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蛇》梦之冬晴

5、上山

　　当程菲进入ICU给丰小霞输血的时候，丰小霞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她的头上插着呼吸机，两只手还连着仪器。程菲认不出仪器，但也知道应该是过滤血液用的，调不来解毒血清，想必就只能用这种方法暂时维持生命。
　　程菲的猜测没有错，现在的措施和库存的半只血清只能维持小霞的生理机能七天左右，过了一个星期再找不到解毒血清，丰小霞就真的回天无力了。

　　出了ICU，程菲就看到了丰小霞的男朋友戚威，他正和墨斗说着什么。
　　程菲之前也见过戚威两次，但没跟他打过交道，只是看在丰小霞的面上淡淡应付了两句。可现在程菲看见他，就有些着恼了，毕竟小霞是跟着他一起出的事。
　　见程菲出来，戚威连忙走了过来，“谢谢你程菲，刚才要不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程菲恶狠狠打断，“用不着你说谢，我来也不是冲着你来的。”
　　戚威怔住了，之前只觉得这姑娘性情冷漠，没想到脾气还这么冲。不过，想到自己毕竟是事情的始作俑者，戚威也先短了三分气，仍旧讪讪的道：谢谢你能来。我一定会想办法找到解毒血清救小霞的。
　　“对呀，他刚才还和我们说要去山上找毒蛇”吴宇在一边给他打圆场。而正朝着ICU走去的墨斗也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程菲一听这话马上道：“我要一起去。”
　　墨斗打断道 ：“不行，那山高林密，又有毒虫猛兽出没 ，你去不合适。”
　　“丰小霞现在躺在床上生死未卜，我不能在这里看着什么都不做。”
　　“还是我去。”戚威道。
　　程菲冷眼看了他一下，“小霞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因为你。”作为丰小霞最好的朋友，很难对他没有怨言。“如果她中途能醒过来的话，第一眼最想看到应该也是你吧。再说了，这边的关系你应该比我们熟悉吧 。”
　　明明程菲比自己小，可当程菲以一种不容质疑的口气对他说话时，戚威就会莫名的感到强烈的压迫。
　　程菲坚持要去，戚威却想要阻拦 。早听自己的女友说了，这个程菲学习挺好的，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不夸张的说，怕是18个小时都用到学习上了。在戚威的心中。这人一准是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豆芽菜，能帮上什么忙呢 。他很想说，‘你能帮什么忙，到时候别拖后腿就行了’。
　　可对上女孩那微寒的眼神 ，他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他把这理解为心虚 ，因为丰小霞是她最好的朋友，而丰小霞的确是因为自己才被毒蛇咬伤的。
　　戚威满腹的牢骚 ，话在心里转了好几圈，最终还是没有能说出口。
　　最后确定了他们四个人。墨斗、戚威 、程菲、吴宇。戚威找来自己的妹妹照顾丰小霞。
　　吴宇主动提出负责此行的所有花费，包括购买装备。程菲没要，对他默默翻了一个白眼。程菲不喜欢吴宇，流里流气的，满身的油腻。可惜了这一身好皮囊。

　　墨斗却毫无负担的坦然接受了。

　　程菲回到宿舍后，从自己下半年的生活费中抽出一笔钱给自己买了一双军靴，冲锋衣她用了丰小霞的 她一直很节省，可现在不是心疼钱的时候，野外生存，这是必须的装备。然后又连夜恶补野外生存知识，特别是有关于蛇的 。临阵磨枪 ，不快也光。 虽然这也很有可能是纸上谈兵，起不了多大作用 ，但聊胜于无。

