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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不似当初的两米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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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这下热闹了!
阿汪的大头更大了,它怎么也想不通荷苏怎么会来,难道夫妻之间真有心电感应?看来是人类进化太快,而它已垂垂老矣。
荷苏绕过数根企图拦住她的长腿杆子,直接杀到阿汪面前,叫道:“安度在哪!?”
“这个,那个……你吃饭没有?”阿汪左顾而言他,立刻被荷苏狠狠揪住鬃毛,它无可奈何的答道:“他在里头吃鞭子呢。”
吃鞭子?荷苏怔了怔:“为什么要吃?”
“有个女的告他暴力非礼。”
“什么!?”荷苏愤怒的尖叫起来,把包围上来的警官们吓的又集体退后一圈。
阿汪刚想替安度辩解,就听荷苏用更大的音量吼道:
“NND!是那个女人诬告我丈夫!!!我有证人!!!”
她高举起弹涂鱼,那条鱼奄奄一息的说:“谁先给我一杯水喝……”
有人赶紧提来一桶水,弹涂鱼刚扎进去冒了个泡就又被荷苏捞了起来,鱼儿只好砸吧着嘴说出了自己看到的情况:大概就是那个女的非礼未遂,当事人反抗中无意把她推落水中。
之前做笔录的那位警官忍不住笑了出来:“非礼他?怎么可能?”
不能再和他纠缠,狗儿骂了句脏话,猛然冲向了执行室,荷苏连忙跟上去,待阿汪开门锤般一头顶开合金门扇,一切却已经结束了。
执行人犹自擦拭着鞭子,而安度站在执行室中间,他正准备穿回上衣,却被突如其来的响动吓了一跳,待看见阿汪身后那个小小的身影时,他脸上顿时一片惨白,手上拎着的衣服也无知无觉的落到了地板上。
荷苏的面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她眼睛死死盯着安度背上斜向排开的三道鲜红鞭痕,清晰听到自己理智跳闸的声音。
“这位女士,希望你理解,我们是有证据的,而你丈夫也已经认罪了。”一个警官像献免死金牌一样把笔录本献到荷苏面前。
荷苏的目光一寸一寸的挪到安度的签名上,一字一顿的问:“什、么、证、据。”
“他手臂上有受害人反抗时留下的抓痕……”警官咽了下口水,有种大难临头的不祥预感。
果然,静默了几秒之后,荷苏突然劈手扯过笔录本扔到一边,然后转身跳起,用尽全力冲他一通乱抓。
场面顿时失控,只听到警官跨越三个高音部的惨叫和布料撕拉声,阿汪完全看傻了,而他的同僚们则被阿汪的大屁股堵在外面,一时也无法进来救援。
直到安度冲过来抱着荷苏把她拖开,那位警官才得以解脱,鉴于身高差距,他的大腿和裆部成了重灾区,也许以后他会向上级申请防弹裤。
荷苏窝在安度怀中锲而不舍的扑了几次,终于不能挣脱,她还张牙舞爪的呐喊着。“哦!我要上诉!你非礼我!看!这不也是有证据么!”
“苏,够了!够了!!”安度的脸紧紧贴着她的后颈,用几乎是带着哭腔的声音哀求她。
阿汪终于被警官们合力推到一边,然后他们迅速组成人墙护住伤员。
荷苏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她的心犹自狂跳着,逼得她不得不紧闭嘴唇,以防心脏直接从喉咙里弹出来。
紧张和沉默延续着,直到一位长官分开人墙站出来,板着脸问:“这是怎么回事?”
眼看荷苏说不出话来,而安度最好不要说话,阿汪不得不当起代言人的重担,带着主观情绪把事情客观的叙述了一遍,末了还强调一句:弹涂鱼有野生动物豁免权,它的证词是可以不经调查直接采用的。
长官蹙眉思索了一阵,冷冷的看了自己的下属们一眼,然后对荷苏颔首道:“我代表整个警局向您道歉,女士。”
总算有个明白人。
荷苏的情绪稍微平复下来,她站起身,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昂首说道:“我丈夫是笨蛋,你们也全部都是笨蛋吗?这事儿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就这么算了的
算了的
……
警官们集体噤若寒蝉,他们执法多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凶暴的小动物,堪比传说中已经绝种的辣椒猴子。
警局派车送他们回去,到家之后,荷苏是坐在阿汪身上进屋的,她双腿抖的厉害,就像被是裂纹的玻璃,再也承受不起一点点重量。
“苏,你今天居然团灭警部,我简直不认识今天的你。”阿汪砸着嘴赞叹道。
荷苏对它艰难的笑笑,扶着墙走进卧室,一头栽倒在床上。
她无力的苦笑着:阿汪,不只是你,连我都不认识今天的自己,好可怕啊。
太绝望了,努力了这么久,不仅和安度渐行渐远,就连他最初选择她的理由现在也一并失去了。
乖巧和顺,善解人意,通通幻灭啊……
而当荷苏想起笔录本上的签名,也随之想起安度的怯懦,不禁又感到深深的委屈。
哪个女孩子愿意变成泼妇呢?明明应该是他来保护她的。
荷苏闭上眼睛,她用被子蒙住了脸,眼泪突然涌了出来。
安度坐在躺椅上,门背上的鞭伤燃烧着,他却仿佛毫无知觉。
阿汪咬着一盒药过来放在他脚下,说:“这是我以前服兵役时用的,治疗外伤特别有效。”
安度轻轻说了声谢谢,却没有任何动作。
“喂,你傻坐着干什么,不痛吗?”阿汪催促的拍了拍他的腿。
“痛。”安度的声音飘忽得不象人的发出的:“现在我宁愿痛到死去。”
荷苏说的没错,这真是个笨蛋。
阿汪仰天长叹,它蹲坐在安度身旁,摇着车轱辘般的大脑袋,说:“安度,你变了。”
“不,我一直这样,这样没用。”
“是吗?你的意思是我犯了一个错误?为一个没用的人浪费了宝贵的救济名额?”狗儿有些恼怒的闷吼着。
它想起多年之前,刚退役时,它在民政部门做过一段时间的审批员,工作平淡无奇却又责任重大。
政府每年只有少数的救济名额,而救济申请人却成群结队,于是阿汪每天都要面试一堆申请人,并冷酷的在其中挑选出符合条件的,把老弱病残一律刷掉,以保证这个星球优胜劣汰的自然法则。
有一次,它面试了一个特别的男孩子。
瘦小,羸弱,严重发育不良,资料上虽然写着已成年,但看上去最多二十岁(相当于地球年龄的十岁),像这种次等基因根本不值得救济。
但这个男孩子却有着异常顽强的性格,在体能测试时,他根本无法承受一万米的长跑,但即使累的再也无法站起来,他依然手脚并用的爬向终点。
这种求生意志正是所有生物在残酷的自然界中得以繁衍生息的原动力。
所以阿汪拍爪通过。
那是它第一次认识安度。
可现在是怎么了?自从结婚,它眼看着他渐渐变得憔悴不堪,神情萎迷,没有了一丝的光彩。是荷苏不够好吗?不,正因为她非常好,所以阿汪更加迷惘。
人类,真的太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