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作天作地作不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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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在老城区缓慢前进，白萌让楚牧把她放小区门口的菜市场。
“你做饭？”楚牧看了眼时间，中午十二点，白萌家里是没人做饭吗？
“不，里头的路很窄没法开。小心别把你的车刮了。”白萌与楚牧道别，“对了学长，这个鞋还给你。不好意思，这么贵的鞋我三天就穿坏了。”
楚牧本想还想邀请白萌一起吃个午饭，见她这样也不再强求。
小姑娘一溜烟就没影了。楚牧艰难倒车时，咣当一下，一辆改装摩托车划了他的车门。
少年侧头笑嘻嘻地看楚牧，对他比个中指，轰着油门开走了。只看见后座的小女孩笑得花枝乱颤。
大约十三四岁的未成年人，无证摩托车，没有监控的菜市场。这是吃准了楚牧拿他没办法，还以为他听不见那句有几个臭钱装什么逼。
楚牧揉了揉太阳穴，这时，一道消瘦不堪的人影出现在他眼前。菜市场的另一边，白萌正将一袋热腾腾的白馒头往书包里塞，嘴里还叼了一个。
人来人往的拥挤街道，小姑娘乖巧得不像话。
“呵，现在的小孩。”楚牧不禁将白萌与方才那个毫无修养的男孩对比。怎么莫名，感觉有些像？
……
老式的五层小楼。楼梯的声控灯坏了，大白天又冷又暗。
“白萌，放学那么久，你干嘛去了？”
头顶幽幽的一声，白萌立刻止住脚步。白萌记得原主很怕鬼，若是原主，怕是能吓得一脚跌落。
“白艺，有什么事吗？”白萌抬头，发现白艺抱臂站在二楼，显然是在堵她。
白艺一双眼直勾勾地瞪白萌：“你就没什么要解释的吗？”
“解释什么？”
面对高高在上的逼问语调，白萌冷声回复：“有话就问，没话就不要装神弄鬼。”
白艺咂舌，生气得往前一步。她动作太大，露出校服口袋的一角。
手机屏亮着，大约是在录音。
“哦，你是说我用你文件袋垫课桌的事？”白萌无辜道：“你把课桌划了，我不垫文件袋怎么用？我用下姐姐的东西，怎么了？”
白艺没想到白萌说她这件事，急忙开口：“这周二，我看见你和今天下午演讲的楚学长一起去了食堂二楼。”
“你看错了。”白萌直接否认，免得这狗血的剧情能给她扯出不干不净的事端来。
“那你敢发誓，这两个星期你都乖乖待在学校里吗？”
“我不用发誓，这就是事实。”
白萌说完走了。她打开家门，发现父母端坐在沙发，大有三堂会审的架势。
“我进房间休息了。”
白萌脱下鞋，没有理会父母的脸色，直接进了阳台。
阳台挂了衣服，还有母亲养的芦荟，弟弟的鞋盒和姐姐的杂物箱。白萌睡着一张铁架床，旁边立了一张可折叠小桌板。这就是原主的书桌了，白萌能听见原主残留的心声：不要看。
白萌偏要看，她还发现床头挂了一个破旧的香袋。里头是一张符纸，画的镇灵符。
白萌认出这是镇压恶鬼索命的符，竟然挂在床头？在原主的记忆中，这是父母给过她的少数几样东西之一，也是她的心肝宝贝。
九岁那一年暑假，白艺落水住院，父母带白艺和弟弟爬了趟山，白萌负责看家。她很委屈，回来时父母送了她这个礼物，就一直留到了现在。
“傻子。”这哪是礼物，这分明是害她。
“白萌，过来一下。”不动声色地将香袋挂回去，白艺过来喊她：“爸妈叫你过去。”
客厅里，白萌的那双白色鞋子放在茶几上。
“你解释一下你的鞋。”父亲抽着烟，嗓音低沉恼怒：“哪里来的？”
“我的鞋？”白萌奇怪，“我买的啊。”
“艺艺藏的零花钱丢了！”母亲的粗嗓门几乎冲破天花板：“说！是不是你偷走拿去买鞋了！”
白萌一脸不明所以。扭头一看，白艺正低着头，心碎道：“白萌，你要是拿了就承认，我不会计较的。”
