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杀人越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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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在城中补充了些丹药符咒，别的倒也没什么可逛的，便就返回酒楼，聚在设了隔绝探查的阵法的房间里商讨接下来的事。
李神都对这些散修颇为了解，于是开口道：“那山雨会既然有两位元婴，六位金丹。那此次商队押运少说也有三位金丹修士坐镇。不过此地本属边界地带，元婴修士也多，想来还要派一位元婴压阵才稳妥。这便是山雨会一半的实力。”
虽说柯莳与聂焕并未提问，李神都还是耐心解说道：“莫要小看了一元婴三金丹的阵容，在东洲算不得什么，在中州差不多便是一些小势力的全部实力了。且说我们东洲与中州不同，十六宗皆是底蕴深厚的大派，历史短的也有四万年，随便一派拿去中州也是一方巨擎。光是元婴修士，各派也不下百人。这是因为各宗幅员辽阔，代代传承的结果，修士本就寿命长久。”
“而中州则不同，”李神都停了片刻继续说道：“中州地域本就没有东洲大，虽说人口密集，但宗门林立，有名有姓的宗门便有近万。而那些没有姓名的，小到数人组成的帮派就更是多如繁星。中州混乱，中州修士本就不甚团结，几十号人从炼气到筑基就可以称之为一方小势力了，而多数小势力的首领都是金丹修士。像山雨会这种拥有两个元婴的势力，放眼中州中北部是不够看，不过在这偏南的边缘地带确实算得上是中等水准。”
柯莳便问道：“这么说派出三位金丹也算是稳妥，但是这山雨城中倒是有好几位元婴修士，是因为此处与东洲相接，又临近南洲的缘故吗？”
李神都点头认可了这种说法：“确实如此，本就是三洲商贸往来的一处接点，而且那些在中州混不下去，受了追杀要逃往别处的也多经过此地。所以这地方虽然本地势力不强，外来的元婴修士不少。所以山雨会恐怕还要派一位元婴一起押送货物。”
柯莳记住这些东西，便准备听李神都安排如何应对山雨会的商队护卫。岂料李神都道：“没什么好说的，金丹以上我来解决，到时候给你们留一两个也不是不行。金丹以下你们二人解决，敌手少于二十人我不出手。”
柯莳刚想点头，却又想起来一件事，遂问道：“可是小师叔祖，要是在商队押送途中，山雨会的人不对我们出手怎么办？”
听她此问，李神都伸手戳了戳柯莳的脸颊，笑道：“还能怎么办？老老实实做商队护卫赚赏金啊。不动手自然是最好的，还是你以为我是什么嗜血如命的大恶人？”
“哦。”柯莳点头不再多问。
聂焕倒是在一旁说道：“希望到时候人少些，太多杀不过来。”
李神都看她一眼，只道：“你还是先好好休息吧，这两日先修回炼气九阶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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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后的丑时三刻，天还未亮，山雨城西凡人居住的地方一片沉静，而城东彻夜灯火，不少人在街上或者半空穿行。李、柯、聂三人到城北门口与山雨会的商队汇合，那首领果不其然是个元婴修士，老头子模样，鹤发童颜，一头长发披散，面前一束雪白的长胡须垂落在胸前，倒和当日聂焕见过的邵通有几分相似。又有四位山雨会的金丹修士早早聚在此处，一个面相凶恶的光头大汉，一个长得还算周正的男修，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中年男人，还有一名身材娇小的女修。
