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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第 6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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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林砚之将自己收拾成来时模样,才匆匆出了朱楚仁的营帐,往战营去。
等她进去的时候,几个大将已经都在那里。袁崇焕见林砚之进来,就随嘴问道:“林石你哪去了,怎么哪都不见你?”
“哦,我内个,我去练操场练了会儿剑。”林砚之心虚地往朱楚仁和陆流的方向飞了一眼,见对方都望着她,不知在想什么。她这才略咳了声,低下头悄声问着旁边的副将道:“你们在议什么?”
吕中其道:“刚刚我方巡查兵抓到了一个敌军的探子。”
“哦。”
“既然林参军刚从操场练剑回来了,那可有看到那个被抓的探子?”朱楚仁看到他俩窃窃私语,便问她。
“回元帅,卑职并未见到。”林砚之正色。
明知故问。
朱楚仁面不改色地对袁崇焕继续说道:“袁将军还是继续说那个探子的供诉吧。”
“是。那探子说,他们得到情报,我方主将换人,此刻军心正在最不稳定的时候,便想趁乱在我军后方防火烧军粮。”
“他们怎么知道的?”说完后便觉自己口快了,才摸了摸鼻子,低头不语。“将军继续。”
袁崇焕紧接着又道:“除了他说的这些,臣在这人身上搜出一封信,便是元帅刚刚看的那封。似要给我方的什么人,但是并没有抬头,也不好断定是谁。”
朱楚仁再次拿起那封信,斟字酌句的看了一遍。发现里面有一处用词,“君言王慎思,修安潜,待来日赠万金。”
“你们来看看这句话,是不是暗含了什么?”
朱楚仁将信放到桌子中间,让众人看。林砚之也探前身子,仔细端详,嘴里默念着:“君言王慎思,修安潜,修安潜。”一众武将对着这咬文嚼字的书信,认真琢磨。
“这修字便是这封信要给的人。”林砚之看完整封信,唯一出现这么一个可能是名字的字,想必写信的人跟这个修关系不一般。
朱楚仁点了点头,“没错,这个修字便是我们要查的线索。现在还不可暴露,从我军名单里,看看名字中带修的有多少,另外对方需的识字。一般军中大部分都是武斗子,识文断句的不多。”
队伍如此庞大,要细查一个名字带修的很难,袁崇焕道:“就我军现在的人数,挨个排查需数月,这太浪费时间,等查出来了,怕误了事。”
“确实,这也是及手指处。那各位将军不妨想想有什么快速的方法,查出来。”
“不如,对外在营里贴出告示。就道,新来的将军欲要挑一个信使,能识文断句便可,被挑中者有重赏。”
吕中其在一旁直点头,“对呀,若对方还想打探更多消息,那这不正是个好机会。况且一般的士兵都知道,袁将军之前就这么做过,也不会有过多的怀疑。”
袁崇焕“啧”了一声,白了吕中其一眼道:“我那是,那是当时受伤了。”
“卑职知道。”吕中其憋着笑,对袁崇焕直点头。他们都知道袁将军顶不爱咬文嚼字,见了都头疼。
“林参军倒是对军队里这些乱七八糟的规则,很是熟悉啊。”朱楚仁不明意味地向林砚之飞了一眼,半晌才道,“那就交给你和陆流办吧。”
“是,元帅。”
袁崇焕又问:“那这个敌军的探子怎么办?”
“留着他,日后有用。本王倒要看看,这幕后主使是个什么人。”
在贴出告示的第二日,果真就有很多人跃跃欲试。但凡识点字的,谁不想和将军搞好关系,兴许日后还能有出头之日。总比当个小兵小卒强。
烧火房的马文修从外面拿完柴火回来,就看一群人在那里议论此事,他在旁边听了一阵,才回了房内。
平日里马文修不怎么爱说话,因为身体不是很强壮,当年征兵之时他才被分到了烧火房。
烧火间隙,火星子不断地往外蹦。他想着刚刚在榜单上看到的内容:“将军寻一个会识文断字的信使,一旦征用,赏重金。”
扔下烧火棍就去了练操场,那里很多人在排着队登记自己的名字。
林砚之就在这登记的地方转悠,不远不近地观察这些前来登记的士兵。大部分都拉帮结派,跟自己身边的兄弟有说有笑。毕竟在军队这种带有危险性,且纯男性的地方,是很容易交一些换命的兄弟。
但如果有人跟这是反着的,那就有一些奇怪了,至少是和大环境格格不入。林砚之此时就注意到落在最后面的一个人。此刻正东张西望,也不跟人多交流,似乎在寻什么东西。
林砚之没有过多的盯着他,只是找了一个相对隐蔽的地方,看着那个人。
马文修身前的人没事干跟他打招呼,“兄弟也是来征信使的?”
