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落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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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舔了舔门牙，向后推他的肩膀，维克多非但没有让开，反而抱紧了双臂，鹅卵石铺垫成的腹肌顶住了我的尾骨，温柔的摩挲。一触碰到温热的皮膏，我就知道他又是什么都没穿，谢天谢地，我上床的时候忘了□□，好赖有层棉布阻绝着。
“小奶球……”他对着我的耳朵轻轻吹气，声音也像足了雄狮求欢的低沉呼噜。我知道这是他故意而为，在性这方面，维克多很善于利用优势。
“我现在没有心情。”我断然拒绝。
“那你什么时候有心情？”他还保持着那种黏腻磨蹭的音调，一边沿着我的脊椎骨向下亲吻，“我们太久没有做了。”
我默默呼吸，然后回过头，冲他玩味地笑了。“你确定想知道？”
维克多看了我一会儿，脸上的亲密和讨好便沉寂了，恼怒代替着浮现出来。他了解我，当然知道我要说什么。
永远没有心情，对他整个人都厌倦了；我们前段时间吵架的时候我可没少说。现下估计维克多不想在为这件事争吵，什么都没有说，额头塞到我脑后，手脚也老实地环着我，不久就睡着了。
接下来的几天，为了让史蒂文开口，警署几乎把所有的能力都花费在他身上，但他恪守沉默。直到我们拿到轮船，旅店的监控和证人证词，确定了史蒂文的不在场证明，这场沉默地战争才算叫停。但那是对史蒂文来说的，对整个警署，更沉重的压力灭顶而来。我们没有充分的证据起诉嫌疑人，即使JJ差那么点殉职。
所有的证据摆在桌面上，不论是通向那一条路的，都少了关键的那一块拼图。警署上下毫无办法，每一次会议都是一场煎熬。更严峻的是，那些镇民，我和凯琳的邻居们拒绝给我们时间一直走下去。
大约是一个月以后，我辗转查了药瓶的产地，还查到史蒂文一年前往返过那里。虽然不觉得是个突破，我还是带着文件去找韦斯利。韦斯利把我按在他的座位上，给我倒了杯咖啡，然后倚着桌子，复杂的看着我，一脸难言之隐。
“你知道吧，治安官最近压力很大？他的上级，还有你的邻居，都在施压。”
我挑了挑眉毛；治安官的上级就算了，用那种谈论哥斯拉的语气谈论我的邻居算是怎么回事？“这里的每个人都有压力，全力以赴就好了。”
“全力以赴，没错……”他喝了口水，又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我告诉你一件事，不许生气，更不许在警署里发脾气。”
我点点头，然后韦斯利靠近我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老天，我要收回我的诺言。没理会韦斯利示意平静的手势，我猛然站起来。
“凭什么结案！？脑袋被踢了是不是？谁提议的，是不是你！”
“普卢特，你小点声……”他伸过手拉我的肩膀。
“你明明知道这事儿不是用药事故能说得通的，署里人都知道。真是太荒谬了！”
“普卢特……”他埋怨地叫了一声，挥手关紧了门，把外面那些张望的同事隔绝在外，然后握住我的双肩，强压着往椅子上按。“是治安官决定的，他也是没有办法。我们不能让镇里的居民生活在恐惧之中，告诉他们镇里流窜着一个杀人凶手，而我们竟然找不到。”
“那就让他们生活在危险之中？别开玩笑了……”我推开他向外走。
“不要闹！”他说道，“你现在去也晚了，案子已经结了，报告都上交了。”
我握着门把站在门前，胸前憋得生痛。大约我脸色实在太过恐怖，韦斯利看了一会儿，走过来抚我的后背。“大家都知道结案了，没有人有异议，你也不要在意了。”
我抬头凝视着他，说着这种话的韦斯利看起来比我第一次见他还要陌生。我心里鄙夷他，这种情感想当然地从目光中表达了出来。“这下合了你的意了，韦斯利。你这杀人凶手。”
没看他的脸色，我直接冲出了警局，开着车在街道上游荡。先前对韦斯利的信任已经土崩瓦解，连带着的感情也像波水那样随流而逝。如果不是那些以信任为名，实则是冒着傻气地通风报信，韦斯利很可能已经被逮捕了。我心里一阵烦躁，对着方向盘狠锤几下，然后开着车向通往海滨的公路驶去。
库珀滨河公园位临莫比尔河，在整个莫比尔镇，算是占地最大的绿地。我停好车，找了处僻静的角落，坐在长椅上发呆。没过多久，韦斯利给我来了电话，我没接又换了办公室的电话给我打。来来去去，铃声一直在响，我垂首拿着手机，看也不看，机械性地按着挂断键。铃声终于停了，我一口气叹出来，还没完，一双手就搭在我的肩膀上。
“上午好，普卢特。”
“上午好。”我愣了一秒，“史蒂文……”
“我让你不高兴了？一直挂断。”他迟缓地坐在我的旁边，提着的长纸袋放在脚下，手里还握着一个圆弧行的直板摩托罗拉手机。“从那边我就看见你了。”
我这才看见，除了前几个，剩下的号码都是史蒂文打来的。
“抱歉，我以为是别人。”
史蒂文理解地点点头，然后望向不远处的小广场，几个不大的孩子正围着那些杉树在捉迷藏。我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也看着他们沉默。
莫比尔湾的海风潮湿又有腥味，风力不小，吹得我衬衫猎猎作响。史蒂文按了下头上素色的线条礼帽，对我微笑。那笑容里带着难以掩饰地阴翳，非但不能感染人快乐，反让我更沉重了。
“说起来，你到莫比尔也很多年了。一晃过去，不知不觉就成了可靠的男人了。”他眯起双眼似乎在回忆，浑浊的眼珠被松垮的眼皮遮住大半。“我现在还记得你来的那天呢。好大的雨，莫比尔很少下那样的雨。”
“什么可靠的男人。”我附和着笑了一下，觉着警徽的反光有些刺眼。
史蒂文没理会我薄弱地斑驳，“你当时很瘦，太瘦了，像个柴火棍儿；在那些红杉树下面蹲着避雨，那么大的雨点，落在身上的和地上的一样多，全身湿透了；还用那种可怜巴巴的眼神到处看，像只被遗弃的小奶狗。”
听着史蒂文的叙述，我实在忍不住笑了。“什么小奶狗，我也没有可怜巴巴呀。”
我当然记得，那些雨水浸透了我的头发，沿着流淌下来，在眼前形成了一滩。我至今也没办法忘记在水面上看到的那个男人。
两腮紧缩，瘦骨嶙峋，贴在胸膛上的衣襟描绘出两排单薄的肋骨，像是动物频道里那些饥肠辘辘地鬣狗；手指像是白骨骷髅，按在同样突兀的膝盖上，本该覆盖着指甲的部位是十个血肉模糊地肉*洞。没有什么小奶狗，那是一个让人不想再看第二眼的玩意儿。像是在最落后的氏族中挣扎的边缘人，丑陋又悲哀。也没有什么可怜巴巴，我能从那双眼睛里看见渴望，看见嗜血，看到不顾一切生存下去的执拗，看到近乎野性的，残忍的自私。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落定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