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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起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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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温热的手掌覆上她的手心,“陛下,微臣所求之人就在眼前。”
“日思夜想,恐不能得。”
魏宁呼吸一窒,她推开沈钰安的手掌,眼中染上慌乱之色,语调不稳却仍旧倔强的试图拾起帝王的威严:“沈钰安!”
“你身为大晋的丞相,莫要说癔症话!”
“沈相身体不适,朕可叫来太医为你看看。”
她转身要走,却又想起太后的嘱咐,不得不停下脚步。
沈钰安轻笑一声,仿佛笃定了魏宁无路可走,“陛下不信微臣所言是理所应当,可是陛下有的选么。”
“是同微臣勾结在一起,还是您的秘密昭告天下,该选哪个还需要微臣提醒么?”
魏宁眼含怒意的看着他,“你是在威胁朕。”
沈钰安:“是。”
“陛下想要一个继承人,微臣乐意为此效劳。”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一旁的茶盏,“难不成,陛下还指望能取了微臣的性命?”
“陛下敢么。”
她想要继承人,他给,可她若是另投他人的怀抱,他怕是不能允许。
魏宁被他逼的失态一瞬,沈钰安说的不错,她不能就这么取了他的性命。
朝中官员有一半是沈钰安一方,一旦他死了,那这些人怕是不会善罢甘休,更何况不论别的,此人的确是个能者。
失了他,一时之间还的确想不到有什么人能代替他的职位。
可她的身份也万万不能泄露。
魏宁感到一阵无力,“为什么?”
沈钰安眉眼带笑,“没有为什么,先皇在时曾嘱咐微臣尽心辅佐陛下,微臣自不会有半分不臣之心,好好辅佐陛下。”
或许是生活过于平淡枯燥,她既然成为了打破这水面的石子,涟漪尽起,他便难以放手了。
又或许早在不经意间他便已经注意到她,否则昨晚他怎会特意进宫又在殿内待了那么长时间。
心中有念想,日日难以平复,不如顺水推舟放纵自己。
魏宁听了他的话,忍不住心里骂他禽兽。
屋内的气氛一时间僵住,沈钰安抬眼,正对上她气恼的脸色,他抬起双手扶住她的肩膀,语调像是在诱惑,“陛下想过将来有孩子的情景吗,他会叫你娘亲,会时不时同你撒娇,我们可以一同教他,他会成为一位合格的继承人,陛下也会是一位好母亲。”
男人修长的手指慢慢拉起魏宁的手腕,顺着他的力道,女子的手被放在男人的腰间。
他缓缓发出一声喟叹,笑道:“陛下,我们已经纠缠不清了。”
暧昧气息溢满了空间,魏宁睫毛一颤迎上他的目光,“你图什么。”
她不相信他会这般无所图,人都是追逐利益的,没有所求的人才最为可怕。
沈钰安定定的看着她,那向来平淡的眼中涌出了许多晦涩难懂的情绪。半晌,他笑开了眉眼,“陛下的容貌倾国倾城,其中滋味更是只有臣一人知晓,这等美事是个男人都会上瘾。”
他容貌英俊,若不是平日里总是冷着脸,怕是京城的女子早就追在后面示爱了,此时他对着魏宁笑,她的心都空了一瞬。
“只要陛下满足臣所需,微臣便永远忠于陛下。”
魏宁第一次知道,沈相还能笑的这般魅惑,依照他所言,这般已经是两全其美的办法。
该怎么做,显而易见。
她听到自己轻飘飘的声音,“好,望沈相遵守诺言。”
“自然。”
……
自从那日之后,魏宁每日都会见到沈钰安,他总是带来一些活血化瘀的膏药与民间的小吃。
初时,魏宁还惦记着他所说的话,每每都在默默做心里准备,可几天过去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最多不过是两人一起用膳喝茶聊天。
时间久了,她在面对他时也逐渐自然起来。
今日,他又拎着城中南街的烤鸭进宫了。
“这同记烤鸭可是微臣今日特意去排队买的,此时还热着,城中百姓极为喜欢他家的烤鸭,陛下尝尝?”
魏宁看着那色泽诱人的烤鸭,香喷喷的肉香直往她的鼻尖窜,让人忍不住咽口水,她轻声道:“有劳沈相费心了。”
表面在客气,可实际上以及迫不及待去尝了。
魏宁极少能有出宫的机会,对外面的一切都充满着好奇,说到底她今年也不过十八,寻常女子定会在节日的时候上街玩耍。
而她,怕是此生都不会有这个机会了。
她将一块鸭肉放入口中,香香脆脆的表皮裹着柔软细腻的鸭肉,当真是好吃极了。
魏宁吃的开心,沈钰安也看的开心,可偏偏有个没眼色的要来打搅。
云竹在一旁禀告:“陛下,川王世子求见。”
魏宁尚未回复,那边陈子岸就已经大大咧咧的闯进来了。
“表兄,你在吃什么好东西呢!快让我也尝尝。”他一身青白相间的衣袍,极为亮眼,只是那满脸兴奋的表情在看到沈钰安时瞬间蔫了下来,“不知沈相也在,子岸见过沈相。”
沈钰岸眉头微皱,冷着脸道:“世子应遵守规矩唤陛下,不可这般无礼。”
陈子岸点点脑袋,“沈相说的是。”
他现在就十分后悔,为什么要这个时候进宫,就这么巧碰上沈钰安这个冷脸怪。
在他面前,任谁都不敢造次。
魏宁看他这般模样有些好笑,适时为他解围,“今日这烤鸭甚是不错,子岸不如也来尝尝。”
陈子岸一听是好吃的,便有些忘形,他平日里同魏宁的关系亲密自然也不在乎什么礼仪,当下凑到魏宁身边,拿起筷子就吃了一口。
“当真好吃!”
“不过,这不像是宫中御厨的味道啊,难不成陛下最近换了新的厨子?”
魏宁不好解释这是沈钰安带来的,只开口道:“好吃不就行了,还计较那么多干什么。”
陈子岸没心没肺的吃了好几口,那一盘大半都进了他的肚子。
魏宁早就习惯了他这个样子,笑盈盈的看着他,两个人说笑打闹,好像完全忽视了还有一个人在。
陈子岸每次进宫都会同魏宁讲述京城最近发生的新鲜事,魏宁每每都听的入神。
在这深宫里,陈子岸是唯一一个不同她遵守君臣礼仪的人,同他讲话总会让魏宁恍惚自己抛去了这一身职责,得到片刻欢乐。
这边说到兴头上的陈子岸下意识的去拍魏宁的肩膀,那边已经脸黑的沈钰安像是再也忍不住,拎着陈子岸的衣领起身就走。
“世子上次才得了惩罚,如今看来还是没能变的稳重,微臣今日无事正好替川王教教世子该如何遵守礼仪。”
陈子岸的年龄比魏宁还小,沈钰安拎他轻而易举。
可怜孩子还不明白自己是哪里触了沈相的霉头,竟然要亲自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