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龙佑离

21、第二十一章

　　此时的小妖并不知道游所为正在洪荒时代冒险，她现在的正站在红花集外，按她原来的计划，她是不想跟卓东来这么快接触的，应该先让游所为去跟他认识一下，游所为的交际能力一定比她这个长年呆在深山里的小狐要强得多，可是天不从人愿啊……

　　认命的走进红花集，现在正是清晨，红花集的街道上并没有什么人，这里只有在太阳落山之后才会热闹起来。小妖慢慢的走进红花集，走进扶桑客栈，她知道今天卓东来会在这里遇到那个将来要杀死他的人——小高，高渐飞。

　　小妖进入扶桑客栈的时候，卓东来正在与高渐飞对视，小高的眼睛很明亮、很清澈、也很自信，即使是面对卓东来那锐利的目光时，他也没有一丝一毫的退缩与逃避。

　　“啊咧？是谁说这红花集白天一个人影都没有的，这里的人不是很多吗？”小妖站在厅外发出这样的感叹，成功的使屋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身上。

　　“客人里面请。”最先说话的自然是客栈的老板娘扶桑，“客人似乎并非从远道而来啊。”

　　“哦？何以见得？”小妖进屋，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

　　“客人若是远道而来，这一身白衣怎么会这么干净呢？”扶桑看着小妖，这女子虽然并没有携带任何武器，可是走路却一点声音都没有，武功应该不错才是，“而且客人也没有带行李，想来要去的地方也应该不远才是。”

　　“有道理。”小妖淡笑，“老板娘有见地。”

　　扶桑走过来为小妖倒杯，她很少会对女子如此殷勤，可是她直觉这个女子不简单：“不知客人来自何方？”

　　“山里。”这可不是说谎，谁敢说玉泉山不是山？

　　“要往何处去？”扶桑又问。

　　“长安。”小妖从身上拿出一块金子放在桌上，“把你们这里最好的酒菜拿出来，我想这些钱应该够了吧？”

　　“当然够了。”扶桑转头吩咐小二去拿酒菜之后，继续试探的问道，“客人是独自一人去长安吗？”

　　“当然，你不是没看到别人与我同行吗？”小妖笑道。

　　“客人去长安做什么？”一个女孩子，长得这么漂亮，身上没有任何兵器，难道她的武功真的好到不怕路上危险？

　　“去找几个人，看一场戏。”小妖打从进来虽然一直在跟扶桑说话，但目光却一直盯着卓东来看，这个男人是小妖所见的四个与杨戬相象的人中与杨戬相貌相差最多的一个，却也是心机最为相似的一个，但凡她有别的办法，都不想来招惹他。

　　“姑娘认识我吗？”卓东来问道，她看他的目光很奇特，很平静，什么情绪都没有表现出来，好像只是看着他，却又好像当他不存在，只是看着前方的景物一般，如果不是她的目光一直都没有移开，他甚至不敢肯定她是真的一直在看他。

　　“不认识，但我知道你是谁。”小妖叹了口气，“我想我走路的速度确实快了一些，我实在不该在这里遇到你们。”

　　“哦？是吗？”卓东来在她对面坐下，他可以感觉到这个女子似乎是故意想吸引他的注意力。

　　“当然，无论是你‘紫气东来’卓东来，”小妖的目光终于移动了，转向小高，“还是你小高高渐飞，都应该是我到长安以后遇到的人。”

　　“姑娘也认识我？”高渐飞显然有些意外，他才出山没多久啊。

　　“我不认识你，我只是知道你是谁。”小妖单手支着下巴，“这世上很少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包括你手中那把剑的来历，我也知道。”

　　“你知道这剑的来历？”高渐飞兴奋的问，这样他就不用去问别人了。

　　“呵，这剑的秘密自会有人告诉你的，你如果想从我口中知道，就要付出一些代价，现在我又没想到有什么事情需要你帮我做，所以我不会说，你也不要跟我打听。”看他那么兴奋的目光，她要是不知道他想干嘛就白活了这么多年了，“至于现在呢……我吃我的饭，你们救你们的孩子去，在到达长安之前不要跟我说话，我没有看到过你们。”然后她就真的不理他们了。

　　卓东来看着她，感觉这个女子很有意思，他现在已经可以确定她是故意要引起他的注意了，或者她也想引起那个叫高渐飞的少年的注意，可是她却什么都不肯说，想要钓他们的胃口。但卓东来也没有再说什么，她既然要到长安去，自然会有再见面的一天，她这么刻意的想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自然有她想达到的目的，他不必急，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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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应该来长安，长安多英雄，长安有司马超群。”

　　小妖站在房顶上看着卓东来离开，看着高渐飞凝视着卓东来的背影，她不由得轻轻叹息，这是卓东来生命中的最后一个月，也是最为痛苦的一个月，兄弟、爱人、亲人……她早在来之前已经决定用谁的命来换取杨戬的灵慧之魄了，虽然她认为他为了那个人而交出灵慧之魄十分的不值，可是那是卓东来唯一的弱点，她也没有办法。现在她只希望他在这一个月之间可以少些遗憾，这大概是她唯一能够帮他的了。

