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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一一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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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听到叶恭要与鲲王开战的时候,不少人往前挤了挤,想近一些,以便看得更清楚。
毕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战尊出手,这样的战况,如果错过了,怕是这辈子都没机会看到下一次了。
偏偏一声“且慢”,打断了即将开启的战势,令所有人的注意力,转移到声音的主人身上来。
众人视线之中,一团黑色的烟雾自天际俯冲下来,落在了叶恭和鲲王中间,一个女子的身形渐渐显现。
虽然她在这个世界很少暴露行踪,还是有人认了出来。
没有实体的南辰,看起来略显单薄了些,不过,即便如此,她仍然是一族的王,君主独有的威仪和气魄,始终不会消失。
人群中,几个人惊慌失措道,“南辰!她为什么会出现!要大难临头了!”
显然,南辰这两个字,不亚于叶恭在众人心目中的分量,她们几乎是两个极端的存在。
南辰迈着轻盈的步子,走到叶恭的面前,微微一笑,“你确定要用七月流火?你要是真的出手了,这辽阔万里的北冥,怕是要几万年寸草不生。你可是战尊,好歹怜悯一下众生,别这么狠。”
说罢,南辰又来到鲲王面前,带着慵懒的笑意,“你应该知道七月流火的威力,却仍旧要与叶恭一战。我倒是好奇了,你究竟是想要救赎鲲族,还是想要毁灭鲲族?”
南辰不是困在叶恭的身体里吗,什么时候逃出来了。
鲲王上下打量南辰一番,眼中流露出一抹怀疑。他马上意识到不该这么快暴露自己的情绪,只是过了一瞬间,那神色,就湮灭在深邃的黑眸中。
“所以,圣君是打算做和事佬?”话里已经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南辰哦了一声,“你居然不怕我,难得难得。小一辈里,你算有胆识的了,要是这一次不死,将来定有大出息。”
“圣君是看准了,这次,我必死无疑。”鲲王闻言,竟无半分不悦,甚至开始调侃,“我听不出,圣君是在夸我,还是在咒我。”
南辰哈哈大笑,“我想要一个人死,不过是抬抬手的功夫,用得着做诅咒这种无聊的事?”
鲲王垂眸,平静道,“恕弘毅视短,看不透圣君的圣意,请明示。”
“论单打独斗,你既不是我的对手,更不是叶恭的对手。”南辰靠近鲲王,掸了掸他肩上的灰尘,“要是我帮你,你猜,叶恭一个人,能不能胜过我们两个?”
鲲王嘴角斜了斜,表情看起来似乎有些轻视的意味,“如果圣君能够胜得过战尊,就不会拖到今天了吧。”
南辰的脸色微变,显然心有不悦。不过,眼下的情形,容不得她发作。
她掩藏起情绪,重新换上面带微笑的模样,“叶恭一样拿我没办法,不是吗。”
鲲王稍稍思忖了片刻,望向南辰,问道,“条件呢?”
“天下归你,沈破归我。”
站在远处的沈破,闻言攥紧了拳头。本打算要说些什么,以免叶恭误会。仔细想了想,他和叶恭之间的感情,不会因为南辰的一句话,就有所影响。令他担心的事,反而是,万一他贸然出手,会打乱了叶恭的计划,影响了最终的结果。
沈破忍住不吭声,静静地看着场中几人的反应。
鲲王多少有些不相信,“就这么简单?”
南辰眉头一皱,蔑视地看了鲲王一眼,“我要的是,活的沈破。”
待在叶恭身体里的那段日子,南辰将沈破的真心看了个清楚。
倘若她杀了叶恭,结果不外乎两个,要么,沈破杀了她为叶恭报仇,要么,沈破自杀殉情。
她可不想,费尽心机,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南辰稍等了片刻,见鲲王没有立即回答,便再次来到叶恭面前,“我可以保持中立,谁都不帮,只要你愿意,我甚至可以站在你这边。”
叶恭冷笑一声,错开视线,“沈破不是我的,他有自己的意志。你想要他,不必在我这里费心思。”
“我有跟你要沈破吗?”
