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上） ...
-
我叫唐苒苒，是唐国最不受宠的公主，本来再怎么不受宠，也是主子！
如今却成了长公主的贴身婢女。
为何会成为宫人？我想，这宫中真的太随意了，都不问问
此事真的说来话长，说多了都是泪水，我每日卯时起，亥时休，这贴身婢女的活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
无非就是每日端端茶，倒倒水，然后一旁站着，有时看唐淑琴素手拨弄琴弦，七根琴弦微微颤动，大有一种排山倒海的气势，手法太快，还没看清就已流走过不少根琴弦了。
唐淑琴的指尖划过琴弦时，似是轻盈的玉尘，撩拨出一道道涟漪。
但我，这个石心，并未被感动...
不是她弹的有多不好，而是我实在不敢兴趣，这世间大抵只有话本子这种俗物才能打动我吧！”
当然，也有不得不应付一下这位公主的时候。
“苒苒，你看过这些吗？”唐淑琴这会儿拉我到书斋，指着架几案上，一摞摞的，我看着就头疼的书卷。
我无奈的摇头，说道：“公主，奴婢不识字！”
我当然不会说实话，我宁可在凉亭下站着听唐淑琴弹琴，也不想被她拉着看那些四书五经。
“啊！对啊！”唐淑琴似有些恼悔，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见我脸色未变，又恢复了正常神色。
“唔...”唐淑琴低头，不知在思索什么，然而这些都与我无关，我如今只想躺在榻上，好好的小睡一会儿。
“我教你识字吧！”此话一出，我差点被呛到。
“不...不必！”我连忙摆手：“婢女俗人一个，怎好劳烦公主亲自教诲呢？”
我这是给自己挖坑打算埋了吧？
“没事没事！”哪知她唐淑琴牵着我的双手言：“苒苒你这话可就言重了，咱们不是说好私底下叫我姐姐吗？如今我教我妹妹识字这有什么？？”
“公主殿下...”我一瞬间不知说什么好，似有千般万语想要呼之，但话到唇边就说不出来了。
唐淑琴以为我是感动的说不出话，于是握紧了我的手说：“太好了！从今往后我看书终于有个伴儿了！”
“......”我什么都没说啊！
“公主殿下，奴婢斗胆问一句，您没有妹妹吗？”这个问题困扰在我心目中很久了，但不知为何那一刻突然有勇气问出，问完后又后悔了，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唇。
唐淑琴一愣，估计也没想到我会这么一问，神色似有片刻寂寞，姣好的面容随即由忧郁覆盖。
说实话，我这一刻真的有些慌，若不是有人，我真想抽自己一耳光。
“有过几个妹妹，不过都夭折了，印象最深的只有一个，那是唐国最小的公主，在我三岁时，全都过世了！”唐淑琴收回目光，喃喃说道。
我有些惊奇，她居然会回我问题。
“你是不是觉得有些好奇？”唐淑琴目光灼灼的看着我。
“不...奴婢不敢！”我是真的不感兴趣。
“没事。”唐淑琴淡淡的说：“别这么唯唯诺诺的！”
“是！”嘴上这么说，其实我还是不敢的。
只见唐淑琴轻叹一声：“你听本公主给你讲个故事可好？”
我抿唇不语。
她说：“曾经中原有个远近皆知的□□伶，人们不辞辛苦，匆匆赶来只为听她一曲儿。”
“后来，连唐国的储君都被这名女子的水磨腔所打动。”
“我曾听过，虽然当时很小，却也听得真切。”
“行腔一出、座无虚席、缠绵婉转、引人入戏！”唐淑琴一字一句的说道，每一个字她都咬得特别重。
这是有史以来，我第一次听到唐淑琴对一个戏子，这么高的评价。
“后来，这个戏班子被王上召入宫中，成了御用戏班，民间再也听不到那婉转悠扬的行腔了！”不知怎的，我竟听出唐淑琴她的语气中藏有七分悲凉。
“苒苒你知道吗？”唐淑琴又将目光重新放到我身上，说：“王上最后爱上了那名□□伶，封她为妃，日日流连于风月场所，听□□伶唱戏，再也无心朝政了。”
“朝中所有大臣都大骂那□□伶是妖女，蛊惑君心，要求王上下令处死她。”
“王上最开始还会和大臣们闹得不欢而散，可最后为了权位，不得不下令将戏班子遣回。”
“可是送回去没多久后，一夜之间，戏班子惨遭杀害，血流成河，血弥漫在空中，久久散不开。”
“而王上也下令处死那名□□伶了。”
