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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第三十八章 棋子 ...

  •   乔海落网、单无望落网,照道理蔡童应该松一口气才对。

      可是,她甚至比之前更加忧虑了。

      钱胖子破天荒地花大价钱买了一堆好吃的回来,说要给他们这苦难的人生好好庆祝一下。

      洁白的桌布,仿景泰蓝花瓶中插上一束新鲜花草,光亮洁净的餐具,还有各种美味佳肴。

      唐忆江和钟郅也来了,钟郅还带来了两瓶他代理的葡萄酒。

      他们好久没有好好聚聚,好好喝酒聊天了。蔡童着实不忍心扫他们的兴,可她实在是忍不住。

      喝了一杯酒、吃了一点菜,就离开了饭桌。

      钱胖子举着鸡腿吃得呼哈呼哈的:“股东,你怎么不开心啊?”

      蔡童抱着胳膊坐在沙发上,看着吃得满嘴油光的钱胖子,说:“不好意思,是我扫你们的兴了。可是,我说句扫兴的话,这有什么好值得庆祝的?阿冬至今生死未卜,乔海和单无望的落网疑点多多,我这心里这两天七上八下,总觉得还会有事情发生,而且还是大事。”

      话一出,其他三个都沉默了。

      唐忆江想了想,说:“阿冬吉人自有天相,既然至今都没找到他的尸体,那就该往好的方面想。”

      “你说得倒轻松。”蔡童一个刀子眼投了过去,“那天要不是因为你的一点私心,阿冬会失踪吗?”

      说到后面直接哽咽。

      唐忆江不知所措地愣在了那。

      钱胖子和钟郅两个人精马上出来打圆场,缓和俩人尴尬、冰冷的气氛。

      蔡童也意识到自己的话说得太重了,毕竟唐忆江是个病人,她不该这么刺激他。再说从认识他到现在,除了那一件混帐事,其他的事做得都挺好的。

      “唐忆江,对不起啊,我说话重了。我最近心情不大好,你多见谅。”

      唐忆江说:“是我该向你道歉才对。如果不是我,你就不会见不到阿冬。我知道你的心里一直都只有阿冬,我早该放下的,不该有过多的奢望。”

      蔡童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有些时候,一个人的一往情深,不是甜蜜,而是负担,极其沉重的负担。

      “你们两个别道歉来道歉去的行不行?如果阿冬在,他肯定不想看到你们一个个愁眉苦脸跟苦瓜似的。阿冬常说,今朝有酒今朝醉。人啊,永远都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纠结?还不如什么都不想,痛痛快快地过好当下,不是更好吗?”

      钱胖子的一番话触动了蔡童的心。

      “胖子说得对。”蔡童重新回到饭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敬在场的每个人。

      “这一路走来,幸好有你们帮忙。我都不敢想如果没有你们,我今天会是怎样的一个结局。或许……有很多种可能性,但肯定每一种都比现在的要坏上一百倍。我衷心地感谢你们,谢谢你们为我和瑶瑶所做的一切。我敬你们一杯。”

      说罢一口气喝完后又马上倒了一杯,转向唐忆江:“唐忆江,你为我做了那么多事,我不该怪你,是我太贪心,把你对我的好当成了理所当然。我应该自我反省和检讨。”

      说罢又要端起酒杯往自己嘴里送。

      唐忆江及时拦下,把这杯酒抢了去。

      “少喝点,你酒量不好。”

      蔡童:“唐忆江,你也太小看我了。我可是律师,酒量不好怎么当律师?”

      “你看你,是不是醉了?还说自己酒量好?我们聚会就到这吧,你也早点休息。”

      “别为了我扫了你们的兴。想玩就再玩一会。要不我们来打牌吧?正好四个人,凑一桌。”

      钱胖子和钟郅异口同声:“好啊!”

      钟郅说:“我去楼下小店里买牌!”话还没讲完就急匆匆地冲出去了。

      不一会,牌买回来了。几个人合计了一下,决定玩□□。

      唐忆江不好意思地说:“我不太会打牌。”

      钟郅说:“唐警官真是个五好青年,连牌都不打!”

      唐忆江脸上有点挂不住。钱胖子马上替他挽尊道:“钟郅你小子懂个屁啊!人家唐警官可是把全部心思放在了抓坏人给你跟我这种小老百姓伸张正义上了,哪像你跟我这么无所事事,整天只知道打牌玩物丧志?”

