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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仙女不西游 ...
近日阴雨绵绵,我闲来无事,翻出画笔,描了一幅烟雨图。还没分线绣轮廓呢,哮天犬来了。他表情古怪,哼了一句:“哪吒三太子找你。”
等我脱下罩衣,重新梳好道髻去前院厅堂。哪吒和真君正下棋呢,一室静谧。
我听了一会儿雨打屋檐,才被招呼进去。
“小杏树,我有个事实在为难。先说与你听吧,菩萨而今正四处借人手凑够九九八十一难好考验取经人。沙门的事我本一点都不想掺和,但菩萨与我有恩,他的请托我又不能不理。不知他打哪听来的你出身西域荆棘岭,让我出面当说客,借你在荆棘岭为难一翻取经人。”
“为难取经人?”我愣了一下,西游记开始了么?怎么没听到风声呢。“借我做什么呢?让取经人斩妖除魔?”
“就是,我也说她不顶用,总不能给那秃驴端茶倒水吧。”哮天犬在一边泼冷水,要不怎么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呢。
“啊呀,你又不是妖魔,别瞎操心。取经人路上碰见的哪个都是有来历的。实在是因为取经虽说是沙门大计重之又重,可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若不是沙门大兴是天道授意,咱们早把他们的台子拆了,谁还去凑这个热闹。都是抹不开的面子情,走个过场,意思一下得了。”
哪吒背着手踱了两步。又转过来对我说:“那金蝉子也是时运不济,前面九次都不成,就指着这次翻身呢。他都转世轮回多少道了,不足为惧。他手底下的大徒弟虽说顽劣却也不是不通情理,回头我再跟他打个招呼,省的误伤。至于其他人嘛,应该不是你对手。权当你出趟公差,如何?”
我不想参与啊,我忍不住嘀咕:“人家为难取经人都是有所图,可我没有啊。难不成我图他年纪大不洗澡么?”
“什么?”哪吒听了后哈哈大笑,哮天犬更是笑的在地上打滚。真君抬了一下眉毛:“不得淘气。即是要你去,就去,见机行事。”
好吧,我要去走一遍剧情了。
虽然不知道现在走哪了,早作准备还是要的。我要收拾东西回荆棘岭了。
逆天鹰说话算话,真把真君法印烙在金铃上给我保命:“沙门的人,言而无信者居多,你自个要多小心。”我点头表示打得赢就打,打不赢立马跑。
“你打不赢的。那猴子有几分神通不说,那瘟猪也不是好东西,还有那蓝脸罗刹和犯事的白龙都是走投无路搏个前程的货。很不必跟他们多牵扯。”银合马最好心,细细跟我分析,又安慰我:“好歹你也是咱们灌江口出去的,真君的面子他们还是要给的,不用怕。”
“出去了好生修炼,别给小爷丢人。”哮天犬只这么一句就跑了。
我带着丹桂,腊梅和拉拉出发的时候,小喜鹊也回归了。“娘娘,小的助您一臂之力。”它笑嘻嘻地说。行,走着。
回了荆棘岭,第一件事就是翻修房子和道路。因为我很是练了一些补充灵气或精神的丹药,所以建设速度挺快的。
我还特意在山脚修了简单的驿站。我们荆棘岭的路都修通了,往来也能收点过路费用作日常保养。
木仙庵也重新修葺,新盖了一座供奉三清的大殿,又在偏殿供奉了二郎真君,也算是打出招牌了。十八公他们倒没什么意见,因为我给他们修了一个带假山流水的花园和带大书房的别院。
我自己住的小峡谷修了一个简单的院子,正堂三间:一间书房,一间客厅,一间卧房;左右厢房是厨房和库房。
丹桂和腊梅还是跟着我住,拉拉住库房。小喜鹊和松鼠,穿山甲在悬崖那盖了一个大库房,做工休息于一体。
至于原来的亭台楼阁,那都是装饰用的,没什么实际用处,不过是分散在青石路两边的一种点缀,修好了更漂亮,那就都刷上新漆,铺上新瓦,看着喜庆。
等待的期间,我觉得日子没什么特别,早起锻炼,冥想,打坐。上午读读书,下午做做手工,晚上打坐,冥想后是交流时间。
