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LVSS]黑袍》小米哼哼

99、再一次坚强

　　西弗勒斯的话，敲打着沃德蒙特的内心。他从未有过的后悔，不仅仅是对那天的行为。更是后悔为何当初有那样想给男孩儿一个家的想法。与此同时，也有另一个声音在他灵魂深处响起。

　　他追寻着那个声音，低沉而沙哑的：“他……也不要我了啊！西弗，被丢下的不仅仅是你而已！”

　　他将男孩儿温柔的搂在怀里。那是前所未有的珍惜。但与此同时，他也矛盾着。他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这个孩子，以及这个孩子固执的灵魂。他脆弱的，如同稚鸟一样。而此时的这只小鸟，已经被折断了羽翼再也没有起飞的能力。他不止一次想过是否可以用他的灵魂去弥补这个孩子。可那是不可行的禁忌，他知道男孩儿灵魂深处那同还魂石链接在一起的力量，可以让男孩儿健康的活着。那是死神的恩赐，可这种恩赐来自什么呢？神灵的眷顾是最不可信的，看看曾经斯莱特林对萨拉查的崇敬。可最后呢？

　　他舍弃了霍格沃兹，舍弃了那里面所有以他的思想为原则生存的斯莱特林。他去了茫茫北海之极，在那里建立了另一所学校。

　　德姆斯特朗！

　　一个有着他所有痕迹的学校，却并不欢迎斯莱特林！

　　他们的神早就遗弃了他们，而他们却在坚守着什么呢？

　　在准备复活的这段日子里，沃德蒙特不是第一次迷茫。他的朋友、爱人、学生……甚至是他曾经引以为傲现在也依然的这个孩子。他们所坚持的，到底是什么？值得吗？那潜藏在他血脉中的东西，值得吗？

　　阿布……你所坚持的，真的那么重要吗？

　　……

　　半个灵魂的身体，一直依靠药剂和魔力强撑着。在发泄一通后，西弗勒斯第一次在阿布拉克萨斯去世后，睡得那么沉静。他似乎回到了母亲的怀抱，在那里享受着片刻的安宁。

　　早晨起来雷古勒斯没有见到那个男人出来吃早餐。院子里只有一只不怎么会说话的小精灵，似乎被去掉了半个舌头。小精灵身上明显的马尔福标识，可以看出这是专门培养的。也只有马尔福家那样庞大的魔法城堡体系，才能够圈养出优秀的家养小精灵体系来。

　　他吃掉自己的那份早餐，坐在廊柱下面的木椅上，阅读着从房间中发现的书。上面说一些小魔法类的，这让他觉得很有意思。他想，也许可以在开学首席争霸赛的时候用来试试。

　　因为房间朝向的问题，哪怕是外面的阳光已经举头高照。垂挂着墨绿色的帘幕的床上，依然昏暗的看不清身影。西弗勒斯醒来的时候，就看着和衣躺在一侧的男人。他不自觉的想要抽走男人手中自己的手指，却被对方很快抓住。

　　“醒了！”

　　“嗯！”咬了咬唇内的嫩肉，西弗勒斯点了点头。

　　沃德蒙特站起身看着身上褶皱的衣服，挥手打开床幕，点亮室内的灯光。他解开扣子将长袍脱掉挂在手腕上：“收拾一下，准备吃早点！”

　　“已经中午了！”

　　“那就一起吃！”

　　不容拒绝的口气，西弗勒斯保持了沉默目送男人离开。他走进浴室，在冷水中冲刷着一早的燥热。看着镜子里那个有些陌生的男孩儿，他张了张嘴。

　　的确，不管怎么看……

　　总是要被抛弃的啊！他低头握了握手，在拳头砸在梳洗台上的时候剧烈的魔力波动让镜面变得破碎。

　　甩了一个恢复如初，他从衣柜中选择了高领的黑色长袍。白色的衬衫在里面，仅仅露出一份领口。狭窄的袖口，墨绿色的袖扣装点在上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男人拿回来的小画像此时打开了帘幕，里面睿智的老人正用松散的视线看过来：“早，幼崽！”

　　“早，奥古斯都先生！”西弗勒斯伸手拿起画像，看着上面的铂金色的老先生：“您真的联系不上……吗？”

　　“阿布有的时候比他妈妈还要固执的多！”奥古斯都叹了口气：“但我要说，也许你理解错了他什么，孩子！昨天你们的争吵我都听到了，所以……能否听一个死去多年的老人一句话？”

　　“什么？”

　　“对于一个马尔福而言，什么最重要？”

　　“家人！”

　　“那么……在爱情和家人之间，你认为你的父亲，他会如何选择！”