　　“但是以这家伙的心机，要接近他还真是困难啊……”小妖痛苦的挠头，相对于动脑子，她还是更喜欢直接的体力劳动，所以那个老家伙才说她不像是心机深沉的狐，如果小妖知道游所为和黄眉现在的情况，大概会想跟他们对调一下地方，让他们来对付卓东来，自己去跟那些洪荒巨兽们拼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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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东来回到大镖局，受到了司马超群热情的迎接，但对于叛出雄狮堂的杨紧，他就显得很冷淡了。之后他们到了后院，卓东来开始为司马超群分析雄狮堂派出来杀杨坚的两个杀手——韩章和木鸡，但是卓东来认为这两个人都是朱猛派出来的幌子，真正要杀杨坚的是第三个人。

　　“朱猛派出来的第三个人是谁？”司马超群坐在卓东来的屋子里，喝着卓东来的美酒，天下怕也只有他有这样的待遇了。

　　“我有两个怀疑的对象，但不知道是谁。”卓东来想了一下，“其中一个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穿着一身粗布衫，带着一口剑，住在一家最便宜的小客栈里，每顿只吃一碗白菜煮的清汤面，他已经来了一整天，但除了出来吃面以外，就没有再出过房间。”卓东来先说的是高渐飞

　　“他呆在那个什么都没有的小屋里干什么呢？”司马超群奇怪的问。

　　“不知道。”卓东来摇头。

　　“他从哪里来？”

　　“我也不知道，”卓东来再次摇头，“但我曾在红花集里见过他。”

　　“哦？他去那里干什么？”司马超群问。

　　“不知道，只是我叫他到长安来，他果然来了。”不知道这人是太听话还是另有目的。

　　“他学的是什么剑法？剑法高不高？”其实司马超群已经很意外了，因为卓东来很少会对一个人了解得这么少。

　　“我不知道。”卓东来喝了口酒，“我只知道韩章被他杀了。”

　　韩章死在他手里，那这人的武功一定不弱，司马超群起身踱步，分析着这个人：“他住的是最便宜的客栈，穿的是粗布衣裳，吃的是白菜煮面，从这几件事上，你至少应该看出来，他不是什么有钱人，出身也一定不会太好。”

　　“本来应该是这个样子，这个少年却是个例外。”卓东来道，“他的气度不像，我从来都没见过这么有信心的人。”

　　“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东来你这么看重一个人。”这也让司马超群很意外。

　　“他在客栈里用的名字叫李辉成，可是这却是一个假名。”如果不是心中有鬼，他为何要用假名？

　　“你怎么知道？”司马超群问。

　　“这就是我要说的另外一个人了，”卓东来叹了口气，“我在红花集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女人，一个让我很有兴趣的奇怪女人。”

　　“呵，这就更少见了，东来你竟然也会对女人有兴趣吗？”司马超群笑道。

　　“我也是个男人，为什么不能对女人有兴趣？”卓东来笑，但他对于那女子的兴趣却并非男女间的那种兴趣，“她也是大约二十岁左右，一身白衣，但我却看不出那是何种布料所制，她说她不认识我，却知道我是卓东来，而她叫那个年轻人小高高渐飞。”

　　“你说他们会是一路的吗？”司马超群皱眉，卓东来可是鉴别这些东西的专家，那女子的衣服他竟然会看不出是什么布料做的，这就太奇怪了。

　　“应该不是，那个女人曾说，她要来长安找几个人，看一场戏。她到长安也已经一天了，住的是最好的客栈，吃的是最上等的席面，别看她只是一个女人，竟然可以把二十几道菜加上一坛美酒吃喝得一点不剩，打从她进长安城就没闲着，就算是每顿饭都吃了那么多东西，却还是在城里一路逛，一路吃。”如果不是在红花集的时候曾经见过她吃饭，说什么他也不会相信一个女人会吃那么多东西。

　　“听你这么说，她是不是长得很胖？”按这种吃法不变成猪才怪。

　　“不，她很瘦，容貌妩媚而清灵。”卓东来想着，就算是蝶舞也不一定比她瘦吧。

　　“妩媚而清灵？”这好像是两个完全相反的形容词吧？

　　“你看到她的时候就会明白了。”他也曾经以为这两个词该是矛盾的，直到见到她才发现原来这两个词可以用来形容同一个人。

　　此时屋里的聊天的两个人并不知道，小妖的一部分元神正坐在房梁上面听他们讨论她，要不是怕下面的人发现她的存在，她真想叹一大口气给他们听，九成九的神仙都练过辟谷，是可以不用吃饭的，只是吃饭对于神仙来说是一种享受，所以神仙基本上不会放弃吃饭的权利。可是现在的她却没有把吃饭当成享受，而是一种缓解心理压力的方法，这是当年在玉泉山养成的坏习惯，她也想控制，可是控制不住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