雪,我不是人。”
周雪看他很久,最后扔下手里的棍子,说:“我同你再也不是朋友。”
她转身离开,司机在远处等着她,见她过来,替她打开车门。
周雪坐进车里,吩咐司机回家。
车子渐行渐远,她透过后视镜还能看到卫翔仍跪在地上,杨森将他从地上拽起来,向他挥舞拳头。
周雪闭上眼,忽然觉得累。
回到家,谢轻寒已经吃过饭,在楼上书房办公。
周雪没有去打扰,坐去饭桌前吃午饭。化悲愤为食欲。
她吃到撑,在客厅散步消食。
黄煜中途来过两次,给谢轻寒送资料。
周雪问他,“谢轻寒是不是好忙?”
黄煜点点头,说:“是。最近事情很多。”
周雪闻言,更加不敢去打扰谢轻寒。她已经让他耽误了两天时间,这个时候再去打扰他,简直太不懂事。
中午睡了半小时午觉,醒来已经下午三点。她在床边坐了会儿,醒醒觉。然后拿上干净睡裙,去浴室洗澡。
洗完澡出来才四点不到,周雪下了楼,到客厅玩。
但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玩,周雪一人玩一盘棋,太无聊,终于放弃,坐回沙发上,打开电视看会儿电影。
等到快六点钟,肚子饿到咕咕叫,就在想打电话问谢轻寒什么时候去吃饭时,谢轻寒终于从楼上下来。
她忍不住埋怨他,“你终于下来了,我快要饿死。”
她穿得太清凉,白色的吊带裙,几乎只能遮到腿根,胸前风光也若隐若现。
谢轻寒扫过一眼,已经皱眉。
经过周雪身边时,拿过沙发上他的西装外套丢给她,“盖住腿。”
周雪不知自己暴露,下意识接住谢轻寒丢过来的外套,跟着才低头看一眼自己。
——睡裙的确足够清凉,谁叫望城的夏天太热。
但是天地良心,她绝对没有想以此勾引谢轻寒的意思,她从前也这样穿。夏天到时,穿最清凉的裙子,抑或是吊带短裤,坐杨森的摩托车,同他们一起出门兜风。
她不觉得自己这样穿有什么不妥,把外套丢回给谢轻寒,笑他,“谢轻寒,你好保守。”
谢轻寒原本坐在沙发上准备点烟,周雪把衣服丢回来时,他下意识接住,指间夹着只还没有点着的烟,抬起头,不悦地盯住周雪。
周雪一点不怕他,对上谢轻寒明显不悦的眼神,反倒弯起唇笑了。
她挪坐到谢轻寒跟前,这次才真正是故意,身子倾向前,故意靠很近同谢轻寒说话,嗓音带着笑,“谢轻寒,你是什么保守的老古董,穿条吊带裙而已,这也要管?”
她两条细白小臂垫在谢轻寒沙发扶手上,故意将身子倾向前,胸前风光更加清晰。谢轻寒只要低头就能将她胸前风光尽收眼底。
她勾引的意图太明显。
少女的那点小心思怎么可能瞒得过谢轻寒。
他没料到周雪如今越发大胆。为她用身体来勾引他的行为感到非常不悦,脸色已经沉下去,半分笑容也没有了。
周雪那样聪明,已经看出谢轻寒脸色冷了下去。他连眼角余光也不看她,可见已经生气。
她笃定谢轻寒不会直接拆穿她。今晚也不知怎么了,的确是胆大包天,不仅故意在谢轻寒面前倾下身子,露出胸前风光,甚至在晚上外出吃饭时,坐在车里,还故意和谢轻寒坐得很近,有意无意地用腿去贴住谢轻寒的腿。
夏天裙子太薄,肌肤贴住谢轻寒的西装裤时,感受到他的体温,她竟然会紧张耳根发烫,心跳都变得很快。
可她明明也不是第一次和男人有肌肤上的接触。从前也常常坐杨森的摩托车,戴住安全帽,抱住杨森的腰,胸口贴在他背上,也毫无波澜,只觉得和杨森太熟,将他当兄弟。
但面对谢轻寒却完全是不同的感受。只是轻轻挨贴着他的腿,隔着一层西装裤感受到他的体温,已经紧张到脸红心跳。幸亏车里光线够暗,不至于叫谢轻寒看清她此刻脸红到可以煮熟鸡蛋。