小喜鹊白日会出荆棘岭打探消息,回来给我们讲新闻听。比如庆国成了祭赛国,原因是出了一个供奉舍利的金光寺。周围几国都要往祭赛国上贡。比如乱石山碧波潭出了个号称仙界第一美的公主,成功招了一个武力高强的驸马。再比如梁国的毒敌山住了了本事极大的蝎子精,而解阳山聚仙庵又住了个如意真仙。荆棘岭再往西就更有意思了,出了个小雷音寺,里面有个自称小如来的妖王。
我们四周一下子就热闹起来了。啧啧。
不过这些跟我们都关系不大,因为荆棘岭是出了名的地广人稀,物资贫乏。我修了那么好的路,偶尔有路过的商人,我要价一个人三十文竟然都有人嫌贵,我们道路通畅治安良好的好不啦,真是。
拉拉曾经眼气过祭赛国的国宝,它跟我哼哼:“主人,你看那金光闪闪的多气派啊,咱们什么时候也弄一样这样的宝贝放着。”
“财不露白啊,拉拉。再说了,咱们荆棘岭不有宝贝么?那么多荆棘绵延不绝,多酷!这就是一种纵然前路茫茫,我仍愿披荆斩棘,砥砺前行的大无畏精神啊!”我漫不经心地说。还宝贝,不就是磷含量高么,稀罕啥啊。
后来,我才知道还真有人眼气这宝贝。我去,僧人死后的火灰结晶放在寺庙那是人代代相传的精神财富,可你拿回家挂起来算个啥呢?这碧波潭的龙可真是想不开。
我这边正吐槽呢,哮天犬来了,喊我去打猎。
“大人,您怎么来了?咱们这是去哪啊?”我客客气气地请哮天犬坐下,奉上新酿的酒,刚出炉的丹药。
“别提了,北俱芦州有大人传出话来,说是不省事的小辈出逃,烦真君给寻回去。你说说他是有多想不开,好好修炼不行么?跟一群海怪搅在一起,还掺和进取经的事里,不脱层皮都不长记性。”哮天犬说得一脸义愤填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在数落自家崽呢。
“您说的是乱石山的碧波潭么?前一阵子听说祭赛国丢了国宝舍利……”我话说了一半,被哮天犬盯得毛骨悚然,自己讪讪住嘴了。
“杏子树,小爷是怎么叮嘱你的?!叫你好好修炼,没事别瞎掺和。虽说让你为难一下取经人,可这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你好生修炼才是正经,别轻重不分。再说了,取经这件事,两边牵扯甚广,冲突不断,不是你能掺和得起的。”哮天犬正襟危坐,语重心长。
我了啊,我也不想掺和,八卦一下都不行么。
“不过,你多打听打听是应该的,也方便你将来便宜行事。什么碧波潭,不过是海泥鳅的老巢,还不够憋屈的。也不知使了什么狐媚招数竟然也能骗的上古大妖后代入赘,盗灵芝草还盗舍利净干糊涂事。”哮天犬训完话,自己八卦起来了。
哼,什么狐媚招数,还不是男人管不住自己下半身。我决定不跟二哈一般见识。人家能成夫妻那是你情我愿的事,怎么说出来尽刻薄女方了,我不爱听。
等到了地方,我才后悔,早知道早来碧波潭看看了。周围是怪石嶙峋,但也别有一翻野趣,更何况湖水清澈如一面明镜映着蓝天白云,风景还是很清幽的。
“你一会儿就站银合马身后跟着长长见识。这次是那猴子请真君来助阵的,出力的事自有人做。咱们只负责教训一下九头虫,送他回北俱芦州就行。”哮天犬叮嘱我。
行,不用跟在他后边当先锋了。我恭恭敬敬给真君请过安就站到银合马后边了。
银合马笑笑对我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我终于等到了孙悟空,不过他不是脚踩五彩祥云的盖世英雄,真的是个尖嘴猴腮、不堪入目的毛人啊!!不对。他还有尾巴呢。猪八戒就更丑了,你想啊,秃头,长鼻子大嘴还龅牙,再挺个大肚子,说话又油嘴滑舌,行为更是磨蹭猥琐,哎哟我去……
都说相由心生,长成这模样你还指望他们能有多好心肠?果然,那猪八戒扛着钉耙,耀武扬威地跑到真君面前打哈哈:“您老人家怎么来了啊?嘿嘿,多亏有您掠阵,这仗才打的痛快!俺老猪一耙子就把那龙宫推翻了,三五耙把那些个龙子龙孙都打杀了,也就那猴子多事,非要留个龙婆,切!”
