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商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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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信死了？” 山雨城郊的一处庄园里，一个面相凶恶的光头男子问道。
“他的趁手兵器都给人拿出来卖了，不是死了还能有别的？”一个金丹修士道。
这处乃是山雨城一带散修们的聚集地，散修们虽说是无门无派，却并非是全然无组织的。各地各处都有散修们自发结成的组织或者说盟会，其用意乃是交流情报资源，抵御大宗门欺压的，这被称作山雨会的小组织也不例外。这个松散组织笼络了百八十号散修，为首的二人乃是元婴境界，其下又有七名金丹，然后便是筑基与炼气散修。山雨会虽然称不上是有什么严明的纪律，平日里成员们只以兄弟姐妹相称，在外互相照应一下，不过有一条底线却是明确的：有杀我兄弟姐妹者，此仇必报之。
且说这么个组织，有两名元婴压阵，又有金丹修士若干，在中州也能勉强摸得着中等势力的门槛了。小小的山雨城本就地处中州边缘，城中势力并不复杂，除了东洲听风林扶植的城主一脉以及一个本地宗门，便就是属这山雨会名气最盛了。而且这些散修平日里无法无天的，有组织撑腰之后更是出尽风头，在这些人的努力下，山雨会成为了城中最活跃的帮派。
廖信本就是山雨会七位金丹之一，其地位若要拿个势力相当的门派来作比较，约摸也能称得上个长老。是以廖信身死的消息在山雨会中即使不算轩然大波，也可谓是颇有震动了。从前也有会中金丹成员失手殒命之事，不过也是十几年前的事情，在这一带做惯了地头蛇的山雨会会众一时还反应不过来，接着便是装模作样地大闹起来，要为廖信报仇。
“诸位稍安勿躁。”坐在堂上首座的元婴修士乃是个眉眼细长，留着山羊胡子的男子。他这一出声，堂下便果然安静下来，静听他发言。
“汪沉，廖信既死，你可打听到杀他们兄弟几个的是谁？”
那叫汪沉的金丹修士面白无须，生得有点胖，看起来颇为和气。汪沉此时便答道：“是三个东洲来的愣头青，为首的是个金丹女修，剩下两人乃是筑基与炼气。看行头怕不是东洲的宗门子弟。”
那山羊胡须修士听说了一句宗门子弟，登时一顿，而后问道：“莫非是听风林的人？”
汪沉摇摇头：“听风林的人我们自然是熟的，便是不熟，他们门中师长也要叫他们早早显示腰牌的。廖信不至于瞎了眼，对听风林弟子下手。”
为首的元婴修士松了口气，顺手捋了捋山羊须，然后道：“廖信兄弟为人仗义，从前对山雨会诸位也多有照顾，他如今为歹人所杀，我山雨会上下必要为他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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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雨会一干人如何计划且按下不提，这头李神都三人正聚在那先前落脚的酒楼中，商讨如何守株待兔。
聂焕道：“既已将廖信等人的法器出手，想来过不了多久，他们的‘亲朋好友’便晓得消息了。”
柯莳便问：“难道我们现在就只需要等吗？什么时候才知道到底有没有人要给廖信报仇？”
李神都手上捻了颗灵果，这酒楼自带的果子品相不好，她左看右看不满意，迟迟下不了口，只道：“这也简单，不若我们在城中聘几个护卫，就说要到寒月宗地盘去，看看有没有心怀不轨的人上来应聘。”
“便是有，也不见得是廖信那边的人。”柯莳道。
“我可没说非廖信故交就拒之门外啊，来者皆是客。”李神都笑笑，把那果子放回盘中，对柯莳道：“柯莳啊，快去给你小师叔祖买两斤青霜果来，要甜的，还要好看的。”
“是。”刚刚分了一大笔钱的柯莳便被打发跑腿去了。
“她一个人去，不会有事？”聂焕稍显担忧。
李神都摇头：“山雨城名义上属于中州，实则是受听风林管束的，那些散修也就在城外下手，城中是不敢动手的。”
说罢，李神都化出一张微微发光的地图来，解说道：“中州与东洲隔海相望，只有北部天一宗与中南部的听风林与中州接壤，当年云楼自中南部入东洲，便是走的这条路，而最先败北的也是听风林。”
聂焕点头不再多问，李神都便伸手拉了拉雅间门口的牌子，不到片刻，便有店小二站在门口听候吩咐。李神都便道：“我们三人觉得此行凶险，想要招集些人手护卫，一同去往寒月宗地盘，还请店家替我们布一张告示，至于酬劳嘛，可以在楼中面谈。”说完便付了十块中品灵石的手续，那小二收了钱，便自张罗去了。
也就喝了壶茶的时间，柯莳拎着两斤果子回来，入门便道：“确实有人在打听我们，还有一个跟到门外。”
李神都伸手拿出个果子，又仔细相看一阵，这才拿出手帕擦了擦，满意地啃了一口，然后道：“接下来就等着，愿者上钩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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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山雨会那边也绝非是一帮子蠢货，三人这边拒绝了两拨应聘的人，直到第四天，山雨会的人才上门来访。三个金丹，两个筑基，五个人在堂倌的引领下来到了李神都短租的雅间。为首的是个眉毛粗黑的男子，看起来一脸正气，队伍是三男两女，看起来就让人放心。