可明明即使这样紧张,仍不肯退缩。不知其他女人是否也这样令谢轻寒动心。
但她不知道,没有女人敢在谢轻寒面前这样放肆。她周雪是史上第一人。
简直胆大包天。
汽车明明平稳地行驶,可周雪偏要故意时不时将腿轻轻贴住谢轻寒,假装是因为汽车颠簸。
谢轻寒怎么会察觉不到周雪的小动作。换做是其他女人,他已经发火,冷下脸色警告她自重。
但周雪不同,明知她的心思,明知她在做什么,但碍于两人的关系,他不能讲重话。否则日后相处,不管是他还是周雪,恐怕都会很尴尬。
他忽然觉得头疼。不懂得二十岁的少女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他望着窗外,第一次认真思考,是否应该交个女友好绝了周雪的念头。
抑或是干脆结婚,彻底断了她的心思。
他年纪不小,在生意场上做事,有时也的确需要有位太太。
然而周雪一点也不知道谢轻寒在想什么,满心里都是在想怎样才能让谢轻寒爱上她。
整个暑假,她不知阅读了多少恋爱宝典。
周雪长得太漂亮,不知情的恐怕以为她早已是情场老手,有许多恋爱经验。实际上是,的确有很多男生追求她,但轮到她自己身上,根本不知要怎样追人。
尤其要追的人还是自己异父异母的哥哥。
因着已经考上大学,一整个假期周雪都没有事情做,光明正大地日日粘住谢轻寒。
有一日,谢轻寒终于忍不住问她,“你整天跟住我做什么?太无聊可以去交朋友,假期有许多派对,你们年轻人最爱。没有同伴,可以叫人来陪你。”
周雪当时趴在谢轻寒办公室的沙发上看小说,鞋子脱在一边,两只白皙的小脚往后翘着,像在家里一样随便,已经把谢轻寒的办公室当家了。
也就只有周雪,才敢在谢轻寒面前这样放肆。
谢轻寒拿她毫无办法,但他一直理智在线,知道不能再由着周雪这样继续下去。他不怕自己沦陷,他只是不想让周雪再在他身上继续浪费时间。
于是终于有一天,同她摊牌。
那天是个普通的日子,他晚上有个应酬。下午离开公司时,同黄煜交代,叫司机送周雪回去。
谁知周雪并没有回家,在外随便吃了晚餐,溜到他应酬的地方。
那是一间会员制会所,周雪没有会员卡不能进去,只好在外面等着谢轻寒。
没有想到那晚的谢轻寒应酬到那么晚,快凌晨,终于等到谢轻寒从里面出来。
那时周雪已经等到很疲惫,坐在会所外面的台阶上,双手托着下巴,望住前方在出神。
谢轻寒和几个生意伙伴从里面出来时,就看到周雪双手托住下巴,坐在会所门口的台阶上发呆。
她的背影太好认,谢轻寒几乎一眼就看到她。他不是不惊讶,看到周雪的时候,不禁皱起眉头。
同几个生意伙伴讲了一声,走向门口。
周雪已经等得快要睡着,直到看到一双熟悉的皮鞋出现她的视线下,她眼睛一亮,几乎立刻抬起头,然后就对上谢轻寒的目光。
她看不出谢轻寒高兴还是不高兴。事实上,她平时其实也并不太能看出谢轻寒的情绪。
有一次和黄助理讨论,黄煜对谢轻寒很是尊敬,也提醒她,“小姐,不要猜谢总在想什么。谢总最不喜欢别人试图看穿他。”
周雪当时听得忍不住在心中翻了个白眼,她倒是想猜,可她猜不到呀。
她从来没有看清楚过谢轻寒,他的眼睛漆黑深沉得像古潭深水,非常令人着迷,但又完全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周雪从台阶上站起来,因为坐太久以至于起身的时候差点晕倒。她下意识抓住谢轻寒的手臂。
天地良心,她这次绝对不是故意。
但谢轻寒也并没有主扶住她。他只是眼神复杂地看着她,问她一句,“不是叫你回去,你等在这里做什么?”