他说得志得意满,我却听的心惊胆战。这万圣龙王是昏了头,纵容手下偷了舍利,可也不至于被灭了族吧?!我惊疑不定地望着真君,真君并不搭理他,只望着九头虫顺利逃脱就准备回转了。
孙悟空倒是规规矩矩来到真君面前打招呼,真君略一点头,逆天鹰一声长啸收兵。
因我还要赶回荆棘岭,就跟他们分开了。临走前,我跪下来,真心实意给哮天犬磕了三个响头:“大人,佳期谢大人的再造之恩!当日,若不是大人好心带我去灌江口长见识,只怕今日碧波潭的遭遇就是明日我荆棘岭的下场。佳期真心谢过大人的救命之恩!”
都是无根无据的一方精怪,可不得给孙悟空他们磨刀练手么。碧波潭跟他们可没半分牵扯,荆棘岭的树精更是那五工六曹特意使坏才遭受无妄之灾。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咱们相识一场是有缘分,再说这么多年大家处的挺愉快啊。”哮天犬有点莫名其妙,但还是拉起了杏树。心里想着该不会那瘟猪把杏子树给吓坏了吧,个没成算的,回头还得敲打。
“都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今天的事可明明白白证实了佛家所谓的慈悲有多残忍。大人,这碧波潭真的罪至灭族么?”我问哮天犬。这不就是窃国者诸侯,窃针者诛么。
“杏子树,这天下哪有那么多道理可讲?!什么罪不罪的,要看定罪的是谁而犯事的又是谁了。这碧波潭坏事就坏在一个贪字上。不过你的话也有道理,这回的事,他们确实行事太过。估计真君都没料到那瘟猪这么胆大包天,心狠手辣。嗐!说这糟心事干啥,给你看个好东西。”哮天犬实在不适合悲秋伤春。他左手一摊,一颗光彩夺目的宝珠就在他手心里躺着,“你要不要留着玩?”他问我。
“不要,我觉得这不是个好东西。大人您哪得来的?”我其实心里有个猜想。
“这个啊,小爷的战利品。总不能白走一趟吧。”他抛着宝珠,“话说回来,这回他们也够下本。这东西不错,你真不要?”
我摇摇头,恭恭敬敬送他走。
我回身再看这一汪碧水,只觉得物是人非事事休。到底还是忍不住,我随手化了片叶子,吹了一首挽歌,以告慰那些无辜的生灵。
“娘娘,那取经人到了祭赛国了。不光寻回了丢失的国宝,还抓获了盗贼,而今那偷盗的龙婆被锁了琵琶骨关在金光寺呢。不对,现在改叫伏龙寺了。”小喜鹊报告了最新消息,又问我:“眼看他们就要往咱们荆棘岭来了,娘娘您预备怎么做?”
“什么都不做。我做俩傀儡你放山脚一人收他们三十文过路费得了。”我歪在摇椅上,琢磨着我的金铃是贴身带着还是把这附近生灵都罩起来。什么取经人,一群黑心烂肺、欺软怕硬的,根本没有道理可讲。
“啊?这么做合适么?”小喜鹊问我。
“不就走个过场。我觉得可以,要不你亲自去要钱?”我有点不耐烦了,赶紧的,这群瘟神早走早安生。
“小的本事不济,还是娘娘您顾虑周全。”小喜鹊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脑壳又没进水,招惹他们做什么。
“对了,你去别院一趟,叮嘱十八公他们忍一忍,就以原形待着,别露一丝气息。那群人可不讲道理,咱们修行不易,可别把小命糊糊涂涂丢了。”我本来还寻思是不是招待一二,碧波潭走一趟可算明白了,别多事比什么都强。
我这边开了护山大阵,严阵以待。那边取经人走岔了路,拐到了荆棘岭。
“猴哥,不说这荆棘岭荒无人烟,虎狼横行么?怎么还有驿站和青石路?这驿站也没个热茶饭,不是坑人么。”猪八戒坐在路边的石凳上扇着风。
“你这呆子少废话,还不起来让师父先坐。”孙悟空一边训斥一边在心里嘀咕:哪吒交代过,说这荆棘岭是道门小辈的清修之地。而今瞧着确实不错。就是不知道是什么小辈了,好不好打交道。
一行人刚要踏上青石路,只见突然一阵青烟,一个小道童站在石阶上,开口唱到:“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处,留下买路财。一个人三十文,承蒙惠顾,多谢!多谢!”
