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遨游云间》黑树

5、第五章 为“拜泽乡”求雨

　　一走出这幻境，飞扬发现他们竟还在“拜泽乡”乡口。想到身系二百条人命，飞扬心头沉重，只觉罪孽深重。

　　走进“拜泽乡”飞扬马上发现这村子奇怪在哪。

　　这里没有一片湖，一条河，也没有一点绿色植物，田里龟裂缝如大腿粗。看来竟像许久不曾下雨了，啊，所以才叫“拜泽乡”，取其祈拜雨泽降临乡里的意思吧。

　　“少爷，那里有人！”云培大叫。

　　那木屋门前坐着一个七旬老人，干裂的唇，枯瘦的身体，眼中混沌无神，竟像在等死。

　　“大爷，大爷！”飞扬靠近他唤道。

　　老人无神的眼睛慢慢转向飞扬。

　　“云培，快服侍大爷喝水。”

　　“是。”云培小心翼翼的把水囊凑近大爷唇边。老人拼命似的吮吸起来。

　　好一会儿，老人餍足后，满足地说：“多谢啦，好心的小伙子!”

　　“大爷，这里到底怎么回事，人呢？”

　　老人凄凉一笑，“人？都逃命去了。这‘拜泽乡’十年没下雨啦，乡里的人都逃到旁边县城去了，都说这‘拜泽乡’触犯了天神，天神要灭我们乡哩！”

　　“乡里可还有其他人？”

　　“有啊，阿七婆和小绿芽夫妻，大力哥和他小儿子……有九户人家，一共十二人。我们祖祖辈辈在这里生活，实在不想背井离乡啊！”

　　“那你们平时怎么过活呢？”

　　“以前乡外不远处有一处活泉，还勉强够生存之用，但自从那伙强盗来了以后，他们霸占住那救命泉水，逼我们必须交泉水钱，我们连维生都难，有哪有钱给他们呢……”老人眼中流下浑浊的热泪。

　　飞扬飞快的转动脑筋，计从心来，笑着安慰老人：“大爷，您别难过，老天爷不会让你们渴死的！”

　　“少爷，你怎么知道？”云培扯扯少爷衣角，担心的轻声问。

　　“云培，快去把傲大哥请来，就说若要我原谅他，就立刻过来。”

　　“……是。”

　　很快傲疾步走来，拿不准飞扬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傲大哥，我知道你是个无拘无束自由惯了的人，不管人间欢乐悲苦，你本是神仙般洒脱的人，如今为了我插手人间生死，我怕你从此无法过那无牵无挂的生活，也恼你害我背上二百条人命。适才那般无礼，你可生气？”飞扬直视他的眼睛。

　　“云弟，我本来就放荡不羁，更不在乎那人命之类，但唯求云弟不要恨我。”他的眼睛望着他，一片坦荡。

　　“那我求你为‘拜泽乡’求雨，你可愿意？”傲看飞扬眼中深切的期待又带一丝恳求。

　　心一软，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好！”

　　傲也没想到自己竟会被飞扬影响至深，又看到飞扬愉悦的笑容，原本苍白的脸上浮上一层醉人的红晕，一时竟看呆了。

　　指挥云雨雪雷对傲来说也是小事，只是“拜泽乡”应需大雨滋润个把月，但飞扬还需赶路不宜久留，又怕飞扬放心不下，就兼施出身上半数法力令“拜泽乡”草木一夜成长，田野一夜长出绿油油的庄稼。

　　“拜泽乡”十二个人对他们长跪不起，直呼感谢仙人相救。

　　飞扬劝扶起他们，又对傲说：“大哥，你看这乡里全是老弱病妇，这粗重的农活还需壮汉来做，况且这些房屋重建也需大量劳动力，依我看……”

　　“你要我救活那二百强盗？”

　　“真的可以么？”飞扬惊喜的抓住傲的手。

　　望着那白玉雕琢般精致的手，傲叹口气。他也明白飞扬的善良，让他知道因他而死去二百人，他定会内疚一生。

　　也罢，谅那群强盗重活过来也再无胆量干那丧尽天良的勾当。

　　轻轻抚着飞扬黑润的发丝，故意沉着脸，“他们对你做出那种事……而且常年打家劫舍……”看着飞扬明显失望的眼神，话锋一转，“但他们这几日在阿鼻祖大地狱应该受到教训了吧，我就看在云弟的面上让他们重生。”

　　飞扬一时反应不过来，湿润的眼睛水雾茫茫，半晌才说出话来，“傲大哥……”

　　“不用道谢，我做这一切只为你！”说完转身快步走远。

　　看着傲走远的背影，咀嚼着傲的最后一句话，一种异样的情绪滋生，飞扬摇摇头，没有深究。
　　在乡亲们和飞扬等人面前黑压压跪了二百多大汉，他们眼中早已失去原来的凶狠和嗜血，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惧和感激。

　　强盗首领率领手下边拜边说：“感谢公子！感谢‘拜泽乡’的乡亲们！我们前一世作恶多端，早在阿鼻祖地狱得到应得的惩罚，也已经发誓，若有幸再世为人，绝对不再杀人，多做善事赎罪。请相信我们！我们定会为乡亲们鞠躬尽瘁，让‘拜泽乡’更加繁荣。”