　　西弗勒斯的手颤抖了一下，然后他啪的甩动手腕将画像扔到一边。无法控制的颤抖，让他不得不用另一只手抓着。声音是从牙齿的缝隙中出来的：“我知道……您的好意！但……他是真的不要我了！这一点，也没错！所以……”

　　黑色的眼睛中迸射出的冰冷的视线，让奥古斯都第一次后悔听从儿子的建议。可看着眼前的情况，似乎说什么都晚了。

　　“很抱歉，我没有拿好！”西弗勒斯将画像捡起来。他用袖口擦了擦上面并不存在的浮灰：“不管如何，我都会遵守承诺的！所以，您不须要担心那些而用谎言来宽慰我。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是吗？”

　　他将画像重新放在床头，整理了一下领口大步流星的绕过屏风打开木门走了出去。

　　“小布莱克先生！”有些惊讶同时又多少了然的点了点头。西弗勒斯并没有在意少年的看法，在他看来已经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了。不管是男人的纵容、眷顾还是其他。甚至是带着忏悔的弥补也好。一夜之眠后，他唯一想明白的事情只有一个。

　　那就是，将曾经承诺的事情做好！仅此而已！

　　也许现在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拒绝复活是因为愤怒、伤心。可时间能够改变很多东西，比如挚爱之人的等待。他相信男人心中对那位马尔福的爱意。因为那一次次的阵痛，都是在宣告着他所选择的灵魂伴侣并不爱他的事实。可这不是坏事，至少……正如那个男人说的。他们只是在错误的时间，做了错误的事情。但至少，他们初心不变。

　　那么，剩下一半灵魂的他能活多久呢？

　　男人血脉觉醒虽然失败了，但不得不承认的是魔法生物的血统会让他拥有丰沛的时间去等待伴侣一次回应。那么当他不在了，也许就是阿布拉克萨斯的回归！

　　他无法得到他的原谅，但至少他能够做好他能做的！

　　沃德蒙特看着穿着一新，将自己收拾的不错的少年微微点头。他拿着报纸递给他：“看看吧！在第三版上！”

　　“关于恐怖分子……邪恶的黑巫师？”西弗勒斯看着那滚动的相片，那是他们离开前释放标记的样子。当时是谁说要放对方一命的？安德鲁还是奥比斯？他微微皱眉，似乎有些想不起来。

　　“怎么想到这种恶作剧的？”沃德蒙特给他倒了一杯热牛奶，拿着面包开始涂抹咸黄油。

　　“小珍妮的注意。尤其是在知道父母的事情同对方有关系的时候。既然对方使用类似的方式，为什么我们不能用呢？”西弗勒斯嗤笑一声将报纸扔在一边：“不过是一些底层下线。实际上，不管是我还是贝拉，都在等您的决定！”

　　“如果我没有决定呢？”

　　“那我不介意代替您去做决定！”西弗勒斯平静的和他对视着：“毕竟，含有您头发的复方汤剂我那里还有不少。虽然这个……”他指了指耳朵上的拟态耳扣：“我暂时做不出来，但药剂方面我还不错！”

　　“你是在谦虚吗？”沃德蒙特摇头笑笑，将煎蛋放在涂抹好黄油的面包上递给他：“待会儿书房谈这件事情。你看到奥莱恩的小儿子了？”

　　“他是准备在这里常住吗？”西弗勒斯看了一眼屋外，穿着湖蓝色夏季长袍的少年此时正在用一块肉逗弄着纳吉尼。看起来他们相处的还不错。

　　“奥莱恩捡了半条命回来，显然不可能将唯一的继承人继续放在那里。”

　　“哪里？”西弗勒斯愣了一下然后眯眼一笑：“真是搞笑的事情，什么时候狗窝成了狼巢了？”

　　“这笑话要是让奥莱恩知道，怕是私下要哭的！”沃德蒙特叹了口气：“你似乎想通了？”

　　“嗯！”西弗勒斯咬了一口面包点点头：“您说的对，只是错误的时间错误的事情。况且，是他说不要我的。不等于我不要他。时间会改变很多东西，至少我可以把答应他的事情做到最好！”

　　“是吗！”沃德蒙特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哪怕……他永远都不会回应我的呼唤。”

　　“总是会有的。毕竟我只有半个灵魂。死神不可能等我太久！”西弗勒斯说完这个，无辜的耸耸肩继续吃他的早点。可沃德蒙特却心里堵的厉害，他放下刀叉不断告诫自己深呼吸。

　　“您不饿吗？”西弗勒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抬头看着对方。

　　“……”沃德蒙特看着那双黑曜石一样漂亮的眼睛，顿时没了脾气。他摇摇头开始吃自己的早点。他吃的很快，似乎有想逃开的冲动。站起身时剧烈的声音就是庭院内的雷古勒斯都听到了。他站立在原地，连手中的肉条被吃掉都不知道。

