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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燕无名的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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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楠出生在一个县城的四口之家,父母经营着一家传统的布艺工坊,以手工编织和染布为生。家庭虽不富裕,但足以维持生活。然而,这个家庭中却充满了对性别的偏见。
父母一心认为“儿子才是家族的未来”,而燕楠——家中的唯一女儿——从出生起就注定被忽视。
她的弟弟燕泽,是家中的骄傲。父母将所有的资源和期待倾注在他身上,无论他做得多么平庸,都会得到无条件的支持和夸赞。而燕楠,无论她多么努力,多么优秀,换来的却总是轻描淡写的一句:“反正女的就都是赔钱货,以后还不是给别人家干活。”
“儿子可以传宗接代,女儿终归是外人。” 母亲时常说的话深深刻进燕楠的心里。燕楠不明白,母亲也是女人,为什么会这样对待她。
燕楠从小就被要求承担大量家务。无论是协助工坊染布、处理订单,还是照顾家中的起居,她总是忙碌到深夜。而弟弟燕泽,却被父母有意无意地“保护”起来,任何辛苦的工作都不会落到他身上。
一次,燕楠用自己学到的技巧在布料上设计了独特的花纹,希望能得到父母的认可。结果父亲只淡淡扫了一眼,随后冷漠地说:“这些是男人才需要学的东西,以后继承手艺的也只会是你弟弟。你一个女人家凑什么热闹?”
更令她绝望的是,弟弟燕泽对她的态度也并不好。他习惯性地轻视她,甚至在家中表现出控制欲和欺凌。每当燕楠反抗,父母总是站在弟弟一边,斥责她“不懂事”。
“他是男孩,是以后家里的顶梁柱,你就不能让着点?”
从那时起,燕楠渐渐明白,无论她多么努力,在这个家里永远无法与弟弟平等。
燕楠的童年是在孤独与压抑中度过的。她逐渐学会了隐藏自己的情感,不再渴望父母的认可。为了保护自己,她开始模仿男性的行为。
她偷偷穿弟弟的衣服,在镜子前模仿他的语气和举止,甚至剪短了自己的头发。
“你这样像什么样子!” 母亲在发现后大发雷霆,“女孩子就该有女孩子的样子,成天像个男孩,以后嫁都嫁不出去!”
燕楠没有回答,只是在心里默默地想:如果成为男人,或许我就能摆脱这一切。
燕楠的青春期充满了更多的不公和压迫。她的成绩一向名列前茅,但在学校里,她因为是女生,常常被忽视和轻视。
一次班级讨论中,她的发言被男同学直接打断:“女的懂什么理科?”而那位女老师也对此说:“哎呀没事的,男娃娃有后劲,燕楠这半壶水响叮当,顶不了多久。”她心底的愤怒无处发泄,只能咬牙忍耐。
而在家里,父母的态度变本加厉。母亲总是对她说:“你现在要多帮家里干活,将来嫁到别人家,伺候公婆就不会觉得苦。”
甚至在燕楠高中毕业后,父母开始催促她相亲,试图将她尽快“嫁出去”。
“我不想嫁人。”燕楠坚定地说。
“你不嫁人还能干什么?就算你再优秀,一个女人也做不了什么大事!”母亲的话像一根针扎进她的心里。
大学毕业后,燕楠找了一份设计师助理的工作。她以为终于能靠自己的能力改变命运,但很快就发现,职场中的歧视和偏见比家里更让人绝望。
她的设计方案被上司窃取,升职的机会被男性同事抢走,甚至连她的意见都会被直接无视。
一次,她主动提出一个创新的设计思路,却被上司嘲笑:“女孩子不要想得太复杂,做好本职工作就行了。”甚至暗示她如果接受潜规则,也许会考虑给她一个升职机会。
“如果我是个男人,就不会被这么对待。”燕楠咬紧牙关,在心底默默发誓:“我要找到一个真正属于我的地方。”
当《破界》这款沉浸式开放世界游戏发布时,“重塑规则”的宣传语深深吸引了燕楠。她迫切希望在游戏中重新定义自己,摆脱现实世界的束缚。
进入游戏后,她第一时间选择了以男装打扮,并给自己取名为“燕无名”。