　　说是要去山上，想到危险，墨斗本能的反对程菲一起去。但这件事并不由他做主，再一想到这或许是个不错的接触机会，他心里又有点雀跃。
　　在去之前，墨斗心里默默盘算过，他们要去哪里找蛇毒血清。
　　那天，他听说丰小霞是在AA地方被蛇咬的，心里就觉得奇怪。那个地方他是知道的，气温那么低，蛇都冬眠了，怎么可能出来咬人呢？ 当时看着戚薇那么不自然的表现 ，他心里其实已经有底了。 不过当时程菲却没有看出来，所以他单独把戚威叫过来问话。
　　果然，戚威和丰小霞他们其实是捡到了一条冻僵的蛇。戚威为了显摆 ，把蛇放进玻璃罐里，又把玻璃瓶拿到了室内。没想到，却让丰小霞失手打破玻璃瓶，后来还被咬了。 所以，墨斗想着：要在原地找到蛇只怕是不可能，这很有可能是一条落单的蛇。
　　即使在冬眠期的蛇穴也很有可能是不安全的更要命的是那条还不是普通的蛇这么远的距离在也经不起一个来回现在距离最近的地方只有一个

　　墨斗盘算了一下：他们一行四个人，除了他和戚威，其他的人几乎都没有野外生存的经验，尤其程菲还是个女孩。所以最好由他和戚威两人，一个领头，一个断后。
　　陈飞对此没有什么异议，但是吴宇不同意。
　　吴宇坚持他也经常在外面玩，他想要当领队。但是碍于事前和墨斗的约法三章，才不得已勉强同意。
　　但吴宇根本没有吧这些放在心里，也根本没当回事。可不管如何，他的愿望最终还是没有实现。倒不是戚薇阻止，而是这哥们的体能实在是太差了 ，他就是想领头也领不了，非但如此，他还成了一个拖后腿的。

　　车沿着高速走了六个多小时，才到的景区大门口 。
　　这里是全国最大、保护的最为完善的地质生态公园，只有最外围的地方才供游客游玩 。
　　再往里，就是科学考察和驴友喜欢的地方。去这些地方，一般都配有导游的，否则容易迷路。
　　不过将将十月。这座大山的温度比市中心冷得多。而身处这座山中，比山下更冷，很多地方更是形成了雾凇，亮闪闪的格外漂亮。
　　山路崎岖不能通车，每人背个背包就上路了。
　　吴宇很是不见外的过来揽着墨斗的肩膀，跟他谈起了上次他画的那副青蛇 ，“你那副青蛇画的真不错。”
　　墨斗道：“你喜欢我再画一幅，就算抵了这趟行程的开销。”
　　吴宇：“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程菲自觉的走慢了些，和两人拉开距离。这两人，一个让人讨厌 ，另一个让人厌恶。
　　走了没多久 ，吴宇少爷感觉有点受不了。这山上海拔高 ，他感觉自己心脏突突的跳，比平常快了很多，气也有点喘。反倒是程菲看着瘦瘦精精的，居然走到自己前面去了，一个女的能坚持这么久，一直没掉队。 吴宇有点汗颜。

　　看着吴宇在后面拖拖拉拉的 ，戚威心里焦急又恼怒，看了看其他人 ，好容易坚持没发作。
　　那个外强中干的吴宇，却是连个女人都不如 。戚薇心里着急，看着吴宇的这个表现虽然是好心来帮忙的，但还是忍住不刺道：“你要是不行的话，就回去呗。”
　　吴宇看戚薇这样下他的面子，尤其还当着女人的面，当时脸就绿了。
　　又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墨斗看着程菲问到“我帮你背吧”

　　程菲的表现无意是超出他的逾期 他其实也知道程菲一直有晨跑的习惯他有时候 也假装不经意的跑过
　　这次程菲没有拒绝，她不愿意拖后腿。

　　程菲从来没有学会过如何相信和依赖别人。在生活和学习上 ，甚至某种程度上 ，她反而一直是别人的坚强后盾，可靠的依赖。 当然前提是如果她愿意的话。
　　此刻，她和墨斗没有了学业上的竞争关系，而且在这种极端的环境下，男女的生理差别就明晃晃的在那里摆着 ，不由得你忽视不见 。有一瞬间她觉得这种感觉似乎也不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