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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第一百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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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闻江岳言,竟是笑了,道:“赶问‘刘道长’,您却准备要如何收拾这‘残局’?展某愿闻其详。”
江岳闻声蓦地转向展昭,双拳紧握,眼中已是杀气腾腾,“何必多此一问!自然是要收拾掉你这搬弄是非更意欲诱拐如琰的罪魁祸首!”言罢,手猛力一伸!
白玉堂只见自其指端蜿蜒出数条黑甲,皆锋利如钩,不由甚是惊骇。于是慌看向展昭。
却见展昭不慌不忙,唇角绽出一抹冷笑,道:“可怜可叹,竟是连一桩趁手的兵刃都没有,也罢,展爷今天就陪你玩上一场!”说着,展昭将佩剑解下,竟是往白玉堂怀中一抛,白玉堂扬手接住,惑然看向展昭,却闻其道:“以宝刃敌空拳,胜之不武,展昭岂能让玉堂取笑了去?”
眼看当此关头,展昭还仍有暇和白玉堂调笑,江岳已是怒不可遏,其将足一顿,腾身而起,那黑甲划空而过,竟似几缕黑烟,追展昭要害而去!其招式之邪异,让白玉堂惊诧,而更重要的是,身形太快,就似施了障眼法术一般,转瞬而至人近前。
恍然间白玉堂忽然想起黑夜船上“刘道通”头次现身那一幕,但却仅是一闪而过的影像,其前因后果却是丝毫又想不起来。可心却被猛地揪起,突然无比担心展昭的安危!而再定睛看时,却发现展昭方才所站之位已然空去,也许是由于方才瞬间失神儿的缘故,自己竟没看清展昭竟是何时躲开的。唯见江岳此时向屋外一蹿而去,接着外面传来打斗之声。
白玉堂奔到门前,刚要去观战,却突然想起了什么,竟是折回去一把揪住身后陆远川的衣领,喝道:“再问你一遍,他们两个谁说的是真的?说实话!”尽管横眉竖目,但难得白玉堂的脸这样近在咫尺,因此陆远川还是饱赏了一回,痴痴地笑了笑之后,目色却逐渐变冷,道:“不要相信……展昭!”
闻言,白玉堂明显一怔,似乎是未想到会听到这样的结果,正待再追问,眼梢却忽然看到金光一线突然自太阳穴处没入陆远川脑中!陆远川的脸在一瞬间僵住!喉咙动了动,却已是发不出任何声音。白玉堂惊怵地看着他,恍觉他似乎竭力地想对自己再扯出一个笑,可终究,随着两颗泪滴的砸落,人也突然向下仆倒而去!
白玉堂慌忙松开怔愣中仍抓在他领口的手,将其扶住,急唤道:“陆远川!”
可回应他的,只有那人口鼻中徐徐洇出的血迹!
忽然,身后如有风至,大概是外面的展昭和江岳听到了白玉堂的呼唤,竟是先后冲了进来!江岳在前,直奔道陆远川身边,待探到他已脉息全无后,指向后入的展昭,喝道:“你竟杀了他!”
展昭狐疑地看了眼陆远川,他不须靠近,就能断定那人已死。
白玉堂将陆远川的尸身顺势移交给了江岳,之后问:“你二人不是在外厮斗,他怎会有时间过来杀这个人?”
“你不知道,方才那展昭不知施了什么法术,忽然间竟不见了踪迹。我正寻他,就听到了屋中似乎出了事情,于是奔来,却……”言至此,江岳哽咽了下,“却不幸看到远川已死!”
白玉堂似乎并没怎么被江岳的悲戚所感染,却是冷冷道:“若按你这样说,你二人都有嫌疑。因为当方才,你看他不见,他亦看你不见,因此也很难说是谁杀了这陆远川。”说罢,白玉堂似乎觉得有些累,就近坐到了一张椅子上,却忽然嘀咕出了三个字“包大人”。展昭一怔,惊异地看向他,白玉堂也看向展昭,道:“今天被你们的事绕来绕去,不停地在断官司,竟让我突然想起一个人——包大人。”
展昭闻言,不由隐约露出一抹笑意。白玉堂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江岳,轻叹一声——这一日之内,连丧两命,却是如何教人心安?思及林彬,白玉堂不由看向梁梦瑶,也正纳闷,方才这许久的嘈杂吵闹,她竟那样安静。
梁梦瑶坐在屋角落的椅子上,本就不醒目,白玉堂此时望去,只见其以手扶额,似乎十分疲惫的样子。而此时展昭也注意到了梁梦瑶的安静,于是展白两人不约而同地向梁梦瑶走去。待走近时,细看去,唯见其双目微阖,似已睡去。白玉堂想了想,伸出手轻拍了一下她,“梦……”没想到,梁梦瑶竟突然塌了下去!好在一旁的展昭及时抓住她的肩,才算没让她倒在地上。
“梦瑶,梦瑶!”白玉堂将其双肩扶住,急唤到。
展昭急忙捉住梁梦瑶的手腕一按,不由眉头紧皱。向白玉堂道:“梦瑶曾与我说过,江岳曾令其服下奇毒,逼其做事,而这些时日来,她始终一心只为你我。”说着,展昭冷眼看向江岳,“想必许是多日未得到解药之故!”
