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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抢娶豪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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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潮湿的天牢中,似乎有一只老鼠出来偷灯油,白木抬头看她。灵枫也直直瞧着他,漆黑的眼中一片黑暗,看不出情绪。
楚桐瞧着她,眼中闪过一抹恨色,急道:“百里虞,你别欺人太甚,你以为高高在上就可以为所欲为吗。是,你是皇帝,世人都怕你,可你以为这世间有几人真心待你。”
灵枫终于侧头不经意打量楚桐两眼,不在意道:“只要是寡人想要得到的,想方设法也会得到,真心还是都假意不重要”
“你……”楚桐的脸被气的一阵青一阵白,灵枫却对着白木幽幽道:“我给你一天时间,你若是想好了,就来昭阳殿,寡人等着你呃。”
灵枫嘴角含笑在二人冷冷目光中离去,她就不信了,此番还把白木搞不到手,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她这一世是皇帝,身为皇帝就得有点皇帝的样子,不强取豪夺简直浪费了权力。找个机会拿楚桐来威胁白木,简直就是个最简单有效的法子。
本来她还怕找不到楚桐的把柄,但这姑娘太过年轻气盛,处处都能让她捏到七寸,果真是让她不坏都不行。
从天牢里出来,灵枫的心情一路通畅,脚步轻快哼着小曲儿回到宫中,却见容雅人站在殿中,此刻看着一扇屏风出神。
她心情好,不由放轻脚步走了进去,拍了一下容雅人的肩膀:“容雅人想什么呢。”
容合被吓了一跳,回头时候,灵枫已经坐在一旁吃了一口桌上的糕点,自然道:“这么晚了,还未歇息,可是有什么事?”
容合微微一笑,目光从身侧一旁的屏风上移回来:“只是听闻陛下在宫外受惊,心中放心不下想来探望陛下一眼。”
“让你担忧了,寡人并无大碍。”灵枫摆摆手道:“天也不早了,你也先回去歇息吧。”
容合抿了抿唇道:“是。”说着抬手行礼退去,只是刚走出几步,他忽又回头问道:“陛下觉得屏风上这树梅如何?”
灵枫愣了愣,侧头看着身侧的屏风,烛光下一枝疏梅横斜,虽不是大家之作,想来画者却也是一时酒醉,那笔沾墨,画尽一身傲骨疏狂。
笔收之处,豪放洒脱,倒也风流。
她不知容合为何此问,只是诚实道:“画的不错。”见容合站在原地不动,她又道:“你若是喜欢,我让绵绵再找这画师为你画一幅就是。”
容合双眸微动,他抬眼看她:“不用了,臣只是一时兴起而已,并无多大喜好。陛下早点歇息,臣告退。”
容合是个十分懂礼的人,举手投足一切都恰到好处,对她不过分亲昵也不过分疏离,此番瞧着容合,却似乎有心事的样子。
不过,她目前的目标只是白木,这些其他人的事虽然好奇,但她注定只是这世中的匆匆过客,旁人之事她终究插手不得。且在这深宫中的人,谁没有秘密,谁没有个难以言说的故事。
她叹了一口气准备泡个热水澡去睡觉,一个宫娥又气喘吁吁跑来:“陛下,不好了,沈帝卿晕倒了。”
灵枫揉了揉额头,却也并未觉得诧异,这向来主角们遇上罚跪都是要晕一晕的,她罢了罢手:“宣太医去看看吧。”
次日黄昏时分,白木果然来了昭阳殿。
殿中宫娥早已退去,只是剩下一盏柔和竹灯。灵枫坐在窗户边,前面案头上正摆着一副棋局,棋子黑白分明已经成势,她手中拿着一枚黑棋却迟迟未有落下。
白木的脚步在门框处停了半晌,他才跨门进去,脚步微微,腰间的玉佩于锦袍发出清脆的泠泠响声。
他走到她身前,抬手见礼:“参见陛下。”
灵枫眼皮动了动:“寡人还在想你不会来了呢,只是世子果然对郡主一片真心。”声音淡淡听不出是否在嘲讽。
白木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直入主题道:“陛下所说的那个代价到底是什么?”
灵枫握着棋子的手微微一顿,半晌,她抬起眼看他:“你。”
“什么?”
