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蛊》胡壹淳

62、第 62 章

　　朱楚仁黑着个脸走过来，陆流见他表情不太好。
　　只听朱楚仁说道：“两男人勾肩搭背像什么样子，这里是军队。”
　　“是。”陆流不知朱楚仁为何发火，但还是把手放了下来，立在腿边。
　　林砚之也觉着有些不得劲，只是低着头。毕竟他们的关系特殊……

　　袁崇焕久在军队，觉着也没什么。林砚之本来长相就讨喜，很多兄弟都跟她很亲近。只是问道：“看你们刚刚很高兴，可是有什么发现了？”

　　陆流这才又道：“元帅，将军，刚刚林参军确实有了新发现。”

　　战营里，袁崇焕听林砚之讲完，半晌沉吟，道：“你是说发现一个很可疑的人，但最后没有去登记？”

　　林砚之点点头。“而且他名字里也带一个修字，叫马文修。是烧火房的一个普通士兵，瘦瘦弱弱的样子。”

　　“马文修？确实没什么印象，应该是个不出格的人。可即便他名字中带个修字，林参军又如何觉着他特殊呢？我见名单中带修字的还有几个。”袁崇焕看着那份名单，问道。

　　“如果他只是名字中带修，林石倒也不会一下子发现他。只是将军也知道，在我们军队中，日日和死神打交道。所以大部分人和队里的兄弟都非常热情，像陆流刚刚和卑职那样，那是常态。”说这句话的时候，朱楚仁蹙起了眉。

　　怎么就是常态了，你一个姑娘。

　　林砚之也看到他的异样，只是眼神瞟了一眼，继续道：“但是这个马文修不一样。他对前后的人都特别冷淡，不时地四处张望，总是很慌张的样子。而且看到袁将军来了的时候，他就匆匆走了。这就有些问题了……”

　　众人皆在思考她刚刚说的话，一时陷入了沉默。
　　“这么看来，这个马文修确是有点问题。”袁崇焕对朱楚仁说道。

　　朱楚仁点了点头，“这个马文修作为重点监控对象，切勿打草惊蛇，他一个小火夫翻不出什么幺蛾子。重点是看他接下来的动静，以及，他的上线是什么人。”

　　袁崇焕赞同他的说法，“名单中这几个带修的，也去查查，按原定流程询问一番，若没可疑，便罢了。”

　　“是，将军。”
　　片刻后，林砚之见袁崇焕要走，就小声地说道：“将军还有一事。”
　　袁崇焕走了半道停下来，斜着眉，“还有事？你这什么时候学会的大喘气毛病。”
　　林砚之耸耸肩，赶忙说道：“是这样，我想跟您讨一个小兵做我的门卫。”
　　“哟，之前给你你不要，现在又要啦？是什么人能入你林参军法眼。”

　　之前不要，是觉着总有人守她门外，她一个女生多有不便。现在不一样了，朱楚仁来了，且隔三差五找她麻烦，她还是需要一个可靠的人给她守着。

　　“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人，就是一个随军小兵，叫六子。今天在练操场新认识的，看他脑子挺活泛。”林砚之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袁崇焕正欲说话，就听朱楚仁“哼”了一声，他便停下来。只听朱楚仁说道：“原来林参军也有这些特殊癖好，要小心身体哟。倒不如改日本王带你去其他地方享受人间极乐才是，温香软玉比糙汉子好。”

　　说完便出了战营，陆流偷偷憋着笑，跟了出去。
　　林砚之又岂会听不出他说的意思，咬牙瞪着他的背影，似要戳出一个窟窿一样。

　　袁崇焕摸着下巴走到他跟前，思索了一阵，低着头“啧啧”有声地道：“是我忽略了弟兄们的□□，林参军要注意身体啊。”

　　边说边摇头，出了战营。
　　“哎，哎，将军，不是……”战营里就只剩她一人，林砚之气地直跺脚。
　　朱楚仁，你大爷。

　　自那日后，军营里的士兵也不知从哪听说了什么，见林砚之总是不远不近地行礼。那些往常喜欢凑热闹亲近她的士兵，也只是远远地躲着她。好像她真的是喜欢男人一样。

　　碰到副将吕中其，也是远远躲着她。林砚之真的是有嘴都说不清了。
　　跟着她的六子，站在她身后不远处，表情不甚自然地道：“参军，咱们还要去战营么？”

　　“去什么去，不去了，回帐子。”说完就一扭头气冲冲地回了自己营帐，起初是在榻上趴着，怎么都生气。索性坐起来，在榻上往门口处的飞盘上扔飞镖。

　　吕中其撩起链子进来的时候，有一个飞镖正从他面前飞过，嗖嗖地风略过，直直落在不远处的飞盘上。

　　惊地他脚步一顿，“嚯，林参军靶子稍微不问些，我的这张脸怕是就要被戳个洞了。”
　　“谁让你进我的营帐的，不请自来。”林砚之还在记恨他那会儿躲着她的仇。
　　吕中其略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道：“哎，我有正事来找林参军的。”

