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恶女》刘芷

29、意外落水

　　隔日，闫府便送来了大量的珍贵药材食材，什么鹿筋牛膝骨碎补，尽是些强筋健骨舒筋活血的功效。东西一来，便点了名直送进了扶风轩，顺便带了话让扶风轩墨凝大小姐好好补养身子，这些个膳食材料应有尽有。

　　东西一到，扶风轩这头还没有动静，鸾栖阁里却先是闹开了。

　　“这是什么意思？！”赵婉凝直拍桌子，“什么叫应有尽有，这些东西我赵府也有的是，轮得到他们来显摆！”

　　赵月凝连连称是，同时不忘提醒道：“二姐姐，别忘了在山上，你可是也伤了脚的，可这闫府……”

　　赵婉凝被赵月凝这么一提，更是气恼：“哼，赵墨凝这个不要脸的，人家脚受伤，她也照葫芦画瓢有样学样，来博取闫哥哥的关心！可是闫哥哥怎么这样偏心，只关心大姐姐，都不管我……”说着，满心的嫉妒与委屈。

　　谁让你昨日在品绿园活蹦乱跳的，一看也知道脚根本就没伤。赵月凝心里道，却没说出口，反而连连附和赵婉凝：“说不定，还就是大姐姐挑唆闫公子说二姐姐是假受伤呢。”

　　“我这就去问问她，看她怎么说！”赵婉凝说着，起身风风火火地向外走。

　　赵婉凝并不知墨凝伤势如何，此番也是想去扶风轩探探情况。但没想到，扶风轩直接给了几回闭门羹，接连数日全天候谢绝见客，不给任何人情面。

　　没办法，这七八天墨凝的脚都被包的跟个馒头似的，不能走不能站，战斗值直线下降，像赵婉凝这种危险人物当然是躲越远越好，避而不见最好。老太太和朱氏也免去了墨凝请安的义务，如此一来，墨凝反倒过了几天悠哉日子，每日也就是吃吃喝喝，打着扇子看小书，要不然就是给自己的福玉裁衣店画画衣服图纸，一切全凭自己喜欢与想象，过去脑海中那些创意也都有机会实现。

　　但是好景不长。墨凝才刚刚解了禁，就被赵婉凝盯了梢。

　　七月盛夏，集香园的花朵又换了一季，争奇斗艳，一如往常绚烂满眼热闹非凡。墨凝请人打了副拄拐，这日刚一送到，便迫不及待地架在胳膊下，积极地出门要到院子里逛逛，只好由流芳跟随。才刚绕过假山到了小荷塘，便与赵婉凝和璎珞狭路相逢。

　　“哟，大姐姐好呀！”赵婉凝停在了路当中，挡在墨凝前面，不可一世地看着墨凝。

　　“哟，二妹妹好呀！”墨凝心情好，便与赵婉凝周旋起来，将赵婉凝的语气神态学得一点不差。

　　赵婉凝白了一眼：“就知道学我，脚受伤也要学我，说话也要学我！”

　　墨凝嗤笑一声：“你不能当谁都跟你一样没常识没智商，我一天天忙得紧，学什么也不会学你脚受伤。不过我也不算学，我是真伤，您不还是精神抖擞到处闲逛吗？”

　　“谁说我是假受伤！”赵婉凝否认道。

　　“真假已经无所谓了。我听说你盯梢也盯了我几日了，有事快说。”墨凝不耐道。

　　“事情嘛——”赵婉凝说着，转头踅摸了一下，指着小荷塘里的睡莲道，“大姐姐瞧那莲花多好看！”

　　墨凝视线丝毫未动：“谁跟你看花呢，没事我先走了。”说罢，拄着拐杖在流芳搀扶下，步履艰难地向前想要绕过赵婉凝。没成想擦身而过时，赵婉凝忽然扣住了墨凝的臂膀，墨凝反抗之余，两根拄拐都跌落在地。流芳惊呼一声，赶忙上前拉扯着二人，欲挡开赵婉凝对墨凝的袭击。

　　“谁说我没事？我这不是邀请大姐姐看看花，顺便也看看大姐姐的脚是不是真受伤！”赵婉凝边说着，边企图利用墨凝的伤势，将墨凝推下小荷塘。

　　“我平时走个桥都担心桥栏杆断了我掉下去，我走这荷塘边就知道你没安好意，早就防着你了！”墨凝说着，左臂一退，右臂一攻，用了个巧劲儿使得赵婉凝因用力过猛一时难以平衡，一个踉跄将二人的位置掉转过来：这回轮到赵婉凝背对着小荷塘了。