      “是是。是我不会说话。”钟郅笑着敬了唐忆江一杯酒,这个小插曲算是翻篇了。

      四个人开始玩牌了。

      蔡童表现英勇,牌技娴熟,这都是当律师后跟师父混出来的技能。

      别看律师表面光鲜,背后不知道要多付出多少心血呢。

      钱胖子和钟郅两个人一搭一唱,有意给不会打牌的唐忆江放血。

      可再怎么放血也敌不过势如破竹、无人能敌的蔡童。

      几副牌下来,蔡童春风得意,烦恼也暂且抛掷脑后。

      正在兴头上的时候,唐忆江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起身走到阳台上去接听。

      钱胖子趁中场休息对蔡童说:“股东,没想到你牌打这么好。阿冬也很厉害,你见识过的。”

      提起阿冬,蔡童马上想起了那次在地下赌场、阿冬假扮成荷官发牌时的样子。

      又酷又飒,大开眼界。

      或许在那个时候,她就对他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愫吧。

      钱胖子见她不说话了,自知说错了话勾起了她的伤心事,就打了自己一嘴巴。

      “破嘴!”

      蔡童笑说:“阿冬不在了你就跟小孩子似的一下子就长大了,成熟了。不过我还是喜欢看你和阿冬拌嘴抬杠,多有意思。”

      钱胖子说:“股东你放心,阿冬命可大了,一定没事的。当年他在河里缺氧十几分钟最后都活过来了人还活蹦乱跳的,这次一定也能转危为安,化险为夷。”

      “谢谢你,胖子。”

      “这个谢嘛最好落实到实处。股东,是这样的,我最近手头有点紧,你能不能再投点钱?”钱胖子搓着小手手,期盼又“含情脉脉”地看着蔡童。

      “去你的,别对着我放电,要放回陕省对着你的小杨总放去!”

      “什么跟什么啊?”

      一提到杨洁,钱胖子就不淡定,话都说不利索了。

      一旁的钟郅有点明白了:“什么小杨总啊?男的女的?哟哟,胖子你脸红了!你居然脸红了!”

      蔡童和钟郅围着钱胖子使劲欺负,这个时候,唐忆江接完电话回来了,一脸凝重。

      蔡童:“怎么了?”

      唐忆江说:“有人半路劫警车,救走了单无望。”

      ……

      白桦树林。

      这个月份的林子,白雪覆盖,无声无息,寂静一片。

      洁白的雪地上偶尔散落几滴血滴,因为气温太低,一落到地上就被冻结凝固成了一朵血花的样子,煞是好看。

      粗壮的白桦树后面靠着一个人,一动不动,好像死了,又好像没死。

      脚边血花盛开。

      身上有多处伤口,衣服被鲜血浸透了一次又一次。

      单无望从地上随便抓起一把白雪就往伤口处抹。

      那白雪,好似白盐般,在血肉模糊的破皮处融化,将寒意渗入血肉、骨髓,再传遍全身。

      痛不欲生。

      好像千万只蚂蚁在啃咬、吸食骨髓。

      这样的痛苦也就单无望能忍得住一声不吭了。

      寒冷的冰雪能减缓体内血液的流动。

      这一路,他已经流了不少的血。

      他的那些所谓的同伴,不是来救他的,而是来杀他的。

      当街劫警车,胆大包天,又是催泪瓦斯又是枪弹。

      没什么是他们做不出来的,只有普通人想不到。

      他们把他从警车里“救”出来,押上面包车,呼啸而去。

      半路,他们就急不可耐地下手。

      他拼劲全力杀了“救”他的那些同伴,但身上也中了两枪。

      逃到这片寂静的白桦树林,狼人就是狼人,烧个火,没有一点消毒措施,直接拿刀子把深埋在血肉中的子弹头取出来。

      中途晕了两次,醒过来继续,直到把两颗子弹全部取出来为止。

      这两天,他冷了就找个雪洞钻着,渴了喝点雪水,饿了打只乱跑的野兔。

      大部分的时间,他都像这样安安静静地靠着大树坐着。

      面朝着太阳落山的方向。

      他的家,就在那个方向。

      可是怎么都望不到。

      夕阳西下,余晖洒落在他的身上,就像是妈妈温暖的双手,抚摸着他,疼爱着他。

      双眼被光亮刺得睁不开,他却没有一点力气起来换个地方。

      身体好像被掏空了,他觉得自己正在死亡的边缘疯狂徘徊。

      脑海里浮出不少画面。

      窑洞、地窖、毛地黄、体校、黄祈飞、郑春妮……

      黄祈飞是他这一生最好的兄弟。

      郑春妮是他这一生最爱的女人。

      他都辜负了。

      但他从来都没有后悔过。

      自己选的路自己走完,哪怕最后不是很体面。

      再见吧,这个操蛋的世界!

      像这样安安静静地死也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乔雪的脸跃将出来,占据了他整个身心。

      不,不,他不能就这么死了!

      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做呢!