叶恭愣了下,很快明白,南辰自然是知道,叶恭绝不可能用沈破做筹码,更不会辜负沈破的心意。
即使南辰开出这样的条件,也必定会被拒绝。早就明白结局,她又何必开口,自讨没趣。
叶恭说,“我曾经许过你一个再无不公的太平盛世,我叶恭言出必行,绝无反悔。”
她一本正经的样子,真是难得一见。
南辰忍不住大笑起来,“叶恭啊叶恭,你真是天生的商人,太会做生意了。不管你许不许诺,太平盛世终将会来。你拿一个必然的结果,来换我倾尽全力的付出,你是不是当我傻?”
“那你想要什么?”
“我要你在事成之后,给我一样东西,一样你绝对给得起的东西。”南辰缓缓绕到叶恭身侧,贴在她耳畔,用只有她们两个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我想,你应该不会为了鲲王一个人,选择使用那招七月流火,拉整个北冥的生灵陪葬吧。”
她戏谑的眼神,分明是在说,我早已看透一切,你没得选。
叶恭盯着南辰许久,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而后,忽然搭上了南辰的肩膀,面带微笑,声音低沉寒凉,“除了鲲王,我还要鲲王的手下一个不剩,无辜之人不得有半点损伤,你做得到吗。”
南辰举起右手,“成交。”
叶恭扬手,与她击掌。
众目睽睽之下,叶恭答应下了。堂堂战尊若是出尔反尔,岂不是会被全天下人耻笑。除非她杀掉在场所有人,否则,毁约是一件自毁根基的事。
南辰打了个响指,空气中漂出几丝黑线,飞快地移向人群中。
众人尚未看明白发生了什么,那些黑线已经割开了鲲王手下的喉管。
眨眼之间,地上横尸一片,血流成河。
待到弄清楚一切,众人背后皆是一凉,立时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感觉自己捡了一条命。
四处飘散着血腥气,味道浓重得厉害。
沈破走到叶恭旁边,握住了她的肩。
叶恭就势抱住了他的腰,靠在了他的怀里。
血染土地,并非叶恭想见到的画面,但她既然能够坐到她现在的位置,就证明,她绝不是一个盲目慈悲之人。
躺在地上的人,当初选择背叛一切,就已经将命卖给了鲲王,他们该知道,早晚会有今天的下场。
沈破轻轻拍着叶恭的背,低声安慰,“不怕,我在。”
叶恭怔了片刻,笑问道,“我看起来,是不是特别怂?”
“没有,你别乱想。”沈破回答得又快又着急,生怕说得慢了,会让叶恭以为,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看来,是我做得不够好。”叶恭依偎在沈破怀里,紧紧靠着,在他人眼里,仿佛沈破是她唯一的依靠。
沈破不知道叶恭为何要这样做,大抵是为了让南辰相信她是真的功力尽失吧。
想到这里,沈破反手拿着冰剑,两手一起抱住了叶恭。
猜不透,就不去干涉,这是他在叶恭眼里,最大的优点之一。
南辰眯着眼睛,望向鲲王,“就剩下你一个人了,想怎么死,你自己选。如果你的想法足够新奇有趣,我可以成全你。”
鲲王握着画戟的手,有些轻微的颤抖,不知道是畏惧、愤怒,还是因为手下被杀而悲痛。
叶恭抱着沈破的双臂紧了紧,昂起头,对他说,“要不要猜猜看,鲲王今天会不会死。”
沈破认真想了想,“在北冥的这段时间里,据我观察,鲲王虽然早有不臣之心,但为人有几分傲骨,我想,他应该希望自己死在战场上。”
叶恭摇了摇头,“这么乏味的死法儿,南辰不喜欢。”
“你先前许诺给南辰一样东西,只是空口应下,没有任何保障,她一定不放心。我猜测,她会放过鲲王,留作筹码,以防止你反悔。”
“可是,鲲王怀了必死之心,有什么可以留住他的呢。”
“有一个重要的人,还没到场。不过,即便她来了,也未必能改变结局。”
叶恭用欣赏的眼光望着沈破,忍不住赞叹了一句,“时间真是个好东西,把一个懵懂少年,变成现在心思缜密、观察入微的你。如果是早些年遇到你,说不定,我……”
沈破的眼睛突然亮起了光,握住叶恭肩膀的手,手指稍稍蜷缩起来,显然有些紧张,“你怎样,会对我心动、喜欢我、还是爱上我?”