燕楠这个名字,本就不是她想要的,她从出生开始,就承载着父母对男孩的期待。
“在这里,我终于可以选择我的命运。”
尽管游戏无法改变她的生理性别,但她的男性装束让她感到无比自由。没有人因为她是女人而忽视她,也没有人试图控制她。
在进入《破界》后的最初几周,燕楠几乎立刻感受到了男性身份带来的自由与尊重。
“你很有潜力,继续努力,说不定以后能成为顶级剑客!”一位自由城的佣兵队长对她赞赏有加,仅仅因为她在一次团队任务中击败了一个普通的怪物。
“年轻人,有前途啊!以后有什么需要,可以来找我。”某个商队的领袖看着她的装扮,友善地递来一张通行证,甚至免去了通行费用。
这些对她而言是前所未有的体验。在现实世界里,她的才华和努力从未被正视,而在这里,仅仅因为她看起来是个“年轻的男性冒险者”,就能轻易赢得他人的认可和支持。
“原来只要换一种身份,人生就能如此简单。”燕楠内心感叹,同时也感到一丝复杂的苦涩。
然而,在体会到男性身份带来的好处时,她也不得不目睹女性在游戏世界中依然低下的地位。
在自由城,她看到有些女性被迫在地下市场做最危险的劳工,或者以极低的报酬在商队中打杂,甚至还有一些女性因为能力不足而沦为他人的交易筹码。
一次,她在路边目睹一名受伤的女冒险者试图加入佣兵团,却被团长毫不客气地嘲讽:“女人?我们这里可不需要拖后腿的家伙。不过你倒是可以给兄弟们来点乐子。”
看着佣兵团男人们不怀好意的笑容,那名女性满脸屈辱地离开了,而燕楠站在一旁,却没有说话。
“我能做什么呢?”她在心里问自己。
尽管她穿着男装,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尊重,但她的能力仍不足以改变现状。她是一个流浪剑客,没有势力、没有资源,甚至连自己的生存都需要艰难维持。
她试过帮助那些女性,但大多数时候,她的善意被当成了怜悯,甚至引来更多麻烦。有些被救的女性因恐惧选择依附燕楠,而不是站起来保护自己。
“她们需要的不仅仅是帮助,而是力量。”燕楠深深地意识到这一点,但也明白,她现在还远远没有改变这些现状的能力。
渐渐地,燕楠发现自己开始更加依赖男性身份带来的自由与便利。
她可以随意进入大多数城镇,从不需要担心被人用异样的目光审视。她可以和男性冒险者坐在酒馆里畅谈,而不必担心被人冒犯或轻视。甚至她仅凭“燕无名”的名号,就能轻易接到悬赏任务,不再需要像从前那样拼命证明自己。
这份自由与尊重,让她渐渐忘记了自己的女性身份。
一次,她在击败一名强大的敌人后,被众人围住赞扬:“无名兄弟,你是我们这次行动的最大功臣!”
那一刻,她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不是因为击败敌人,而是因为被真正当成了一个“强者”。
她开始恐惧回到现实世界。
“如果回到现实,我又会变成那个被忽视、被歧视、被轻视的女人燕楠。”
这种想法逐渐在她心里扎根,变得越来越强烈。
某天,燕楠站在自由城的高墙上,眺望着远方的荒野,内心默默下了一个决定:
“我不要再回到那个现实世界了。这里才是我的归宿,我将永远是‘燕无名’。”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佩剑的剑柄,感受着这份沉甸甸的重量,仿佛握住的不是武器,而是她从未真正拥有过的力量。
“成为男人,成为强者,这是我唯一的选择。”
从那天起,燕楠不再提及自己的过去,也不再尝试向女性群体提供“帮助”。她选择了彻底融入男性剑客的角色,远离一切与女性身份相关的记忆与痛苦。
然而,尽管她努力压抑自己的真实身份,但内心的矛盾与痛苦却未曾真正消散。她时常梦见自己小时候被父母忽视的场景,时常想起在这个世界看到的那些受苦的女性。
她清楚地知道,无论她逃避到哪里,过去的枷锁都始终存在。而她的选择,究竟是一种解脱,还是另一种自我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