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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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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走了很久,在迷了路的街角,不能停步。
但我不知往哪里去,已这么累。
恍惚又是,冰冷的铁笼,我一直沉睡,无力醒来,也不知是否应该醒来。
然而下起了雨,一阵一阵,暴雨冲破了洗手间的玻璃窗,就快将我吞噬。孟廷,还有家人,冷冷站在岸上,看着我陷在旋涡里,无助和恐惧。
沉没的最后一刻,我挣扎着睁开双眼。
却是陌生的女孩,又将杯里的冷水泼到我面上来。我咳着,眼里浸了水,她的脸模糊不清。但我仍看清了她的表情。
“不是孟廷,很失望是吗”
“知道我是谁吗?”她就那么高傲地问我。
我茫然地摇摇头。
“我是孟廷的未婚妻。” 女孩美丽的嘴角噙着得意的笑意,“你刚刚在喃喃什么?救命?”
“很奇怪明明是自杀的人,为什么叫救命?”成熟了一半的女人,挑起涂抹细致的唇角,毫不客气地挑出一个讽刺的笑。
她用嵌着钻石的指甲将我欲图转开的脸拨过来。“如果要卖的话,就去站在街边去卖吧,街上不是有很多你这种不要脸的男妓吗?”
“我今天来就是要告诉你,别再缠着孟廷。孟廷一分钱也不会给你,而且,他爱的人是我!”
她从精致的手袋里取出一把明晃晃的小刀,扔被子上。
“你不是想死吗?不用谢我了,反正你这种人也没什么存在的价值。”
并不给我解释的机会,她便摔门而去。
我抬起手想擦去脸上的水迹,原来手上连着输液。
便撕开胶布将针头拨下来,还有鼻端的氧气管。静静躺了一会,并不确定自己有足够的力气离开病床。
头很晕,腿很软。我记起,我流了那么多血。
原来我还活着。
扶着床边慢慢挪步,推开病房的门。经过的护士见到我,好意提醒:“怎么起来了?洗手间就在病房里。”
我摇摇头,“我有点事,要出去一下。”
“怎么可以?快乖乖躺回床上去。你醒了,我去叫医生来。”
她又回头对我笑笑,说了一句,“弟弟,你哥哥蛮疼你的哦。”
我只好退回房间,才想起应该将身上的病服换掉。
然而已经晚了,走进来的不是医生,而是杜擎和陈明远。
如果当日我可以早一点逃出病房,命运会有不同吗?
被拉上了车,杜擎便用领带蒙了我的眼,又绑住我的手。
我蜷在车的后座。
原来放弃挣扎,反而不再怕。
我也没有力气挣扎。
杜擎已经将手伸进毛衣,“因因摸起来真是太舒服了”
我居然没有感觉,不再颤栗,不再想呕,也不再怕。那只侮辱的四处摩挲玩弄的手,仿佛触碰到的,并不是我的身体皮肤。
“你最好把手从因因身上拿开,孟廷这次可是来真的了。”陈明远说。
车行了很久,路上的喧嚣渐渐远去。才慢慢有海浪的声音,侵入耳鼓。
被拖下车,领带在这一路的折磨里也已松脱。但我只看到阳光的炽烈。
海和天空一样的白茫刺眼。唯有岸边立着几幢灰暗的高楼。
像极了科幻漫画里的世界末日。
孤立在海边的烂尾楼,在路的尽头了。电梯里还堆着未用完的建筑材料,壁纸还是什么,一卷一卷散在地上。好像这里的工人某天忽然丢下工作集体消失了。但地面墙周已贴了昂贵的大理石,只是还未来得及打磨。
陈明远按了30键,“这里随便我们用。楼市一直疲弱,我老爸暂时不打算盘活。”
杜擎推我一把,“还不谢谢远哥,赏给你这么好的地方住。”
被推进30层唯一有锁的门。
极漂亮的大窗,透过窗,海看上去似一片温柔的蓝锻。
可惜窗上有冰冷的铁枝。
房间极阔,却没有任何家俱。只在墙边有一张暂新的床褥,直接放在大理石地面上,连枕头也无。
我转身抬头望着杜擎和陈明远。 “别怕,因因,我们会常常来看你哦。”可是他们的脸上只能找到冷酷和戏谑。
杜擎将我抱上宽大的窗台。有一条长长细细的铁链锁在铁枝上,将铁链的另一头铐在我足踝。
我全身都在发着抖。铁链也跟着轻轻扣响,仿佛那本来就是身体的一部份。
“放心,这条链子足够长,你可以去洗手间,也可以去厨房。不过那里除了水,什么也没有。”
陈明远把链铐的匙放进口袋。
意识的最后一刻,是我伸出手拉住不知是谁的裤脚,我用尽了全身力气,却被轻易甩开。重重黑暗包裹过来,我失手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