“三十文?你打劫啊?!”猪八戒跳起来嚷嚷。
“三十文真不贵啊,各位。咱们荆棘岭方圆八百里都修的是平平整整的青石路,路旁还有花草树木供观赏,亭台楼阁供休息。您若每人多出十文,咱们还包一天茶饭呢,童叟无欺。”小童摇头晃脑,字正腔圆。
“嘿,谁稀罕!俺们出门这么久,从来只有各处化缘的,还没碰见张口要钱的。哼,没有,怎么办?”猪八戒凑上前,却近不了小童的身。
“无妨的,诸位好汉,没钱可以做工啊。咱们这明码标价:修路一天一人三十文,管两顿饭;砍柴一天一人十文,管一顿饭;收稻子、收小麦一天一人十文,管一顿饭,只是而今不是季节;扫地洒水一人一天三文,不管茶饭;种花浇水一天一人一文,不管茶饭……”
“还童叟无欺?!听听你这价钱黑的!俺们就这么便宜么?”
“您做不了工还可以写字啊。抄写经书文章,字迹工整者一人一天二十文,管两顿茶饭。”
“那……”猪八戒还待问,被孙悟空扯住了。“你个呆子,闭嘴!”
“你家大人呢?叫他出来咱们有话好商量。”孙悟空上前一顿龇牙咧嘴。小童退后不语。
“悟空,莫要与人为难。为师可抄经书,你们师兄弟再做做工,咱们早日西行才是正经。”唐僧坐在马上开了口。
“凭什么要俺做工?!俺不!要做让猴哥做,他拔根汗毛能都做了。要不,沙师弟做去。”猪八戒立马跳起来反抗。
“呆子,一边去!”孙悟空安慰唐僧:“师父莫急,这是故人家小辈清修之地,待我分说清楚。咱们好一路西行。”
“好你个猴子,原来是认识呢。赶紧的,喊他出来,招待长辈热茶饭。”猪八戒来了兴致。唐僧也舒了一口气,想着晚上能好生休息了。
“叫你家大人出来呢!”孙悟空上前去拉那小童,结果小童委地不起,化成一张白纸。
“猴哥,你这什么故人?靠谱么?”猪八戒在一边说着风凉话。
孙悟空恼羞成怒,拔出金箍棒,往地下一杵,高声叫到:“土地!土地何在?”
半响无人应声。气的猴子变大金箍棒就欲往下砸,结果青石路上升起白色屏障,四周雾起,白茫茫看不清楚。
“有妖怪,保护师父!”孙悟空大喊,护到唐僧身边。可除了有雾,四周并无半点动静。
“悟空,眼看路在眼前,却不得西行,这可如何是好。早知道,与他银钱就是。”唐僧骑了一天马,只觉得腰酸背疼,想坐下休息。
“就是,猴哥,你不说是故人么?该不会是吹牛哄骗师父吧。而今可好,被困在这,人困马乏的,算怎么回事啊。”猪八戒坐在地上哼哼。沙僧也卸了担子,伸了一个懒腰,站着不动。
“闭嘴!你们看好师父,我去打探一二。”孙悟空一个纵身跃上云头,手搭凉棚放目远眺。只见青石路蜿蜒向前,越往里越草木葱茏,鸟语花香。中心有一个供奉三清的木仙庵,一个道姑正在偏殿供奉二郎真君神像。
“是个女檀越,啧啧。这可怎么交接。不管了,先喊出来再说。”孙悟空用上千里传音:“里面的人听着,我们是东土大唐而来的取经人,途径贵地,还请行个方便。”
话落,迷雾散开,阳光普照,青石路现。孙悟空忙请唐僧上马,一路向西而行。
师徒几人一路行来,果然那小童不曾说谎,青石路极为平整通畅,路旁花红柳绿,每隔一段必有亭台供人休息赏玩。
“那小童果不曾说谎,走这么一路就是花些钱,也是使得的。”沙僧笑着说,心想这比哪的路都好走啊。
“那也要不了三十文。一个人十文顶天了。”猪八戒不满意极了,这间主人不是猴子小辈么,怎么连个面都不见,哼。忒看不起人了。
等金乌西坠,玉兔升天,师徒四人进了路旁凉亭歇脚。
“师父,这地方四处透风,夜里歇不得啊。更何况咱们走了一天水米未进实在辛苦。很该用些斋饭才是。”猪八戒转了一圈就开始发牢骚。
“悟空,八戒说的有理。也不知附近可有人家,若是能化些斋饭来给大家充饥就好了。”唐僧坐在廊下,举目四望,夜凉如水,四周隐隐都是草木清香,虫声呢喃,极为安静舒适,不觉也放松下来。
“这个嘛。”孙悟空有些为难,其实他自个心里清楚地意识到此间主人大概是不想相见的,没得凑上去讨嫌。况且他也不想和女人打交道,一路走来见的女妖怪太多,实在是不胜其烦。可对上唐僧那一脸期待又不得不开口,“往前放佛有个庵堂。我去瞧瞧,兴许能讨些热茶来。”
“别呀,猴哥。师父,咱们一起去吧。大师兄做事情毛毛躁躁,咱们一起才好商量呢。”猪八戒凑到唐僧身边怂恿,生怕孙悟空一个人跑去享福,留下他们在这吹风。
“既有庵堂,咱们就一起去吧。若是同道中人,兴许还可以讲经论道呢。”唐僧也来了兴致,他想这样清净的地方,其主人心性必也不错。
孙悟空心里不满,却也不得不引着众人到了木仙庵。
师徒四人来到一座白墙黑瓦的小院外,只见山门上一块木匾,上书木仙庵三个大字。
“有人么?”猪八戒扣着铜环把黑木大门拍的啪啪响。拍了好一阵,才听见吱呀一声,门开了半扇,只见里面走出一个人来。
这是一个二八年华的女娇娥,却偏偏道袍肃静,满脸冷清,拂尘一甩,淡淡开口道:“无量天尊,贫道有理了。不知几位长老深夜前来,所谓何事?”