      沾满鲜血的右手摸进裤兜,摸出一串珍珠项链,端详了许久许久。

      眼眶被泪水浸湿了一遍又一遍,火辣辣的疼,却始终没有淌下来。

      记不得是哪一年了,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了,他爸要把这条项链拿去当了换钱。

      他抓着爸的手怎么都不让他把项链当掉。

      最后项链保住了,他也挨了一顿毒打。

      但他觉得很值得。

      这是妈妈留给他的唯一的信物了。

      从小他就有一个梦想,就是找妈妈。

      盼啊盼,终于盼到自己长大了,也打听到妈妈的下落了,他立马带上珍珠项链去找她。

      第一次去妈妈家,他一个二十来岁的大小伙竟然被眼前的豪华别墅惊呆了。

      大别墅、大花园,还有喷泉、高尔夫草地……

      进进出出的豪车,小心翼翼的佣人……

      一切,都好像是在梦中。

      他满怀希望地上去按响了门铃,佣人姗姗来迟,问他是谁。

      “你好,请问这家女主人在吗?我是她儿子。”

      佣人震惊至极,打量了他好一会,然后凶狠地说:“快走快走!要饭怎么要到富人区了?”

      说完大铁门砰然关上,佣人转身就去给小区物业打电话了。

      他不懂这些,以为妈妈很快就会出来接自己进去,就在门口坐了下来,从包里拿了一个干馍出来,边吃边等。

      一会,物业的人来了,两个壮汉一边一个,拖着他就走。

      他一个体育生可不是好欺负的,三两下就把物业的人干翻在地。

      门外的动静惊动了乔雪,他的妈妈,她出来了。

      第一眼看到她的那刻,他就很笃定她就是他的妈妈。

      这种血缘关系真的很奇妙。乔雪也愣住了,先是震惊,接着是害怕。

      他被领进了门。

      乔雪屏退了所有人,关上了门窗。

      不明所以的他还在那研究着脚下踩着的地毯是用什么织的。

      “你来干什么?怎么找到这的?”

      妈妈一开口就是责问。

      他微笑着对她说:“妈……”

      “不要叫我!”乔雪声嘶力竭地吼道。

      这下,他终于觉察到了妈妈的恐惧、愤怒和厌恶。

      他愣住了,沾满泥土的球鞋在昂贵的地毯上蹭来蹭去,不知所措。

      乔雪恶狠狠地盯着他看了许久,突然想通了什么,转身找来一本支票,刷刷地在上面写了个数字——

      500000。大写伍拾万圆整。

      支票直接塞到了他手里。

      “拿着钱赶紧走,别再出现了。”乔雪侧过身去,一点都不想多看这个儿子一眼。

      他颤抖地捧着这张沉重的支票,带着哭腔问:“妈,我不是来要钱的……”

      “别那么叫我你听不懂吗!你不是我儿子!我不是你妈!我和你没有一点关系!”乔雪愤怒嘶吼,双眼通红。

      那一刻,他心痛如刀割。

      他再也站不住了,跪倒下来,朝着妈妈哭道:“为什么你不肯认我?”

      乔雪没有回答。

      突然她冲进书房,抱来两个花瓶。

      他还在纳闷她要做什么,花瓶就在他脚边砰的一声摔碎了。

      他懵了。

      乔雪二话不说打电话给乔海:“阿海,有个小毛贼入室盗窃,抢了两个价值五十万的花瓶。被我发现后就把花瓶砸碎了。这事,你帮我处理一下。”

      他傻了。

      接下来,他被警察带走了,被判了刑,坐了牢。

      为什么不把真相说出来呢?

      他那时心都死了,根本无所谓真相不真相。

      他也想赌一赌,看看他被冤枉入狱后他妈妈会不会来看他。

      结果是一次都没有。

      心灰意冷、万念俱灰。

      出狱后他又暗落落地去找妈妈了。

      这次,他看见他的妈妈和一个比自己小的男孩子在一起。他的妈妈充满母爱地抚摸着男孩的头,男孩还特别不乐意地别开了头。

      这刻,他终于明白了,也死心了,不敢再有非分之想了。

      后来,他遇到了春妮,加入回生堂,成了妈妈手中的一枚棋子。

      就算是棋子,只要能与她见面,他也心甘情愿。

      他为她做的所有的事,他都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他还有事没有做完。

      乔雪在回生堂眼皮子底下联合韩冬等人布了这么大一个局,无非就是想抽逃资金出走他国。

      为了她的梦想,他不能死,他还得回去帮她逃跑!