“为什么？”我脱口而出，有些不解。
“因为王上请国师来卜卦，算出□□伶是不吉之人，特让王上下令将其关入长门宫。”
“王上一开始犹豫不决，后来听说戏班子被灭门了，所以...”后面的不言而喻，我大概猜想出，王上将那□□伶打入了长门宫吧！
只是，为何我从未在长门宫见到过那□□伶？
不等我思索完，唐淑琴又轻叹一声：“我母后年幼随他，在这暗无天日的王宫内，明谋阴谋都用尽了，可是到头来的结果是什么？他还不是每年都要纳妃进宫？一生一世一双人？呵！王侯将相最不缺的就是女人！”
“我懂！”我抿了抿唇，又随即松开唇缘言：“民间不皆传‘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得着的不如偷不着的’。”
“说的对！”唐淑琴打了一个响指，继续说道：“所以啊，世间男子都是薄情寡义之人，我母后做的再好，终究是拜于美色之下！”
“公主为何要告诉我这些？”这才是我心中最大的疑惑。
然唐淑琴只是瞄了我一眼言：“我猜苒苒也是这么觉得，我身为长公主，养尊处优，想要什么自会有人给本宫献上，但王宫，最容不下的，就是做梦！”
不等我启齿说些什么，唐淑琴又于我一步道：“谁又能知道，背后会不会有把刀，稍微没把握好，就捅心窝了，好比...本宫的那几个妹妹，皆没有活过一岁！”
这，太可怕了。
彼时我看着唐淑琴，如果她知晓我是她口中所言，皆没活过一岁的妹妹中，唯一一个还活着的呢？！
当然我才不会这么傻去说，一则她肯定不信，二来说出来又能如何？
只不过听了唐淑琴这么一说，我对我的身世产生了怀疑，早先听宫中嬷嬷说，我是由一位宫女所生下的，而我母亲生完我就撒手人寰了，那么是谁一直在照顾我的呢？
一瞬间，我像似被打入冰窖中，动弹不得，浑身上下都在打颤，这一切都像是有预谋的，我......
“怎么了？”许是察觉到我的不对劲，唐淑琴问我：“不舒服吗？”
我摇头道：“没事，只是听公主这么一说，有些害怕，为何公主的妹妹皆没有活过一岁？”
唐淑琴沉默许久，我也不急，她总归会回我的。
“因为...”唐淑琴淡淡开口，语气就以往来说，并无不同：“王上喜欢男婴！”
此话如同石子丢入水平如镜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连带着还有我的心。
我双眼瞪得老大，耳畔依稀还是唐淑琴的那句“王上喜欢男婴”。
“母后为了保证年幼，尚在襁褓中的我，受了不少罪，若是没有母后，本公主怕是现在坟头草都有八尺高了！”说完不屑地冷哼一声。
而我一直保持沉默。
我一直以来羡慕不已的长公主，我的姐姐唐淑琴，居然日子过得比我还苦，我想她一直在王宫中，小心翼翼，每一步都是跟下棋一样，断不可出错，否则就是万丈深渊！”
“公主给奴婢说这么多，不怕奴婢说出去吗？”我嘴上如是这么说，可心里知晓，王宫中面具带得太久，总会疲惫不堪，所以她才会什么都和我说。
“我相信你不会！”她斩钉截铁道：“不知为何，第一眼看见你，我就觉得你眼熟，只不过想不起来了！”
她莫不是在逗我？她见过我？什么时候？又是在哪里？
唐淑琴一眼看破我心中所想，又言：“真不是在逗你，第一眼就觉得你亲切，又听闻你之前在长门宫做事，所以才急于把你留在宫内，一来好做伴，二来嘛...”
只是还不等她说完，一个宫女匆忙走上前，朝唐淑琴作揖：“公主，有急事！”
那宫女似是有意地看向我，我会意，微微欠身言：“公主，奴婢先行告退！”
“嗯，下去吧！”唐淑琴摆手，我道一句“是”，便退下了，连带着把门合好，站在门前。
她们说什么，我无心去听，虽然我不是君子，但也非小人，有那种去听别人谈话陋习。
与其听那些，倒不如给我几本话本子看。
彼时我站在哪儿，昏昏欲睡，都忘记过去了多久，不过感觉没有多久吧？
待门又重新敞开后，我见唐淑琴踏步而来，对我说：“苒苒快去梳妆一下吧！”
我一愣。
“咱们今个要出宫！所以呢要穿的素一些！”
我再是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
不是，我不想出宫，我只要看话本子啊！！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