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高手/韩叶] 出海之鱼》好药

3、第 3 章

　　下水后的叶修依然兴致不高，在魏琛和包子的拉扯下，几个人一起往较深的水区走去。
　　陈果其实看得没错，叶修的确没有睡好。并且这种状态，已经持续有一段时间了——自年前的冬季邀请赛后。
　　兴欣众人只看到，赛后休息放松期的叶修在无任何游戏运营活动期间，还依然保持着高强度规律的游戏训练，再一次标杆成“神”的背后，无人察觉在荧幕前熬夜通宵的人，其实只想通过高强度的训练与注意力集中来耗费大量精力，以此，来获取一个触枕能眠。
　　人们赛场上游戏前为他鼓掌振臂高呼，但叶修终究是个凡人，不是“神”。
　　他甚至还不敢像普通人那样吃点安眠药或者褪黑素来获得一个相对安稳的好梦——药物会影响手感和状态，更会产生依赖。
　　只能熬着，等不到答案的熬着，姑且相信时间能治疗一切，这是叶修目前唯一能做的。

　　一切的归因又回到了去年冬季邀请赛的庆功宴上。
　　喝了两杯的红酒叶修仍是不胜酒力地晕了过去，混混沌沌地醒来后却发现自己站在星月漫天的阳台上吹着冷风，脸颊却不觉得冷，反而是热的，有个人靠得他很紧，一只手抓着他的手臂，热气喷到了他的脖颈。
　　那人正低头给他拉着外套扣子裹着围巾，叶修眼睛酸胀得厉害，费了半天劲才辨认出那拧着眉头低头给他系扣子的人是霸图的队长韩文清。
　　等到看清那人脸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靠得太近，那人抬头的时候，他的嘴唇刚好擦过韩文清的侧脸。
　　或许还有嘴唇，他记不清了。
　　唯一记得的是心脏跳得厉害，就像是，有人烫了一壶上等的好酒，温热地浇在白雪皑皑的地上，蒸发出大量的雾气，还有扑鼻的酒香令他迷醉。
　　尽管大脑又昏又胀，叶修还是抓住了韩文清望着他时，眼神里闪过的一丝惊讶。
　　“老韩...今晚的酒不错，你觉得呢？”
　　“没喝。”
　　“那你尝尝...”
　　话没说完，他已经笑着搂上那人的肩膀吻了上去。当时自己是真的醉了，叶修是这样相信着，不然怎么会去吻一个男人，还是他的十年宿敌。
　　的确是醉了，满眼星辰，却忘了“冲动是魔鬼”的醒世恒言。
　　好在醉的只他一人，在嘴唇触碰到的一瞬间，韩文清已经按住了他的腰，同时侧过头，分开了两人的距离。
　　“叶修...我...”
　　唯一庆幸的是韩文清没有推开他，听到那人叫自己，叶修已经一头撞上韩文清的肩，闭上了沉重的眼皮。他承认现实生活中的游戏体验很糟糕，糟糕到竟然无法重新读档开始。
　　“对不起，我醉了。”
　　叶修打断了韩文清，笑着从他有些眷恋的温暖里起身，转身头也没回地就去推阳台的门。
　　正巧迎面撞见了包荣兴，他两腿软得厉害，一个趔趄扑了过去。
　　“老大！你怎么了！你眼睛怎么这么红！”包荣兴忙去承着叶修，抬头看见跟着冲过来的韩文清，拳头下意识地扬了出来：“是不是他刚打你了？我去，输了比赛还打人！我...”
　　“他没有，你别说了，带我回酒店。”叶修一把按在包荣兴的手上，拉着他就跌跌撞撞地离开了酒会。

　　那是个糟糕的初吻，甚至不算一个吻。
　　更像是一种乞求，某种无疾而终的...告慰。
　　在酒会结束的第二天，兴欣一众人回到H市，下飞机的叶修刚开机，发现手机上弹出了一条未接来电的提示，号码是韩文清的。之后电话没有再打来过，也没有任何讯息，一切犹如石沉大海，那晚的冷风明月也如梦似幻与他那些缭乱的梦境重叠繁复。

　　休赛期间唯一的交集是霸图开放日接受的一个电竞媒体的群访直播。
　　媒体不出所料地问到韩文清时，提起了兴欣和叶修。
　　“今年一年的交手下来，兴欣实力也明显有了更大的提升，面对这样崛起的新战队，霸图是否会更有压力？”
　　“没有。”韩文清答，台下听到一下片倒抽气的声音。
　　“...我们队长的意思是没有压力是不可能的，但是不会更多，霸图一直以来是欢迎挑战的，并愿意不断地调整和改变。新的一年，霸图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去迎接一切挑战。”副队张新杰接着韩文清的话继续答道。
　　“这次冬季邀请赛非常精彩，那韩队怎么看评价这次在赛场上再次相遇的兴欣领队叶修呢？”问题更有针对性地问了出来。
　　“他是优秀的选手，也是出色的指挥，更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所有人都能从他身上学习到很多东西。”韩文清沉思了片刻答道。
　　“您也不例外么？那您能具体和我们谈谈您从叶修身上学到了什么？”那女记者接着抛出一个更为犀利的问题。
　　韩文清还没说话，一旁的霸图新闻官忙回应：“希望媒体老师们可以珍惜可以把更多注意力聚焦到霸图身上哈！珍惜提问机会，我们的时间有限哈，实在不好意思，还有没有记者有其他问题？那位...”
　　“也不能说是学习，只能说他的职业态度、对荣耀态度、对胜利的态度，我们是一样的。”没等新闻官叫起下一位记者，韩文清又回复了这个问题。
　　“那您怎么看待粉丝们评价你们‘十年宿敌势同水火’这个说法？”一位男记者直接站起来追问。
　　“我们私下关系很好，从来都不是敌人，一直是朋友。”这倒真是第一次韩文清在媒体面前坦然地谈起叶修，并且...话还不少。
　　“那如果用一个东西来比喻两个人的关系，您觉得，会是什么呢？”另一位女记者也跟着站起来问道。
　　罕见地、韩文清面对媒体沉默了，十几秒后才听他开口道：
　　“大概是飞鸟和海鱼。”
　　侧耳听着直播的叶修心里一愣，而后眼神暗了下来，起身掏出根烟走出了训练室。

　　“飞鸟和海鱼？这又是什么梗？叶修你来解释解释？嗯，叶修？人呢？”
　　盯着直播的陈果本想回头问问当事人，那人早已不在座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