      咬着牙从雪地上艰难地站起来,只要一动,身上的两处伤就锥心的痛。

      这么冷的天,伤口还是溃烂了。

      浑身跟火烧似的滚烫。

      使不上力,也说不出话。

      正前方,一双绿幽幽的眼睛与他四目相对,死死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一头雪狼站在雪地中,迎着冷风,威风凛凛。

      优美健硕的身体线条,胸口雪白油亮的皮毛中夹杂着几缕只属于王的纯黑毛发。

      它是雪狼王。

      紧接着,这片林子的周围,走来了越来越多的狼。

      它们对他呈包围之势。

      他手中握着刀子,狼群也不敢轻易靠近,双方僵持着,静等着对方先倒下。

      他看着这数不清的狼,自嘲般地冷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眼泪下来了。

      然后举起刀子,精准地刺向心脏。

      刀子刺穿心脏的刹那,狼群也扑了上来。

      ……

      亮光不再,可天还没完全黑透。

      机车的轰鸣声吵醒了寂静的白桦树林。

      根据GPS定位系统,韩冬精准地找到了这片白桦树林。

      机车一丢,开始满林子找寻单无望。

      单无望被捕是计划的一部分,营救单无望却是韩冬自己做的决定。

      一个月前,正当他还在为巨盛集团突然收购宝融集团的事耿耿于怀,乔雪主动找到了他。

      他迫不及待地向乔雪汇报自己的工作。

      乔雪却笑了:“韩警官,别装了,我都知道了。”

      既然面具被撕开,他也不想再装了,索性豁了出去。

      “什么都瞒不过乔总的眼睛。算了,既然身份败露,我也不必再装下去。不知道乔总今天找我有什么事?”

      “我想找你合作。”

      “找我合作?我没听错吧?你是贼,我是兵,你找错人了吧?”

      乔雪不急不慢地说:“我找的就是你,韩冬。”

      韩冬一屁股坐下,架起二郎腿:“我听听看什么事,再考虑要不要和你合作。”

      乔雪说:“你应该知道,我是回生堂里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喽啰。”

      “不能吧?乔总您可是丹江市首富啊!”韩冬故意奚落她。

      乔雪却不生气:“像我这样的,在他们眼里,屁都不是。韩冬,你知道吗。曾经的我也是一个有底线的人,是他们把我变成了一个没有底线、不择手段的人。”

      韩冬冷笑。

      乔雪接着说:“当年,他们为了拉我入伙,拿我儿子错手杀死同学的事来威胁我,逼我。我没有办法,只能屈服,听他们的安排,为他们做事,给他们赚钱。”

      又说:“他们需要很多很多的钱去干别的坏事,我不知道是什么,也不敢问。这些年你们只看到我表面风光,又怎么会知道我过得有多胆战心惊、如履薄冰。他们给我定了十年百亿的目标,我很害怕我达不到他们的目标,最后和陶以声那样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所以,我必须为我还有小宇的未来绸缪。”

      韩冬说:“你想怎么样?”

      “我只想摆脱回生堂。”

      “所以你想利用我?”

      “不是利用,我们是互惠互利的关系。”

      “说说看。”

      “我可以帮你抓回生堂的人,让你立功升职,同时我也可以摆脱他们,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韩冬睨着她:“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韩冬,这笔买卖对于你来说,一点都不亏。”

      “我再考虑考虑。”

      他们很快达成合作。

      为了逼回生堂的人现身,他们布局设计,让乔雪身边的得力干将一个个的消失、被抓。

      回生堂的人坐不住了,蠢蠢欲动。

      计划进行到这里,一切都还在掌控之中。

      只不过乔雪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单无望太冷血太心狠,明知回生堂要对单无望下毒手却也无动于衷,冷眼旁观。

      韩冬可坐不住,他可不想单无望被回生堂害死。

      单无望身上背着很多条人命,他始终没有说出真相。

      再则,单无望也是个可怜人。

      韩冬满林子找寻,心情复杂。

      找了许久,终于在一棵大白桦树旁发现一件血衣和一些被啃咬过的血肉。

      看到这些,他突然捂住了嘴巴,热泪翻涌,难受极了。

      平复下心情,他想捡起那件血衣裹住那些血肉,却不想血衣刚提起来,一条项链就掉了下来。

      这是一条珍珠项链,沾着血迹。

      韩冬记起来单无望曾经对他说起过这条项链的故事,心里就更沉重、悲伤了。

      白桦树林静悄悄的,不经意间发现又飘起了雪花。

      韩冬一手握着项链,一手拿着血衣,仰起头来看向灰暗、空洞的天空。

      这世间,到底是谁负了谁?

      密密麻麻的雪花,飞飞扬扬、飘飘洒洒。

      只需要一晚上的工夫,这里的一切都将被白雪覆盖,就好像这里从来都没有一个叫单无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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