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龙佑离

22、第二十二章

　　向来算无遗策的卓东来这次却失算了，他注意到的两个人都不是朱猛派来杀杨坚的第三人，所以杨坚死了。杨坚死后，卓东来感觉也许他该去会会小妖，她的目标既然不是杨坚，那又会是什么呢？

　　卓东来到小妖住的客栈时，她正在吃午饭，又是满满一桌子的菜，她慢慢的吃着，动作十分的优雅。

　　“姑娘，现在我们可以认识了吗？”卓东来在小妖的对面坐下。

　　“当然，”小妖喝了口酒，“卓爷可以叫我小妖。”

　　“小妖？好特别的名字啊。”卓东来却不相信这是她真正的名字。

　　小妖也知道他不相信，却也没多做解释：“我知道你为什么来找我，但我可以告诉你，杨坚不是我杀的，我是来看戏的，杀人不关我的事。”

　　“我知道不是你动的手，你一直都没有甩掉我派来跟踪你的人，不就是为了证明这一点？”卓东来可不信一个他都听不到脚步声的人会没有能力甩掉他派出来跟踪的人，“我只是想来问问你，你到底想看什么戏呢？”

　　“看大镖局和雄狮堂的戏啊，看看你们谁能坚持到最后。”小妖笑道。

　　“最后胜利的当然是大镖局。”卓东来自信的道。

　　“呵，我要是你可没那么大的信心，杨坚可是在你大镖局里被杀的，连个人都保不住，你们还想杀朱猛？”小妖的表情虽然仍旧平静着，但其实心跳速度已经明显加快了，这位的脾气可不像前两位那么好掌握，她说出这样的话会激怒他吗？

　　“我记得你曾经说过，这世上很少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卓东来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生气，只是问道，“那你可知道是什么人钉了杨坚？”

　　小妖的手指画着酒杯的杯沿：“我当然知道是谁杀了杨坚，可是你也该记得，要我回答问题是要付出代价的。”

　　“你想要什么？”他当然记得她说过的话，也了解任何东西都不是能够无偿得来的，就像每次他有问题想问他义父事情一样，他总需要付出一些代价。

　　“我只是想找个最佳的位置看戏罢了，”小妖的唇角微扬，“在大镖局和雄狮堂未分出胜负之前，我要一直跟在你身边。”

　　“跟在我身边？”卓东来笑得有些暧昧。

　　“只是跟着，我没别的意思。”小妖吓了一跳，他不会看上她了吧？

　　卓东来轻笑：“我也没说别的不是？我答应你的要求。”

　　小妖偷偷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心里好想哭，他必竟跟杨戬是两个人，杨戬绝对不会开这样的玩笑的：“杀杨坚的人叫萧泪血，他的武器是一口箱子，我想你应该听知音提过这个箱子才对。”

　　卓东来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你果然知道很多事情。”

　　“我说过这世上很少有我不知道的事。”小妖道。

　　“那你也应该知道，像你这种人通常都会很早死的。”卓东来道。

　　“啊，是吗？你要不要试试看你能不能杀了我？”小妖挑眉，她不怕他动手，比武功的话她绝对要比卓东来强得多，她就怕他不动手，跟她玩心机，那可是她最不擅长的啊。

　　“呵呵呵，你真的很有意思，我想未来的日子我不会无聊了。”卓东来笑道。

　　呜……还好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一定要坚持过去，她已经看过他的一生了，对他的个性也有了些了解，但是……如果游所为在这里就好了……

　　——————————————————————————————————

　　当一只小狐狸遇到一只老狐狸的时候，它应该有什么反应呢？是认命的彻底服输还是一个劲的耍小聪明玩心机呢？其实无论它怎样选择都是死路一条，区别只在于前者是等死，后者是找死。当小妖这只小狐狸遇到卓东来这只老狐狸的时候，她选择了第三条路——不让对方知道自己是狐狸！

　　卓东来让小妖搬进大镖局，住进自己的院子里，自然不只是为了信守诺言，也是为了就近监视，虽然这两天她一直表现得像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每天都在拼命的吃东西，可是她越是这样，他越感觉奇怪。小妖的武功到底如何，卓东来一直看不出来，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她的轻功不错，而最让他好奇的就是她到底是用什么武器的，她的手看起来是那样的白皙柔嫩，一点都不像武者的手，反倒像是舞者的手。

　　想到舞者，卓东来又想到了蝶舞，她已经失踪好几天了，会到哪里去呢？还当真是想谁谁来，卓东来才刚刚想到蝶舞，蝶舞就出现了……

　　“既然来了就进来吧。”卓东来看向站在门口持剑的女子，“这么久没有你的消息，我们都很挂念你，干爹他老人家时常问起你，既然你都回来了，就去给他老人家问声好吧。”

　　“卓东来你听着，我这次来是要你答应我一件事。”蝶舞踏前一步，握紧手中的剑。

　　“什么事啊？”卓东来喝了一口酒，动作是那样的优雅，一直坐在一旁的小妖看着他咬了一口手中的包子，心想好像拥有杨戬魂魄的人都是十分优雅的人啊，展昭、李寻欢还有现在的卓东来，包括那个拥有天冲之魂的人，他们都是十分优雅的人，就算个性差很多，但是这点是不会改变的。

