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两米君！》吉尔提缇

36、睡歪脖子的两米君！

　　荷苏坐在客厅地板上慢吞吞拆着她在泰坦星收到的第一个包裹。
　　是警局寄来的，首先体积就小的令人失望。
　　一封官方致歉信，呃，泰坦星文，直接扔到旁边，看都懒得看，免得伤眼睛。
　　一枚荣誉奖章，上面龙飞凤舞的刻着“勇敢公民”字样。好吧，这不是在讽刺她，就是在鼓励她以后有空常去警局发发飙。
　　最后是一张神秘的磁卡卡片，荷苏看不懂这东东，她怀着满是铜臭味的期望，拿着卡片跑进卧室，趴在床边问：“安度，你看看，这个是不是可以兑钱？”
　　安度睁开惺忪的眼睛——几天来他一直趴在床上，鞭伤让他只能保持这个姿势，根本无法好好入睡，导致连白天也一点精神都没有。
　　“不能兑钱。”安度的回答让荷苏嘴角一垮，但他接着说道：“这是一次性医疗卡，全星球通用，是不错的东西。”
　　哇，是不是就像游戏里的血瓶一样？！点一次就治愈一次！这个星球的政府机构总算不是钛合金公鸡。
　　“这一定是给你的，我们赶紧去医院吧。”荷苏说道：“你一直这么躺着，会变成歪脖子的。”
　　“不会的，我们的颈椎可以转270度。”安度毫不犹豫的拒绝：“况且伤口已经不痛了，别浪费东西。”
　　“不痛才怪。”
　　明明只要一动就会忍不住倒抽冷气，荷苏真不知道这家伙在死撑什么，现在早就不流行硬汉了，现在是伪娘的天下！你懂么！请理直气壮的柔弱吧！
　　见她不信，安度居然支起身来，说：“真的，我正打算今天去做冬季采购，一起去吗？”
　　冬季采购！？也就是说要出门！？荷苏迫不及待，但又必须严厉，拽着他的袖子嘴硬道：“不行，阿汪说至少要休息一星期。”
　　“它以为我和它一样，是已经退役的老人家吗？”安度微微笑道，动作自然的开始穿衣服。
　　居然懂得开玩笑，的确没关系了吧？毕竟是泰坦星人，听说断腿都能再生。
　　荷苏妥协了，事实上她是如此的渴望外出，冬季是泰坦星生物冬眠的好时节，但她是地球人，细胞365天都在新陈代谢，精神头足的很。
　　安度从柜子里拽出一件军装风格的翻毛大衣，虽然厚重的一比，但当他把扣子全部扣上，看起来居然宽肩收腰，有点儿像老电影里的苏联军人。
　　对比一下自己的憨态可掬，荷苏很是老怀安慰，她对自己说：不管这里的审美观是怎样，只要她这个制服控满意就行。
　　何苦随大流，跟自己过不去。
　　安度提着荷苏的胳膊，踏着足以活埋她的积雪走到车子前面，听着她叽叽喳喳的提议要买这样买那样，他的心情复杂而沉重。
　　钱不多，仅够保障基本食物，这些他并没有告诉荷苏。
　　再一次剥夺她的知情权，他很愧疚，他也知道阿汪说的话是对的，一直以来，他并不会在人前装模作样，虽然困窘倒也坦然，但那时他孑然一身，没有什么可隐藏的，而现在不一样了，他其实不是多在乎荷苏如何对待自己，但就是无法忍受让她失望，事实上，她越是表现的在乎他关心他，他就感到越多的压力。
　　阿汪不知道，作为老友的它那段失败的婚姻也是他的阴影，是他无法跨越的魔障。
　　唯一让安度感到宽慰的是，荷苏就像神奇的彩虹，在雨后总能意外的绽放，那天发生的一切糟糕透顶，隔天早上，她竟能微笑着评价：那不是好事，但也不是坏事，是我们必须经历的事。

　　车子既没有去临近小镇，也没有去中心市，而是驶向更加偏僻的村落，那里居住着土著居民和野生动物，他们售卖的食物更实在更便宜。
　　荷苏跟着安度，兴致勃勃的看他敲响一个个隐藏在灌木枯枝后的小门，接着就从里面爬出人或动物，他们和安度仿佛很熟络，用泰坦星语简短交流后，他们就爽快的拿出一些用树藤捆起来的块茎或柳筐装满的菌类来给他挑选，最让荷苏喜欢的，是一对松鼠夫妇采集的坚果，不单因为她好吃，主要是那对松鼠夫妇特别可爱，长的一摸一样，简直是完美的夫妻相。
　　而几乎所有的动物和人都会好奇的看看安度的身后的她，问他：“你太太？”
　　安度脸上总会露出温和的微笑和淡淡的羞涩，然后匆匆点头。
　　荷苏觉得这些人虽然气味难闻些，但比衣冠楚楚的家伙们要友善的多，她也感到在这种环境下，安度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了。
　　这样不是很好么？如果平日里他也能这样从容就好了，他不知道，他的紧张也会传染，让她像一只随时准备炸毛的小耗子。

　　小件的物品，荷苏就双手揣兜看安度扔上车，大件的她会抢先请求卖主帮忙，并解释说因为安度受伤了，不能太用力，所以，那个，谢谢了。
　　有人态度很好，当然也有人埋怨，安度对此惴惴不安，但荷苏泰然处之，还反问他：
　　“这是卖家该做的，而且你的确受伤了，为什么不可以让他们给搬上车？”
　　安度无言以对。
　　他是个内敛的人，别人欠他的，或者他应得的，他从来不知道开口讨要，一直都是逆来顺受，之前荷苏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可经历了警局风波后，荷苏突然明白了：她和安度并不是在谈一场风花雪月的恋爱，这是现实，是他们的生活。
　　所以她之后能如此冷静，并对这事一笑而过，是的，她的微笑一如既往，只是少了许多幻想多了许多流离，再也不复当初的人畜无伤。
　　后座和尾箱装的满满当当了，车子里散发着泥土和植物的芳香，荷苏一边叫着冷死了一边用力搓手，安度对不能开暖气感到很抱歉，因为有些果实十分敏感，只要气温升高就会突然发起芽来，还会在十分钟之内开花，变成毫无食用价值的装饰品。
　　没有暖气不要紧，荷苏恶作剧的把手伸进安度的大衣里取暖，他身体微微一颤，挺住了。
　　“哈哈哈，你是不是很想把我推进湖里呢？”荷苏脱口而出，安度缓和下来的脸色突然又变得紧张，他把头偏过一侧，沉郁的说：“怎么可能呢？我永远不会那样对你。”
　　只是个该死的玩笑，你何苦认真……
　　荷苏后悔的闭紧嘴巴，她很想依偎在他胸口，告诉他她很高兴那只母孔雀被推湖里了，无奈这车座太宽了，她就算整个倒过去，也只能勉强用头顶去顶他的腋窝而已。
　　算了，骚扰司机不明智。

　　直接到家，荷苏心里存的一丝奢望总算落空了。
　　别了，美味大卖场，别了，中心市的时尚童装。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把扫帚扛着走，她还是心平气和的做个糟糠妻吧。
　　想到这些，荷苏心里不由得更恨那个女人了，如果不是她，安度现在应该已经领到薪水了，何至于让荷苏街都逛不成。
　　死女人，乱发情，真是脑残无极限，连起来可绕地球两圈！
　　把小山一般的食物整理存放好，安度差点儿直接累挂，虾子一样在床上蜷缩着，第二天就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