　　“什么事？”林砚之也没看他，只是又往飞盘上扔了几个镖。吕中其很识相地走远远的。“元帅说要带我们几个去附近小镇体察民情。”

　　“不去，我要守营。”林砚之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十有八九，准没好事。
　　元帅猜的没错，果然她是要拒绝的。吕中其又补了一句道：“元帅还说了，这是命令。”
　　林砚之飞镖的手这才停下来，转头向吕中其的方向，“命令？”
　　吕中其点点头。

　　林砚之这才没甚兴味地道：“那我知道，我换身衣服就过去。”
　　“好嘞。我回去复命。”吕中其说完就出了帐子。
　　等林砚之换好衣服到大门处的时候，朱楚仁陆流已经在那里了，旁边还有一个吕中其。
　　袁崇焕不在。

　　林砚之上前问吕中其道：“袁将军不去么？”
　　“袁将军要守营，这次就不去了。”朱楚仁上下打量了林砚之一番，才开口说道。
　　脱去厚厚的铠甲，她的身子确也单薄。
　　“哦，那走吧。”

　　边境处的小镇子离这里不远，几个人为了低调起见，便坐了马车过去。期间吕中其给朱楚仁简单介绍了番这个小镇子。

　　“这个小镇名叫，清远镇。这里居民混杂，既有汉人，也有后金的人。因为是边境地区，处于两国的交界，属于两不管地界。居民们倒也随性。”

　　“嗯，换句话说，情报信息从这里传递，是最方便快捷的地方了？”朱楚仁反问道。
　　吕中其点了点头，“确实是，所以我军的规矩，士兵不得随意来这里。”

　　朱楚仁了然了。看向林砚之，她正低头所在车角的地方，手里捏着一个九连环，似对他们的交谈没什么兴趣的样子。

　　“林参军之前可曾来过这个小镇？”朱楚仁把话题引到了她身上。

　　林砚之正在解那个九连环到关键的地方，被他这一句话扰了心境，手一抖，前面套的全乱了。有些泄气，收起九连环，才抬头回道：“曾随袁将军来取过一次东西，之后便再没来过。”

　　“啊……有些可惜呢。本来还打算让林参军带本王好好转转的。”朱楚仁语气中带着一丝可惜。
　　吕中其是个不会看眼色的，立时接嘴道：“卑职可以带元帅转转，元帅想去哪里？”

　　朱楚仁还真认真想了想，一本正经地说道：“一个地方人最杂的地方，最能看出一个地方民风。”
　　吕中其心想，是赌场？

　　“妓馆吧那就。”

　　林砚之闻声，狠狠呛了一下。正好赶上车子撵上路上的石子，车里的人皆是一颠。“怎么了，林参军？”朱楚仁很好心地问道。

　　林砚之摇了摇头，“没事，我嗓子有些干而已。”说完舔了舔唇，身子往外倾斜了一点，看向外面。

　　吕中其倒也是没想到这王爷看起来不像个一般人，没想到喜欢的东西倒和他们这些一般人没差。食色性也嘛……

　　“好，那就去妓馆。”

　　“嗯。”朱楚仁忽然想起什么，又转头问林砚之：“啊，忘了问，林参军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本王保证，那些姑娘一定比军队里的弟兄们好。”

　　林砚之闻声看了眼努力憋笑的吕中其，又咬着下唇转头瞪着朱楚仁，片刻后才答：“谢谢元帅，卑职的私生活就不牢元帅挂心了。”

　　“那不成，本王作为一军之帅，是有必要关心各位士兵们的身心健康的。”朱楚仁说的坦坦荡荡，倒让林砚之觉着他更不要脸。

　　“吕副将喜欢什么样的姑娘？”话题一转到了吕中其着了，这冷不丁的一问，倒是把他憋了个大红脸，“卑卑职喜欢，”好半天才说了个“皮肤白的。”

　　林砚之被他的样子逗得忍不住低下了头。

　　吕中其也是有些臊的慌，平日里更兄弟们开玩笑倒也没什么，不过这在领帅面前谈这些，多少有些难为情。况且他也没经历过多少女人，早早入军，跟随袁崇焕征战，那些儿女心思也只是夜深人静之时偶尔想一想。

　　他去过那个妓馆几次，每次进去他也不好意思细看她们的长相。倒也没认真思考过喜欢什么样子的，在他看来，能有一个好姑娘喜欢上他这种糙汉子，他还有啥可挑的。

　　一个铁憨憨的内心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