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敌为邻》叆雪霏霏

89、恶河8

　　江叶红推开苏禅，“你凑过来干什么，地方不大挤不挤啊？”

　　苏禅干脆做到了巫长宁身边，“这样就不挤着你了，你们要沿河搜查吗，先搜仙人洞附近。”

　　江叶红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案子你了解吗就在那里瞎提建议，误导了办案方向怎么办？”

　　苏禅气得跳起来，“仙人洞直通地下暗河，福光河附近水葬的尸体都会流向仙人洞，而且生死堂的祭坛也在仙人洞附近。”

　　江叶红，“知道不少啊。”

　　苏禅，“我没办过案子并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十年前就是我爹带人剿灭生死堂的，我可是看过卷宗的并不是瞎说。”

　　巫长宁笑笑，“小将军说得在理，既然福光河沿岸水葬得尸体最终都流向仙人洞，我们就先搜一搜仙人洞附近，看看这些本该流向地下暗河的尸体到底去了哪里。”

　　江叶红醋意大发，“阿宁怎么连你都……”

　　巫长宁眨眨眼，“怎么了？”

　　江叶红丧气地耷拉下脑袋，像是受了委屈，“没什么，你说在理就在理。”

　　巫长宁，“当年剿灭生死堂的是苏大统领我是没有想到，听说无极真人和莲花仙子跑了至今没有下落。”

　　苏禅抿着唇，愤怒地攥紧了拳头，“这两个混账东西也不知道躲哪里去了，如果找到一定把他们千刀万剐了。”

　　巫长宁，“小将军如此痛恨生死堂……”

　　苏禅张扬凌厉的眸子一下暗淡了下来，“他们骗走了我的母亲……”

　　江叶红不由吃惊，为刚才莫名的妒意感到愧疚，“他们骗走了你的母亲？”

　　苏禅点点头，“十年前母亲去普善寺上香然后认识了那个什么莲花仙子，从此变得很奇怪，不惜变卖了嫁妆加入生死堂，母亲把无极真人的话信以为真，她说在生死堂见到了死去的双亲，她对生死堂的一切深信不疑，当得知父亲要剿灭生死堂的时候，甚至…甚至给生死堂通风报信，至此下落不明。”

　　生死堂的案子牵扯到了多位皇家显贵，当时的朱雀营统领和秦王的母亲，卷宗里很多细节隐了去，不成想竟还有苏禅的母亲。

　　江叶红愈发觉得这个生死堂可恶至极，“苏夫人现在还没有下落吗？”

　　苏禅摇摇头，“没有，母亲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消息，她竟然为了生死堂那些妄言抛弃了我和哥哥，甚至抛弃了如此爱她的父亲，两人自幼青梅竹马，婚后也一直是恩爱有加，我实在不明白母亲怎么会变成这样。”

　　巫长宁看向粼粼的河面，神色淡漠，“生死堂这种地方很擅长蛊惑人心，一旦被他们蛊惑便六亲不认，当年很多人被他们蛊惑的抛妻弃子散尽家财。小将军，你的母亲牵扯其中，是不是还有别人牵扯其中。”

　　苏禅看了一眼立在船头的蓝广，蓝广转身没入船舱，放下随身携带的手札，“还有我的妹子和母亲，都被骗入其中，她们最后甚至把我们都当成了敌人。直到生死堂被剿灭都没醒悟，除了普通人还有很多显贵的家眷牵扯其中，都是通过我拉你，你拉我，就这么把人数壮大的。”

　　巫长宁垂下眼睫，“十年前那位朱雀营大统领可否……”

　　蓝广眼角的皱纹深了几分，“是啊，谁能想到朱雀营大统领都加入了生死堂，就是因为当时朱雀营大统领年盛的加入，京中半数官员都……唉，惹得陛下龙颜大怒，下令剿灭生死堂，就为这事苏大统领可没少挨骂，文官抨击他，武官阻挠他，走在大街上还被老百姓拿烂菜叶子砸。可大统领力排众议直捣生死堂老巢，揭穿了他们的真面目，不过一些被蛊惑太深的人就是不信啊。”

　　苏禅，“当时也多亏了那位姓楚的捕头帮忙，别看我，我说的是楚无忧，他办案的本事可比你强多了，就是他发现了生死堂的老巢，还沿着福光河途径的山壁找到了生死堂得其他藏匿点，把这群害人的东西一举歼灭，若不是苏夫人给他们报信，无极真人和莲花仙子怕也跑不了……”

　　一路上光听他们说，就知道生死堂的案子多惊心动魄，巫长宁思考着一个问题，“那无极真人和莲花仙子没有画像吗？”

　　苏禅，“说起这事就来气，这两只狡猾的狐狸从不以真面目世人，他们易容改装，当时楚无忧把所有人见过他们的人叫过来画画像，竟然画出了上百幅画像，实在可恶。”

