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越》轻叹

9、十七的故事

　　“四哥从胎里染了剧毒，人人都以为他活不过百日。不想他福大命大撑了下来，还学了武功，虽未能彻底解毒，却可将毒性压住，只除了每年生日那几天毒气上行压制不住，平时百十人也无法近他身。”不知怎的我想到天山童姥，还有那个心地善良傻人有傻福的丑和尚虚竹。呸呸，我可比虚竹漂亮多了。我突然犯了疑心，“那他每年生日会毒发这事也是人人都知吗？” “当然只有至亲才知，谁会把自己最致命的弱点告诉别人？” “你的意思是说，有人泄漏了这个秘密？”他的脸色变得很古怪，“其实。。。唉，讲给你听你也不明白。”最讨厌人吊我胃口，我白他一眼：“有话快讲，有屁就放。” “你究竟是不是女人，说话这么粗鲁。”我从善如流：“那就躬请十七爷速速将腹中腐败变质的五谷杂粮之气排出，以免肝气郁结热毒入脾肾亏胃滞肠梗阻。”气得他脸红脖子粗：“你才肾亏胃滞肠梗阻。。。我不想说是怕吓到你这个不知轻重的笨女人。”

　　十七的故事很老套，小白与太子都是皇后骨肉，皇后不幸被人下毒，生下小白就仙去。太子既是长子又是嫡出，可谓万千宠爱集于一身，见皇上体恤小白孤苦着意关照，加上小白自幼天资聪颖允文允武，渐生妒意。为免弟兄反目，小白行冠礼后自请戍边，八年东征西讨累积军功无数，却是几个成年皇子中唯一没有封号与爵位的。近年来皇上身体大不如前，于是将小白调回京中充任文职，他也做得井井有条，皇上恩宠有加，还命他代往灵犀塔祭天求雨。祭天当日变故频生也就罢了，小白带去的五百亲兵每一个都跟随他戎马多年，不料竟混入刺客，且个个身手不凡。小白和我坠崖后，十七率领其他亲兵追击刺客，又有人纵火烧山毁林，要不是他侥幸发现灵犀塔下有秘道，只怕已经和大部分亲兵一起葬身火海。等他入城，缉拿我的告示铺天盖地，却无人提起小白的死活。更巧的是，在小白祭天遇刺的同时，皇上也被“咒餍巫毒”所害，命在旦夕，太子暂行监国。

　　我冷笑：“你不就想说太子是背后黑手？”十七赶紧捂住我的嘴：“你小声点儿。”他探头出了车厢左看右看，才放开手，低头把那只手搓了又搓，骂道：“说你不知轻重你还真是。。。”我吐吐舌头不跟他计较。“这么隐秘的事为什么告诉我？不怕我泄漏出去？” “你是四哥信任的人，我当然信你。”我想起小白对十七的猜疑，一时感慨：“我不觉得他信任我。他像个闷葫芦，多一句也不肯说，你跟我说的话还多些。他这人怕是谁都不肯信任。” “他若不信你，岂会把这玉环给你？这可是他的宝贝，出世时皇后亲手给他戴上。小时候他连摸都不准我摸。听说还是当年大婚时皇上送给皇后的。”哇，意义这么重大，我不免想入非非，难道小白还真对我一见钟情？我既不美，又不温柔，也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救过他一两次。还是退给他吧，可别自作多情。

　　“话又说回来，同母所生的亲兄弟都容不下他，他这人冷冰冰的，一点也不好玩，你跟他怎么走得那么近？”我有点好奇。原来十七的母亲成妃本是个粗使宫女，十二岁入宫因不懂规矩得罪了嫲嫲被杖责，恰好被皇后撞见，救了她性命不说，还把她收为贴身侍女。皇后过身后，当时还是宫女的成妃感念皇后恩德，精心照顾小白，得蒙圣宠。十七从出世就是小白的跟屁虫，他的学业功课武功骑射都是小白手教手教会。要不是小白，不知要多挨多少板子。“世上除了父皇和母妃，四哥是我最亲的人。” 一切都很老套，直到几个时辰后。。。

　　“不可能。”我咬牙切齿的说。弃车步行进山后不久，我迷路了。以我多年野外经验，还专门留了记号，居然会迷路，简直就跟老北京找不到故宫那么稀奇。第三次转回同样的地方，我傻眼了。“你身体不舒服，要不先歇歇？”十七看我的眼神满是怜悯。“歇你个头，这山路，这石头，这树枝，肯定有古怪。”“是，是。有古怪。”他附和着，坚持让我就地休息片刻，他和同来的黑衣侍卫再去探路。的确有些累，我倚着一棵树坐下，后脑上却挨了一下。

　　有人偷袭！我还没动作，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看，是我。”一阵惊喜，我险些叫出声，好不容易才克制住回头的冲动。“甩开他们，你且提议三人分头找路。”我愣住了。这人真是多疑，连从小一起长大的十七都信不过，但我还是照做。十七不疑有他，爽快答应。我独自走了一阵，前方飞来一颗石子击在一根烧焦倒下的巨大枯树身上。前几次见到枯树都是绕行，这次我爬上两人合抱的树干，从石子击打的地方一跃而下，向前直行。沿路都有石子指路，却不见人迹。渐渐走出那些奇怪的枯树岩石土堆的包围，却见一块巨岩挡住前路，岩下左右各有一条羊肠小径。我正在踌躇，岩上伸出一只手。“快上来。”

作者有话说

　　已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