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如当初》不沉城

6、还想娶她

　　他想了很多，想出的就是跟她复合这个结果？
　　季亦如愣了愣，轻笑：“你怎么会有这样不理智的想法。”

　　苏宏彦望着她：“我很理智。以前我做的决定伤害了你，以后，我会尽我所能，照顾你，保护你。”
　　季亦如没有被他感动，她态度坚决：“我不会跟你复合。”

　　“为什么？”苏宏彦想不通。
　　“……这还用问？”季亦如瞥了他一眼，“我们已经分手了，是你提的。”

　　苏宏彦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只要你同意，我现在就去打报告娶你，我发现我以前就是个蠢蛋，才会为你考虑那么多，怕你跟着我受苦。现在我后悔了，我想好好照顾你。”

　　“……”
　　季亦如沉默了一会儿。想清楚后，她非常从容果断，回头草什么的她不想吃，更何况还是甩过她的男人。虽然他刚才说什么为了她考虑、怕她跟他受苦，这么好听的借口，她还是不愿意：“分都分了，没什么好说的。”

　　苏宏彦感受到她十分排斥他，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话锋一转：“你跟那个雷尚什么关系？”
　　“跟你有关吗？”季亦如没解释。

　　苏宏彦修长的腿，跨向前一步，步步紧逼。
　　季亦如被吓得后背贴在树上，皮肤被不光滑的树杆咯痛，他的行为让她紧张不安。
　　苏宏彦停下脚步，高大结实的身体逼近她，一手撑在树干上，另一手技巧性的钳住她的双手，不让她有反抗之力，他微俯下身，与她平视：“季亦如，我常年住山里没见过女人。”

　　季亦如大惊失色，被他的举动吓的脸上苍白。她紧张的喘不上气，偏头躲避他不断靠近的脸，才发出声音：“你想说什么？”
　　他没见过女人，所以现在这样调戏她？

　　苏宏彦端详着被她吓得不清的女人，沉声施压：“我劝你告诉我，不然咱俩就耗在这里。”

　　“……”季亦如下意识的看了一下周围的荒山野岭，抬头瞪他：“苏宏彦，你放开我，否则我喊了。”
　　闻言，苏宏彦低笑：“你看你喊了有没有人应你？”

　　季亦如知道军区周围都有警戒哨，那些哨兵跟他熟，是他的战友，他话里的意思是她喊救命也没人来救她？她蹙着眉心瞪他，张了张嘴，想呼救，见他不是开玩笑的口吻，她才作罢，不情不愿的告诉他：“上下级。”

　　“就这么简单？”苏宏彦挑着眉。
　　“不然还要多复杂？”季亦如反问。

　　“他好像对你有意思，想要追你。”
　　季亦如觉得好笑：“你哪只眼睛看见的？”

　　听到她对自己说的话，苏宏彦的心情转晴，他抬起手温柔的抚摸她随意绑在脑后的卷发：“季亦如，今晚在这住一晚，明天再回去。”

　　季亦如弯起红唇，寻他开心：“明天你送我回去吗？”
　　“我送。”

　　“谢谢了，今晚我还要回去照顾我女儿，我女儿没有我陪着会大哭大闹。”季亦如说完，抬手推开他，从他身边走开，在离他稍远的位置停下脚步。
　　“……”提起她女儿，苏宏彦的脸色没来由又沉了下去，紧皱的眉头下，眸色漾着冷光。

　　季亦如察言观色，见他那副不悦的神情，她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她挪动脚步，蹑手蹑脚的想悄悄远离他。

　　苏宏彦在她身后风轻云淡道：“我们复合的事，我希望你再考虑下。”
　　“……”
　　他俩一前一后走着，脚下的树叶树枝被踩得吱吱作响，在这个安静的林子里显得有些动听。

　　季亦如时不时用余光偷瞟跟在她身后的苏宏彦，见他依然一副漫不经心懒散的样子，她才松了一口气。

　　走了一会儿，她看见雷尚还站在原地等她，主动走过去，甩掉身后给她指路的苏宏彦。
　　雷尚问她去哪了？
　　她支吾了一下，说在林子里看风景。

　　雷尚瞥了一眼她身后不远处的苏宏彦，语气关心：“那人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季亦如笑说：“他是受过政治教育的军官，能对我怎么样。他只是…帮我带路。”说话间，她心虚的把眼睛飘忽到苏宏彦那边，迎上了他的视线后又快速的避开。
　　“你没事就行。”雷尚说着，让她跟他一块儿回去。