“好俊俏的小娘子,俺……”猪八戒只觉得眼前一亮,兴冲冲就要上前,却被孙悟空一把拽到后头,打断了话头。
“阿弥陀佛,女檀越好,贫僧打扰了。”孙悟空胡乱作了一个揖。“我们师徒四人是奉菩萨旨意,从东土大唐去往西天求取真经的。正好路过此处。”
“哦,那几位西行便是。我们荆棘岭路修的好,必不会耽误几位路程。”我就站在门内并不出去,一手暗中握紧阿翎戒备,一手在拂尘下打开金铃防身。说完,我欲回转关门。
“哎,哎!你这小道好生无礼啊,你不是我猴哥的小辈么?怎么不来和长辈见礼?也孝敬些热茶饭来啊!”猪八戒挣到前头来,大声嚷嚷。
我愣了一下,才回答:“请恕贫道眼拙,不识得。实是并不曾听吾家大人提起过几位,也未曾见过与几位有来往。况且。”我退后一步,“此观地小,只我一人在此,并不方便招待几位长老。若是讨要米面粮油,我送出来便是。”
“呵!”猪八戒没想到碰了个大钉子,又见那小娘皮再三推阻,言辞淡漠,如同打发要饭的一样,不由心头火起。更兼她孤身一人,面嫩可欺,便恶向胆边生,想着如同前边解决玉面狐狸,碧波潭一样,给她一耙子出口气。
哪曾想他一耙子突然打上去却被一层屏障阻挡,那屏障金光四射,弹的他飞出几丈远,结结实实摔倒地上吃灰,而且钟声振聋发聩,二郎真君威严赫赫的声音响彻脑海:“何人来犯?”吓得他脸色苍白,冷汗连连。
沙僧一见到真君法印,就暗道不好,心中责怪这死猪四处惹祸,嘴上忙劝解:“误会!误会!仙娥毋恼!”
孙悟空也收了作壁上观的吊儿郎当,他本想着借猪八戒试上一试,哪知这瘟猪行事如此冲动,而今看到这法器显现也心中懊恼。心道这下可好了,平白得罪人。他一面掺起被金光闪到马下的唐僧,一边打着圆场:“就是,就是,咱们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打起一家人了。我和你们真君那是结拜兄弟,熟的很,熟的很。实是路上妖精太多,我们被坑怕了。一场误会,误会!呆子,还不来赔礼?!”