“我的意思是,只要你进宫来,我就放过楚桐。”
窗外高树上落下一朵浅紫色的花儿啪嗒一声落在窗朻上,极为清浅打破屋中霎时陷入的寂静。
白木怔了怔,半天,他似乎才明白她的话来,嘲讽道:“我和楚桐的婚约是你亲自赐的。陛下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灵枫偏了偏头:“自然是后悔了。”
白木原本冰冷的眸子却染上点点星火:“臣在陛下眼中是否就是一个玩物,可随意玩笑捉弄,你想要的时候招手即来,不想要的时候就随便赠与他人。”
他居高临下看着她,语气冷的吓人:“今日陛下又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你这荒唐的话来。”
灵枫终于将手中的棋子落下棋盘中,仰头看着盛怒的白木,她轻声道:“我说过,我想要得到的,就会想方设法得到。楚桐不能死,你不会眼睁睁让她死的。”
白木直直盯着她,眼中星火似乎想要吞噬却终究是挣扎不过,他垂眸嘴角划出一个嘲讽的笑来:“果然是我们大尧的陛下。”他眼中无光,喑哑道说:“我答应。”
灵枫点点头,拍了拍手指,抬手去捡刚才落在窗朻上的花儿,随口道:“去天牢接楚桐吧。”
白木神色僵硬转身离去,只是走出一步,他忽然停下脚步,淡淡道:“陛下可知,有时候你冷血的让人害怕。”
灵枫捡花的手指微微一颤,顷刻,她已经恢复如常,侧头,白木的背影已经远去消失在深深宫院处。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她只是按照百里虞的性格高效完成了这样的事,就被人觉得是冷血、那真正的百里虞又会怎么做?她思来无果,只叹这样折磨人的任务真是费心费力啊。
一国的天子要将诸侯国的质子纳入后宫之中,着实是个大事,不仅刚出牢狱的楚桐心碎,远在禺国的国主气的将折子撕了稀碎,王后更是以泪洗面。
白木却传回家书一封,书上只有一切安好四字。安抚了远在故国家人的心,又书了一封书信派人送去了远在千里的怀国。
一切安置妥当,又隔了两日,之身入了宫中,被贴心的绵绵安排极为雅致极为清净的山居院中。
第一日,灵枫被朝中老成拉着商讨政务,她没有去瞧他。第二日,宫中又有一位没有眼力见儿的小公卿真给她下了软骨散,她收拾完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没有去瞧他。
绵绵向来极为拿捏主子的心思,虽然自家陛下并未来得及去瞧白木,只是却也晓得,那是她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可怠慢不得。
她安排了聪明伶俐的宫娥过去伺候,送了些书籍棋谱过去供他消磨时间。只是唯一让绵绵拿捏不准的是,到底该如何称呼白木。
从前他是禺国的世子,如今既然进了宫来势必就该改一改称呼。只是陛下有未来得及赐品阶,这该如何称呼法。
绵绵思虑不得,便前去呈报给了灵枫。世子自入宫来整日都在院中,不曾出门半步,似乎心事重重,连派去的宫娥都一并退了回来,还有就是奴才不知,宫中众人该如何称呼世子?”
灵枫正站在院中看着一颗歪歪扭扭的树木,她淡淡道:“他这几日不顺心也正常,毕竟是心不太甘情不太愿的。至于称呼么……”她想了一会儿:“帝夫吧。”
绵绵惊得差点儿平地摔下去,灵枫却极为快速一手扶住她:“用不着这么大反应吧。”
“陛下,这,这,您没开玩笑吧?”绵绵哆嗦道。
灵枫思量了片刻,面上一副情深模样:“他是我千方百计才抢进宫的人,自然是要好好珍重待之。”她顿了顿,继续道:“再说了,这后宫的帝夫之位空缺着也不是回事儿”。
帝夫之位的消息不知是被谁露出了风,朝中大臣们躁动不安,后宫中的美人们更是明显激动,相比之下只有身为帝卿的沈业平静很多。
帝夫之位空缺,他原本是这后宫中位置最高的人,自从几日前因为求情之事,百里虞再没有来宫中看他。
面对着许多来朝他诉苦流泪,喊着终究是真情错负的公卿雅人们,他说不出来是开心还是该伤心。
开心的是楚桐和南陌的婚事彻底被搅黄了,悲哀的是只要帝夫之位有人坐了,那当年他背着沈府的荣誉进宫来,这些年步步惊心的一切筹谋都没了意义。
众人难眠的时候,灵枫心情极佳在容雅人的宫中吃了夜宵,心情极佳脚步逾越的在宫中小道上消食。
走了一会儿,觉得消化的也差不多了,蓦然却听得宫墙内传来隐隐琴声。琴音寥寥散落宛如江水东流。
可仔细听来,却又觉夹着些沉闷,似乎弹琴的人愁绪万千。
灵枫上前几步偏头看了看院门上写有山居院的门匾,心想这白木大晚上不睡觉在院中弹琴。想来是心绪万千。
这是个机会,和他培养感情的机会。
她抬头看了看几朵浅紫色的牵牛花儿攀爬在朱红色的宫墙上,随即手中化出一把玉笛来,在嘴边比划了比划,找了找感觉才纵身一跃翻上墙头。
裙边扫过墙头上的一朵牵牛花,她稳稳落在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