刚刚夸完,就变了个样子,这男人,果然经不住夸。
叶恭叹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说话间,场中有了新的动向。
鲲王向前迈了一步,手中的画戟拖在地上,发出一阵低沉的摩擦声。
南辰双手抱在胸前,漫不经心道,“我要是你,我就不会动手。”
他们之间,修为天差地别,不对阵便罢,一旦开战,便是将性命交了出去,对鲲王来说,除了死,别无他路。
鲲王没有迟疑,坦然回答说,“男儿立世,生死何惧。圣君,你是女子,我让你一招。”
“我欣赏你的魄力,但我还是要说,你的想法,愚蠢。”南辰拍了拍手,一队怨灵抬着一顶古朴的轿子,来到了他们面前。
南辰掀开轿帘,往轿子里示意一眼,“你就不想再看她最后一眼?”
轿子里走出一位女子,虽是寻常布衣女子装扮,但是她的容貌,在场几乎所有人都记得。
在宴席上,鲲王让安信怀先带王后离开,是早就打算好了,很快会有一战,不想王后受到连累。
如今,王后竟然重新回到了这里,而陪她一起离开的安信怀,却不见踪影。
待到鲲王看清她是谁,手中的画戟啪的一声,扔到了地上。
他道,“不打了。”
南辰松开轿帘,就势靠在了轿身上,“哦,我记得,刚刚可是你要打的。不要打的人,现在也是你。堂堂北冥的王,竟然这般出尔反尔吗。”
“战死的人,死相太难看。如果你非要我死不可,直接来取我性命便是。”
南辰不是一个喜欢拖泥带水的人,要是她想杀鲲王,早就动手了,不会大费周章,将王后请来这里。
轿子旁边,距离南辰最近的怨灵,在南辰面前跪下,奉上一支香。
南辰接过来,在鲲王面前晃了晃,“你们两个人,有一炷香,不,半炷香的时间话别。这段时间里,你们要做什么,我都不会阻拦。好好珍惜,不要辜负了本君的一番美意。”
这话,无异于是在提醒鲲王,如果想要活下去,就在半炷香的时间里逃走。她先前既然说过,不会在香灭之前阻拦,就是想给他一个机会,放他离开。
南辰将香由中间折断,扔掉半截,点燃另外一半之后,立在了地上。
王后走向鲲王,双手垂在身侧,一双黑色的瞳子,眸色深邃。
叶恭虽距离他们较远,仍能感受到,鲲王的呼吸变快了。
他在紧张。
王后在鲲王面前站定,昂起头,望向鲲王的双眸,“你就没什么话,想对我说?”
鲲王两手捏在一起,纠结半天,伸手去握王后肩膀的时候,不等碰触到她,就迅速收了回来,方才亮起的眸子,随之黯淡了下去。
王后的手里攥着一把匕首,曾经用这把匕首,刺伤过鲲王。
鲲王收回目光,自嘲似的低声说了一句,“我刚刚以为,你是来送我的。原来,从头至尾,都是我的一厢情愿。”
王后沉默了一会儿,“尊上和圣君都是有身份的人,不会不顾颜面出尔反尔。我的修为不如你,自然追不上你。你现在逃,或许有一线生机。”
鲲王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远处,“可是,他们会追来。”
“你宁愿死在我手上?”
“心之所愿,荣幸之至。”
王后缓缓举起匕首,在两人之间,犹豫了片刻,突然转身,挡在鲲王身前,将匕首横在自己颈间,对着南辰,以及所有在场的人吼道,“放他走!不然,我现在就死在这里。我一人一命,死不足惜,可是,你们别忘了,是你们逼死我的,你们每个人手上都沾着我的血!你们全都是杀人犯!”