“李羚，柯小玲，还有聂壹？”那元婴修士主动走过来，看起来颇为和善。
这三人化名取得敷衍，不过此时演得倒是认真，李神都恭恭敬敬按中州礼数抱拳一礼，回道：“启禀前辈，正是我们师姐妹三人，在下李羚。”后面二人在李神都行礼之后，也跟着恭敬一礼。
那老者便道：“老夫观你们三人气度不凡，不知师承何派啊？”
李神都便露出一点点自矜之色，口上还算谦逊：“东洲小派，不值一提。”
山雨会的人听她此言，纷纷看过来，又若无其事岔开眼神。柯莳便随着这些视线挺直腰背，要展现大派弟子的气度。那元婴修士笑呵呵地点头，只转口嘱咐道：“此行艰险，还望三位多多助力，也请守着商队的规矩，不要节外生枝。事成之后，佣金自是少不了你们的。”
李神都满口答道：“自然自然，还请前辈多多照顾。”
这时候柯莳出口问道：“不知这次押送的是什么货物？”
“小玲！”李神都板着脸转头来呵斥道：“不得无礼！”
似是被她吓到一般，柯莳愣在原地，而后便有点委屈地红了眼眶。
那唤作齐诹的元婴修士倒是和风细雨般劝慰道：“虽说押运的货物不能透露，不过李小友倒也不必如此严苛。”
“师妹第一次出门不懂规矩，实在是失礼，还望前辈海涵。”李神都微微躬身拱手，又对柯莳道：“幸亏前辈大度，还不道歉？”
柯莳便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瘪着嘴对齐诹作拱手礼，口中道：“是我无礼，多谢前辈宽宏大量。”
嘱咐过几句之后，齐诹也没和她们再客套，转身指挥着停在城墙平台上的三艘大船的货物搬运。那三个金丹男修隐晦地打量过三人之后，也各做各的事情，只有那女修倒是好奇地对她们看个不停。李神都对她一笑，便盘坐在原地闭目养神，聂焕与柯莳倒是一副看稀奇的样子围着货船看了两圈。
寅时末尾，出发之前，商队又等来了两位应聘为护卫的金丹散修。至此，除李神都三人以外的山雨会商队共有元婴一人，金丹六人，筑基修士十五人，炼气修士七人，统共二十九人。天边出现一缕明光时，这三艘长宽皆超过十丈的大船，由山雨会的金丹修士们操纵着御器阵盘，缓缓飞出高台。李神都三人以及那两位金丹散修各自的飞舟拱卫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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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州与东洲地貌不同，东洲多名山大川，处处有险峻山峰，而中州地界多宽阔平原。离开山雨城一月之后，路上便再难看见高山峡谷，一路上皆是宽广的平地或是森林。远边天与地交于一线，头上是澄澈蔚蓝的晴空，脚下是无边无际的深绿原野，虽说大大小小的城镇混杂其间，总是天地两色，泾渭分明。身处此种奇景之间，难免使人觉得自身渺小，只如天地间飘零的一片树叶。一路上柯莳大饱眼福，见识了天高地阔之后，心境更加沉稳，居然隐约有到筑基四阶的迹象。而聂焕这几日专心修养，一日前也恢复到了炼气九层。
这日午时，商队照常将飞舟降落到地面，让驾驭飞舟的金丹修士们稍作休整。且说这种运货的大型飞舟是做不到像李神都那种小巧飞舟一般缩小塞回袖中的，因为其上并未布置将空间折叠的阵法。这种飞舟所占的空间每增一寸，空间折叠的阵法就会难上一分，超过三丈的飞舟几乎没有哪一艘能够直接缩小收起来。因为飞舟不可缩小的缘故，一行人选择了一片平整的草原，将飞舟慢慢降落在草地上。
众人下船之后，纷纷活动筋骨，又放松谈笑起来，几个炼气修士们甚至开始架起炉灶准备做饭。李神都三人见状也颇为意动，正商讨着要做点什么来解解馋，那元婴修士齐诹便唤李神都过去。
李神都自然顺从地走到齐诹面前不过一步远，恭敬站定。而齐诹笑眯眯地负手而立，开口的一瞬间，千秋雪那雪白的剑尖自左下向右上画出一个漂亮的半圆，剑尖正巧挑在齐诹下巴上，还来不及流血，这老者已被李神都一剑挑到半空中去。
