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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破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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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莹看着四处飞溅的鲜血,心头猛然就震了一下,她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半年多的时间了,这却是第一次看见杀人,而且是自己一手促成。虽然在来之前,心中已经有了无数次的准备,但面对这种镜头和场面,看着那些衣衫还未穿好的突厥兵在茫然无措间便丧了性命,一时间愣在那里。
城墙下的士兵见王莹在城头上愣住,连忙呼唤她,王莹猛的回过神来,此刻是在打仗,并不是自己思考生死的时刻,也容不得自己有半点犹豫,连忙手上加力,将剩下的士兵尽数拉入城中,最后自己也跃下城墙。
跳下城墙的时候心神恍惚,竟没顾及到城墙过高,并非可以随意跳下,嘭的一声载在地上,王莹乘势打了个滚,滚出数米远,将从城墙跃下的劲力化解开去,但一只脚始终是扭到了,疼痛万分。
王莹杵着自己的武器——一根一米来长的镔铁棍,向侧门的方向走去,走了两步,耳边听得刀刃所带起的风声,未加思索,手中的铁棍向后横扫,只听得一声闷哼,一人噗通倒地。王莹回过头来,原来是一个突厥兵,盔甲尚未披上,手中握着把大刀,脑门迸裂,血水正汩汩的从额头往外冒,将王莹的铁棍上,沾得到处都是血,连带王莹的盔甲上也溅上了不少血滴。
王莹乍逢兵乱,自己在无意之间,竟杀了一人,一时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正踌躇间,又听得背后疾风四起,在生死存亡的关头,也想不了那么多,更没时间来给她自责悔过,手中铁棍又是一抖,“呀~!”的一声,却是一个突厥兵被王莹的铁棍扫到腿上,腿骨断裂,趴在地上直不起来。
然而就在此刻,又有三名突厥兵围了上来,两名用刀,更有一名挽起弓箭,王莹不愿多伤人命,只出手将那两名提刀的突厥兵手中的兵刃打落,将他们点到在地,另一名射箭的突厥兵箭矢已发,一支翎毛铁箭朝王莹面门而来,王莹侧身避过,将手中的铁棍朝那放箭的突厥兵丢去,本意是想打中他的肩头,让他失去战斗能力,却不想准头偏了,正中他的鼻子,将他的鼻子打得凹陷下去,铁棍插入他的脑中,想来是活不成了。
越来越多的突厥兵从民居涌出,王莹带来的50人各个身手不凡,放眼望去,整条街四下横着的都是突厥兵的尸体,又由士兵怕那些突厥兵躺在地上装死,在打斗的空隙,将自己手中的长剑把那些倒在地上的突厥兵首级斩下,就连王莹刚刚有心放生的几人,片刻间也没了脑袋。
只见街道上的血越来越多,整个蒲县,都被一股血腥味弥漫着,而天上不时划过的流星,时不时的照亮着血染的街道,将原本浪漫美好的许愿星,硬生生的变成了有着血光之灾的贼星。
王莹惦记这苏烈的吩咐,要去打开侧门,此时深陷城中,离自己最近的城门是西门,当下一跳铁棍撒开,直奔西门而去。
奔得两步,忽然止住脚步,面前所立一个大宅,门口的两个士兵早已躺在地下,血流一地,大宅里面,却隐隐的有着灯光,正是当日和裴行俭越好在此等李瓶儿的阿史那贺鲁的驻地。
王莹心念一动,朝门中奔去。
进了门,却见西边一溜小屋子外,蹲着一地双手抱头的人,王莹认得那是突厥兵掳掠来的汉人,那些汉人却不认得王莹,只道是突厥内讧,都头也不敢抬,只口中嚷嚷大王饶命,吾等良民。。
王莹不去理会他们,径直冲入那阿史那贺鲁爱姬静妃的卧房。
只见院中腊梅依然飘香,碧绿的纱窗透出一圈晕黄的灯光来,宁静安详,似乎全然不知此刻外界已经血流满地,尸首满街了。
王莹心急,裴行俭说自己会做内应,到了此刻,依然没有见到裴行俭,不知他究竟怎么样了,啪的一声,打开房门。
房中的灯噗的一声,灭掉了,两扇房门朝内打开,又合上,合上之后再打开,如此反复了几次,终于停了下来。
王莹朝房内望去,里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不敢贸然进去,取出随身的火折,嚓的一声点燃,然后丢到门内,原本准备让这火折照亮屋内,却万万不料这火折一进房门,竟忽的一声,火光陡然长了数丈,王莹叫声不好!却见那火光蔓延甚快,只片刻,就将整间屋子烧燃。
王莹忙朝后跳开,在闪身只见,忽然瞄见一人被绑在屋子的床上,口中塞了棉布,手脚具绑着绳子,一双眼睛正含泪看着王莹,不是李瓶儿是谁?
火舌肆意蔓延,李瓶儿身边的棉被皆以烧燃,眼看就烧到了李瓶儿的衣服,王莹不及细想,脱下盔甲披在身上,冲进了房中。
一进房中,便觉如身置火炉,浓烟呛眼,熏得王莹两个眼睛直流眼泪,王莹冲到李瓶儿身边,伸手取下塞在她口中的棉布,又去扯她身上绑缚的绳索,谁知一扯竟扯不断,原来是牛筋浸了水,绑缚着李瓶儿的双手双脚,又有铁链,将李瓶儿拷在床上。
王莹不敢用力扯那牛筋,怕自己力道不够,反而将李瓶儿伤到,当下用力一喝,用铁棍将床击破,却不料这床的床柱,竟连着天花板的房梁,床柱一倒,一根燃着火的房梁跟着砸了下来,王莹将李瓶儿用力一送,扔出门外,自己始终慢了一步,被着火的房梁砸的几近昏厥过去。
听得李瓶儿在屋外的哭声,强自咬着牙,从地上爬起,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挡开拦在面前的燃烧物,跌跌撞撞的冲出屋子去。
自己背上的衣服已经被火烧着,王莹觉得背部肌肤痛极,在地上连翻了几个滚,终于将自己身上的火扑灭,然而自己的盔甲算是丢了,衣服也烧了个不全,就连以前那头及地长的头发,也烧掉不少。
还未等自己回过神来,李瓶儿就扑到了王莹的怀中,大哭起来。
王莹见她哭的一塌糊涂,想必是这几个月在突厥人的手中,受了不少委屈,也顾不得自己背上凉飕飕的又痛又难受,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道:“没事了~!别怕,没事了!”
李瓶儿边哭边道:“我,我还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公子了!”
王莹尴尬一笑,道:“这个……恩,这个待会再说,你可见到裴行俭了?”
李瓶儿茫然道:“裴行俭是谁?”
王莹一拍自己的脑袋,自己和裴行俭相处多日,又时时刻刻的挂念李瓶儿的安危,同时想两个人,竟忘记了李瓶儿从来不曾见过裴行俭。
便问:“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想了想,也不急着问她这个,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办,但裴行俭究竟到了何处?是不是也时候被擒?一时间拿不定主意该如何是好!
李瓶儿做侍女多年,善于察言观色,见了王莹的神色,便道:“公子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吗?”
王莹想了想,两件事情都非李瓶儿可办,便摇了摇头,还是先去开启西门再说,当下便朝前走,走了两步,忽觉背后一暖,回头看时,原来是李瓶儿脱了自己的外衣,披在王莹的烧光的背上,王莹朝李瓶儿一笑,穿上外衣,直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