马文修笑着点了点头,没有想继续聊的意思。
前面那人似乎是个话痨,也不看人的表情就又问到:“我也是,你叫什么,我叫六子。”
“马文修。”
“这么文雅的名字,怎么来当兵了?”
马文修表情中多少有些不耐烦,“跟你一样。”
“跟我?我跟你讲,我是因为爱打仗,想当将军。你跟我一样?”
马文修听他说完倒真是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眼中隐隐的不屑。小六子长得不起眼,个子不低,但是瘦,看起来像一个树杆子。一双大眼睛倒是挺精神。
“我不是,我家穷,所以就来当兵。”
那小六子还要说什么,马文修指指前面道:“快到你了。”
抬头之际,看到袁崇焕来了,心里有些没来由的慌张,就折返出去,最后也没有登记。
林砚之打量了他很久,很古怪的一个人。到底还是跟了出去。
她脚步轻,一般人也不太容易发现她尾随。
马文修从练操场出来,还是回了烧火房。他知道,以他现在的心态,呆在这些大人物跟前,很容易露馅儿。还不如现在这样,不容易被人发现。
林砚之跟到外面,往里面看了一眼,见旁边的人问马文修道:“秀儿,你刚刚去哪了,这火差点灭了。”
马文修因为瘦弱,名字又比较文,其他兄弟就给他起外号叫“秀儿。”
马文修也没反驳只道:“上了个厕所。”
林砚之在回练操场的路上,一直在想这个“秀儿,秀儿,难道我猜错了?”
“你猜错什么了?”陆流出现在她身后,冷不丁问道。
林砚之被吓了一跳,直拍胸口:“陆流你吓死我了。”
陆流皱着脸,“啊?我可听袁将军说林参军在战场很威武,却原来这般胆小。”
林砚之白了他一眼,看到剩余不多的士兵在登记。便走上前看那些登记的人名,倒确实有几个名字中带修字的。
见刚刚和马文修说话的人正在扒拉着人,看那些人名,她就上前拍了拍六子。
六子一回头,见是参军,就很规矩的站直了。
林砚之见他这样,就说:“别紧张,我问你个事。”
“参军请问。”
林砚之道:“我看你挺爱说话的,你可知道你前后刚刚站着的人,名字都是什么?”
六子不知道她这么问什么意思,只一五一十的说:“前面的叫,石头,后面的叫马文修。”
林砚之点了点头,对他倒是多了几分认可,道:“可以啊,你这个记性。为什么想做信使?”
六子一听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因为有赏金。”他不敢说想当将军。
林砚之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可以,很直接,我挺喜欢你的性格,有没有兴趣做我的护卫。”
六子瞪大那双本来就很大的眼睛,不敢相信他一无名小兵有一天可以跟在参军旁边,只是硬着嗓子说道:“当然愿意。”
“嗯,那你回去收拾收拾,办理交接便可以了。”
“是,参军。”
六子乐颠颠儿的,火速跑离了练操场。
陆流不太明白林砚之这一顿操作,只是双手环胸斜着嘴问道:“林参军,这是何意啊。元帅可没让咱们以权谋私。”
“你没听他刚刚说道身后站了一个修?但是那个人中途走了,我观察他好一阵,很可疑。”
“原来如此,那这个六子又是?”
“没什么,就觉着他脑子挺灵,日后保不齐是个可造之才。”其实她只是觉着他比较活泛,在这沉闷的军队里,有点意思罢了,她正好缺个守门员。
“哦。你刚刚说那个马文修很可疑,所以是去跟踪他了?”
林砚之点了点头。
陆流抬起手搭在林砚之肩膀上,啧啧称赞道:“难怪王爷对你这么不一样,果真有两下子。”
林砚之略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揉着肩膀想把他的手拍下去。要让陆流知道她是他王爷的夫人,怕就剩下负荆请罪了。
关键这陆流一点眼色都没,完全没看出她不想让他搭肩膀。两人就这么一个拉着,一个推着,出了练操场。好死不死碰到了袁崇焕和朱楚仁往这边来。
看的真真切切。
“你们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