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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行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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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莹奔出两步,忽然回头,看见李瓶儿也跟在身后,便向她道:“外面兵荒马乱,不如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会吧?我去去就来?”
李瓶儿红着眼圈,咬着嘴唇,泪花在眼眶中直打转,没有说话,只坚决的摇了摇头。
王莹跺脚道:“怎么了?”
李瓶儿抽泣道:“我,我不愿再离开……离开……”似乎颇难措辞,最后一咬牙,说道:“我不愿再离开公子了!这儿黑乎乎的,我害怕……”
王莹一笑,道:“那好吧,你跟在我身边,不过要小心,不要离我太远!注意躲闪!”
李瓶儿破涕为笑,用力的点点头,道:“恩~!我会牢牢的跟着公子!”
王莹一路上尽量放慢脚步,李瓶儿却还是跟不上,王莹只得一手拉着李瓶儿,一手执着铁棒,看见迎面有突厥兵来,便一棒打到,也已顾不得是否手下留情,或者一招毙命,一路疾奔,李瓶儿已经被王莹拖得死去活来,却咬住牙不肯吭一声,王莹见这样下去,终究速度太慢,便用手拖着李瓶儿的腰,将她半抱在怀中,朝着西门的方向急掠过去。
不一刻,便到达了西门。蒲县本是土城,守卫并不严密,且王莹带来的50人在城中杀得一阵,早已将还在睡梦中的突厥兵灭掉半数,剩下的仓惶积聚,全都到了苏烈正在大张旗鼓攻打的南门,西门的守卫寥寥数人,早已被天空中的流星四下和城中的血肉横飞的景象惊呆了,等到反应过来自己也在被攻击,王莹早已上得城楼,将守西门的士兵杀得只剩数十人了。
那些突厥兵见一条白影,如同鬼魅般的忽悠而上,无人能在那条白影手下支持片刻,肝胆俱裂,只当是天降鬼怪,要尽数屠灭自己。待得进来,却看见原来是个披头散发的不男不女之人,衣衫不整,手中一根黑黝黝的铁棒上沾着暗红的鲜血,怀中还抱着一个一脸傻笑的妙龄女子,胆子霎时大了起来,纷纷举起武器,拿起弓箭,朝王莹身上招呼。
王莹刚刚不过是出其不意,攻上城墙,此刻又要对付数十个突厥兵,又要顾及身边的李瓶儿,出手便慢了许多,有箭射来,也先打落李瓶儿身前的,再顾及到自己。
饶是如此,在瞬息间,王莹又已打到两名突厥士兵,只见城墙上还剩下8名突厥兵,五名手握大刀,朝自己砍来,还有三个站在后方,伺机放箭。
王莹同这8名突厥兵一斗到一起,便颇感头疼,那五人摆了个奇特的阵型,互相攻守,王莹一时之间也胜他们不得,却听得叮叮叮三声,三口刀和王莹的铁棒相撞,发出一阵火花,王莹只觉得虎口生疼,手中的铁棒便要拿捏不住。
却猛地瞥见一支箭正射向李瓶儿,王莹的铁棒在外,来不及回救,只得用另一手去抓那射来的箭,身体微转,箭被王莹抓住尾部,箭尖正指着李瓶儿的鼻子,若是自己晚的片刻,李瓶儿肯定是破相了!
抓住箭后,王莹松了口气,背部却猛然一凉,没了盔甲的保护,突厥兵的刀在王莹背上划过,便划过了一道血口。
王莹也不觉得疼,只觉得背后湿漉漉的,还未察觉自己已经中了一刀,反手一棒,将刚刚偷袭自己的那个突厥兵打下城楼,背部这时才猛的痛了起来。
若是王莹会点穴,只需在伤口周围封住穴道,血便不会再流,可怜王莹对于穴道的认识和在21世纪也没进步多少,更何况点穴功夫并非一朝一夕可以练成,只觉得力气慢慢顺着背部的伤口一点点的流去,手中的铁棒渐渐沉重,已经难以运用自如了。
又是砰的一声巨响,王莹手中的铁棒和另外一个突厥兵同归于尽,一起跌落在地,王莹再也没有力气捡起铁棒挥舞,忙乱间又是三支箭射到,不及细想,将怀中唐僧所送的秘籍抖开,啪的三声轻响,三支箭尽数被打落在地。秘籍上也沾了不少血迹。
那秘籍遇到了血水,变得颇为硬朗起来,拿在手中轻巧无比,却又破有些随心所欲的样子。王莹抖动秘籍,啪啪啪三下一响,那秘籍的另外一段,扫中了远处三个突厥兵的眼睛,那三个放箭的突厥兵捂着眼睛惨叫起来,又使出唐僧所教的棍法,以练为棍,将剩下的三名突厥兵手中的兵器绕住,用力一抖,又是叮叮叮三声闷响,三柄突厥刀已经掉落在了地上。
那三名突厥兵见王莹瞬息只见,便打落六人兵器,斗志全无,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王莹磕头,口中还咿咿呀呀的说着什么,想必是在恳求王莹饶命。
王莹只觉得头昏眼花,现在杀人都是困难,若是他们六人一拥而上,还真不易对付,此刻他们跪地求饶,王莹心中暗喜,却也不敢大意,示意瓶儿过去将他六人牢牢捆住,王莹从地上拾起自己的铁杖,看似拿着兵器在威胁他们,实际上是倚着铁棍休息。
那六名突厥兵见李瓶儿要绑他们,也不敢反抗,只当是做了俘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待得李瓶儿将他们六人绑的结识,王莹这才松懈下来,背靠着城墙,不停的喘气。
那六名突厥兵见王莹喘气,才明白自己原本是有取胜机会,此刻哪里肯束手就擒?王莹对上他们的眼睛,心中暗叫不好~!