李神都还是一席白衣，眉心红痣，不食人间烟火的打扮，聂焕与柯莳一左一右跽坐在她后面。她道：“在下李神都，东洲人士，此去寒月宗希望能寻得有能之士护卫我师姐妹三人。请阁下稍作介绍。”
那对面的男子抱拳一礼，便道：“周海山，金丹散修。这是我义妹林仙芝，还有我兄弟周海川。两个筑基的是我不成器的徒弟。”
“几位都是常驻山雨城吗？”李神都问道。
周海山答道：“我们几人在这附近也小有名声，仙子可以去打听打听。”
李神都便又问：“不知几位有何本事？对路上的情况是否清楚？”
那叫周海山的修士侃侃而谈，显出自己作为老手的经验。李神都颇为满意的样子，又问道：“不知阁下觉得多少佣金合适？”
周海山伸出手指比了个八，说道：“我兄弟两人与我义妹皆是金丹境，一人两百悟道上品灵石，而我的弟子们每人一百悟道上品灵石。一共八百悟道上品灵石。”
听见他这话，李神都果不其然皱起眉头来，又问：“不能便宜些？”
“仙子说的哪里话？你们的性命还能打折不成？”周海山又道：“倘若不成，我们便走了。”
李神都便当着他的面，拿出廖信的纳物锦囊，在桌子上倒了倒，倒出一堆灵石混着各式材料来：“这位道友且慢，这一堆东西连带着这锦囊，少说也值个一千上品灵石，我拿这些东西与你相抵如何？”
她说得极为诚恳，柯莳与聂焕在后面仔细观察这些人的表情，果然有一两人对这锦囊露出一点熟识的神色来，这二人只装作不知，继续安静坐着，
周海山有些犹豫，只道：“这些东西还要我亲自转手出去，其价值几何也不清楚......”
李神都却是确认了这些人的身份，便将东西收起来，只叹口气道：“倘若周道友确实为难，那便算了吧，横竖我们还要住上几日，你若是回心转意，再来寻我们也行。”
“再住上几日是几日？”对面问道。
“五日吧。”李神都答。
周海山点头表示知道了，便起身领着一行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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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前脚一走，李神都后脚便带着柯莳与聂焕上街去了。
“还有什么可疑虑的吗？”聂焕难得开腔。
李神都说：“我看他们一行人都不像是有多真心为廖信复仇，不见得是他的友人，不如查查看这周海山有无什么帮派。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这三人不好明目张胆打听廖信的事，不过打听周海山倒是简单，左右有聘请护卫作借口，她们很快便在当地宗门属下的情报贩卖之处，买到了周海山的大概信息。这人与周海川还有林仙芝都属于一个叫山雨会的散修组织。李神都稍微花了点灵石，也买到了山雨会的名单，廖信也在其中，还没来得及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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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我们便这样走了？”周海川问道，这五人正在前往山雨会庄园的路上。
周海山恨铁不成钢地瞪他一眼：“我们本就不是去做什么护卫的，只是确认廖信确实为她们所杀而已，至于她们要走......”
“派人日日监视着，待她们走出城外，跟上便是了，有什么复杂的。”林仙芝接到。
周海川恍然大悟。
这一行人刚刚走到庄园内，便见着有个筑基修士急急忙忙也从山雨城方向赶来。这人见到首领之后汇报道：“杀了廖信道友的那三人，方才接下了我们商队招人的单子，要去寒月宗的方向。”
那首领眼中泛出精光，山羊胡子一捋，只道：“这倒是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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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李神都既然知晓了这所谓的山雨会为首的只有两名元婴，便没有太大的顾及了。她在那贩卖情报的地方转了转，看了看榜单，从杀人报仇的悬赏，到炼丹药物的收集，山雨会贴出了不少告示。其中一个商队押运的单子让她眼前一亮，山雨会的商队要押送货物到两万里之外的月落城，恰巧途径寒月宗，而听风门正是在寒月宗附近。告示上说，商队现招募随行散修，也可顺带护卫旅人，若是申请做临时护卫的散修要在此处登记挂牌，等山雨会的选拔。若是申请商队庇护，则要缴纳佣金。李神都当即取了三个化名为一行三人全报了临时护卫的申请。
柯莳问道：“为什么不申请庇护呢？倘若他们嫌我们不合用，不让我们进商队怎么办？”
李神都笑道：“我可不愿缴纳佣金给他们，做护卫还能多赚一笔。”
聂焕看她一眼，心里面明了李神都的盘算，心道恐怕不止护卫这一笔。
作者有话说
第62章 商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