猪八戒爬起来,心知闯了祸,一面想着有此宝贝防身,必是仙君亲近的小辈,轻易不该招惹,一面恼着猴子刁滑,不把话说清楚,害的他吃了大亏。脸上还得堆着笑,对执剑而立的女道作揖行礼:“俺老猪失礼了,冲撞了仙姑,还望仙姑您大人有大量,不和俺老猪计较。”
我冷哼一声,并不接腔。他们可真行,要走路就好好走路,非要挑衅生事。化缘不好好化缘,还要撒泼强抢。一言不合竟然要取人性命。还好我有金铃防身,不然只怕也是枉死。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女施主毋恼,实在是小徒顽劣,惊扰了女施主。悟空,我们可有何东西,给女施主压压惊?”唐僧也不傻,如今明显自家理亏。他后悔啊,早知道就不该听八戒的谗言,老老实实等着悟空化缘不好么,碰见这么糟心的事,可怎么得了啊。他愁的叹了口气。
孙悟空一听,眼珠一转,笑嘻嘻地说:“还是师父说的对,很该找些好东西给这小辈压压惊。师父,那女儿国国王不是曾送您一个荷包么?再没什么比那个更适合给女儿家的了。”
唐僧听了心中一惊,手伸进袖袍摸到荷包,虽心有不舍,却也知道不该把荷包再留在身边扰了自己心性。而今舍了,正好一举两得,到底作师父的得为徒弟考虑啊。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唐僧念着佛号,交出荷包,闭眼在一边等孙悟空交涉。
“小姑娘,你别恼了!我们是真心给你赔不是的。你看,这荷包多好看。是西梁女国赠予我们师徒行路用的。而今到你手里,也是缘分,缘分。”孙悟空难得有性子哄小孩,却见那道姑仍一脸戒备,持剑而立,欲恼却又觑见金光,不得不按下火气,拔了根毫毛变作一个小猴,手捧荷包蹦到道姑跟前,“喏,你别怕。到底我们是长辈呢。刚在山脚,毁了你傀儡,我也赔你一个好的。我这毫毛可以随心变化,你留着使唤不比傀儡好?”
我琢磨着,这算是完成为难取经人的任务了吧,那见好就收吧,别把他们惹恼了,再叫我吃个亏。我略一点头,放小猴先进院。又抬手招来了一个布袋,漂浮到孙悟空面前。
“刚才那长老性子也太急躁了,哪有一言不合就开打的。确实是我孤身一人不便招待,还请诸位长老见谅。这里面有今年新收的米面粮油,干净的锅灶柴火,还有新鲜的蔬果。诸位长老请自便,贫道告退了。”我略一躬身,施礼欲行。
“好说,好说。”孙悟空取了储物袋,领着唐僧等又回到路边,找个宽敞房间几人入住。
等打开袋子一看,光热气腾腾的白面大馒头就有三屉,还有一大锅熬的粘稠的小米粥,再加上一坛各色腌菜,师徒四人敞开来吃了个痛快。再看看,还有一袋子米,一袋子面,一袋子晾干的蔬菜瓜果。又有菜籽油、铁锅、大勺,盐巴和捆得整整齐齐的柴火。连给白龙马吃的草料都有两袋。这么多,最近一个月都不用操心口粮了。
“这,这,这也有些太丰盛了。咱们拿一个荷包赔礼是不是有点少啊?”到底是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软。唐僧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其实那道姑说的没错。她一个女儿家确实不好跟几个大男人搅和,哪怕是几个大和尚呢,唉,还是修道之人守礼啊。
“师父莫急,我再去看看,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孙悟空正想着怎么再描补一二呢,唐僧恰恰搭了梯子,笑嘻嘻的就应了。临走还找白龙马讨了一泡尿。
“大师兄,我的尿可不能随便给。”白龙马劝到。
“我知晓它不普通,所以才特意当成宝贝给出去啊。得了,你不也吃人家草料了么?来而不往非礼啊!”孙悟空拍拍马头,眨眼就又到了木仙庵。
他不过刚刚站定,大门就开了。那小道姑走出来,恭恭敬敬地行了礼。
“给大圣请安!不知大圣还有何见教?”这猴子还没完了,我耐着性子问好。
“哪吒三太子曾交待过,说有门下小辈在此清修,还请我照看一二。哪想到今日一个不留神,险些误伤了你。那个,这是真正的好东西,应该与你有用。”孙悟空递上一个竹筒,里面是还冒着热气的橙黄色液体。
