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回战]飞鸟》顾云芷

40、【乙骨番外】拥抱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我都很少来到传统意义上的战场：当我还是普通Omega的时候我没有这种能力，现在成了执政官也要为各类事项考量。
　　而这次，如果不是因为军队发现了一种由雄性负责生产、并且生产机理与人类相近的特殊虫族，想捕捉活体进行实验，却做不到捕捉活体，他们也不会想到把我叫过来现场观察。
　　由Alpha和Beta来分担生育责任的话题很早之前就已经被提起了——近年来帝国的人口数量一再下跌，出生率不高，Omega数量本就稀少，生再多的孩子也无法拯救帝国的人口数。
　　而废除生育指标后，许多有了独立生活和事业的Omega也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无休止的生育上，而希望能拥有自己的生活。在这样的情况下，帝国的新生儿更是减少了许多，这也成为了政敌攻击我的一个理由。

　　我对他们的攻击并没有什么感觉——如果人类非要把未来寄托在压榨小部分群体不断生育上，那还不如自然缩减人口，顺从自然发展的曲线。
　　但为了防止他们用这种理由重新想出束缚Omega贩卖子宫的政策，我还是抽出时间研究了雄性体受孕的项目。批量制作人工胚胎在实验室生产于伦理有碍，也容易成为心怀鬼胎之人的工具，但人体生育就不再有这方面的困扰。

　　帝国也有科学家用小鼠做过类似的实验，最终成功使雄性小鼠怀孕生子。但实际上这只是一个没有什么意义的实验，因为他们根本没有攻克最重要的难关：他们从一只雌性小鼠身上挖出子宫移植入雄性小鼠体内，再将雄性小鼠与另一只雌性小鼠的血管相连，从而模拟母体环境。他们依旧不知道孕体内部需要有哪些特殊的必须元素，也无法人造子宫。
　　与他们不同，人造子宫的部分对我来说不算艰难，不必用两位雌性为代价让一个雄性怀孕。但我也仍然缺少一些资料，如今有类似的活体可以观察，我自然要来看看。

　　YE-35星区是由乙骨负责的战场。
　　我的星舰降落在当地军区，来接我的是熊猫。

　　“忧太现在还在战场上啦，”他竖起毛茸茸的爪子，指了指一个方向，“不然他肯定会来接你的——不过今天突然有一波虫族进攻，其中还有不少高级虫族，他就亲自去解决问题了。飞鸟你现在就要去找他？要我带路还是让忧太回来接你？”

　　“不用麻烦他再跑一趟，”我把领带扯松了一点，接过护卫士兵递过来的激光枪和刀，无所谓道，“带路的话也不用，我的精神力已经感应到他的位置了，直接过去就行。”

　　“Ok，反正距离也不远，这片场地也被清空了，你的卫兵也不用担心你的安全，”熊猫拍了拍卫兵的肩膀，“所以你们就不要跟上去了，打扰人家恋爱是会被踢脑袋的哦？”

　　“这明明是正经工作，”我无奈道，“我们没有在恋爱——”

　　“好，知道了，你们只是住在一起、睡一张床、同进同出，还都宣称彼此是自己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但是你们没有在恋爱。”熊猫了然道。

　　我狠狠地揉了揉他的耳朵，拒绝对此发表言论，便不想再理他，向乙骨的方向前进。

　　靠近军区的战场的确已经被清理得很干净了，安全线内并没有虫族的影子。我很快就在安全线外不远处看到了乙骨，还有一地虫族的尸骸。
　　来冲击防线的虫族军队已经被杀得不剩几个了，只剩几只高级虫族负隅顽抗。面对这些对手，乙骨显然游刃有余，每次挥刀都能轻松收割几只虫族的生命。

　　等到他把剩下的虫族杀完了，我才出声叫了他的名字：“乙骨？我已经到了。”

　　听到我的声音，年轻的黑发Alpha回过头，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他的手上还提着长刀，刀上带着尚未褪去的冰冷杀意和血腥气。可他的笑容却完全没沾染上这些气味，像冬天云开后的小太阳。
　　“你来啦，飞鸟。”他微笑着，向我挥了挥手，“最近还好吗？”
　　这次被军部征召到边疆以来，他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回帝都星了。

　　“一切顺利，没有什么大问题。”我伸手握住他身后里香的爪尖，笑着说，“我这次过来，除了是想看看那只虫族以外，也想帮你先把这片战场清扫干净，让你、熊猫、真希提前回去放个假——真依嘴上不说，我觉得她还是很想念真希的。”

　　“她们俩总是比较别扭，”乙骨了然道，“真希也是一个样呢。”

　　“飞鸟、飞鸟！”
　　他身后的阴影里，里香完全钻了出来，爪子搭在我肩膀上，低下头，小心翼翼地蹭了蹭我的脸颊。
　　我吻了吻她坚硬的面部，牵着她的爪子，目光柔和：“我在，里香。”