　　“脚伤跟臂力有什么关系，有这闲工夫多读读书积累一下常识，想推我下去？走你！”墨凝说着轻轻一推，赵婉凝仰面朝天地就跌进了小荷塘。

　　璎珞在一旁吓得大喊大叫。

　　墨凝四下看看，推了流芳一把：“流芳，你赶紧回扶风轩，让桃红给你做个为证说你从未来过集香园，然后拿我福隆号的牌子出府去闫府请闫林玄。”

　　流芳心知墨凝有办法，一点也不磨蹭，转身嗖地钻进了来时的假山群。

　　墨凝弯腰拾起拄拐，对着璎珞只说了一句话：“看着赵婉凝往水里推我，你居然能低着头在一旁默不作声？那你最好就永远不要作声，否则——”说着，墨凝刻意捏响了拳头。紧接着，她将双拐拎在了手上，一瘸一拐地跑进了假山群，动作之利落，直让璎珞瞠目：大小姐来时还是举步维艰，怎么这会儿连拐都不用拄了？

　　“救命！救命！”小荷塘里一声声叫喊，拉回了璎珞的思绪，她心一慌，连忙也跟着大叫起来。

　　这个时候，墨凝却又拄着拐，从假山群里折返回来，看着荷塘里的赵婉宁，她一笑，紧接着一惊一乍地高呼：“救命啊！二妹妹掉水里啦！！”在看见不远处早已被璎珞的喊声叫引来的人影时，她这才放心地拄着拐，几厘米几厘米吃力地往前挪。

　　小荷塘水并不深，只到赵婉凝的胸口。但架不住这人矫情。此时被人从荷塘里捞起的她缠了一身的烂水草，浑身湿透臭不可闻，十分的狼狈。

　　墨凝心底暗暗一笑，连忙一瘸一拐地凑上前去关心道：“二妹妹，你怎么玩到水里去了？”

　　赵婉凝一捋头发，恶狠狠地看着墨凝道：“你还说！就是你推我下去的，不要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说着，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是大姐姐推我，大姐姐推我！”

　　墨凝都傻了，良久才吐出一句话：“我、我是刚从假山那边来的呀，这些丫头小斯都看着呢！”

　　这些个来救人的人的确是看到了墨凝从另一头一步一步地往小荷塘挪动。从听到呼救声到看到小荷塘的情况不过一瞬间，若真是墨凝大小姐推了赵婉凝下水，那她哪里来得及跑到假山后面去。

　　“你们胡说！”赵婉凝哭着道，“她是推了我然后跑到假山那里去的，她根本没受伤，跑的可快了！”

　　大家都面面相觑。大小姐脚伤前阵子可是经过府里的郎中诊断过的，伤势确凿，此时依然绑的像个粽子，怎么会没受伤跑得快呢？这些个丫鬟小斯，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赵婉凝。

　　见大家不信，赵婉凝又哭哭啼啼补了一句：“还有那个流芳，那个流芳也推了我！”

　　众人四下看看，根本不见流芳影子。

　　“胡说八道！”墨凝急了眼，“冤枉我就罢了，我此番是自己出来散步，根本未带任何丫鬟，哪来的流芳？婉凝，我知道你盯了我扶风轩好多日子了，你我积怨再深，你也不必听说我来散步，就跳下水冤枉我！”

　　众人一副恍然的样子，却都不敢吭声。谁让赵婉凝这几日盯着扶风轩的动静实在太大，加上婉凝一贯欺负墨凝也是府里公开的秘密，很快，结论就一边倒地向着墨凝去了。

　　“若真是别人意欲害你推你，谁会选这个不足一人高的小荷塘呢！”墨凝适时地补充着，“只有贼喊捉贼的人，她惜命，才选了这么个鬼地方！”

　　“你、你！”赵婉凝恨得说不出话来，气急败坏道，“我去秉了母亲！”说罢，便拨开人群，领着璎珞往前走。

　　“璎珞，”墨凝轻唤了一声，“别忘了自己的本分，照看好你二小姐。”

　　璎珞顿了一顿，没说话，继续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