周雪稳住身形,才放开谢轻寒的手臂。
她当然不会同谢轻寒说实话,因为太想他,一点不想和他分开,分分秒秒都想见到他。
她拍拍双手,撒谎道:“在附近逛街,正好过来找你,等着蹭你的车回家。”
谢轻寒怎么可能信她。
他沉着脸色看她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径直走下台阶。
周雪跟在谢轻寒身后,在上车时说:“我好饿,我们去吃点宵夜吧。”
谢轻寒坐在后排靠窗的位置,目视前方,没有看她。
但仍然同陈叔交代了一句,带她去吃宵夜。
凌晨时,夏天的夜生活才算刚刚开始。周雪指路,让陈叔开车到夜市一条街。
找了一间环境还算好的夜市大排档,点了两斤小龙虾。
谢轻寒当然不会吃,坐下来就点了根烟。
他一直看着她,眼神很深。终于在一根烟抽完后,将烟蒂捻灭在烟灰缸里,同时说:“周雪。”
周雪当时还戴着两只一次性手套,手中还拿着一只小龙虾。听见谢轻寒喊她名字,抬起头来望住谢轻寒。
她长得太好看,一双眼睛水灵灵像小鹿。不会有多少男人能够拒绝她,即使是谢轻寒,也承认她有她的迷人之处。
但谢轻寒不会同周雪谈恋爱。他有他的原则。
他看着周雪,沉默很久,终于开口,“周雪,不要喜欢我。”
周雪望住谢轻寒,眼里闪过一丝慌张。
她不知自己什么时候暴露的,心中明明很慌,但面上仍旧努力表现得很平静。
她将手里的东西放下,低头把两只手套摘下来,又用湿纸巾擦干净手。
做完这一切,跟着才终于抬起头,直面向谢轻寒,问他:“为什么?”
谢轻寒看着她,沉默一会儿,告诉她,“我不会同自己的妹妹谈恋爱。周雪,你清醒一点,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周雪下意识反驳,“可我们根本没有血缘关系,算的是哪门子妹妹?”
谢轻寒不回答她,继续道:“你马上念大学,学校里不知有多少优秀的男生,你何必将心思放在我身上。”
周雪抿住唇,望着谢轻寒的眼睛不争气地红了。
谢轻寒不理她的伤心,今晚势必要同她说清楚,“你不必再对我心存幻想,我有我的原则。兔子还不吃窝边草,我怎么可能对你下手。”
“可我根本不是你妹妹!”周雪仍不死心地为自己争取。
谢轻寒道:“怎么不是。你母亲已经同我父亲结婚,除非有一天,他们离婚。”
“是不是只有到那一天,你才会接受我?”
谢轻寒看她一会儿,周雪明明已经哭了,他仍要残忍打破她最后的幻想,说:“不会。”
周雪几乎将嘴唇咬破,她看着谢轻寒,好久才问:“是不是因为我不是你喜欢的类型?你喜欢哪种类型,我可以学啊。”
这时候的周雪实在太喜欢谢轻寒,为了他什么都愿意,甚至愿意改变自己。
可实际上,又何止是这时候。后来他们分开三年,即便她尝试交往过其他男生,心中最爱仍旧是谢轻寒。她没有一天忘记他。
谢轻寒不会给她心存侥幸的机会,他讲话太残忍,说:“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有什么原因。”
周雪望住谢轻寒,她眼睛红彤彤,明明已经快哭了,仍旧紧紧咬住唇,不允许自己哭出来。
谢轻寒没有要安慰她的意思,替她付了钱,“我会叫陈叔送你回家。”
他讲完这句就离开了。周雪在谢轻寒走后,终于哭出来。眼泪掉个不停,第一次知道被拒绝原来是会心痛的。
她独自在大排档坐了好久,直到陈叔忍不住来提醒她,应该回家了。
她这时已经没有在哭了,脸上全是泪痕,失魂落魄地起身,跟着陈叔回家。
这天晚上,周雪失眠一整夜,趴在床上,眼泪把枕头都湿透了。
到后来已经流不出眼泪,只觉得心中空荡荡,不知该怎么办。
她不知道的是,谢轻寒同样一夜没睡,在阳台抽了好几支烟。
凌晨两点多的时候,给陈叔打了电话,问周雪是否平安到家。
陈叔回答说:“已经到家了。就是不知怎么了,哭了一路。”
谢轻寒当然知道周雪为什么哭。
挂了电话,又点燃一支烟。他望住阳台外漆黑夜色,心中莫名烦躁。
他其实不是没有心软,但是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与其再这样拖下去,不如叫周雪早日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