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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二夜(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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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目歪着头,略微屈着眼,唇边带笑,表情看起来更像是嘲讽。而无疑也确实被她的话给挑起情绪的凛向前刚迈出一步,摆出攻击姿态的时候,财目唇边的笑容更夸张了:“哦豁,在这里打起来我是无所谓啦。但是其·他·的·同·学会变成什么样呢?”
远坂凛猛的止住步子,瞪大眼睛。
学校刚放学不久,虽然学生已离开大半,但逗留在此地的人想必也有不少。就连他们身后的走廊,偶尔路过向他们投出好奇目光的学生也仍有一二。财目轻飘飘的一句威胁一下子点在远坂凛死穴上。
她因此犹豫了。
“就算波及到整个学校,让其他的学生们死于非命,我也无所谓哦?不如说是,我非常乐意看到这样的景象。”财目若无其事的,一点防备也不做,就像完全没有将远坂凛看在眼里,如此轻松的走到了远坂凛面前。
她的脸庞靠近远坂凛的耳朵,亲昵的就像是对情人的私语:
“你猜猜,我最擅长的魔术是什么?”
“有多大范围?”
“威力如何?”
“能不能够……毁掉整个学校,杀死这里面所有的人呢?”
财目再看向士郎,表情轻佻:“或者,你们也可以把我的话当作虚张声势。”她张开双臂,故意露出一大截空隙:“毕竟,我没有带从者,如果再召唤他的话就又要浪费一条令咒了。”
“我更有可能只是在吓唬你们……”
“你们猜,我的话究竟是哪一种呢?说不定我其实弱到你——不,连卫宫前辈都可以只用一根指头就能打败呢。”
卫宫:咦,等等,这话好像有什么不对……我是不是被鄙视了??
“要不要……来试试看呢?”
财目的手指划过远坂凛的脸庞,摸到了她的下巴。
好像因为这个动作,远坂凛一下子炸了毛,把持不住的挥出了金刚铁拳:“试试就逝世!”财目那头还在含情脉脉的往卫宫士郎的方向看,这头远坂凛可不是会退让的主儿。财目仍望着士郎,而远坂凛已经挥动拳头,士郎只看见了似乎闪耀了什么魔法光芒的手臂——远坂凛强化了手臂,一气呵成的揍向财目的腹部,这一拳在不到眨眼的瞬间完成了。
然而——
然而,没有然而。
远坂凛猜想的,这家伙或许会用什么从未听说过的魔法招架,或许会更为迅速的避开,或许抓来一个无辜的同学做人质……她几乎是在攻击过后就有点后悔了,却完全没想到,刚刚那个吹逼吹到天上去,活生生装出了一副反派大boss气场的人,会这么简单……
这一拳结结实实打在财目肚子上。
“噗哇。”
财目捂着肚子,喷出一口老血,多余的血液从她嘴角滑下。
就连远坂凛都惊呆了,甚至有点不知所措。她软软的收回手,就见财目立刻跪倒在地上,眼泪刷的一下涌出来。
她嘴边还挂着血迹,财目捂着肚子一边哭一边向远坂凛大喊:“你、你竟然敢打我!你竟然真的打了我!连我爸爸都没打过我!!”
财目的声音太大,而且远坂凛啊,她在这学校是有“好学生”身份的,以她的身份怎么可能殴打同学呢?而且还把人给打出了一口老血,这是怎样的铁拳啊。
但还好现在走廊不剩多少人了,也应该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骚动。但初次被碰瓷的善良的远坂凛少女是真有点慌了神,各种方面的。而右马财目还嫌不够热闹,捂着肚子在地上开始打滚:“我好痛啊,我真的好痛啊——啊啊啊我的肋骨断了,肋骨——咕哦——”一边又吐了一口血沫出来。
我打的好像是你肚子没打你胸口啊!但紧张得脑袋有点混乱的远坂凛连像样的吐槽都说不出了,蹲身又想捂住财目的嘴。但这动作也显得太过野蛮,优雅的远坂凛怎么可以做出这种动作?