　　苏宏彦走在他们身后，远远地看着他俩并肩前行。

　　摄制组走的时候，很多士兵军官送他们。
　　季亦如上车前注意到苏宏彦一直目送她，他身边的唐智依然斜着眼藐视她，让她不容忽视，不过，她懒得计较了。

　　电视台采访的车子驶离很远，身边的士兵也散的差不多，三连连长突然笑得贼兮兮地问苏宏彦：“苏营长，刚刚那位漂亮的季编导，是我们未来的嫂子吗？”
　　苏宏彦侧头看了他一眼，眉头微扬，意味不明道：“有这么明显？”

　　三连连长剑子点了下头，大笑：“苏营长，刚才我在后山看见你跟她……”
　　“滚蛋！”苏宏彦怕这位不厚道的货，把他在后山卑微求季亦如复合的那点小事全都给抖搂出去，抬腿就要给他一脚，把这连长吓唬跑开。

　　这边只剩下苏宏彦与唐智两人。
　　没了外人，唐智便没什么不好开口的，提醒他：“苏大，你还想娶她？她可是跟别的男人生了个女儿。”

　　听见他的话，苏宏彦墨眉沉下，他语气坚定：“我不在乎。”

　　唐智笑了：“你现在不在乎能代表你以后不在乎吗？”没有几个男人能做到不在乎自己的女人跟别人生孩子。

　　苏宏彦没吭声，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是做了多大的心里建设，才不介意她未婚生女这件事。
　　“你再好好想想吧。”唐智扔下这句话，走开了。
　　只留下苏宏彦一人立在风中，自己琢磨。

　　*
　　电视节目的后期编辑制作很重要，季亦如与几个同事在机房剪片做后期，花了跟拍摄差不多时长，他们认真地把关检查后，发给宋明，他回复的消息是，比他自己制作的还好，季亦如与雷尚还有其他同事都松了一口气，因为摄制组就是这个栏目原来的摄制组，所以他们依然是高效率的完成了这次的工作。

　　几天后，听同事说，这一期播出的收视率挺高。季亦如庆幸，大家的辛苦努力没有白费。
　　这次，她零距离接触到苏宏彦与他们营战士训练的辛苦，心里尤为震撼，能理解作为军人的崇高使命，深深地敬重他们。

　　事隔几日，苏宏彦打电话对她说，团长在节目播出那天，组织全团和侦察营的战士一同观看，还说她拍的特别好，内容呈现出了他们的刚强。
　　季亦如解释：“不是我拍的，是摄像师傅拍的。”

　　即便马屁拍到马蹄上，人家苏宏彦根本没不好意思，继续问她东问她西，总之是很关心她。
　　季亦如被他问烦了，特别明确的对他说：“苏宏彦，以后你打来的电话，我一概不接，希望你以后也不要再打来了，请记住，是你跟我提的分手！”
　　“我不是正在跟你赔不是么……”
　　苏宏彦只来得及说几个字，便没机会再说。

　　他的号码被她拉进了黑名单。
　　唐智的号码也打过来几次，季亦如也没有接。总之她是真的讨厌他，不想再理他。

　　*
　　七月初，季亦如难得早早下班，打电话给她妈陈影云说自己去接毛毛回家。到了幼儿园，她听幼儿园的王老师说毛毛已经被个高大的男人接走了。

　　季亦如心急如焚，质问她：“你怎么能让她随便被陌生人接走呢？”
　　“毛毛的爸爸同意的。” 王老师委屈的解释。

　　啊？季亦如惊了下：“带他走的人是谁？”
　　“毛毛认得那男人，她喊他叔叔，我让她等你来了再跟那个人走，她自己说会跟你说清楚。”王老师越说越委屈。

　　季亦如发觉自己过于紧张了，便说了声不好意思，拿出手机拨打毛毛随身挂在颈前的儿童手机。可是一遍两遍都没有接通，正当她着急要拨打杨俊电话时，她的手机响了，是毛毛打来的。
　　她连忙接通，急切的问：“毛毛，你在哪？”
　　“妈妈，我和苏叔叔在一起。”那边的杨毛毛边说边咯咯的笑着。