绑着他们的不过是一些草绳,用力挣扎片刻,便要开了,此刻真是生死存亡的关头,容不得犹豫,当下提起掉落在地上的刀,一刀挥去,便斩了三名突厥兵的首级。
剩下另外三名眼睛被王莹打中的弓箭手,王莹一咬牙,杀一人也是杀,杀三人也是杀,别人死,总比自己丧命的好,手起刀落,又是三名突厥兵人头落地!
李瓶儿一回神,见六名突厥兵人头落地,不禁尖叫起来。
王莹有气无力的朝她招招手,道:“你过来~!”
李瓶儿慢慢挪到王莹身边,小心翼翼的看着王莹手中的刀,眼中露初惊恐的神色,王莹知她心中害怕,便朝她解释道:“我如今身受重伤,再也没有力气同他们六人一同打架,若是他们一哄而上,我们两个都要死在这里,只有先下手为强~!”
李瓶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扶助王莹摇摇欲坠的身子,说道:“公子,你歇一歇吧。”
王莹摇头道:“不能歇,过的一会,如果又有突厥兵过来,就糟糕了,你扶我下起,打开城门!”
李瓶儿急道:“公子你背后还在流血!瓶儿给你包扎好吧!”
王莹点点头,李瓶儿撕下自己的衣服,又脱下王莹的外衣,王莹自己的衣服背心已经被火烧掉,露出一条半米来长的血迹,还在往外冒血,血迹两旁是先前在屋中被火烫出的水泡,原先不觉得痛,此刻神经松弛下来,只觉得火辣辣的一片,也不知究竟伤成什么样子了,忽然见,只觉得有两滴水落在自己火辣的背上,稍感清凉,一回头,却是李瓶儿流下的泪落在自己背上,便朝她笑道:“有什么好哭的?我这不是没事么?”
李瓶儿抹了抹眼泪,将王莹的伤口小心的包扎好,又帮王莹套上衣服,低低的说道:“公子身上的这些疤,都是为了救我留下的!我……我……我真不知该如何报答……”
王莹一面朝城楼下走去,一面笑道:“报答什么,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上了战场,哪能没有伤?别哭了,快跟我一同下去,帮忙打开城门~!”
蒲县城外并未护城河,城门是用一根巨大的木头在背后栓住,王莹力气不□□块巨木竟然搬之不动,只得和瓶儿在一头推动,两人用了吃奶的力气,才将门闩取下,王莹用力的拉开大门,城外一股劲风吹来,将王莹的头发吹得四散开来。
王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道:“总算不辱使命,咱们给南门的苏将军放信号吧~!”
一面说,一面取出怀中苏烈交给自己的信号烟花,点燃烟火,只见一道白光扶摇直上,在半空中炸开,散落成星星点点,同天上的流星雨混在一起,分不清那个是烟火,那个是流星。
王莹靠着城门,等待苏烈的下一步行动,正觉得口干舌燥间,忽听得李瓶儿道:“公子口中的苏将军,可是我们在潼关遇到的那位?”
王莹点头道:“是啊,你在潼关失踪,苏将军说你是被突厥人捉住,我便跟了他们一道来此,总算是天可怜见,你现在好好的,平安无事!”
李瓶儿低低的嗯了一声,咬着牙,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却又不知该如何说一般,王莹见了她的神色,便问道:“瓶儿,你想说什么?”
李瓶儿道:“公子,你这么千里迢迢的,跟着苏将军行军打仗,就是为了找到我?”
王莹一愣,其实在这一路上,和裴行俭说说笑笑,想起李瓶儿的时间并不多,就是此刻,心中最挂记的,还是裴行俭,但这一路北上西行,起因却是李瓶儿,便点了点头,道:“是啊~!不然,我跑这么远做什么?”
李瓶儿低下头来,微微一笑,扬起面庞,在月光的照射下,清丽无比,只听她幽幽的说道:“如此看来,这个苏将军,到也不算坏人……”
王莹笑了笑,心想莫非这李瓶儿对苏烈那个中年大叔动了心?关心起他的人品来了?想到苏烈,随即裴行俭的面貌便在眼前挥之不去,眼看得信号已经放了一段时间了,隐隐的听见远处苏烈的铁骑马踏黄土之声,心想也不用在这里等他了,还是去寻裴行俭要紧,便对李瓶儿说道:“苏将军马上就到,你跟着他比跟着我安全,你在这里稍等片刻,拿了我的腰牌,他定然会保护你的,我还有其它重要的事情,先走一步!”
李瓶儿急忙拉住王莹的衣袖,道:“公子要去哪里?”
王莹道:“我要去找一个朋友!”
李瓶儿道:“是那个裴行俭么?”
王莹点点头,李瓶儿沉默半响不语,王莹却已等不及了,将腰牌接下递给李瓶儿,自己又朝城中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