而财目现在完全化身为了地狱爬出来的恶鬼,在地上匍匐着,然后一把抱住远坂凛的小腿:“我成残废了。你不对我负责吗?你需要赔偿我医疗费住院费精神损失费疗养费器材费还有……”
远坂凛再一次对上了财目的眼睛。那双眼睛可怜兮兮,就像被遗弃的、受到残忍人类伤害的小动物。
完全被财目带了节奏,甚至连“干脆就在这里解决掉她吧”的想法都没能冒出来的远坂凛,这时听见财目报出来的巨大金额,还反而真想象起把这个金额赔偿给财目后的后果……这一次,远坂凛真正感到了恐惧,不由频频望向士郎求助。
士郎这会儿也是深刻认识到了财目这个人究竟有多厚脸皮,多少有些怀疑真被打断肋骨的人还能否这么精神。他一边汗颜,但也有几分抱歉的意思,先替远坂凛道歉:“抱歉财目同学,我想远坂她也不是故意下这么重手的……”
财目忧伤的看了一眼她吐出来的那口老血:“是的,如果真要故意下重手,我可能已经被锤成灰了吧,嘤嘤,嘤嘤嘤……”
“对、对不住!我这就把你送到医务室……能站起来吗?”
财目滩在地上,故意咳了两声:“我连肋骨都断了……”
“那我背你去吧。”士郎毫不怀疑的背起财目,这时候依旧出于六神无主状态的远坂凛不知道该不该跟着过去。卫宫士郎都走了一阵了,她还在原地纠结的走来走去。又良心折磨得得实在过意不去,还是跟了上去。
……跟上那两人的背影时,不知道是不是远坂凛的错觉……她好像看见了财目露出了“计划通”一般的邪恶笑容。
但再等远坂凛追上去,和士郎齐行的时候,看财目,那个邪恶的笑又消失了,她又变得楚楚可怜,弱不禁风,仿佛随时都会吐出一大口血然后晕过去。
刚、刚才的,应该只是她的错觉吧……
善良的远坂凛还是选择相信财目,哪怕她是一个敌我不明还做出痴汉宣言的脑袋有洞的患者。
两人一齐把财目送到了医务室,因为已经放学。医务室这时候空无一人,门倒是没锁。士郎先把她放到了空余的病床上,财目乖巧的等士郎为自己掖好被子,然后双目含泪我见犹怜的伸出手,无力的拉住士郎的一只袖子:“前辈……你这就要走了么……?”
“啊……我待会还有点事情……你放心,我会先处理好你的伤势……”士郎显得有些为难,再对上财目这样的表情,内疚感好像在促使他推掉接下来的约定,多在这里驻留一会儿。
“没关系的,您不用担心财目。”善良的财目不忍的闭住眼睛,扭头满脸的痛苦:“如果前辈有事要忙的话,不用在乎我,您尽管离开吧。”
“但是……有一个小小的请求……”财目拉了拉士郎的袖子:“走之前……可不可以……”
“脱光衣服……和财目……在这张床上睡个觉觉?”