　　巫长宁笑了，“怪不得让这两个东西跑了，原来是早做好了准备。生死堂被剿灭后才有了福光村恶尸案，此后参与案子的楚无忧，柴青青夫妇都死了。”

　　苏禅不甘道，“我爹说这两桩案子脱不了干系，楚无忧和柴青青夫妇的死也肯定另有隐情。”

　　巫长宁，“大统领有远见，所以这十年来大统领也一直未放弃对此案的调查对吗？”

　　苏禅，“那是，我娘一日生死未卜我爹是不会停下调查这桩案子，直到抓到无极真人和莲花仙子这两个畜生为止。”

　　江叶红赞许道，“大统领血性男儿有情有义，佩服。”

　　苏禅难掩自豪，“那是，就是不知道这次的恶尸案是不是和十年前有联系。”

　　巫长宁弯弯唇角看向远处的河岸，“或许有关系吧。”

　　船到了福光村，六扇门的捕头随后才到，江叶红吩咐人沿河搜查山洞和暗河溶洞，每个人都做好了防护，江叶红和巫长宁往仙人洞去，还得坐船，江叶红有些晕船好在路不长，福光河的分支流向崇山西南边一处一人高的山洞，江叶红拿竹竿往里探了探，“水流湍急，而且下面是空的，我猜这个洞口下或许是陡壁峭崖，轻易下去会没命的。”

　　巫长宁，“你们听这个水声，应该是断崖，不然水下落的声音不会这么大，我们一路走来水流很急，河岸离仙人洞又远，他们又是怎么捞尸的？”

　　江叶红环顾四周，不禁感慨，“是啊，仙人洞离河岸未免太远了，如果船就停在河里，等着尸体过来呢。”

　　巫长宁摇摇头，“不会，你看沿河往来的船只，如果有船捞尸不会没人看见，而且据我所知村里人水葬会沿河跟随直至尸体被冲进仙人洞为之，所以不可能在河里捞尸。”

　　江叶红丢掉竹竿，“水流太急下去看是不可能了，我们先去看看那个生死堂的老窝。小将军带个路吧。”

　　苏禅端起架子，“既然你大言不惭的向我请求了，我就感恩戴德地带你去吧。”

　　江叶红，“……”再次确信读书读歪了还不如不读。

　　沿着仙人洞往上，大约到崇山半山腰位置，一座嵌在石壁上的土地神神像，不过布满了灰尘显然许久未有来人祭拜了，苏禅掐着腰甚是得意，“我爹说过了，生死堂的入口就在崇山半山腰土地神的神象后，只要找到打开的机关。”

　　苏禅摸索着土地神像，“怎么找不到了？”

　　蓝广灌了口酒把脚边枯黄的草踩倒，“别找了，当年这里可是封死了的，哪里还有机关给你找。”

　　巫长宁目光停留在土地神像的眼睛上，“神像的左眼。”

　　苏禅翻动土地神像的左眼，咔嚓一声，土地神像缓缓移开，露出一人多高的洞口，蓝广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这…我记得当时封死了的，怎么……”

　　巫长宁淡淡勾了下唇角，“你或许没记错，但不妨碍有人再次打开了它。”

　　苏禅跃跃欲试，“走，我们下去看看。”

　　江叶红伞横在洞口，“不行，下面情况不明冒然下去万一踩到机关陷阱出了事我可没法给你老子交代。”

　　苏禅气得瞪眼跺脚，“我跟你说，本将军武功盖世能保护自己，还没下去呢你就咒我出事，乌鸦嘴。”

　　蓝广上前认真解释道，“楚捕头说得没错，通往生死堂的山路上不仅艰险还布满了机关陷阱，当年我们就是冒然下去踩了很多机关陷阱，牺牲了很多兄弟的性命，而且下面的深水潭里还养着深渊巨鼍，凶猛异常，即便没有机关陷阱还有巨鼍的攻击，而且，而且不止巨鼍，还有一条巨蟒，头部似龙，身型巨大，简直就是妖怪。”

　　蓝广回忆当年围剿生死堂恶徒时的情景不由脊背发寒，“小将军我们不能冒然下去。”

　　苏禅显然已经等不及了，“都过去十年了，当年的机关陷阱不也被你们捣毁了吗，难不成过了十年又修好了。”

　　蓝广，“机关陷阱且不论，那下面的巨鼍和巨蟒…”

　　苏禅，“我记得当年你们不是把巨鼍都放生了吗？应该已经没有了，再说这里封了十年它们也该游去别的地方了。”

　　蓝广还犹豫着，“巨鼍就是不在了那巨蟒潜入深渊再也没出现，万一它又回来了……”

　　苏禅初生牛犊不怕虎，“你都说它潜入深渊没有再出来，说不定游到大江大河里化龙飞升了，行了，我有分寸，你们不下去我自己下去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