众人面面相觑,然后同时望向南辰。
南辰本来想看王后亲手杀了鲲王的,就算没有,能看看鲲王死在心爱的人面前是什么样子,也挺有意思。
谁曾想,事情的发展,竟然出乎预料。
南辰朝着叶恭摊摊手,故作无奈,“要不,先放了鲲王?”
叶恭和沈破早就猜到会有现在这一幕,故此,没有什么悬念,当是允了。
她正要表态,却见鲲王上前握住了王后的手,将匕首夺了下来。
鲲王情绪有点激动,说话的时候,不免急促了些,“你怨我恨我恶我,得知我要死了,你不是应该高兴吗,为何还要以命相救?”
王后的眼角滑下两行泪,哽咽着说,“我原本也是这样以为的,直到,信怀陪我离开北冥的时候,我坐在马车里,看着渐渐远去的飞虹殿,在这浓黑的夜晚,突然舍不得你。那时,我才明白,我对你的怨恨恶,都是因为,我心里还有你。哪怕,我明明知道,你做了那么多伤害我的事,我还是控制不了我自己。”
眼泪落在地上,化作珍珠,满地触目的伤心事。
“那你愿不愿意,永远陪在我身边?”
王后没有作答,而是扑进了鲲王的怀里。
“既然了解了你的心意,我便告诉你一个秘密。”鲲王抱着王后,在她耳边说,“给你下毒,导致胎死腹中的人,不是我。自从我离开鲛人族,就再没见过你父亲,我没有扣押他。”
王后整个人怔住了,迅速抬起头,拭去眼角的泪,追问,“你当初为何不解释?”
“如果你知道了真相,会比现在更痛苦。在我心里,我的清白,没有你重要。”
莫非,做出那一切的人,与王后关系甚密,不然,鲲王怎会隐忍至今,不肯说出那人是谁。
会是碎青吗?
碎青喜欢的人,不是鲲王。水神之位,早早立了碎青为储君。
王后与碎青之间,既无利益冲突,又无过节,没有理由做出这样的事。
那么,就剩下一个可能了。
王后的父亲。
他一开始就不同意王后与鲲王的事,想法设法阻挠他们,好不容易将鲲王赶走,就迫不及待想要履行先前为王后定下的婚约。
在未来的亲家得知,王后已经怀有身孕,退了婚事以后,他担心会被人耻笑,就随便选了个男人,与王后成亲,甚至……
他没有被扣押囚禁,他是没脸见女儿,躲起来了!
是他没错!
那可是王后的亲生父亲,怎么能做出这样伤害女儿、外孙女的事!
王后一时间,气血上涌,想要去找自己的父亲,问个清楚。
她刚刚冒出这个念头,就觉得胸口一痛,一柄匕首的刀身,从背后刺入,贯胸而出,鲜红的血液涌了出来,片刻间染红了衣襟。
王后惊愕地望着鲲王,不相信他会出手杀自己。
“我桀骜一世,忍辱半生,为的就是,将来能够一展抱负。在我知道,来北冥的人,不是圣君,而是战尊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输定了。”鲲王拔出匕首,随后,刺入自己的胸膛,“我不想再苟且地活着,更不愿你跟着我颠沛流离。既然你愿意永远陪在我身边,我们就一起转世吧。下一辈子,我定会好好待你,绝不让你受半点委屈。”
王后释然地笑笑,头慢慢垂了下来,枕在鲲王的肩上。
鲲王起初还在硬撑,过了没多久,体力终于耗尽,抱着王后,一起倒在地上。
半炷香刚好烧完,红色的光点闪了一下,彻底熄灭了。
南辰呆站在那里半晌儿,出神地盯着鲲王夫妇一会儿,突然用手指揉了一下太阳穴。
她叹了口气,“这种死法儿,太煽情,我不喜欢。”
南辰挥了挥手,鲲王和王后的身体,化作一缕黑烟,慢慢消失了。
她来到叶恭面前,“答应我的事,该履行了吧。”
叶恭安排萧诺和碎青,安顿好各族的长老们,有什么要求,全部满足。在此之后,她又安排沈破去寻找安信怀的下落,说到底,她不过是支开他罢了。
沈破虽然十分担心她,更不愿违逆她的意思。
