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黑球 ...
-
到达北疆的第二日，君予珩早早醒来，他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情，但想了半天又没想起来。
这时裴靖川从外面走进来，面色奇怪。
“殿下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裴靖川欲言又止，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跟我去个地方吧”
君予珩心中一惊，不会是出什么事情了吧？连忙换好衣服跟着对方出门。
等两人到了位置，君予珩才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
他把雪球忘记了！！
在葛东时他和成海公公、十七分开，当时雪球让十七带着了，后来又一直在想别的事情，居然把这么大个雪球搞忘记了！
但成海公公和十七没忘，他们一老一小，着实不方便带着雪球，便在抵达葛北的第一天就让一名小将带着雪球先行赶赴北疆城。
而裴靖川的表情奇怪是因为，雪球在北疆打遍无敌手，所以一大早知晓他到了北疆的将士们都来告状了。
“将军！你看我手上这伤痕！就是它抓的啊！”
“将军你要给我做主啊！我只是想给它喂饭！就给我脸上刨了一爪子啊！”
“将军！”“将军！！”
此起彼伏的告状让裴靖川头疼无比，懒得理这群人，甩袖离去。
成海公公则留在那里安抚他们。
“哎呀小李，你手上这伤再晚来半时辰就要愈合啦！”
“不是我说啊王小将军，你脸上这伤，估计得有十几年了吧？老奴怎么记得这是你小时候贪玩从树上掉下来刮的啊？”
“还有你......”“你也是......”
裴靖川之所以没有理会，自然也是看出他们的小九九，什么凶性、被伤，就是看他腿好了找个借口都来溜达溜达，用了雪球的借口。
但裴靖川有些心虚，快半个月了，他俩真的完全把雪球忘掉了，希望这小老虎别太记仇。
二人到了军营里的马场，雪球和他们在一起，但是隔了单间，也是防止它玩闹时伤到马匹。
有名小兵单独去照顾雪球，这段时日也和它混熟了，君予珩看着雪球和那小兵玩的欢乐，有些心虚又有些感慨。
他和裴靖川一眼，看到了眼神里同样的心虚之情。
“咳，殿下，雪球什么时候送到这边来的？”
“半个月了吧......”
君予珩沉默半晌，挠挠脸颊讪笑：“殿下有没有觉得雪球长大了一点？”
裴靖川往雪球那边看去，那小兵也是个八尺男儿，之前雪球仅到自己小腿一半，现在在那小兵身边明显有小腿高了。
“嗯，长得还挺快。”
“动物长得是快些。”君予珩扬声喊了句：“雪球！”
那小兵和雪球同时转头，小兵看到了裴靖川，激动的撒腿就跑过来。
雪球则是看到了君予珩，也连忙从小兵腿上下来，飞驰而来。
“将军！早上听他们说将军来了，但要照顾它就没去探望。”小兵给裴靖川行礼。
“无事，这段时间雪球没捣乱吧？”
小兵摇摇头：“没有，雪球很乖的，很有灵性，它好像知道要等将军来。”
裴靖川笑笑，挥手让对方去忙。
雪球则是一溜烟跑到君予珩脚边，可惜外边围了一圈高高的栅栏，以雪球现在的身形，蹦出来有点难。
君予珩也没为难它，打开门，将雪球抱了起来。
雪球一挨着他就哼哼唧唧的，大虎头亲热的蹭来蹭去，不停撒娇。
裴靖川在一旁看的有些眼红，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伸手揪住雪球的后颈将它拎了下来。
雪球扭头露出獠牙，一看到是裴靖川，虎目瞪大，更加凶狠，被裴靖川扫了一眼却又往后退了几步。
君予珩看着奇怪：“殿下，雪球怎么会这么凶？之前好像也没这样吧？”
裴靖川也皱眉，之前雪球只是不亲近他而已，这种凶狠的表情还是第一次见。
“不知道，要不带给关一舟看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殿下，关大夫又不是兽医，哪会看这个。”
裴靖川不以为然：“都差不多，走，他在隔壁营帐。”
君予珩无奈，只能跟着他往关一舟营帐方向走去，雪球想蹭，又不敢，只能恹恹跟在君予珩脚边，时不时哼唧几声。
这么一看雪球确实大了不少，刚刚君予珩都有些抱不动了，也幸好裴靖川拎的及时，不然怕不是要把雪球摔了。
关一舟正在和方大夫聊天，见二人走了进来便问道：“王爷王妃，怎么了？”
“你看看雪球。”裴靖川转身把雪球从地上拎起来，递给关一舟。
“雪球怎么了？”关一舟抱过雪球，顺毛安抚道。
“今日雪球一见到殿下总是一副很凶狠又害怕的模样，不知道怎么回事，以前没这样过。”