　　“别再染指雄狮堂。”蝶舞道。

　　呜……小妖差点没让蝶舞这句话给噎死，连忙抓起卓东来放在旁边桌上的酒壶猛灌酒，总算把东西咽下去了，然后她有些怨怼的瞪向蝶舞，都是她说出这么白痴的话才害她被噎到的，如果刚才不是她反应迅速，她就是这世上第一个被噎死的神仙了！

　　卓东来瞥了一眼小妖手中的酒壶，看来他要再换一个了：“蝶舞啊，我记得你以前是个极聪明的女人，懂得该在什么时候说话，该在什么时候闭嘴，可是现在你却愚蠢的让人可笑，女人终究是女人，生了孩子就变得没头脑。”

　　“你要是不放过雄狮堂，我将会不惜一切代价将你和大镖局毁掉！”蝶舞是卓东来的义妹，当然知道他最在乎的是什么。

　　小妖抚额轻叹，蝶舞这个女人以前真的有长过脑子吗？这种话都说得出来，她难道不知道威胁别人是需要实力的吗？看吧，卓东来的脸色立刻难看起来了。

　　“据我所知，朱猛连名分都不肯给你，你却要为他翻江倒海？”从脸色上看，他应该很生气。

　　“你永远都不会明白的！”蝶舞叫道。

　　“爱情，可怕的爱情，可笑的爱情……”卓东来摇了摇头，“今天我没心情，你先去义父那里，我们改天再谈。”

　　“你不要再惹雄狮堂。”蝶舞却不知进退，拔剑出鞘。

　　小妖一挑眉，她自然认得出蝶舞手中的剑，那是高渐飞的泪痕剑：“呐，蝶舞姑娘，你当我不存在吗？”

　　蝶舞看向小妖，她自然早就看到小妖在这里了，却并未在意，她以为小妖是卓东来的女人，他一直有很多女人，换女人的速度比换衣服还要快。

　　“我啊，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卓爷……”小妖的左手还拿着卓东来的酒壶，大概也知道他会换一个，所以继续对嘴喝，但她的右手里不知何时却多了一样东西，一把再普通不过的飞刀，“如果有必要，我是不惜杀人的，你明白吗？”

　　“你以为一把飞刀就能吓住我？”蝶舞冷笑。

　　“你大可以试试啊，看是你先伤了卓爷还是我先杀了你。”小妖笑道，好似一点都不在乎结果，但是无形的杀气却已经自她周身蔓延开来。

　　卓东来的目光从蝶舞手中的剑移向小妖手中的飞刀，那真的是一把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飞刀，只是刀穗有些特别，是用红、黄、蓝三色彩带编成的，这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卓东来在十年前曾经见过这样一把飞刀。

　　十年前的冬末，正是梅花凋落的时节，司马超群正忙着要娶吴婉，而他则孤身一人上路，想去看看两个高手的对决，可是在他赶到的时候，决斗已经结束了，他只来得及看到关天翔的尸体，以及……他咽喉处的那把飞刀，跟小妖手中一模一样的一把飞刀，这会是巧合吗？卓东来此刻反倒希望蝶舞动手了，因为他想知道这把飞刀是不是跟十年前的那把飞刀一样，他更想知道那把飞刀是如何发出去的。

　　可是蝶舞并未让卓东来如愿，她走了，因为她不肯定自己能赢，虽然她不畏死，可是也不想就这样白白牺牲。卓东来没有去追蝶舞，他甚至没有看她离去的背影一眼，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小妖的右手，可是仍然没有看到她手中的飞刀是如何消失的。

　　“小妖，你跟李寻欢是什么关系？”卓东来问。

　　小妖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原本那神采奕奕的光芒明显黯淡了下来：“谁跟那个天字第一号大扫把有关系了？”小妖微仰头，拿起酒壶往嘴里倒着酒。

　　卓东来会信她的话才怪，看她这样的神情，他更加肯定小妖一定跟李寻欢有什么关系，不过他却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这个蝶舞啊，还真是让我失望，难道爱情真的让人这么盲目吗？”

　　“因人而异吧，其实爱情并不可怕，也不可笑，更不盲目，”小妖道，“可怕的是人，可笑的是人，盲目的也是人，与爱情无关。”

　　“看你的样子，想来是爱过了，不知道是伤过人还是被人伤过呢？”卓东来想为自己倒一杯酒，可是手刚动就想起酒壶已经在小妖手里了，所以他又将手放下来。

　　小妖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你想太多了，有空想我的问题，还不如想想如何让你那个义妹不要再捣乱了。”

　　“你有办法？”卓东来挑眉。

　　“你可能需要牺牲一下了。”小妖又喝了口酒道。

　　“你这回又有什么条件啊？”卓东来笑问。

　　“这回有条件的不是我，我只希望你用刀子刺自己的时候可以下手轻一点，他只是想看你流血，划破皮就好了。”小妖站了起来，“这葡萄酒的后劲还真不小，我去睡一会儿，如果晚饭时我还没醒的话，可以不用叫我了。”

　　她不吃饭？这情况可真是绝无仅有的了。不过刚才他说他用刀子刺自己……卓东来明白小妖的意思了，她是让他去找他义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