　　“待会儿来书房！”他本想一走了之，但最后还是敲了敲桌子提醒对方。

　　“好。”西弗勒斯用餐巾擦擦嘴角，继续填饱肚子的工作。他有很多事情要做，如果身体不好就坏了。不管如何吃不下还是心情不好，都不是虐待身体的缘由。他仔细的衡量着自己需要的营养，考虑着如何给自己填补药剂。

　　看着奥莱恩带来的资料以及男人之前调查的东西，西弗勒斯微微皱眉：“造神？”

　　“确切的说，是掠夺！”

　　“没有斯莱特林，以霍格沃兹为支撑的结界将会彻底失去效应。这篇广袤的土地，将会彻底展现在麻瓜面前。难道他们认为，仅仅依靠这不足一百万的巫师人口就能够抵抗的住麻瓜的科技？”西弗勒斯并不是闭门造车的巫师，相反所有斯莱特林老贵族的子弟，都对麻瓜的世界十分清楚。他们只是不屑、高傲。但同时，他们也会深刻的了解甚至是参与。当然，除了布莱克那个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其实说起来……

　　他抬眼看向男人：“其实我觉得很奇怪的事情，似乎除了我们这八九个家族外。几乎没有那个巫师家族愿意去了解麻瓜如何。在他们看来，曾经将他们逼迫的只能迁移到英国的麻瓜就如同霍格沃兹麻瓜学上的笑话。”

　　“你是说那个冰冻咒的那个？”沃德蒙特笑着摆摆手：“谁会想到，马尔福家会在五月花大道上有一座小城堡，临近麻瓜的白金汉宫？在我入学的那个时候，还流传着更有意思的话题。很多赫奇帕奇的纯血小巫师说，他们的妈妈不让他们同麻瓜接触，如果吃了麻瓜的东西他们也会变成麻瓜的！”

　　“显而易见，如果没有充足的从麻瓜那边进口食物，他们就只能饿死！”西弗勒斯撇了撇嘴：“魔法的确是创造奇迹的可能，但土地并不会被你予取予求。”

　　他长出了口气：“其实，他们给我的感觉，就像是被宠坏了的卢修斯。”西弗勒斯将那些资料放在一边桌子上。他习惯的交叠双膝十指交叉：“如果是三年前，您问卢修斯是否知道面粉是怎么来的。他一定会告诉你，这需要询问家养小精灵。这些人从不关心为何霍格沃兹是免费的，为何会给家境贫困的小巫师提供资助。那些钱来自于哪里。教授的工资是谁出的。学校中的各种器材是如何来的。他们从不去想。似乎那些东西古早就在那里，用的理所当然！”

　　“有的时候野心就是这样被一份一份的填出来的。”沃德蒙特捏了捏鼻梁：“你的想法呢？现在的。”

　　“父亲的想法是正确的。我没有必要想更多的。只是还有不少人并不相信他们的手会伸那么长。他们更宁愿相信，帕金森先生是死于意外。而父亲……死于风流的传统！”

　　“阿布不是！”沃德蒙特捏了一下桌面。

　　“我们都知道，可谁会愿意去相信呢？”西弗勒斯嘲讽的笑着：“那些脑袋塞满了芨芨草，每天就剩下习惯性的填塞进各种肥料来让自己最终变成菌类繁殖场的家伙，如何会知道这些？在黑塔那边给我那些资料后，我就对那些家伙不抱有任何期望了。与其想着他们会主动做出有备无患的精明行为，不如想着他们是否是放大了的猪等待着收割者的镰刀衡量一下哪个脂肪最厚，下手最快。”

　　西弗勒斯抿了抿唇：“我想先去美国那边看看，罗伯特说他的父亲是最早同意父亲的想法的。所以，只要允许他们随时都可以动身。”

　　“怎么操作呢？斯莱特林可不仅仅只有几个家族成员，庞大的城堡和其中的传承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可以先用莱斯特兰琪家族的祖宅做示范。如果我们行动得当，那么不仅仅威慑那些继续观望的同时还能试探敌人的动静。”西弗勒斯敲了敲一边的羊皮纸资料：“这里面涉猎到的人太多了导师！都不需要仔细思考，就不难发现我们似乎已经没有了盟友。而同布莱克家族类似的家族，他们背叛的筹码……已经越来越低了！”

　　沃德蒙特歪在一边单手支撑着头，他在思考男孩儿说的话。爱人的想法他不是不清楚，可他现在却觉得有些疲惫。他揉了揉额头：“卢修斯婚礼之后吧！按照你想做的去做。但我希望，你要保护好自己！”