在所有人都离开以后,只剩下了叶恭和南辰两个人。
两人面对着面,沉默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南辰终于开口,说出了,她想要的东西。
晚风越发凉了,叶恭跟南辰谈完之后,一个人回到了天霓斋。
沈破一宿没有回来,直到天亮,才有敲门声响起。
叶恭一直坐在桌边,整宿没有动弹。
沈破推门而入,来到叶恭身边,见她神情,似乎有心事。本想扶她回床上休息休息,一握住她的手,竟发现,她的手冰凉。
他不禁惊呼了一声“阿恭”。
叶恭回过神来,抬头看见是沈破,冲他笑了笑,刚刚眉间的愁容,一瞬间消失不见了。
她的双臂圈住沈破的颈,声音飘入他的耳中,“沈破,抱紧我。”
这样的叶恭,沈破没见到过。
他有些害怕。
对,那种感觉是害怕,从未有过的害怕。
“阿恭,你怎么了。”沈破不知道能不能问出什么,可他除了问,实在想不出,能做些什么。
叶恭缓缓松开沈破,伸手去解他颈间的布纽,“我说过,我会好好补偿你。在今天天黑之前,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
沈破听着叶恭的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眼前的情况,叶恭没有任何危险,或许是他想多了。
对上叶恭的眼睛,沈破心底忽然有不明的情绪涌动。
他扣住叶恭的手,吻住了她的唇。
叶恭在他的怀里喘息,明明有些抵挡不住,却倔强地不肯抽离。
沈破在叶恭的唇上反复辗转,迟迟不舍得分开。
直到叶恭发出一声细微的轻吟,唤回了沈破的理智。
“我、我刚刚、情不自、自、自禁,我、我、我冒犯了,是我不好。”沈破蓦地红了脸,慌忙松开了叶恭的手腕,系好自己的衣领。
看着他语无伦次的样子,实在可爱得紧,叶恭不由会心一笑。
叶恭说,“我们之间,用冒犯这样的词,太过生疏。”
“我应该先试探一下你的意思,再……刚刚,确实是我的错。”
虽然沈破有些过于见外,但在这样的情形之下,他还能够考虑到叶恭的感受,确实是难得的贴心。
叶恭跟他说再多,都是苍白的,索性踮起脚,回吻了他。
这一下子,沈破的脸彻底红到了耳根。
叶恭问他,“安信怀找到了吗?”
谈到正事,沈破很快冷静下来,双颊的红色慢慢褪去,“他陪王后离开宴席后,不久,就被王后弄晕了过去。我找到他以后,他刚好醒来不久。他说,他猜得到王后会做什么,即便王后没有打晕他,他也不会阻止。人间,是三界生灵转生的必经之路,不管事情结果如何,他都要去一趟人间。至于玉佩,拜托我们一定转交给白若。”
“你有没有跟他说,白若怀了他的孩子?”
“我本打算告诉他,后来想了想,既然白若自己不肯说,必然是她不想让安信怀知道。在他们的感情里,我终究是个外人,不便干涉过多。”
白若那个倔脾气,可是到自断仙骨,都没有告诉安信怀。
叶恭以前觉得,白若是个明白人,有时候,又会觉得,她明白的有点过头。
或许,这就是白若为自己规划的人生,其他人,没有资格对她的人生指手画脚。
叶恭收回神思,淡淡一笑,叮嘱沈破说,“我给你的元神和力量,你好好磨合。待到你能够融会贯通,南辰那点法力在你面前,不值一提。”
沈破先前心底的预感,再次出现了,叶恭一定瞒了他什么事,不然,她不会这样说话。
仔细回想了先前发生的事,莫非原因是……
沈破急问,“阿恭,南辰究竟跟你要了什么东西?”
叶恭犹豫了一下,还是回答了沈破的问题,“她要的是,我的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