　　乡亲们都惊讶的一呆，回过味来，看那些强盗惨白的脸和伤痕累累的身体，都双眼泛泪花。
　　“老二，老六，老七，你们三个畜生还不快出去向公子赔罪！”强盗首领恨恨的看向手下。
　　那日伤害飞扬的三人慢慢从人群中站起来，畏畏缩缩的走上前来。

　　看到他们的脸，那日一幕幕又浮现脑海，飞扬不自主地后退一步，靠上一个温暖的胸怀。
　　傲一把搂住飞扬，冷冷睨了那三人一眼。

　　三人犹记当日傲如阎王般狠毒的手段，立刻瘫倒在地，不住大叫“小人该死，小人该死……”想那地狱的折磨也不及眼前那冷酷男人给他们的恐惧的一半。

　　飞扬勉强收敛心神，待冷静下来发现傲不知何时搂着自己，又羞又恼挣开傲的环抱，心里波涛汹涌。掩饰性的扭头冷脸对地上三人说：“好好做人，否则我们还会回来。记住，这样的机会只有一次，要怎么利用你们应该都知道吧！”

　　说完不理乡亲们的挽留和强盗们的感谢，迅速逃离傲的身边。

　　傲含着高深莫测的笑意，看那人慌张逃离的背影。

　　三人离开“拜泽乡”向京进发。

　　这一路连云培都发现傲对飞扬的特别，嘘寒问暖悉心照料。他此后离开半天又取回一瓶融玉露，每天监督飞扬按时服下。飞扬只当傲为那次自己被抓后悔愧疚，也不再拒绝。

　　这日来到一个繁华的城镇“玉湖城”。自离家后从没看见过这么多人，熙熙攘攘。大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常。

　　“大哥，你还不快去探探这里有没有极深之处！”飞扬有些不解，傲仍寸步不离的守着自己。

　　“不急那破酒哪及云弟重要？”傲深深看他一眼。

　　心一动，不想细查究竟，只道傲担心再遇上上次的事。

　　“何况‘玉湖城’我以前来过，这里的‘玉湖酒’堪称天下第二美酒啦！”引着飞扬二人来到一家“玉湖酒馆”。

　　“是你！”小二诧异的看着傲，“你果然又来啦！”

　　傲豪迈一笑，“为‘玉湖酒’走第二遭无奇吧。”

　　“玉湖仙子可还一直等着你呢！”小二似乎颇为仙子不平。

　　“怎么回事？”飞扬看到傲忽转为尴尬的脸色，来了兴趣。

　　似乎找到出气口，小二滔滔不绝地讲起一年前傲大侠的一件“艳事”。

　　话说一年前，傲来到玉湖城，直奔玉湖酒馆而来，大喝玉湖酒，醉倒三天三夜，酒醒后直呼过瘾，直追问老板制酒的方法。这“玉湖酒”全国只有玉湖仙子有制作方法。因为原制作人是个好色之徒，只为求美人一笑，便将价值千金的“玉湖酒”制作方法赠与她，不久便猝死。玉湖仙子就成了当今世上唯一知道“玉湖酒”制作方法的人。

　　听说傲公子找到仙子，仙子芳心暗许，就昭告天下，想要得到“玉湖酒”制作方法的人必须娶仙子为妻。

　　“仙子是我们这玉湖城第一大美人，虽出身风尘，但品行高洁，又是个至情至性的人，”小二说到这责备的看眼傲大哥，“但傲大侠却消失了，仙子一直在等他。她身边有诸多追求者却全不看一眼……”

　　傲暗暗用眼神警告他，这番话已经逾矩了。他侧头看看飞扬。

　　飞扬愣愣，一直知道像傲大哥这般潇洒豪放之人，身边定有位红颜知己。不想今日竟碰上了，一时心里堵得慌。至于为什么会这样，飞扬此刻没心情探究这股烦闷由何而来。

　　傲见飞扬失神，责备得瞥了小二一眼。小二猛打个激灵，那眼神真冷。

　　在靠窗的桌子坐下，飞扬摇头道：“大哥真是无情啊！”

　　“我平生最不能容忍别人威胁我！”

　　这样傲视天下的人心中竟在意着自己。飞扬苦笑着向窗外看去。很大的一面青玉湖，翠绿如上等碧玉，岸边株株柳树迎风飘扬。

　　忽而酒馆里一阵骚动，飞扬回头，看到一位衣着白纱的少女向这边走来。看着她，飞扬想起两句诗“面若桃花，肤若凝脂，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想来她就是玉湖仙子吧，真是名副其实，行动处似弱柳扶风，摇曳生姿。

　　“傲大哥，我就知道你还会回来的！”玉湖娇喘微微，美目含泪，那眼中饱含深情与无尽的期盼，任世上最铁石心肠的人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飞扬瞧她惹人怜爱的模样，忽然心里很不是滋味。

　　傲却只当没听见，直把那菜肴一样夹一点进飞扬碗中。飞扬不悦地皱起眉，有鱼。

　　“不喜欢也得吃。”傲不容拒绝地说。

　　“傲大哥，你……”玉湖一时尴尬不已。

　　飞扬心软，“大哥，这位是……”

　　“哦，她……”傲像才注意到她，皱眉想了会儿，“啊，我想起来了，玉湖酒的主人。”

作者有话说

　　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