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百里挑一》鹿蜀X

5、第二夜（3）

　　财目在Archer的面前左右反复横跳，Archer握紧了拳头处于杀人边缘。

　　以他的记忆来看，财目是个什么样的人？

　　有着可怕的行动力，基本是想到什么就会迅速完成的典型。
　　不管是魔力还是肉身的武力值，都叫人感到棘手，可以和她对肛并赢过她的应该没几个人。

　　……所以，在「Emiya」的记忆中，最终获得胜利的，应该是「她」。

　　不仅如此，最让人头疼的……还有她那无法琢磨的性格。

　　她的立场，她的偏向都太过暧昧了。她并不会因为善良就去帮助正义的一方，也不是因为恶意就去加入敌人的怀抱。她的立场与阵营都是因为她的「喜好」和「心情」而改变……而又没人能够知道她此刻的「心情」又是怎样。也就是说，没人能预料到她下一步的行动会是怎样，也叫人无法轻易的相信她。

　　作为盟友，她确实能够成为助力；但同时，没有人能够保证她下一刻不会卖队友，把他们的情报供到敌方阵营里去。

　　战场搅屎棍，说的就是她。

　　仅仅是稍稍沉湎过去思考了一瞬，他又一次被财目那双灰色的眸子注视了。被当年被斯托卡的过去留下深深心理阴影的Archer这时竟想下意识的后退一步，他强行忍住了。

　　财目唇边带笑，眼睛却是毫无波澜的。少女歪了歪头，轻声问：“你好像很了解我哦，这位从者？”

　　Archer不答。

　　“这是为什么呢？”财目退离了一两米的距离，更加悠哉的说道：“还有为什么你方才会对我发动攻击？然而为什么现在又不乘胜追击了呢？”如此慢吞吞说着话的时候，财目仍在暗中观察着对方从者，红色的从者好像完全没有了攻击意图。

　　“不趁现在，我没有从者保护的时候，杀掉我吗？没有从者跟随的落单的御主，这是最好的时机，不是吗？”

　　Archer显出了不耐烦的表情，双手环胸道：“算了，我没兴趣了。反正你刚刚受的伤也是装出来的吧？明知圣杯战争已经开始，如果不是对自己有着狂妄自信的御主，能做的出不带从者在这个学校里闭着眼睛睡觉这种事儿吗。你是故意引我攻击的，我才没兴趣陪你闹。”他故意背过身打算离开了，财目倒是眉毛一挑，意味深长：“哦，你并不是受到御主命令来杀掉我的。”

　　Archer往后看了一眼，并不回答。

　　财目的笑意更深：“但你怎么知道我是装作受伤的？”她坦诚的拿出了荷包里放的几颗恶作剧的血液胶囊，又把它收了回去。
　　Archer也忍不住带着嘲讽回击：“这可不是你的作风么？”

　　这虽然不过是一句回敬，财目觅出里面的信息，像是困扰一般歪了歪脑袋：“你果然很了解我。但我对你没有任何印象。……话又说回来，如果是你的御主命令你来杀掉我，身为从者的你没有理由途中撤退的理由。作为一个可以吊打凡人的英灵，总不可能怕了我这个初见的人类吧？还是你想说，你的御主和你有着超乎寻常的友好关系，他能容许你这种吊儿郎当的作风？”
　　“所以你的御主并非是命令你杀掉我，况且你最初的那一击本来就不含有杀意。那么，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或许是你的御主要求你进行「侦察」，可是这不太能说得通——我与你的初见是在那天晚上，你与蓝色枪兵打斗的夜晚。之后对我（们）进行刺杀的是蓝色枪兵，而你从头到尾没有出现，……但你知道我的从者是「骑兵」。”

　　“你知道我的从者，也知道我刚刚被（远坂凛）攻击。你一直在场，要说「侦察」的话，没道理在这时突然给我一刀，还是在基本确定「我没有受伤」的情况下。况且，如果是以试探为目的，我想方才我们的议论你也听到了，明明有三名御主在场，为何你唯独选中了已经知晓实力的我？所以，你的目的也不应当是侦察。”

