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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   似乎是身体很久都没有受到过这样过于亲密的接触了,真帆条件反射般地挣扎起来,却在河上万齐越来越紧、越来越来用力的怀抱中被限制住了行动能力。

      “别动,让在下抱一会儿。”男人的声音是清冷的,但他说出的话却是与之截然相反的暧昧,“在下目前并不想对你做其他的事,不过你再动下去,就不一定了。”

      温热的呼吸随着话语喷洒在耳际,真帆没有再挣扎,她压抑着身体本能地反抗,像个木偶一样一动不动地待在河上的怀抱中。时间在逐渐流逝,在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的地下世界里,也不知过去了多久,终于,她僵硬的身体在他怀抱中慢慢软化直至完全松懈下来。

      “九年前的一个晚上,在这座楼里,我们第一次见面……”
      河上万齐松开松手臂,但依旧没有放开她。
      在低沉又平静的声线里,尘封在她记忆深处的往事被冲脱了——

      兰馆是吉原的一座妓院,晴雪已经被卖到这里三个月了。由于本身就会一些音律舞蹈,很快就成了这里的艺伎。

      因为是最下等的艺伎,她被指名的次数并不多,又因为性格较为冷淡,根本不会主动去争取客人,在这座小楼里,她每个月有一半的时间都处于空闲的状态。

      索性她仅有的几个常客中有一位出手阔绰的富家少爷,他一夜的花费能够抵得上普通女票客一个月的,这才让“兰馆”的老板娘对她的“不上进”睁只眼闭只眼。

      今天的她没有被指名,却因为临时顶替生病请假的乐师弹了大半天的三味线,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近凌晨了。

      踏入房间的同时,她按下了室内灯的开关。
      光线一下子变得明亮起来,一个倒在地上的男人立刻出现在了她的视野中。

      「你知道江户最有名的制作人TUNPO先生吗?我曾经在SUNRISE的大楼见过他。当时他穿着一件很潮的深蓝色风衣,绿色的头发也用发胶打理得很时尚,但偏偏背着一把传统的三味线
      ……
      脸长什么样还真是不知道,因为戴着墨镜啦。工作人员偷偷地告诉过我,就算是在室内,都没见他摘下过。真是一个非常奇怪的男人,但是写出来的歌曲却没有不红的,大概优秀的艺术家都有一些怪癖吧。
      ……
      对了,他还总是戴着一副耳机,就算是和别人面对面谈话的时候也不会摘下。」

      绿发、蓝衣、墨镜……所有的细节都可以一一对上,在整个地球上能够找出第二个符合这样装束的人应该很难吧?难道他就是TUNPO先生?
      但是他握在手上的那把染血的武士,刀又是怎么回事?

      本想尖叫一声引人过来的想法被暂时按下,晴雪一步步走到男人的身边。
      大片的鲜红色不仅浸染了他深蓝色的风衣,连带着他身下的浅色地板都在慢慢变色。

      她蹲下身,用手指试探着他的呼吸
      ——还活着

      啪啪——
      突然,门被敲响。

      “晴雪,你在吗?”

      “是枝子吗?有什么事?”晴雪走回门边,将移门稍稍拉开了一点,“我都准备要睡了?还有客人需要乐师吗?”

      “不是这个啦,是刚才百华自卫队派人过来传话,老板娘让我顺道通知你们。有个贵族在隔壁的‘竹院’被一个蓝衣杀手杀死了,整个吉原都在戒严中。让我们一旦发现有任何可疑的人,立刻去通知他们。”

      “自从百华成立以来,吉原已经很少发生这种事了,真是太可怕了。”作曲家?人斩?这个男人的生活还真是相当丰富啊。

      “据说是最近名声鹤起的一位「人斩」,那位贵族的保镖是曾经的幕府警察,刀法非常厉害,也差点被他杀掉。不过这人中了迷药,应该逃不了多远。”

      ……

      两人闲扯了几句后,枝子便离开去通知下一个人了。
      看着对方的背影走远了以后,晴雪敛去了面上的恐惧之色,重新关上了移门。

      河上万齐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榻榻米上,腹部和手臂被利刃贯穿的伤口已经被包扎过了,除此之外,身上的其他小伤口也一并被处理过了。

      他忍着伤口的疼痛做起来,打量着身处的卧室。三面白色的墙壁和一面绣着樱花的刺绣移门组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空间,摆设非常简单,除了梳妆台、衣柜以及自己身下躺着的榻榻米外就没有任何家具了。

      他记得自己在昏迷前从“兰馆”逃离翻入了一个房间,看来是这个房间的主人救了自己。

      卧室的移门被轻轻推开,晴雪端着一个托盘走到了男人的身边。

      “醒了么?受了这么重的伤竟然第二天就清醒过来了,您还是真是厉害。”她放下托盘,跪坐在榻榻米的边上,俯身行礼,“妾身晴雪,见过大人。”

      “为什么要救在下?”以百华传递消息的速度,他不相信眼前的艺伎不知道他就是昨夜刺杀事件的凶手。

      “因为人斩大人很像妾身的一位故人,过去妾身救不了他,现在如果能救得了大人也算是聊以慰藉。”

      “如果被发现,你会死。”

      “生死何欢?死亦何惧?”

      河上万齐的墨镜已被取下,一双琥珀色的眼眸流露出些微的惊讶。
      晴雪微笑着看着他,“人斩大人见过这里的女人吧?一踏入吉原,就已经注定了与希望和黎明诀别,只能在无尽的绝望与黑暗中生存。她们虽然笑着,但是眼中已经失去了生机。”

      这样的话被她用轻松而又随意的口吻说中,仿佛毫不在意自己的处境,甚至还有闲情去衣柜里拿了一个靠垫放在河上万齐的身上,让他的能够舒适地靠在墙边以减轻腰腹的压力。

      “尽管现在的妾身和她们不同,但总有一天也会变成那样。那时,妾身会自己了结自己。对于妾身而言,心死后身体没有苟活于世的必要。”

      这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人。
      河上万齐知道对方所说的都是真的,她灵魂的旋律虽然已有颓败之势,但依旧留存着生机。他听到了她那无比骄傲的自尊心,和这条街上他所见过的女人都不同。

      有趣的事,作为吉原的艺伎,这种自尊心只会让她死得很快,但是她却没有想要改变的意思。

      一直以为只有强者才会拥有动听的灵魂旋律,没想到一个弱小而又卑微的艺伎也能拥有如此动听的旋律,这令河上万齐感到新奇。

      “说了这么多妄言还真是惭愧,人斩大人听了就忘了吧。”晴雪端起放置在一旁由热变温的药,“该喝药了,大人现在手臂不便,就让允许妾身来帮忙吧。”

      “万齐。”河上说道。

      “恩?”

      “在下的名字。”

      “万齐君。”她改口,同时舀起一勺汤药小心地喂到了他的嘴边。

      四处流浪的男人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这样照顾着了,谈不上一见倾心这样的痴话,但是“晴雪”这个名字确实在他心上留了痕迹,哪怕只是浅浅一道。

      ……

      “虽不曾看不起女性,但如你这般实属在下生平仅见。”河上解开真帆束起的男式发冠,温柔地抚摸着散开的发丝,“那时的‘晴雪’固然只是你扮演的一个角色,不过她最闪耀的一面却也是作为东野真帆的你所拥有的。所以,后来在下爱上的是假象,也是真实。”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这几天可能会修之前的章节,所以就算看到了更新也别报太大期望,这文的更新速度大约一周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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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新文原创武侠,《[妖女]纪事》,请多指教~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