　　“哪个苏叔叔？”季亦如疑惑。
　　“就是脸色黑黑的解放军叔叔啊。”
　　姓苏的……解放军叔叔？这么一说，季亦如想起来是谁了。

　　电话里传来那男人的声音：“季亦如，你不用担心，毛毛跟我在一起。”
　　季亦如不满，毛毛跟他在一起，她才最不放心，毛毛那么害怕严肃的他！她气愤道：“苏宏彦，要不是毛毛她爸同意，你今天擅自把毛毛带走这事，我跟你没完。”
　　那边的苏宏彦不以为意，传来醇厚磁性的笑声：“我等着。”

　　“……”季亦如压了压怒意：“把我女儿还给我。”
　　“会还给你，你来东区的部队大院接她。”苏宏彦不紧不慢道。
　　“……”季亦如凝紧眉心，心里窝着一团火。她挂了电话，跟幼儿园的老师说了下情况，开车去往苏宏彦说的地址。

　　部队大院已经靠近郊区，季亦如赶来花了不少时间，大院门口的哨兵不但没有拦着她，还告诉她苏宏彦住的具体是哪栋哪层。她径自开车进去找。

　　看到哨兵，她想起自己去军校看望过他，那天，他在军校门口出公差站岗放哨，她远远地看见身材笔挺的苏宏彦，站军姿一动不动，心里无名涌起难以言喻的敬佩。
　　他看到她时，黑眸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对她傻傻地笑着，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整个人气质温暖和煦。
　　那时，他跟她说，唐智和军校里的其他学员都喜欢在学校南门出公差站岗，因为可以看到许多美女来来回回经过那里。
　　季亦如不敢苟同，唐智和那些学员，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

　　因为急着见毛毛，季亦如停下车后匆匆赶去，路两边的树木高耸，里面的楼房偏旧，上了三楼，她开始敲他的房门。很快门开了，门后是苏宏彦可恶至极的笑脸。
　　她走进去，想也没想，拾起身边的皮包就往他身上打，毛毛差点丢了，罪魁祸首竟然是他，她不打他一顿不解心头恨。

　　苏宏彦的身体跟石头似的坚硬，在部队这么多年的军体训练不是白练的，她那点力气根本打不痛他分毫，他就那样关上门倚在门板上没躲，任由她出气，脸上露出一抹讥笑的神情。
　　季亦如累的气喘吁吁，她打不动了，也懒得再打他。

　　她回头看见毛毛坐在沙发上，正咧着小嘴笑着，观看他俩打架。
　　嘶——有一瞬间，她发现毛毛这爱好，跟以前苏宏彦、唐智、杨俊离校围观别人斗殴时，一模一样的兴奋笑容……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多神奇的遗传现象！

　　毛毛身边还有瓜子、白果、棒棒糖、果冻等一堆零食，电视上播放着毛毛最爱看的卡通片。苏宏彦带孩子，情况比她预想的要和谐太多。

　　她讽刺他：“苏宏彦，你是不是就会用零食拐骗小孩？”
　　苏宏彦理了理被她弄皱的黑衬衫，勾唇低笑：“总比你跟自己妹妹和女儿抢零食来的好。”

　　季亦如蹙眉，她很想告诉他，她已经很多年不跟她妹妹季未央抢零食吃了，更没抢过毛毛的零食吃。她剜了他一眼，走到沙发旁，抱起女儿说：“毛毛，我们走。”

　　走到门口，靠在门边的苏宏彦伸手把她拦住，他不让她们离开。

　　“让开。”季亦如面露凶光，没好气。
　　苏宏彦不在意，抬眸盯着她的眼睛，似笑非笑道：“季亦如，你女儿可什么都对我说了。”
　　季亦如纳闷，问怀里的小人儿：“毛毛，你跟他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