　　巨大的虫族发出了细小的欣喜笑声，像是猛虎从喉咙里挤出奶猫细嫩的呼噜声。
　　我摸摸她的脸颊，回头对乙骨道：“为了早点回家，我们直接去虫族的巢穴吧——你发给我的详细资料我已经看过了，我们两个清扫完那个巢穴不会有任何危险……乙骨？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乙骨摸了摸自己的脸，轻轻咳嗽了一声。
　　他习惯于露出这样的表情了——看到那个Omega出现在他面前，他便会情不自禁地笑起来，就像他们童年里每一个一起打闹的午后一样。

　　他们的童年基本都是一起在Omega保护协会度过的，那时的他因为没有分化和性格腼腆而总被几个Omega欺负，里香则是因为基因等级太低而被欺负。
　　而久川飞鸟是他们之中最为外向的性格，虽然那时基因等级普普通通，但也没什么人敢欺负她。
　　乙骨总是能想起那段时期，每当那个Omega挡在他和里香面前、张开双臂的时候，她纤细的身影便会显得格外高大起来，像个发光的小太阳。

　　“有谁会不喜欢太阳呢？”他轻声自语，然后在我听清楚他的自语前，转移了话题：“所以现在就去吗？还是你休息一晚，明天再出发？”

　　“今天解决就好。”我总觉得这家伙怪里怪气的，又想不通哪里怪，只能放弃思考，把注意力放在正经工作上，“明天我再想单独溜出来就没那么容易了，卫兵们可不会放心让我这么出来。”

　　“那就直接走吧，我去开一架小型战机。”乙骨自然道，“它们的巢穴在不远处的一小片陨石带里，快一点的话还来得及吃晚饭。”

　　我们一拍即合，直奔天外的陨石带，然后由里香开路，把虫巢里里外外清理了一遍。
　　把其他无关虫族杀死后，我用精神力控制捕捉了四五只活体雄虫，达成了这次来的目的，便心满意足地准备打道回府了。

　　乙骨帮我把虫族关在战机上的笼子里，转头就看到里香把我放在爪子里晃悠。我被晃得晕乎乎地拽着她的爪子，求救似的向他伸出手。
　　他无奈地笑了起来，牵住我的手，安抚里香：“里香，先放下飞鸟也没关系的哦？她不会离开的。”

　　“是、等……不要加速了……！”我被晃得头晕眼花，紧紧抱着她的爪子，一直到她停下的时候才能松口气，“唔……今天过来解决这个巢穴就是为了明天把你一起带回去啦，我真的不会像之前一样突然消失的。”

　　里香盯了我一会儿，像是在确认我有没有说谎，才不甘不愿地把爪子放松了一点，让我得以喘息片刻。

　　我扒拉着她的爪子和乙骨的手臂，感觉晕头转向。由于感知敏锐，我的前庭器官似乎比常人更敏感一些，转起来或者晃起来比较容易晕，这点从小时候开始就是这样了。
　　因为长大离开保护协会后我坐的星舰之类的都非常平稳，以至于我基本没暴露过这个弱点，只有乙骨对我的这个弱点非常清楚——因为我小时候和他还有里香比原地转圈圈老是输。只要转个两三圈，我就只能晕晕乎乎地趴在他们边上了。

　　乙骨熟练地扶住了我，让我不至于趴在地上。
　　他让我靠在他肩上坐好，让里香坐在后面，自己则负责驾驶战机，返回军部的基地。
　　“实在晕的话就睡一会儿，战机比较晃，你应该也不太舒服。”他低头看着枕在他肩上的我，温声道。

　　“也还好……”我缓了一下神，呼出一口气，“我现在也没以前那么脆……”

　　说是这么说，我还是睡了过去。
　　我是昨天连夜从帝都星出发赶到这里的，忙了一整天，本就有些疲惫，在晕眩的作用下，竟然就这么靠着他进入了浅浅的睡眠，半梦半醒。

　　Omega毛茸茸的发顶磨蹭着乙骨的肩颈，蹭得他白皙的脖颈微微发痒。这股痒意一直从皮肤表层蔓延到心脏，他感到心脏也因为瘙痒而跳动得快了些。
　　他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Omega的头发，弯了弯眉眼，露出一点笑容。

　　里香趴在Omega身后，爪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戳弄着柔软白皙的脸颊，在上面留下一点红印，又很快就消散了。

　　“嘘。”乙骨跟她比了个手势，她便又安分下来，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面前的人，像只依赖主人的大猫。

　　我在梦中皱起了眉毛，嘟囔道：“回去一定要跟熊猫解释清楚，都说了我们没有在恋爱……要不然里香听到了多不高兴啊……”

　　听到自己的名字，里香亲昵地蹭了蹭我的头发，发出小声的欢笑。

　　乙骨叹了口气，无奈地亲了亲我的脸颊：“是，是。”

　　我舒展开眉眼，一手抱着他的腰，另一只手牵着里香的爪子，靠在里香的怀抱里。
　　他揽着我的肩膀扶着我让我坐正，一边设置好自动驾驶程序，让战机绕一圈再着陆。这样可以让嘴硬的Omega多睡一会儿。

　　而我枕在他肩头，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我和乙骨一人一边，紧紧抓住了里香的手。

　　而梦醒时，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靠在里香怀里，还抱着乙骨的手臂。

　　“醒了？睡得怎么样？”乙骨笑着问。

　　“睡得不错。”我抓紧了他们的手，同样笑着回答，“做了个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