江岳闻言,亦是冷笑了一声,将陆远川的尸身平放在地后,道:“如琰,你是记得的,这女子乃是在花园中与你偶遇被你看中,向我要了做丫头的,我何曾故意将其安插在你身边,更别谈什么以毒相胁了。”
展昭幽幽一笑,道:“的确,梦瑶也没和我说是江岳胁迫她的,而是刘道通。”
白玉堂焦急地看了看梁梦瑶苍白的脸,又用手探了探其鼻息,道:“谁是谁非,我暂无暇分辨,重要的是,此时谁能救她!”
见白玉堂几乎急出了冷汗,展昭不由心疼,道:“玉堂,解药咱们暂时拿不出来,而你是不能指望江岳救她的。因为一旦其将解药奉出,倒证实了他就是施毒之人!”
“展昭!”江岳一声暴喝噌地冲到二人近前,“想不到堂堂南侠竟是个如此善于搬弄是非的人!”
展昭没有理会他,继续道:“现在唯有求助于巫山前掌门孙月梅,她是梦瑶的亲娘,无论如何也都会竭力相救的!”
白玉堂闻言看了看江岳,道:“这总没什么不妥的了吧?”言毕,抱起梁梦瑶飞身向外,奔神女祠大殿而去。
展昭不放心白玉堂一个人,也跟了过去,而江岳怎肯让自己落单,于是也尾随而去。
只可怜陆远川尸骨未寒,竟就这么被丢弃在这里。
进入神女祠大殿后,却见人已散去,空荡荡的殿厅中,唯有高台之上的几人而已——穆云、孙月梅,而比方才还多了何雪姝与江水婧。而此时江水婧正在夙蝶身边,似正在安慰的样子。
见白玉堂怀抱一女子破门而入,众人略惊。而待看清那女子乃梁梦瑶时,孙月梅急忙赶了过去,同时,何雪姝也跟了过来。
白玉堂道:“她因中毒而昏厥,快想想办法!”说着将梁梦瑶平放于地,让孙月梅诊治。
就在这时,展昭和江岳至,本来正在专心探看梁梦瑶的孙月梅忽然停了手,似乎是怵怵地偷瞄了江岳一眼,之后又继续查看梁梦瑶。但明显竟不似方才那般发自内心的急切与专心。这些几乎微不可察的变化都没能逃过白玉堂的眼睛。
待孙月梅似已检看完毕,白玉堂问:“你女儿,怎么样了?”
孙月梅将女儿抱起在怀中,向白玉堂道:“她……没什么事。休养休养就好了。”说着竟已掠过白玉堂的身旁,缓缓向后殿而去。
白玉堂跟了两步,却发现人家似乎毫无理会自己的意思,不由讪讪地停住。
见状,江岳上前,轻轻拉了拉白玉堂的衣袖,道:“如琰,这姑娘既送到了她娘这里,就不会再有什么事了。若无别的事,咱们回零屿吧。”
白玉堂下意思地望向展昭,却从展昭的神色中并没有看出反对的意思。而此时,却见那穆云从高台而下,徐徐踱至三人近前,向展昭道:“展昭,今夜我亦回零屿居住,恰咱们同归吧。”展昭听后,略点了点头,之后便随穆云向外而去。白玉堂怔愣在当场,眼看他二人出去,就在展昭即将跨出大门的一刹,白玉堂突然唤道:“展昭!”
展昭停下脚步,静静地看着白玉堂,却见白玉堂低头解下腰间佩剑,猛地甩向展昭,“拿走!省得挂在爷这里累赘!”正是方才与江岳打斗前,展昭令白玉堂为其保管的宝剑。
展昭扬手将其接住,看向白玉堂,却发现白玉堂的胸膛都因激动而微有起伏,于是向回迈了一步,可是却又停住,终究却没有再迈出第二步,只是淡淡地冲白玉堂笑了笑,道:“玉堂,你……只记得要信我就够了。”说罢,转身而去。
那一刹,白玉堂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被人丢弃在闹市的小孩儿,委屈得几乎要哭出来!像个傻瓜一样什么都不记得,而唯一愿意相信的人还跟别人走掉!忽然,白玉堂又想起之前展昭对自己做的那些事情,不由酸心又起,他……该不会和别人也……思及此,又忽然有种想杀了展昭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