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命天子·胤禛》fuchen

112、第一百一十一章

　　一
　　胤祥最近几日都奔忙于刑部和宫内，很少有时间回到自己的府邸。任伯安见到康熙，把该说的都说了之后，胤祥才算舒了半口气。
　　还有半口气就是在这眼前的几本书册上，在任伯安当天说出“太子爷”三个字的时候，胤祥看到了幕帘后康熙那张近乎扭曲的脸。出了刑部之后，康熙就吩咐控制住太子府的人，并着胤祥全权负责缴获的《百官行述》。当时，胤祥并不知道皇阿玛在已经看过他们从海宁带回来的《百官行述》之后，为什么还这么在意二哥府里的书册？但是，现在，看到摆在面前的这几本书册，胤祥明白了。
　　“爷！”
　　“不是说了不要打扰我吗？”胤祥有些烦躁。
　　“这是怎么了？谁惹着你了？”
　　胤祥一抬头，居然看到胤禛走了进来，有些吃惊：“哥？你怎么来了？”
　　“呵，”胤禛一笑，“我怎么就不能来？”一挥手，通传的人就退下去了，关好了门。胤禛坐在了胤祥的旁边。
　　胤祥叹了一口气，看看胤禛说道：“哥，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个时候，我怕……”
　　胤禛拍了拍胤祥，没有让他说下去，自己接口说道：“我刚从宫里回来，皇阿玛要有动作了。”
　　“我知道，”胤祥听后很平静，说着，“任伯安的事情没有让我继续做，可是却交给我一件更棘手的事儿。”
　　“哦？”胤禛很好奇，继续等待胤祥说下去。
　　胤祥没有说话，而是略一抬头，用下巴示意了一下眼前放置的几本书。
　　胤禛拿起了其中一本，《百官行述》，这半年来，听到和见到最多的就是这四个字。在海宁，胤禛看到过任伯安府里的一些书册，所述各级官员行事之详尽，程度之隐秘，让胤禛都吃了一惊，到是现在看来，有些见怪不怪了。“这些书怎么了？”胤禛一边翻看，一边问道。胤祥没有回答，但是，当胤禛被其中某些文字吸引住的时候，他的注意力就不在胤祥的回答上了。
　　“孟光祖案，在平阳消失数日，疑在平阳提搪叶家隐伏……”
　　“甘凤池与平阳叶家世家交好，后入雍亲王府，叶家长子震元也随后在雍亲王府包衣年家长子年羹尧身边……”
　　“提搪入京，叶震元密入雍亲王府……”
　　还有很多足以令胤禛震惊的文字，翻看首页，这居然是自己的一本附录。
　　胤禛将书扔在桌上，又拿起了其他的书册，除了胤礽之外不少的皇亲贵胄都像自己一样，有这样一本书册和附录。而胤禛自己的书册更为翔实一些。
　　胤禛看看胤祥，终于明白胤祥为什么说这是一件棘手的事儿。
　　既然这是一本“百官行述”，既然这本书要“为主所用”，那么，它就必然不仅仅限于百官，更要掌握自己身边最大的障碍－－这些兄弟叔伯的“行述”。皇阿玛不会不想到这一点，他让胤祥单独处理这件事就说明他早就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当这些文字不仅仅记录百官，而开始触动皇室成员的时候，它所动摇的，就不再是官例、法度，而是大清的根本。
　　“你不知道该不该呈上去？”在沉默了良久之后，胤禛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胤祥听后，点了点头，说道：“哥，主要是涉及到你。所以，我想听听你的建议。”
　　“不知道该做什么，那就先什么也别做。我也好好想一个晚上，明早再做判断吧。”胤禛微蹙双眉，拍了拍胤祥的肩头，站了起来。
　　二
　　心莲把药端进来，放在了桌子上，又嘟起了嘴。
　　“又怎么了？”云悠问道。
　　“没病也要喝药，想起来就窝火！”
　　云悠轻轻的舒了一口气，说道：“我也并不愿意，可是福晋已经这么处置了，再有异议，就不好了。我看过格格他们的情况，并不是十分严重，按时吃药，相信没几天就会好的。”
　　“年主子。”门口传来声音。
　　“什么事儿呀？”心莲走过去开门。
　　进来的是钮祜禄氏身边的侍婢景蕴，见心莲问话，就急急的说道：“年主子去看看我们主子吧，现在咳嗽不止呢。”
　　云悠一听，说道：“我随你去。”说着，就走出了房间。
　　心莲想要说些什么，看云悠走出去，就抽出了身上的巾帕，回身浸到了汤药里，拧干后，追了出来。
　　“主子，拿这个掩住口鼻，马大人不是说了嘛，切勿口鼻接触，不管有没有用，小心总是没错的。”