本来还十分担忧且内疚的士郎这时候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微笑的扯回自己的袖子,另一只手按住远坂凛蠢蠢欲动的拳头,嘱咐一句:“看来你是真的伤得很重(尤其是脑子那部分),那你自己好好休息,我们就不打扰你了。”然后带着远坂凛,啪的一声关上医务室的门,堪称逃也似的飞速离开了。
财目在床上撇嘴,但不知又想到了什么——无非是“啊走之前士郎前辈还那么认真仔细体贴的嘱咐我一番,他一定是把我放到了心尖儿上!啊,我好幸福!”——之类的,本来毫发无损健康得可以倒立跳蹦迪的财目,在士郎两人离开后本打算立刻跟随士郎的脚步这就开始她的偷窥大业。可刚这不从士郎“满是爱意”的嘱咐中自我高潮了一番嘛,完全是一厢情愿的财目就是笃信了士郎的好意并觉得十分感动,便顺着他的嘱咐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了。
财目躺床上闭了眼,一边偷偷的嗅被子。虽然这完全不是卫宫士郎的床上面也并没有留下什么士郎的味道,财目嗅来嗅去顶多只能嗅到一点消毒水味儿。然而这并不妨碍有着丰富想象力的财目在脑中脑补一番激烈的干柴烈火……
明明已经离开医务室有一阵距离了,此时的卫宫士郎不知为何还是感到了一阵恶寒。
而继续躺着脑补的沉浸在幸福中的财目,过了十来分钟,激动的心情好歹是平缓下来。她依旧闭着眼,这大妹子一旦恬静下来还真有那么几分样子。若不知情的学生路人只见过她安静时的样子,说不定是可以把她列为白月光校园女神梦中情人之类的对象的……
奈何少有人能见到这样的财目。
她现在依旧是闭着眼,看上去完全陷入了熟睡。藏匿在空气中,一直隐着身形的从者在这时现了身,没有感情的目中映着他刀尖锋芒,他并不犹豫的把手中刃刺了下去。
本该睡着的财目一咕噜翻身,轻松躲开危险的刀刃。随后睁眼,只在那短暂的一秒,她露出了她的本性,那目光像是刚出鞘的剑刃,冷冽得晃人眼睛。
但她立刻又笑开来,冷漠的恶意收敛到了最深处。哪怕面对的是一位从者,也不见她有多慌张。财目不太正经的调侃起来:“哟,这位小哥,还没到晚上就开始袭击睡着的淑女了呢?”
“你可不是什么淑女。”这句话应该是作为幽默的反击,但对方神色一丝不苟的,完全看不出玩笑感。财目全不在意自己被从者否定,半是认真的盯着对面的白毛黑皮看了一阵,先问:“是你御主派你来杀我的?”
对面冷哼:“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财目也不太在意他的回答,大敌当前还有闲心和对面瞎聊天:“你哪个阶的呀?你刚刚拿的武器好像是剑,莫非你是剑阶的?但是好像也不能这么判定哦……所以你到底是哪个阶的?”
对面看起来想说什么,但财目立刻伸手制止了他:“你先别说,让我来猜猜!嗯——是时候发挥我的侦探能力了!”
财目又上下打量了他一阵,对面好像也相当有闲心,虽然满脸不耐烦,但收刀任由她打量了。半晌,财目得出结论,推了推隐形眼镜道:“雪白的头发……红色的衣服下藏着黑色的紧身衣,红色是喜庆的颜色,而下面黑色紧身衣的作用明显是为了利于半夜时分偷偷翻进别人家烟囱,还有明显是常年日晒雨淋四处奔波导致的黑皮——”
财目胸有成竹,目光带着某种游刃有余的自信,好像没有秘密能在她眼皮子下藏匿。与她的目光对上时,红色的Archer——当然这时候财目并不知道他的职介,但他仍有一种被看穿了的感觉。
“我知道了,会有这种装扮的,全世界都只有一个人。没错,就是你——圣诞老人!”
“故此,你的职介是——Rider!!”
红色的Archer:……
槽点太多了,他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吐。
刚刚竟然还觉得自己被她看穿了,他真是为自己刚刚一瞬间的紧张感到不值。
财目完全不觉得自己说的有哪些不对,还格外迅速的忘掉了他是刚才攻击了自己的敌人,好像完全没有防备的跳到Archer面前:“Rider,Rider,你的驯鹿呢?变出来给我看看呗?”
他脑中被密集的“这家伙果然就是脑子有病吧”给刷频,最后,Acher甚至累得连嘲讽都变得无力了:“有常识吗你,圣杯战争的同一职介从者(一般)不会出现两位。”
“我知道啊,这没毛病啊。”财目回答得很纯真。
“你还记得你的从者是什么阶的吗?”
“我记得啊,他当然是Lancer呀。运气超级差的那种Lancer,竟然被射到脚后跟死掉了哈哈哈嗝,这么蠢的死法还有比他更适合Lancer阶的人吗?”
Archer:“…………”
不知道你的从者听到你这番评价会作何感想。
财目继续绕着Archer转:“RiderRider,快给我看看你的驯鹿呀,快点快点!”
Archer开始后悔起刚刚一时冲动刺向她的一刀了。
……不,他是说,刚刚就应该把她刺死在那里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