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3、启程！广岛之恋 ...
-
[1]
听见体育馆里传出篮球落地的声音，门外的人加快脚步走到入口处，然后哐哐两声，体育馆的大门就被拉开了。“原来是你啊，小山子。”看到独自站在场馆里的我，社长和智子才松了口气，“我还在想，大家都去参加全国大赛了，体育馆里怎么会有篮球的声音…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在等你们啊，顺便体验一下投球的感受。”我一手抱着篮球，一手扶在后脑咧嘴一笑，“没想到篮球的声音那么大……要是招来老师就不妙了。”
“少了那群人，体育馆一下变得安静起来了呢。想想往日他们聚在这里的场景，如今看来还真是空荡荡，这样的体育馆反而变得有些寂寞。”社长捡起地上的一颗篮球，放在手心里颠了颠，可是手掌却容不下球身的直径，那颗篮球嗖地滑了出去，“啊啊，岛本他们明明可以一只手抓住篮球的说……”
“还真是困难啊，打篮球。”我说着模仿着牧投篮的动作，将手中的篮球举高，向着篮筐的位置丢了出去，可是那颗球完全不听我的使唤，没扔出多高就重重摔在地上。
“你那样是不行的。”社长啧啧两声，拾起摔在地上的篮球，“岛本告诉过我，女子篮球是要靠双手的力量投掷的。”她说着做起样子来，结果篮球根本没沾到篮筐，甚至还没我丢出的距离远，“可恶，对初学者太不友好了！”
我双手捧起地上的篮球，抚摸着皮质的球面。若是在几个月前，我不会去观察球面的纹路——也不会知道，身边还有这样一群人，为这项运动挥洒着汗水，付出着永无极限的努力吧。
“牧他们，真的很喜欢篮球呢。”
“岛本那家伙也是呢。他说即使毕业后报考计算机专业，也永远不会放弃篮球这项运动……不过话说回来，这几个人里面，我觉得牧绅一可能会走职业这条路耶。”
“是吗？”我看着手中的球面，慢慢地笑了，“我也觉得牧……很适合打篮球。”
“他有没有对你说过什么，关于毕业之后的事情？”
我努力想了一会儿：“似乎没有呢……”印象中他总是问起我对于未来的打算，却偏偏没有提到自己的。“但是不管他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支持他。”
“是的。”
“最好的是，我希望这个决定是他所喜欢的，就像喜欢篮球那样喜欢。”我像是在喃喃自语，“不管是什么结果，我想，我因为牧喜欢上了篮球，也一定会因为他喜欢上更多的事情的吧……”
“呵。就像我以前对篮球比赛毫无兴趣，而现在开始收看NBA联赛一样了。”
说完，我们相识一笑。忽视了站在一旁智子的幽怨神情，我们像是得到了某种共同的认同感，脱口而出：
“喜欢上篮球部的家伙，真是太好了。”
[2]
还是在这个体育馆，时间却退回到了两天前，海南队践行广岛赛场的前夜。
夜晚的校园是静的，唯有篮球馆里传来几声拍球的响动声。我加快脚步走到入口处，轻轻地拉开大门，看到在场馆里训练的牧绅一。
“嘉定？”看到我的出现，他不禁吃了一惊。
“我还在想，明天就是全国大赛的日子了，队长肯定会坚持留下训练吧。”我走上前塞给他一瓶运动饮料，然后指了指角落里的长椅，“牧君不用在意我，我去那边写会作业。”说着我溜到长椅边上，坐下。
摊开作业本还没动笔，一团阴影就将作业本上的字挡得严严实实：“我说…………你这样让我很有负罪感。”
“哈，为什么？”听见这沉甸甸的三个字，我抬起头，见牧围着一条毛巾立在我面前。
“已经这么晚了…………”
“就是因为这么晚，所以才会担心啊。”我急忙说，“而且，我只是来提前送一送牧君的，毕竟牧君明天就要去广岛了…”
“…………走了，我送你回去。”他说着把我摊在椅子上的作业飞快叠起来，放进书包。“别啊，都说了别考虑我了！”我抱住他收拾的那只手嚷嚷，“你这样会让我有负罪感的！”
他挣脱了我的禁锢，继续收拾： “太晚了，你不用等我。”
我夺过我的书包，欲哭无泪：“我就等你。”
他夺回：“我会有负罪感。”
我又抢过去：“这样我也会有负罪感。”
“你不用这么做的。”
“我就这么做。”
争夺战打了几回，车轱辘话说了几圈，我和他纠缠地得筋疲力尽，牧绅一却面不改色——我错了，果然不能和运动员拼体力啊！
“停！”我败下阵来，说话都喘气了，“我说牧啊，我今天就是想在全国大赛前，看看你最后一次训练，咱们不用这么…………这么客气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说完直起身，向更衣室走去。
“喂，阿牧！我知道你不希望麻烦别人，也不喜欢过分地依靠别人，队友也好，朋友也好……但我现在是你的女朋友，这些都是我愿意做的事，根本谈不上麻烦不麻烦好吧？”我没力气阻止他，只好破罐子破摔，“而且……我不觉得我们应该计算‘谁付出的多一点，付出的少一点’这种事情。所以，我来陪着你，就算是被认为累赘也好，因为这是我愿意去付出的事。”
他脚步一顿。
“既然如此，那嘉定就帮我传球吧。”短暂的沉默后，他回头将手里的篮球扔给我，“顺便参谋一下我的新战术 。”
我大力地点点头：“好！”
[3]
练习了几个回合后，明明我的运动量最少，却累得要命，不禁再次感慨自己和运动员的体力差距。