关一舟“咦”了一声，捧着大虎头左看看右看看：“没什么问题啊，长大了不少，真的变成一只大雪球啦！”
雪球对关一舟也较为亲热，窝在他怀里撒娇，渴望的眼神看着君予珩。
一旁的方大夫听着他们聊天，摸摸白胡子，又看了看雪球。
“关小子，这白虎你们从何得来？”
关一舟将寻药寻到白虎一事告知他，却见对方双眼微眯，若有所思，随即从一旁的包袱里拿出一个小罐子。
君予珩认出那是装着金蚕蛊的罐子。
雪球在罐子拿出来时扬起鼻子嗅了嗅，突然转头，恶狠狠的盯着那只罐子，喉咙里低吼。
其他人都有些吃惊：“这是怎么了？”
方大夫又将罐子放进包裹里，雪球的视线随着罐子移动，直到进了包袱，才放松下来。
“如果老身没猜错，这白虎乃是难得一见的神兽，古籍中记载，山中有一兽，形似虎，通身雪白，诞生当日兽父兽母皆会离奇暴毙，有人将其称为邪兽，但邪兽诞生后天下必将换主，端天下太平，故而也有人认为此是瑞兽。”
“此兽对于邪性之物有很高的察觉能力，这金蚕蛊虽说不是完整的，但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一种邪性之物，所以白虎对它有很大反应。”
关一舟点点头，又问道：“可这金蚕蛊之前在王爷体内，当时也没见雪球有什么反应啊？”
方大夫伸手摸摸雪球的大爪子，笑呵呵的说道：“王爷是镇守边疆的英雄，身上虽说有肃杀之气，但对于京南来讲是功臣，身上的功臣之气压住了金蚕蛊的邪性，这才没有被雪球发现。”
“而你去除金蚕蛊之后，王爷的身体在慢慢恢复，之前金蚕蛊带来的不适也都在暴露和恢复，多少会留一点在身上，这就让白虎对其警惕凶狠。”
“原来如此，那雪球是即害怕将军本身的肃杀之气，又对于金蚕蛊的残留邪性躁动，所以才会如此反常。”
方大夫点点头：“不碍事的，等王爷身上的残留毒素排干净就行了。”
君予珩二人道谢后就带着雪球出去了。
营帐内，关一舟望着并肩远去的二人，轻声问：“师父，那白虎出世跟随明主的传闻，可是真的？”
方大夫没有正面回答他：“是真是假，不过都是人说出来的。”
是明是庸，也不过是一念之间。
关一舟没太明白，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问，撇撇嘴看到一旁的包袱。
“诶师父，你怎么一把金蚕蛊放进去雪球就不吼了？”
“我这包袱里里外外都用草药浸过无数遍，可以很好的隔绝一些气味，不过那白虎怎么叫这么个名字？一点都不威武。”
关一舟嘿嘿笑：“这可是王妃起的，王爷之前还想叫肉包呢，被雪球吱哇乱叫反对一通，勉为其难接受了雪球这个名字。”
方大夫沉默，这算是他为数不多觉得这对夫夫极为相配的地方了。
......
现在无战事，北狄也没来挑衅，除了每日轮值的将士们，其他在训练完之后便可以自行安排。
有的是北疆本地人，会告假回去看看家人，而外地的那些小伙子们，则会选择结伴出游四处逛逛。
有的将士在此地守了十几年，也在这里娶了媳妇安了家。
北疆军是明令禁止游逛烟花场所和赌场，除特定时期不可饮酒等严格规定。前些年也有人瞒着裴靖川偷偷去，但结果就是罚三年军饷除掉军籍，沦为平民。
而且他们还会张贴告示，写清楚此人是因何被除，因此也遭到了许多百姓的唾弃。
后来便没人敢违反军令了，也给裴靖川树立了至高无上的威望。
但那时裴靖川年轻气盛，许多事情没有处理到位，在他不知道的角落，被他惩除的人，偷偷集结在一起，酝酿着对他的复仇大计。
现在的裴靖川对此毫无察觉，他正带着君予珩和雪球在草地上撒欢。
主要是裴靖川带着君予珩骑马跑，雪球在后面追。
等一马一虎都累的气喘吁吁，这才放慢速度，慢悠悠的溜达起来。
“殿下给这马起名字了吗？”君予珩突然想到，他似乎没见裴靖川唤过这马的名字，通常都是一声哨声就唤来了。
裴靖川想了想，他当初刚驯服这匹马时，好像给起了个名字，叫什么来着。
“它叫黑球。”裴靖川此话一出，君予珩就觉得自己身下的马蹄子踢了几下，马头也扭过来喷了几道鼻气，似乎在表达不满。
“它是不是不喜欢殿下取得名字？”君予珩无奈，他都感受到了黑球的不满，何况裴靖川。
裴靖川轻咳几声，安抚了一下黑球，小声解释道：“是，所以我平时很少喊它名字，但当时已经入了籍，填了名字，不好改。”
“殿下真的是。”君予珩笑笑，大着胆子也摸摸黑球的头，没想到对方也在他手心蹭了蹭，和雪球似的。
雪球在一旁打滚，它本就是生长于野林的猛兽，没有什么比草原更让它兴奋的了，连对裴靖川身上金蚕蛊的气息的敌意都弱化不少。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