“什么不计较？没见过姐姐这样让着妹妹的，偷姐姐的钱也是小偷！下流胚子，真该报警把你关牢里！”父亲狠声道：“偷过几次钱？要不是你姐姐学校听你和你同学说这鞋很贵，回家一看，哪想到家里竟然出了个贼！”
“我没偷钱。”白萌挺直了腰，一字一顿，“少污蔑人，我没偷钱！”
“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父亲吼白艺去拿扫把，白艺说着不好吧，递扫把时掉眼泪：“爸，你别打白萌，快高考了。”
“她还考什么？做人都不会，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
父亲举起扫把就要打，白萌侧身躲过，抓起桌上的鞋冲着他的手腕狠狠丢去。
嗷地惨叫，那男人红了眼，骂白萌是个白眼狼。
“我白眼狼？我看你是蠢货！”
白萌捡起那只鞋，险些将茶几敲碎：“你看这鞋值几个钱？用得着偷钱去买？我垃圾桶里捡一双都比这好！”
白萌不是气这对极品父母，而是气傻子原主，辛苦打工攒几百块，就买这么一双垃圾鞋充面子，结果硌得她脚生疼！
“我听见你和同学亲口说这鞋一万一！”白艺说。
“就这鞋一万一，吹牛逼不用过脑子是吧？来，我一千一卖你，你要不要？”白萌啪地一记摔在茶几上。所有人为之一颤，白萌眼神明冽，动作却像疯子。
母亲被吓得一愣一愣的。但她仔细看看，那双鞋别说一千一，一百一她都不买。
花钱买两块砖头？
“说不定是你买了假货呢？”白艺也吓傻了，憋住眼泪说：“我亲耳听见的！同学还给你道歉弄坏了！”
“你哪只耳朵听见了！我们分明在讨论这鞋的正品要一万一，你怎么听成我花一万一买鞋？”白萌冷笑道：“我倒想知道，我把家里银行卡掏空了，能凑出一万一么？”
这……
家里还真没有那么多钱。就算白萌自己在外面打工，不吃不喝，也赚不到那么多。母亲面露难色，但没力气阻止父亲。
父亲要起来揍白萌，白萌直接侧身躲过他的扫把，打了110报警，说这里有人家暴。
警察局就在小区隔壁，一起来的还有街道居委会大妈。
“女儿偷钱，我在教育她。”父亲见了警察，客客气气地递烟。
白萌捂着被打红的手臂，也学一边的白艺憋眼泪：“警察叔叔，爸爸说我偷钱买鞋，你们看看这鞋也就一双地摊货，丢垃圾桶里都没人要，我干嘛偷钱买？家里再缺我一双鞋，我也没必要啊。”
警察拿起鞋一看，硬的根本不是人穿的，而且还有明显瑕疵，根本就是报废的次品。
“警察叔叔，我藏的零花钱丢了。”白艺抽噎道，“然后她就多了这双鞋。”
“你也是个高中生，课上教过法律常识吧？不能假定犯罪者去推断。”警察一看这家里的破事，摇头问：“丢了多少钱啊，三千元的话我们得备案。”
居委会大妈劝正在抽烟的父亲：“有什么事坐下来好好谈，打她干什么呢？屈打成招可不行的呀，小孩子又要高考，你现在打坏了，自己不心疼吗？”
“我心疼个屁！她还敢回手打她老子！”父亲恶狠狠地盯着白艺：“老子没打死她算好的！”
警察瞪了他一眼，让他闭嘴不要打扰公务，又问白艺具体丢了多少。
白艺小声：“没，没三千那么多。大约两千七八吧……”
“你怎么会有那么多钱？”母亲最先惊讶道：“上个月弟弟骑车摔了一跤，现在还欠医院几百块，那时候你怎么不拿出来？白艺，你偷偷藏了多少钱！”
“我……”白艺支支吾吾不敢说。
“快说啊！到底丢了多少钱！”母亲急忙来到白艺身前摇她，又对警察说：“警察同志，你可一定要抓到这个小偷啊！我家三个小孩，都要读书，小儿子正缺钱用呢！这钱丢了，我们家这个月就吃不上饭了啊！”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作天作地作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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