“按照牧君说的，所有的需要的点位已经记下来了。”
并肩坐在长椅上，牧绅一拿着我所绘制的点位图，仔细研究一番后，微笑着道：“不错嘛，海南队的女干事。”
“…………嗯？这样的话，那下次我就去提交入部届，稍微充当一下海南队干事的替补的替补的替补吧。”我不忘打趣。
“干事还会有替补吗？”
“我实力不够嘛，就只敢祸害一个人 。”
“哦？那你的职位也太过卑微了吧。”牧挑了挑眉，“还不如入部届的职位就写‘队长的专属干事’吧，这个比较符合你。”
“……………………”
“啊，可是明年我就不是队长了………不知道队长退部后能不能把干事带走呢……”
“……………………”可恶，我不能输！ “咳咳，这个嘛………貌似可以。”
“哦，这样啊。”他揽过我的肩膀，在我的额前轻轻亲了一记，不顾我涨红的面孔，趴在耳边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这是多么……狡猾的可恶啊。
[4]
“没想到在那之后又练了一个多小时………”站在家门前，我揉了揉酸疼的肩膀嘱咐道，“牧君一定要休息好，别太累了。”
“知道了。嘉定会来看比赛吗？”
“当然了！我和香菱他们约好了，车票在两天后。”我挥起拳头，兴致高涨，“虽然这次的行程不能和牧君的一致，但是不管多远我一定会去现场加油的！”
“有我们的祈祷助威，海南队一定会拿到全国大赛的四强的！”我骤然有一瞬间的恍惚，似乎很久之前，我也对着另一个人，激动地说着这样的话。
……………………那个小男孩么？
“那么，一言为定？”就在我恍惚之时，眼前的小男孩变成了牧君。他还是微笑着回应我，只是这次，他像是要立下什么誓言似的伸出右手，笃定般地停在我的面前。
我也伸出小指，勾住他的指腹：“拉钩了，就一定会做到。”
“好。那么，咱们广岛见了。”
“等一下！”在牧绅一即将走到路口时，我飞奔几步冲到他的面前，踮起脚，唇尖点住他的嘴角。
“一路顺风，初赛顺利。”我坏笑着吐了吐舌头，“就当是离别礼物了。”
他先是惊讶地看了我片刻，然后猛地勾过我的腰，迅疾地低头吻住我。唇畔被敲开，唇齿轻轻交缠片刻后他松开了我，将我纳入怀中，仍是那样意味深长道：
“离别礼物的话，这样才够吧。”
………………多么可恶的狡猾啊。
[5]
几天后，开往广岛的列车上。
车厢里的一角，是属于女孩的栖身地。四五个女孩坐在在一起，围成了一个小团体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
“为什么海南队能跳过第一轮的比赛啊？”智子指着篮球杂志上的赛程表问道。
“笨蛋，那叫免战权。”香菱叠着腿，抱着臂，“上一次比赛的四强队伍都可以轮空一局，直接进入第二轮的比赛。”
“既然你这么了解，你觉得今年哪个队会夺冠呢？”智子不忿，“你要是猜错了我们可要嘲笑你啊。”
“我怎么知道？”
“目前的形势很有意思。”播报社的赤羽分析道，“前天的比赛，湘北把去年的全国冠军打倒了，也就是说在左边的赛区内，最强劲的对手消失了。”
“就是那个山王工业队吗？天，湘北队好厉害。”
“上次比赛他们也和海南队咬得很紧呢。”
“嗳，是不是安岭把面膜送给牧绅一那次？”
“吼吼没错，就发生在那场比赛之后！”
“你……把什么奇怪的东西送给牧？”
“额…………我们还是来聊聊今年的冠军吧。”
“既然四强的一角被剔除，按照去年的排名来看：博多商大附属，海南大附属，还有名朋工业都有可能夺冠。”赤羽继续说道。
“据说今年的名朋工业很厉害，不是说有一个高一的选手叫…………”
“森重宽。”
“你怎么知道？”香菱问我。
“我去过预选赛现场……”
在场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地白了我眼，对我的‘亲属直通票’投来鄙视之情。
“不过，比起名朋工业这支黑马队，这个博多商大附属………倒是很有意思。”赤羽手指点了点书上的名字，“说不好今年会和我们一较高下。”
见到赤羽博观古今的样子，我们几人都伸长脖子，摆出一副听好戏的表情。
“咳咳，据我收集的资料来看，这个博多商大附属是去年的亚军，战术多变且替补实力强。只可惜去年海南败在了山王工业队的手下，没有和他们交过手。”
“这样…………”
“去年他们和山王工业队差了六分，这不是大数目……恐怕是实力难分伯仲。”
“如果是阿牧在的话，应该就没有什么问题吧？”
“去年山王的深津一成，和这个博多商的人，都是全国区实力强劲的控球后卫。”赤羽格外地严肃，“去年的阿牧就败在了深津一成的手下，但是今年这个深津一成却被湘北打败了。除掉这个名字，只剩下博多商的这个人和阿牧对局了……我想，经历过一年的历练，阿牧应该没问题吧。”
“他是谁啊？”智子问得漫不经心，“这个人那个人，他怕不是没有名字。”
“似乎叫做……你等一下。”赤羽说着翻开她的笔记本，找了好一会，“啊，博多商大附属4号，渡边麻起。”
“牧，麻起，好巧合的名字啊。你说是吧，安岭？”社长笑着勾住我的肩膀，问我。
我点点头，以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喃喃自语：“也许，不是巧合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