呵,原来哪吒嘱咐过他还在一边看好戏,真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猢狲。我迟疑地接过,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真是好东西,我再不骗你。老和尚说只给你一个荷包太少了,才特意吩咐我走一趟呢,趁热喝。”孙悟空就死死盯着,心想我与你一场造化,这事就算翻篇了,回头见了三太子也有话说。
我道过谢,接来勉强喝了一口,哪知我刚张嘴,那猴子伸手一抬都灌我嘴里了,呛得我直咳嗽。
“好好炼化哈!”孙悟空嘱咐一句就喜滋滋地走了。
什么鬼东西?我只觉得从口腔一路灼烧到胃,火辣辣地如同在体内点燃大火,烧的我如同煮熟一般红的发亮。
我忙引日精月华洗身,可效果不大,我只觉得口渴难耐,索性跳进了灵泉,从头到脚没入其中。又把我手头上攒的丹药拣能吃的都吃了一遍,忍着万蚁噬身的酸痒和抽筋剥皮的疼痛,咬着牙,哆哆嗦嗦地一遍遍不停运转灵力。
我脖子上的玉桃久违地发出柔光,引着月华和天地灵气把我裹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大茧子。
我在心里唾弃自己怎么没有警惕心,这要是栽了该多冤枉啊。凭着一股不甘心的劲儿我死死硬撑着,后来索性把自己一层层剥开,权当我从整体到细胞重建呢,植物嘛,只要液泡够大,多少营养都装得下。再说不还可以浓缩提纯练精么,我以自身为炉,把我自己好好炼一炼。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一声声惊雷响起,好嘛,我索性扎根地下,引雷淬身,捱过六重雷,我还是我啊。
等到一切平静,我检查自身。我这回应该练的比较彻底,原有的碧绿珠子现在成了柔和的水绿色,就是青琉璃一样,不,应该是水头极好的美玉,温温润润,应该是融合了水元素吧。我再细细体会,好像每一个细胞都是这样水润柔和又坚韧的状态。
除了我自己,我手上的魔戒变化最大。不知道它是不是因为我放入了五行如意珠,又扔进了所谓女儿国荷包的缘故,它现在成了一个小小的,有山有水,长满花草的小空间。我自己也能随意进出了。哇,我终于获得了穿越必备神器之随身小空间。
原来是和故事主人公有关么?我取出孙悟空送我的毫毛,细细小小的金黄色一根,变个什么呢?小狗?一个白白的大脑袋吉娃娃对着我嗯啊嗯啊的。哈,这个好,这个毫毛要留着玩啊。
比起恢复如初,我更乐意以自身为媒介沟通天地,引天地灵气反哺周围草木。等我恢复了四周环境,又重新建好木仙庵,恭恭敬敬给三个老爷重塑金身,诚心实意道歉自个渡劫没换个地方,又垒好真君像,供上鲜花蔬果。
我以为这次我用了很长时间,那晓得一推算才不过过去两天三夜。再一感知,嘿!取经的还在荆棘岭呢,不是白龙马么?这速度挺捉急。
我认真备了一桌素斋,又用棉麻布随手缝了几套袈裟鞋袜,带着花露,点心干果,柴米油盐等日用品追上了取经人。
“几位长老请留步。几位远来是客,前几日是我怠慢了,而今我给各位践行。”我摆好斋饭,请他们师徒用餐,席上我又拿出新的储物袋:“长老赠我礼物贵重,只能以我荆棘岭特长回馈一二,还望长老莫要嫌弃。我以茶代酒,祝长老西行顺利,早日取得真经!”
“阿弥陀佛,多谢道长款待。借道长吉言,贫僧也望早日取得真经,回转我大唐。”唐僧想着,若是路上遇到的都这么通情达理就好了。
“好说,好说!”孙悟空打掉猪八戒的手,接过袋子。又对我眨眨眼,他意思是:我没骗你吧。
我低头笑笑,呵呵,也不知道他给了我什么,好悬没坑死我。
送他们师徒时,不知为何我觉得白龙马格外亲切,不由得偷偷塞给他我炼制地品相不错的丹药。白马不动声色,把丹药都藏好了。
好了,取经人走喽。我要放挂鞭炮去去晦气。
我不知道,当金铃绽放光芒的那一刻,真君对哪吒说:“这杏树的劫来了,大凶。也不知她能不能渡过去。”
“应该没问题,也不晓得她平日怎么修的,竟然还有功德,应该能逢凶化吉。”哪吒不以为意。
哮天犬在桌子下磨牙,杏子树要是让猴子玩死了,以后不就没人烤肉了,这可不行啊。
等我确定唐僧几人确实离开了,先赶去别院给十八公他们赔礼。
“前几日委屈诸位了。实是这所谓的取经人一路行来对沿路精怪杀虐不断,而我又不能保证他们路过荆棘岭时诸位的安全,故而出此下策,还请诸位谅解。”我请十八公他们品尝我新炼的养气丹,当作赔罪。
“娘娘说的哪里话。若非娘娘辛苦周旋,只怕咱们荆棘岭这回得全完完喽啊。我们也听说了碧波潭灭族一案,唉……”十八公捋着胡子叹气,其他人也心有戚戚。
