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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极深之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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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生疏的介绍,玉湖气的想将那茶泼到他脸上,碍于脸面只能作罢,脸却一青一白的。
飞扬本不是好管闲事的人,见傲大哥无意应酬她,也只得开始攻克傲大哥给他出的难题。从小就讨厌吃鱼,因为曾被鱼刺卡住嗓子,那疼痛忘不了。
傲看出他的顾忌,伸手拿过飞扬的碗,一点点细心将鱼刺挑干净。“给吧,少爷!”傲促狭地看他。
玉湖何曾受过这种无视,一时委屈,心酸,愤怒,不甘,嫉妒泛滥于心。她从记事起就被大家捧在手心,性子暴烈,此番大胆求爱已经够惊世骇俗了,这一年她受尽姐妹们私下的嘲笑,也成为玉湖城茶余饭后的笑料,但她不怕,内心仍坚信着傲大哥会回来找她,即使只是为了酒……她是一直这样告诉自己的。
“仙子……”
“啊!”
飞扬只觉眼前白影一闪即逝 ,待反应过来,才知是玉湖仙子从旁边窗户纵身投湖。“傲大哥……”飞扬大惊。
傲轻轻拍拍他的手。
突然一灰影也尾随投湖自尽。
周围人倒吸口气,“那不是陆家少爷么?”
“真没想到他还算是个痴情种子……”
“可惜……”
傲冲飞扬笑笑。
飞扬顿时明白傲的打算,赞许的含笑望傲。
傲轻轻冲湖一挥手,千万条金光飞入湖中,不一会儿,玉湖和陆少爷就被金光卷上岸。看热闹的人立刻跑出酒馆,想赶到湖边看后续发展。
“他们需要时间独处。”傲淡淡地说。
“云弟,不是告诉你不能偏食么?”他趁自己没注意把盘中的红烧鱼全夹到傲的碗里。
“……”
飞扬的客房中。
“云培,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少爷……”
“说吧,此刻只你我二人。我看你也憋得够久了吧!”
“少爷,不瞒您说,经过‘拜泽乡’一事,我才真正明白,傲大侠对少爷是真的好。简直就像是少爷要那天边的一颗星,他也定会为你摘下的那种。”
飞扬哭笑不得。
“我以前还怀疑他,真是如少爷所言,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只是傲大侠志在四方,只怕总有分离那天,少爷您才华横溢满腹文采,他日定将高中,谋得一官半职为百姓谋福,一展抱负。如此实在是需要傲大侠这样的能人义士辅佐啊。”
“你是要我趁傲大哥全心待我,向他索要一个永不离开我的承诺?”飞扬感激云培的真心,但……“我何尝想与傲大哥分离!但傲大哥就是一只雄鹰,我实在不忍做那残忍的猎手,束缚他的自由。若他有一日来向我辞行,我一定设宴为他送行。”
“我明白了。只是少爷你从小到大也没遇到这样一个知心人……莫要后悔才是。”
“……”
吃晚饭时,小二神色慌张地走来,小声说:“你们是不是惹上什么命案了?我刚才上街看到有两个官兵拿着你们的画像正四处打听你呢。老板要我来劝你们赶紧走,千万别给小店惹麻烦呀!”
傲大笑。飞扬塞给小二一锭银子,温厚的笑道:“小兄弟,谢谢你。不过我们三人行得正站得直,没什么可担心的呀。”
“确实!”从门外走进一位贵气逼人的老爷,他笑呵呵得抚须走来,“果然是你们。”
应老人要求,三人去飞扬客房继续聊。
“我是大奉朝左丞相刘敬元。圣上派我去‘拜泽乡’查久旱的原因和那群强盗的事,我刚到旁县就听说‘拜泽乡’忽得大雨滋润,一夜草木茂盛,而且听说是两位少年所为,还把那二百多名强盗收服,让他们帮助那的乡亲重整家园。我实在很佩服,正巧圣上下旨邀请二位进京受封,当今圣上求贤若渴……”
“不必,我等只是闲的慌,管了管闲事罢了。况且闲云野鹤惯了,实在不愿替人做牛做马……”突然意识到飞扬此次就是为考取功名而来,傲不由停下,转而看向飞扬。
飞扬冲他笑着点头,傲才安下心来。
刘丞相捻须微笑,“既然二位不愿受朝廷礼仪束缚,老夫也不勉强了。只是大奉王朝新王登基,手下人才匮乏,若二位改变主意,大奉王朝随时欢迎你们!”
