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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第一百一十章 ...

  •   一
      胤禛坐在轿中闭目养神,这种微微颠簸的状态似乎是自己最适宜的一种思考方式。一早进宫,到现在已经是午后了。回想这几个时辰发生的事情,胤禛在慢慢理出头绪。这个时候,被皇阿玛宣进宫,没有别的事情,只能是任伯安。当初,为了确保这件事情的万无一失,胤禛示意胤祥单独收押任少杰。在这个问题上,他没有瞒着胤禩,而胤禩也没有表示出异议。胤禛也多方查探,得知了任少杰的确和任伯安官场上的事情没有什么关系,只是,他姓任,报了上去,就不可能脱得了干系,但现在,他至少能在牵制任伯安的方面起到一定的作用,放任少杰一条生路,虽然会冒险,可比起某些结果来讲,应该是值得的。
      果然,在见到任少杰的亲笔信后,任伯安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当胤禛看到康熙的面容的时候,他知道,他的判断没有错。
      康熙的震怒是蕴藏在冷静之下的,胤禛似乎能从父亲的每一个毛孔中,看到散发出来的怒气。而康熙眼神中的些许闪烁,又让人读出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奈和对亲生骨肉失望的痛苦。
      除了胤禛之外,这里还有胤祉、胤祺、胤祐以及阿灵阿、马齐、雅尔江阿、苏努、景熙等人。
      胤禛才慢慢得知,原来在任伯安面圣之后,康熙就秘密下令,控制住了东宫的所有人员,不仅仅如此,所有牵涉的官员也一个没有放过。没有定罪,但,这只是早晚的事儿。胤禛发现,这些人当中,没有胤祥。
      康熙的声音依然如常,只是有时伴随着几声咳嗽。
      “托合齐结党会饮,现已有实证,雅尔江阿、苏努、景熙。”
      “臣在。”
      “会同刑部详审此案。”
      “嗻。”
      “湖滩河朔事例勒索银两案,胤禛督办。”
      胤禛当时真的是愣了一下,有些感激,马上答道:“是!”
      “任伯安私录《百官行述》,祸乱朝野;沈天生私通内务,罪不仅此。阿灵阿、马齐!”
      “奴才在,臣在。”
      “胤祉、胤禛、胤祺、胤祐。”
      “儿臣在。”
      “会同宗人府,将留中旧案,一并处理。无论牵涉何人,一概严惩!”
      “嗻。”
      宗人府,当康熙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胤禛明白,每一个在场的人都明白,太子的命运已经注定。到目前为止,胤禛觉得形势对自己很有利,身在其中,却并不突出。康熙把湖滩河朔事例勒索银两的案子交给自己,明显是在给年羹尧、叶震元一个机会,给自己一份人情。而让自己和胤祉、胤祺、胤祐一起督审,则至少证明自己的中立位置。
      从紫禁城出来,胤禛就和自己的三位兄弟粗略的定下了会审的事宜,然后,自己先和雅尔江阿、苏努、景熙审结会饮和贪墨的案子。
      “给王爷请安。”声音来自轿子前方。
      胤禛掀开轿帘,就看到了太医院的白景文。因为福晋那拉氏总是请白景文过府诊病,所以,他和胤禛也就有些相熟。
      “是你啊,”胤禛坐在轿中,前开轿帘对白景文说道,“也是从宫里出来?”
      “回四爷,最近咱京城伤寒病症发作,宫里也有一两例,八爷不是也得了伤寒症了吗?这东西,传播起来可不是好玩的,而且皇上,”说着,白景文一抱拳,并压低了声音,“一直对病邪之气很是在意,为了避免不祥,特令我们先给各府院做好预防。哦对了,马文良现在就应该在四爷府上了。”
      “嗯,”胤禛点了点头,“对了,八弟那边情况如何?”
      “哦,微臣正要过去,不过,自从报了伤寒,八爷那边就大门紧闭,微臣过去也是送方子,听说府里有郎中。”
      “哦?郎中?”胤禛一笑,“好了,你忙去吧。”
      “是,恭送王爷。”白景文侧立一旁,让胤禛的轿子先过。
      伤寒?大门紧闭可以避免病症的外传,但有些事情是比病症传播的还要快呢。
      “普因。”胤禛轻声一叫。
      “在。”普因的声音来自轿子的侧面。
      “让甘凤池从年羹尧那边抽出身来吧,最近多注意老九、老十那边的动静。”
      “是。”普因顿了顿,问道:“爷,咱现在回府吗?”