“还以为你们真的识趣呢。”李神都口中说道，手上也没停，并非是追击那猝不及防便被她击飞的元婴，而是猛然转身一剑挥出，接着便有两道半月剑风，顷刻间将袭向聂、柯二人的金丹男修拦腰斩断。
“不是山雨会的人可以走，不想死的也可以走。”李神都立在原地，眼睛看向那光头大汉。
这人虽说一时惊慌，现下倒也呼吁起来：“诸位莫慌，杀了此獠，赏金翻倍！”
众人闻声意动，那两个雇佣来的散修便要动手。却见李神都手中千秋雪如重箭一般朝她背后射出，那背后的血红光柱被打得瞬间消散，千秋雪一往直前，凌空将那偷袭的齐诹一剑穿心，钉出数百丈远。元婴的灵气威压在刹那间彻底释放，山雨会众人当即惶惶颤颤，出汗如浆，李神都微微一笑，朱唇轻启：“我说滚。”
压力减轻的一瞬间，众人便如鸟兽般散去，只剩下那被束缚住的金丹和躲在船下吓得动弹不了的金丹女修。那山雨会的光头男修还想说点什么，李神都弹指送了个闭口咒，这人嘴都张不开，呜呜哼着憋得青筋暴起。
聂焕和柯莳本来准备动手，不料这些人鸟兽四散，根本不敢交手，现下站着无所事事。只互相对了对眼神，心里想着这两个金丹，哪一个是拿来练手的，还是说都可以练一练。李神都信步走到那已被吓得浑身发软的娇小女修面前，俯身问道：“不知道友师承何派？现下加入了山雨会吗？”
那女修已经呜咽起来，含混不清道：“我、我我是听风林弟子......呜——不要杀我——”然后彻底崩溃，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听风林啊，我想也是。”李神都在袖子里掏了掏，那女修见状只抱住头闭着眼睛，哭着等死。李神都却掏出一方手帕递给她，然后道：“不知道友想请这商队把你护送到何处？”
听风林的弟子还没回过神来，只是哭得认真。李神都只好拿着手帕顺手给她擦了擦被眼泪糊住的眼睛，又问了一遍。这金丹女修才哭哭啼啼道：“呜、送到落月宗.....”
“落月宗？倒是顺路。”李神都把沾湿的手帕塞到她手上，然后又道：“道友花多少钱聘了这些人？”
“三百上品灵石。”女修士这时候已经不掉眼泪了，只是还有点哽咽，见到李神都似乎可以交流的样子，忙不迭道：“放过我！我可以加倍！”
岂不知这三人听到三百上品灵石，心头只有一个念头：“听风林真有钱。”
柯莳听到她说还可以加倍的时候，简直要笑出声来，被聂焕轻轻拉了一下，咳嗽一声勉强止住了。李神都和颜悦色，慈眉善目地笑道：“道友不必如此惊慌，我们同为东洲修士，向来是亲如一家的。此番惊扰了道友，作为赔罪，我们三人护送道友到落月宗吧，费用也打个折，两百五十灵石就行。”
听风林的女修本以为自己不死也得大出血一番，岂料这人话锋一变，说什么东洲友好，不但护送自己去落月宗，还要减费用，心中既惊又喜，还不可置信，又问了一遍：“真的吗？”
李神都安抚般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道：“真的，只是道友须多等几日。你也看见了，这山雨会的人先对我等下毒手，如今逮着个活的，恰巧拿来给小辈弟子们练练手。而这几船货物嘛，也易主了，还要花些时间处理掉这些麻烦。不知道友赶不赶时间？倘若是吃紧，我们先送你到落月宗也行。”
那金丹女修名叫做楚英。楚英连忙摇头摆手，不住道：“不烦劳前辈了，不是什么要紧事，随前辈的便就好。”
李神都满意地点头，问道：“还不知道友名姓？”
“启禀前辈，晚辈名叫楚英。”那女修行了个东洲通用的拱手礼。
“巧了不是，我也姓楚，升龙剑宗楚三十七。”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杀人越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