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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另一个版本 ...

  •   拉住那只手,我费力地攀上巨岩。还没喘过气来,腰上一紧,竟然腾云驾雾飞了起来。我差点脱口尖叫。总算明白为什么泰山喜欢狂叫,都是被这种极限运动刺激的。几个起落后,经过山火洗礼的巨藤无法承受两人的体重,突然咔嚓一声断裂,我尝到了久违的过山车的感觉,一颗心跳到嗓子眼儿。就在嶙峋的山岩急速向我冲来之际,小白飞出腰带挂住一根半空中从山间石缝里伸出的松树枝丫,再挥出断裂的巨藤缠住树干,腰上用力,我们已经荡到上不沾天下不挨地的松树丛中。

      我的心落回胸膛,一低头正好看到小白的裤子正在做自由落体运动。我慌忙放开紧抱着他的手改为捂眼睛,还是迟了一步,看到一幅限制级画面—仅对古人而言。对我这个现代人,只证明了古人不穿内裤的说法是不负责任的谎言。感觉小白环在我腰间的手松开,我从手指缝里往外看,小白已经提好裤子,正面红耳赤手忙脚乱地束腰带(古人的腰带又长又宽,在腰上系了一圈又一圈,腰带里可装铜钱银两手巾香囊信符,容量不输于现代的腰包。好在小白没这个习惯,要不腰带一出手,裤子坠地之外还满地零碎丁当乱响,更没面子)。

      看他满脸尴尬,我诚恳地说:“小白,你不算走光,我们那的男人夏天外出穿的短裤比你的内裤还短小精悍,更别说游泳时穿的小短裤。我们那的英雄超人更是内裤外穿,风姿卓约,引无数美女竞折腰。”小白狠狠瞪我一眼:“你们那的人不知。。。好歹。”我猜他想说“不知廉耻”,终究忍了。

      看他赤着上身,满脸胡茬,长发凌乱,还有刚才的空中惊魂,我扑哧笑出声:“其实你挺有做泰山的潜质。”“泰山?你说的是五岳之首,历代帝王封禅祭天的神山?”“你们这儿也有泰山?”我很吃惊,“不过此泰山非彼泰山。”我给他讲人猿泰山,又模仿泰山捶着胸口仰天嗥叫的经典动作,动作一大震得松树上下摇晃,我像只树熊抱紧树干,不敢再乱动。小白绷紧的脸有一丝松动,忍着笑把手伸给我。惭愧,我的平衡感还不如残疾人?只见他一手揭开山岩上厚厚的荆棘,背后竟是个山洞。里面帐篷气垫床和睡袋一应俱在,我高兴得钻进去翻了个跟头。

      “为何去而复返?”小白问我。是啊,说好再不回头,为什么又巴巴地跑回来,见到这个超级麻烦的家伙还表现得这么高兴?“还不是想救你,怕你出事。”我老老实实地说。“说了让你别管我的事!连我摆了不到一半的小小五行乾坤阵都走不出,你拿什么救我?”我气结。好心当成驴肝肺,这种人不理也罢。“你怎么把十七也带来了?”他继续质问。我说起皇上病危我被陷害,他一脸失神却不发一语,我又讲起十七救我的事,他扶着伤腿慢慢坐下:“还不承认自己蠢,你且说说看十七有什么理由要冒险救你。”“他说,他说我是你最信任的人。。。”在他探照灯般的目光下,我对这答案也起了疑心,音量越来越小。且不说我是不是他最信任的人(我对此存疑),就算是,十七也没理由冒死救一个隔了层关系的妖人,而且这妖人还一直跟他不对盘。

      小白又问:“那个刺客你可看清了模样,十七可曾说他使何门何派功夫?何人指派?为何杀你?有何线索?这么多问题你不问,见到不知哪来的一颗头颅就晕了。”“可是十七中毒后瞳孔扩散肌肉僵硬心跳无力是真的!”不,我绝不相信这样的弥天大谎会出自十七那般率直嚣张的少年。“这才是成功的苦肉计。被你一眼看穿还怎么往下演?”

      我看着小白美丽清冷的眸子。“那可是你从小玩到大的亲兄弟,把你当最亲的人。知道你这么想他该多伤心。”“八年前自然不同。如今成妃备受宠爱,十七也风头无两,既无势力深厚的外家扶持,又不曾与朝中大臣结亲,却能十四岁封平安侯,十六岁入主吏部,假以时日必是太子劲敌。可惜父皇病得太早,太子连我都容不下,岂能容他猖狂?就算刺客真有其事,十七救你也自有打算。我何必趟这趟浑水?”小白冷冷一笑。“人人以为父皇对我另眼相看,其实父皇早知自己病情,急着为太子扫平继位后的麻烦,怕我在军中根基深厚,异日拥兵自重,调我回京是想将我架空。委我重任也不过是利用我来平衡京中其他兄弟的势力。父皇啊父皇,你千算万算可曾算到太子如此心急登上大宝。。。。”他眼圈一红,转过脸去。

      不知怎的,能说会道的我竟找不到一句话来安慰他,只好岔开话题:“那你有什么打算?你不会真的拥兵自重吧?”他嗤笑:“我想争的话,当年何必自请戍边?”我辩解:“枪杆子里出政权。这也是一条路。”他敲敲我的头,“你能想到这些也算不错了。我从军确是想建功立业,有自保的能力,不必再担惊受怕寄人篱下,更大原因却是想离开权力争斗的漩涡,图个清静。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

      小白版本的故事更加惊悚可怕。二十几年前,皇上与皇后十分恩爱,太子出世即立为储君。皇后次子早夭,好在又怀上小白,却生了怪病,不思饮食,手脚无力,日渐消瘦。太子其时也突发急病,命悬一线。后来一名江湖游医揭了皇榜,查出皇后与太子不是病,而是毒,奈何皇后中毒已深,回天乏力,只保住了太子和初生的小白,可查来查去没查出黑手是谁。“我是药罐子里泡大的。从小到大,身边的侍卫起码不少于十个,我苦练武功就是想有天不用别人保护也能平安活着。”小白道。

      当时甚为得宠的宁贵妃是嫌疑对象,只因她偷用催生药抢在皇后生小白前诞下龙子。好在母子平安,加上她娘家势大,皇上并未责罚,却自此种下疑心,慢慢削弱宁氏一家权柄,最后借故将其打入冷宫。而成妃借着照顾太子和小白的机会得以亲近圣颜,从一介宫女平步青云。“她是母后的贴身侍女,说到下毒她既有机会也有动机。母后过身宁妃遭忌,一石二鸟之计她是最终得益者。甚至于我和太子的嫌隙她也功不可没。从小成妃就对我偏袒有加,明知太子气量狭窄,还故意将我的文韬武略吹得天下无双,为我招来无数猜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另一个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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