      胤禛沉吟了一下,说:“去见十三爷。”
      二
      “甘草四两,生姜三两,人参二两,地黃半斤,桂枝三两,麦门冬半升,阿膠二两,麻仁半升,大枣十二枚,清酒七升,先煮八味,取三升,去滓,溫服一升,每日三次。”马文良口述,交待给府院内的人。下人马上依照钮祜禄氏院内的人数煎药。
      那拉氏却越来越担心,胤禛还没有回府,刚刚云悠把钮祜禄氏和弘历的脉象告诉马文良后,他就断定必是伤寒无疑,虽然从表征看并不十分严重,但毕竟也是要命的病症。皇上重视,才会让各位御医过府,现在,居然这园子里真的有这样的病患,这让那拉氏这个园子的女主人有些措手不及。
      按说,这样的情况,必当上报,可是,那拉氏清楚的记得,皇上曾经说过这样的话:各自保重身体,诸凡宜忌之处,必当忌之,凡秽恶之处,勿得亲监。这个时候,府里出现这样的事儿,会不会让四爷有所不便?
      “福晋,”马文良叫了一声那拉氏,但那拉氏若有所思,并没有听见,“福晋!”马文良又喊了一声。
      “啊?”那拉氏缓过神来,问道,“你说什么?”
      “福晋,微臣已将方子开好,按主子所说,病情当不甚严重,只要按量服用,应无大碍。只是院内人对两位染病的主子切勿有口鼻接触,这一点千万切记。微臣要告退了,还要将此事上报,微臣明日再来。”马文良施礼后退,却被那拉氏叫住。
      “马大人,先且慢。”那拉氏走到马文良身边,说道,“马大人,您的话咱们都会记住,不过,有些情况您没弄清楚。您只是怀疑格格他们感染伤寒,并没有切脉,也没有确诊,开了方子,只是为了未雨绸缪,您明白我再说什么吗?”
      “嗯……”马文良一愣,听了福晋的话,他马上意识到福晋不想让他把府上有伤寒的事情上报上去,可是,为了什么,马文良却没想明白,所以,他犹豫了。
      那拉氏见马文良有些疑惑,就接着说道:“今天您过来,就是为了让我们府上有个准备,不过,您到府上,就发现我们的年福晋又发旧疾,所以,近几日都要过府诊病,我说的对不对?马大人。”
      “哦,”马文良恍然大悟,身为臣子,除了要为主子解决身体上的病痛,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也是要为主子清楚的,至少,不应该为主子添什么麻烦,马文良清了清嗓子,说道:“福晋说的没错,臣明日会继续为年福晋诊病,臣告退。”
      “嗯。”那拉氏点了点头。
      听到年主子要住在这个院子,早有下人收拾好了房间,而心莲也在得知了这件事后,跟那拉氏告求,进来伺候云悠。
      “主子,”心莲一边帮云悠收拾,一边说道,“咱们怎么每次都这么倒霉,探病到探出事儿来了,您又没灾没病的,干吗也关起来?”
      “关起来?谁说咱关起来了?”云悠笑着回答。
      “不是关吗?大院紧闭,所有人员、餐具,都是只进不出。我还听福晋跟马大人说,出去不能说咱家有病人,要说病就说是您病了,怎么这么咒人。”心莲气鼓鼓的说着。
      “哦?”云悠没有想到那拉氏会这样说,她隐瞒这件事,为的……云悠倚在了床边,轻轻说道:“我知道,她是怕给四爷惹麻烦。”
      “这跟四爷有什么关系?”心莲走过来,坐在了云悠身边。
      “这伤寒不是风寒,真的严重起来是要人命的,倘若,倘若有人知道了这件事,恐怕就会对四爷有影响。”云悠含糊的说着,看心莲并不怎么明白,就笑了,“行了,小丫头,这不是你要操心的事情,既来之,则安之。福晋不会害咱们的。”
      “谁说的?”心莲压低声音说,“您刚才也说了,这病是要人命的,她干吗把您也扯进来?大不了把您送回去,咱把敞云轩封了,也比呆在这儿好。”
      “呵呵,”云悠笑出声来,“傻丫头,封了敞云轩?那不是更多的人收牵连?你也是,跑出来干什么?这里的人还不够伺候我的?”
      “他们都不是咱们的人,我们能放心吗?一听说您要在这儿,咱院子里的人都想过来呢,是我劝住了他们,求福晋放我进来的,我才不放心别人伺候您呢,多少人都不放心。”心莲小嘴“叭叭”的,说起来就停不住。
      云悠拉住心莲的手,刚要说什么,就听见有人禀报。
      “年主子。”
      “什么事儿?”心莲问道。
      “煎好的药送过来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1章 第一百一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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