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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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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想回地球看看啊。”
半躺在副驾驶座上的前辈两条腿交叉跷在操作台上,伸了个懒腰,忽然没头没脑地说道。正在驾驶座上手忙脚乱操作着飞艇的后辈抽空回道:“前辈你又在说什么梦话呢,我们不就在地球上吗?”
下方是一望无垠的冰原,连绵起伏的山脉仿佛银白的巨浪。后辈驾驶着飞艇逐渐攀升,缓缓飞越龙骨般嶙峋的山脊。
“我说的不是这个,”前辈双手枕在脑后,“我说的是旧地球,人类的故乡。”
“前辈你今年贵庚?”
“三十四,怎么了?”
“啊,原来前辈也是在新世界出生的啊,”后辈故意用夸张的语气,假装恍然大悟的样子:“听前辈刚才的话我还以为前辈是旧地球时代的人呢。”
前辈听出了他的嘲讽,却并不在意,“所以说你们这些小鬼什么都不懂啊。”
后辈忽然有些恼火,几乎立刻就要反唇相讥“你自己又没去过,明明也是不懂装懂有什么立场说别人啊!”话到嘴边,却又压了下去,最终只是小声咕哝了一句“旧地球到底有什么好的啊。”
“好处多了,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一说到自己擅长的话题,前辈立刻精神起来,一扫之前懒散的模样,兴致勃勃地说:“比如说,旧地球上有广阔无垠的美丽雪原——”
“你现在抬头就能看到。”
“这算什么,在我的家乡有比这还要广阔十倍的——”
“前辈,恕我直言,”后辈斜眼看着他皮肤黝黑、满头打着旋儿的卷曲头发的前辈,“你这样子怎么看也不像家乡会有雪原的,要说有一望无际的橡树林我还信。”
“真失礼啊!你这在旧地球上是种族歧视知道吗,你的平等意识和对人的基本尊重呢?”
“那请你也尊重基本的科学事实好吗?”
“我这样举例你会有更直观的感受。”
前辈说。虽然后辈一点也不明白这样直观在哪里。“可是联盟治下的区域大部分都是从旧世界漂移来的,这里曾经就是冰岛的活火山,其实和在旧地球上也没什么不同吧?”
“那怎么能一样!要是在月球上挖一铲土带回地球,你会把那一堆土当成月球吗?”
“这不一样吧?”
“怎么不一样了?”
前辈说着竟然有些生气。怎么想该生气的都应该是我吧,被无理抬杠的人明明就是我,结果现在这种状况我反而不能生气了。后辈无奈地想。“但是专家不是也说新地球和原来那个很相似吗?”
“专家?”前辈嗤笑,“专家懂个屁!”
后辈无语,索性不再接话。但前辈不肯轻易放过他:“喂,你怎么不说话了?你是不是在想‘专家都不懂,你又懂了?那你怎么不去当专家发财还在这里当破运输艇的司机?’是这样吧?”
“我没有。”
“你有。”
“我真的没有。”
“你肯定有!”
“……你真的想多了。”
“我不信!”
前辈扑上去抓住后辈的肩膀一阵猛摇。后辈被他晃得差点吐出来,半晌才挤出来一句:“等等……有、有人……”
“哈?你说啥?”
“下面……有人……”
后辈艰难地伸手指向操作台上方的显示屏。前辈松开了他,转头望向屏幕。即时画面中显示出苍茫的雪山,上面有几个正在移动的黑点,不仔细看的话几乎注意不到。
“是萨吉的边民?”后辈问。
“估计是。”前辈点了点头。
“要通知哨所吗?”
后辈说着就想去按操作台上的通话键,却被前辈制止。“算了,我们的任务是把物资按时送到,其他的闲事不归我们管。”
后辈立刻明白了前辈的意思,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大大松了口气。两人默默望着在雪地里艰难移动的黑点。后辈忽然问道:“旧地球也有这样的事吗?”
前辈一愣,摇了摇头,“不知道。”
“前辈不是很了解旧地球的事情吗?”
“我又没自己去过,那些事情也只是听说的嘛。”
“前辈果然也什么都不懂。”
“那也懂得比你多!”
前辈将目光转回了显示屏。“翻过这片雪山,就是查努克的治理区了。对于萨吉人来说,那就是新世界了。”
过了一会儿,后辈才低声说道:“但愿新世界……会有所不同吧。”
似乎是呼应他的话,远处的山巅忽然喷发出火焰般的光芒,在一片银白的背景中仿佛灿烂的礼花。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