　　云悠感怀于心莲的细心，吩咐其他人道：“心莲说得没错，你们也可以按照这种方法先做预防，我进去看看你们格格。”云悠边走边说，说着又停住，回身对景蕴说，“你去跟外面的人说，让他们禀告福晋，请马文良大人过府。”
　　“是。”景蕴向外院走去。
　　在胤祥那儿看到的那几本书，像千斤石头压在胤禛的心上，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该怎么处置？或者说该怎么处置才是皇阿玛所希望的方式，这是让胤禛最困扰的地方。
　　走进府中，胤禛一直若有所思的往书房走，并没有留意府中的异样。直到碰上了何春。
　　“给四爷请安。”何春跪拜。
　　“嗯。”胤禛答应着，并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
　　何春马上起身跟在胤禛身后，回禀着：“四爷，今天御医马大人到府上，诊出格格那边和小阿哥都患了伤寒。”
　　“什么？”胤禛迅速被“伤寒”这两个字吸引，停住步子，看着何春，“你说什么？伤寒？”
　　“是，”何春接着说道，“格格那边的院子，福晋已经封起来了，不过四爷放心，所有人员的轮值、三位主子的特别供需都已经安排妥当……”
　　“三位？”胤禛打断了何春的话，“什么三位？哪儿的三位？”
　　“啊？”何春一愣，回道：“就是格格、小阿哥还有侧福晋……”
　　“云悠？年福晋也病了？”胤禛回头看着何春，面容让何春一抖。
　　“呃，那倒没有，只是当时年福晋正好在格格那儿，福晋说，为了防止伤寒的传播，所以……”
　　“胡闹！”胤禛调转方向，走向钮祜禄氏的院子。何春在后面急急的跟着。马文良来到王府，径直被带到钮祜禄氏的院前，有人通禀道：“马大人到。”
　　里面传来年福晋的声音。
　　“马大人，您辛苦了。刚刚我看过格格，咳嗽而且涎沫不止，唇干裂，总是口渴，脉象浮細而数，是不是肺痿？”
　　马文良略思忖，随后说道：“年主子所言不虚，倘若真的如此，药方就要有所改变了。”马文良示意身边的人记下：“甘草四两，桂枝三两，麦门冬半升，地黄一斤，阿膠二两，大枣三十枚，用酒七升，水八升，煮八味药材，取三升，去滓，每日三次。”马文良又转身对院内说道，“主子您可有不适？”
　　“我没事，马大人，您多费心了。只要用药及时，相信大家都会没事的。”云悠说道。
　　“我刚刚已经按照福晋的意思上报记录了，微臣每日将诊视两次，确保各位主子安然。”马文良回答道。
　　“你这也叫‘诊视’？！”
　　云悠听出这是胤禛的声音，两步走到紧闭的门口。
　　“给王爷请安。”马文良跪倒。自从上次替年主子接生，领教过这位王爷的脾气之后，一听到这位王爷的声音，马文良就从心里感到紧张。
　　胤禛走到院门口，一推，却是反锁的，“云悠，开门！”
　　云悠紧紧的握住门闩，她也很想见到胤禛，只是……“胤，四爷，伤寒不是普通的病症，传染起来十分麻烦。现在，封起院子，是最好的办法。”
　　“胡闹！把没病的人关在里面，倒把大夫关在外面，还能说是最好的办法？！你开门！”胤禛有些急躁。
　　“王爷！”众人循声望去，是福晋那拉氏。“王爷，您听臣妾说。”那拉氏走到胤禛身边，拉到一旁。
　　胤禛见是那拉氏，就随她走了过来，双手背负，没有说话，只是时不时的看着紧闭的院门。
　　“四爷，”那拉氏压低了声音，“这伤寒的确不是闹着玩的，倘若在咱圆明园里传染开来，让皇上知道就不好了。”
　　一句话，让胤禛迅速冷静下来，这的确是一个问题。皇阿玛说过，‘诸凡宜忌之处，必当忌之，凡秽恶之处，勿得亲监。’倘若这件事传到皇阿玛那儿，恐怕审理贪墨和结党的事儿就会重新考虑人选了。只是眼前的这种方式并不能让胤禛认可。“现在这样就算妥当了吗？”胤禛冷冷的问道。
　　那拉氏一时不知道回答什么好，倒是马文良跪向胤禛，说道：“回四爷，其实，依照格格现在的情况已经是伤寒的峰顶，只要度过今晚，其后的日子就会是调养阶段，如果您准许，可以向太医院下牌子，让微臣暂驻园内，以便……”
　　马文良一边说着，一边看着胤禛的反应。此时的胤禛还能说什么，只希望能够安然度过今晚，好像一切都在今晚……
　　胤禛看向远处，树欲静而风不止。

作者有话说

　　日更第四天，今天是情人节，估计晚上看文的同学不会很多吧。明月啊，我也不是故意提起这个节日，话说，小女子今天也是一个人写文度过滴，嘿嘿，不过，两个人快乐，一个人也快乐！祝大家都快乐。不知今晚谁是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