送走刘丞相,飞扬和傲相视一笑。
晚上玉湖和陆公子一起找来,奉上一坛“玉湖酒”。玉湖羞涩地施谢恩礼,道:“多谢傲公子成全,让我有幸觅得今生可以以命相托的伴侣。这‘玉湖酒’是官人和玉湖一起答谢您的。”
陆公子满面春风抱拳道:“傲兄,多谢成全。我和玉湖商量了一下,决定告诉你这玉湖酒的制作方法。其实方法也很简单,初酿和平常酒无异,只一样奇特,就是必须在玉湖这个极深之地深埋一个月……”
“什么,”傲这才抬头,“你是说,这玉湖就是那极深之处?”
“正是。”
飞扬和傲惊楞相视,既而放声大笑。
满天星斗,夜色如画,晚风徐徐,对于坐在“玉湖酒馆”楼顶的二人来说又是那么温馨,那么醉人。
“大哥,这极深之地是怎样个壮景呢?”
“若不是云弟身子太弱,刚才我一定带你走一遭!”
“那一年以后你带我故地重游吧,”飞扬今夜异常孩子气,“大哥不是说过,吃了那怪医给的药,一年后我就会痊愈么?到时你可不许食言!”
“对云弟,我无半句谎言。一年后我们不但要一起畅游极深之地,还要共饮天下第一美酒!”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云弟,你整日苦背诗书,满脑子报效国家。今日就陪大哥陶然一回,喝喝酒,把那烦闷都解了去吧。”傲递来一小杯玉湖酒,那碧绿色的酒面揉碎月光皎洁晶莹。
释然一笑,接过酒杯,“酒的趣味只是在饮时,我想那陶然也只杯在口中的一刻吧!”入口辛辣。
来不及细品,飞扬赶紧咽下,咂嘴怨道,“什么天下第二美酒?好辣!”红霞飞入脸颊,平时宽厚温柔的君子也化身成为一个单纯孩童。
“哈哈,有时瞧云弟这般柔弱,倒像个女孩子。”调侃的语气。
飞扬狠狠瞪他一眼,抓过那坛酒接连几杯酒下肚,脸越来越红,话也越来越多,肺腑味儿也越浓,人也越加露出自己的本性。
“人生苦短,把那短促的寿命浪费在追逐名利上,我倒也是个大俗人!”半醉的飞扬苦笑道,“身后金星挂北斗,不如生前一杯酒!这般快意人生,不知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生活。”
“云弟?”傲惊讶的看到飞扬愁苦的脸,从没见他这般苦恼过,心疼。
“自小我爹就教育我,不要像小孩子似的不学无术,不许爬树,不许贪吃,不许逃课,不许打架……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看书背书,”他歇口气又说道,“有一次我看到云培爬上学堂门口最高的那棵树,树下一群同学,都羡慕的看着他摘那红艳艳的枣吃。我不服气也去爬树,我很厉害呢,从没爬过树,可我爬的比云培还高喔……”似乎为自己的沾沾自喜而不好意思。
“后来爹打了云培三十大板,他躺在床上养了一个月,我奶妈把眼睛都哭肿了。我眼睁睁地看他流血流泪,心里那团火也渐渐熄灭了……”飞扬哀悼着自己夭折在童年的梦。
傲心疼地揉开他紧锁的眉。
他不知道,酒是打开人们天性的钥匙,人们在半醉之中往往流露出一个无拘无束的灵魂。
“只要我放下书想出去和朋友玩,娘就告诫我,不要忘记云家独子的责任,要懂事,要快点长大……”
看他两颊流下凉凉的泪水,傲疼惜地低头一一吻去。
傲紧紧收缩胳膊,要把飞扬揉进怀里,保护他,守护他的梦……
头疼!飞扬醒来第一个感觉就是头疼欲裂。电光火石间,昨夜那温柔的双唇轻轻点点似蝴蝶在花上曼舞,将自己的泪水一一吻去,那如火钳般紧致火热的胸膛,除了傲大哥还有谁呢?飞扬揉揉脑袋,大哥什么时候对自己产生这种念头的?这种感情也可以存在于男人和男人之间么?如果真的存在,那又是何时发生的?平日大哥对自己确实毫无逾矩之举啊。
宿醉引发更深刻的疼痛,不能再往下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