　　“头发！”西弗勒斯伸手递给他，这显然要比之前的长句干脆利落的多。

　　“不！”沃德蒙特拒绝了。他从自己耳鼓上摘下一个墨绿色的三圈镶嵌着细碎绿色小宝石的耳扣递给他：“你暂时用这个，我有空会为你做个新的！”

　　“嗯！”西弗勒斯点点头，拿过还带着男人体温的耳扣戴在另一只耳朵上面。他尝试的触发了两次，第一次让他别扭那是梅里斯的形象。而第二次才是男人的形象。这让他有些皱眉：“您还会……您自己？”

　　“有的时候，总是会有一些意外不是吗？”沃德蒙特笑着没有解释，实际上这是他做的第一个拟态炼金产物。其中有些功能来自于针对拉文克劳冠冕的猜想。

　　简单地会面，沃德蒙特交代了一下可以让西弗勒斯带着雷古勒斯去马尔福城堡后，就独自一人离开了。他要去见见阿布，他觉得疲惫什么都不想做。可现实却逼迫着他不得不去承担，他承认自己是一个胆小鬼。所以现在，这个胆小鬼决定继续放纵自己一段日子。

　　在师徒两个人这对性的商谈中，奥古斯都也不得不撬开自家儿子的房门。那道始终挂着的黑红色垂幕后面，是完全仿造马尔福城堡勾画的世界。而一如既往的，在中庭的拜占庭圆顶花园小亭中，有着精灵般美妙的男子正悠闲的坐在那里享受着难得的下午茶时光。

　　“是什么风让亲爱的老父亲您舍弃了珍贵的幼崽，跑到您正在尝试修复失恋的儿子这里？”灰蓝色的眼睛，对上的是另一双同样的眼睛。

　　“我只是不得不来看看我的不孝子，顺便为了我可怜的孙子谋求一次会谈。”奥古斯都叹了口气坐在阿布拉克萨斯对面：“一半的灵魂总好过一丝！”

　　“马尔福的画像都是如此，都是吝啬的只能留下一丝。”阿布拉克萨斯笑着给自己的父亲斟满红茶：“真难得，这里的一切都是按照我的喜好来的。”

　　“画师的用功，意味着心灵的期盼。”奥古斯特叹了口气：“我觉得，这一次你也许真的做错了！”

　　“是吗！”阿布拉克萨斯长叹口气：“您的对错是建立在什么基础上面的呢？仅仅一丝灵魂对我的揣度还是……作为一个父亲对儿子的怜悯？我并不需要那些，父亲！他们之间，早在最初汤姆那个家伙擅自弄了一个古老的契约后，就已经确定了。我何苦去做一个坏人？更不用说我死了，父亲！一个死人，就应该有一个死人的样子！和活人拉拉扯扯，哪怕我成功回应对方的呼唤复活，我也只是有半个灵魂而已。死神并不是善良的神灵。他能够给我留下一半，并且让那个男孩儿依然被他眷顾。这里面除了一些我们不知道的隐秘，更重要的一点是作为死神，他清楚一切因果。他狡猾的回应了我那傻儿子的呼唤，却并没有完整的给予他答案。”

　　“可是你那个傻儿子……并不是如你所想的那样去生活！”奥古斯特用自己的手杖点了点地面：“他认为你不要他了。但没有马尔福会舍弃家人。可就是这样的说辞，他都认为是在宽慰他的谎言。那个孩子足够的坚强，但也足够的脆弱。一半的灵魂所带来的偏执，最终会让他走向我们所不期望的结局！”

　　“所以，我更不能见他父亲！”阿布拉克萨斯放下手中的茶，神色悲戚而无奈：“同样只有一半灵魂的我，在面对他的时候。可能我带给他的只有痛苦，而不是片刻的欢愉！我依然还记得，他胸口的契约亮起来的那一刻。在我所爱的人体内，激活他的灵魂以及他血脉的人，不是我！而……”他似笑非笑的张了张嘴，舌头在口腔中绕了很多圈才带着自嘲的口气：

　　“而是我的孩子！我的……爱人，和我的……孩子！不……”他闭上眼睛，让自己恢复冷静。他抬起一只手：“父亲，您的儿子……也需要时间！”

　　“可也许，你所需要的时间就是那个孩子短暂的生命！阿布，我希望你留在这里的是作为父亲的你。爱情这种东西，对于马尔福而言都是不公平的。我们从未真正获得过这种稀有的奢侈品。所以，我们珍惜家人！”奥古斯都知道自己能说的只有这些。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我会让他在卢克婚礼当晚过来！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