“哪是我周旋的啊。也是我们有运气,托了清源妙道真君的福,那几位看在二郎神的面子上才没痛下杀手的。”想到猪八戒偷袭我,我就既生气又后怕。那九齿钉耙可是太上老君炼出来的宝物,要不是猪八戒不能发挥它全部实力而我又有金铃防身,只怕我当场就烟消云散了。这死猪仗着神器在手,一路可没少作孽。
“那也是娘娘有运道啊。您能借来庇护是您的本事,而我们又被您庇护,实是大幸。”拂云叟感叹。
“只是可惜我前次渡劫毁了灵泉。诸位放心,我以后出门游历定为大家再寻一眼回来。”我有点心虚,因为灵泉被我耗得差不多不说,我被雷劈时,它的本体一方圆圆玉石被我的小空间吸收了,如今成了小空间一部分,倒不好再分出来了。我只能拿灵酒灵丹补偿他们。
“娘娘说的什么话啊,整个荆棘岭都是您的。您能再次渡劫成功,于我们于荆棘岭都是天大的好事,一眼灵泉算什么。这些年,您为荆棘岭做的还少啊。更何况有您的仙丹,佳酿助我等修炼,实比那灵泉好多了。”孤直公和凌空子都起来表忠心。
我又给他们绘制了一个五行相生,专助木灵气聚集的聚灵阵。喜得几个老爷爷牙齿都笑没了。
既然哪吒派我的任务完成了,我准备回灌江□□差了。
丹桂和腊梅都被我护在峡谷,所以对取经人并无印象。拉拉是暗中藏身,孙悟空都没发现说明魔法体系和西游记中的道佛体系还是有区别的,这将是我以后的底牌之一啦,只是它被吓得不轻,有阵子连猪肉不敢吃了。小喜鹊倒挺淡定,也是,我们俩都是三不五时吃灰的小兵丁,对这种弱肉强食的事情比较习惯。蹦蹦和穿山甲也不知道听小喜鹊说了啥,死活不再出门了,还表示家里蹲挺好的。
行吧。那出发的还是老一套,我带着丹桂和腊梅骑飞马。拉拉则在随身空间里可劲折腾,到底它才是属于我自己的,小空间也就只有它知晓,拉拉说要给我盖上漂亮房子,理出来菜地,果园和药田,它有的忙呢。
小喜鹊是开路先锋。还是逆天鹰会教导,而今它比从前沉稳多了。其实我还挺怀念它以前嘴欠的熊样,多鲜活啊,是我平淡生活中难得的调剂。歌里面都唱过,人越长大就越孤单啊,还不是少了那份新鲜劲么。
我回到灌江口,头一个碰见的是银合马,他打量一下我后问:“小杏树,这才多久啊,怎么又进阶了?!心境跟的上吗?修炼可得一步一个脚印打牢基础。”
我谢他提醒,其实我也觉得自己最近浮躁了。
哮天犬闻风而来,“说说你都什么经历吧,怎么保命金铃都用上了。”
我说了唐僧师徒来荆棘岭后做的事,尤其是猪八戒前倨后恭,要不是金铃护身,只怕我一耙子下来就被打死了。孙悟空也不是好的,明明能出手阻拦却非要袖手旁观。
哮天犬听后,面沉似水:“沙门委实欺辱人!前一次在车迟国那猴子就曾羞辱了我们的三位大老爷,已经做过一场比试。哪知他们仍是不长记性。放心,早晚把这笔账算回来。哼!”
我是觉得有点冤,毕竟他们打荆棘岭过我可是一点都不想多掺和的。若不是他们上门寻事,我连面都不想见的。可是我这次进阶是孙悟空引起的,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因果?我把孙悟空后来找我给我莫名液体的事说了。
哮天犬嗤笑一声:“什么因果?他都被叮嘱过不得寻事还敢引着那瘟猪找你麻烦,不加阻拦险些害你性命在前,又以赔罪为借口不知拿了什么天材地宝令你差点爆体而亡在后。两次生死一线呢,就这么算啦?就算你勉强顺利进阶那也是你自己的造化啊,实与他无关。”
那就好,真是不想与他们有牵扯。
真君近来忙着呢,所以我交差跟哮天犬他们说清楚也一样。到底是进阶太快根基不稳。他们都劝我最近以修炼心境为第一要务,其他的事都先放着。
我认认真真抄诵了一段时间经书觉得效果不大,准备再次出门转转。
我其实一直有个念头,想仗剑走天涯。而今我也有一定自保能力了,很可以行动啦。
新年大礼包,谢谢各位亲的一路支持。这个故事快讲完了,我们明年再见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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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仙女不西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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