　　本来打算离开的Archer止住步子，又一次正面财目，皱眉看她。

　　明明主动出现在她面前，却又试图隐藏自己的身份。但交谈的话语中，他又暴露出了大量的信息。他的行动太过矛盾了。

　　“我想，最大的可能应该是……你是「出于自己的意志」来到这里的，对吧？虽然这是出于某种先入为主的意识做出的判断——Caster一般是家里蹲，Rider已经有一个了，Berserker没有理智，Lancer已知，剩下Assasin、Archer、Saber。Assasin的气息遮断可不会让他做出刚刚那么破绽百出的攻击，剩下Saber和Archer，你是哪一个？”

　　“……”

　　“好了好了，别那么严肃嘛，我们来谈一点大家都开心的话题。”财目老神在在的坐到了医务室一侧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双手交叠在膝上。

　　“再来说说「你为什么会认识我」这个话题。所以，你为什么会表现得仿佛很熟悉我一样？总不可能是暗恋我许久于是做了好一阵的暗中跟踪吧？”财目笑了笑，Archer露出简直无法忍受的嫌恶表情，财目笑得更大声：“没关系，既然你不愿意说，那就让我猜一猜。”

　　这次Archer真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或许你不太相信我对士郎前辈的爱——”

　　“1987年4月15日午后三点出生出生时3.3公斤接生的医生姓山田今年十七岁体重58公斤擅长料理家务喜欢的东西是家庭料理讨厌的东西是梅昆布茶最常去的地方是……”

　　就算是已经抛弃了卫宫士郎身份的英灵Emiya，这时候也活生生的被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会儿是真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同时，想到为什么财目会在这个时候专门提起卫宫士郎，Archer的不详的预感更甚。
　　他甚至后悔起来他为何会一时想不开给出现在财目面前，而且又没杀掉她。

　　财目捧着脸，露出陶醉的表情。

　　“虽然才刚刚开始我的斯托卡生涯，但是我发现了士郎前辈的一些小动作——”
　　“他在恐惧的时候，会无意识的咬牙。高兴的时候，右手小拇指会微微蜷缩。认真的时候，右边的眉毛会抬高15°，不悦但是想要掩饰的时候，嘴角会下垂3°……”

　　“有些习惯是不管经历多少年的时光都难以改变的。你看，就像你现在的嘴角又一次的下垂了同样的3°——”

　　英灵的剑刃对准了财目的脖子，财目恍若未觉的继续笑着说：“你自己是意识不到那些习惯的。但是，如果是我，仔细看的话就能轻易发觉。当然，这一切不过是佐证而已。真正让我确信你的身份证据是，……”

　　尽管刀刃横在财目颈项边，Archer威胁的说着住嘴，财目的笑容却扩大了。

　　“你们的气味一模一样啊，士·郎·前·辈。”

　　Archer的手很稳。或许也正是因为他的手很稳，他并没能真正的对财目痛下杀手。财目看穿了这一点，不吝于火上浇油：“看来你很想隐瞒这一点呢，竟然还用刀威胁人家，太过分了啦。……但是既然是士郎前辈，那就不会把无辜的我杀人灭口的，对吧？我可是很相信士郎前辈的哦[比心]”

　　Archer故意把手里的剑朝她脖子按下去时，却看见完全不躲避的财目就像早有预料一般眯眼笑得甜蜜蜜。她就像对待玩闹的小猫一样用指头捏住Archer的剑刃：“哎，不过毕竟我抓住了您的把柄，就算是您也忍不住杀人灭口吧。”“杀人灭口？呵。反正你说的话，那几个家伙也不会相信吧。我只是要处理我的御主的敌人而已。”Archer格外有底气的回复一句，财目略有深意的哦了一声，就像以往一般不顾他的回答自顾自说道：
　　“但是还好您提前和我相认了呢。如果到时候您再和我相认的话形势说不定会变得更糟糕呢。”“……谁想要和你这种斯托卡相认啊。”Archer嘲讽一句过后等了等，财目果然不会好奇的追问他为何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或者他为何会变成英灵，也没有其它任何怀疑，一股脑的接受了这样的设定。
　　他甚至不怀疑，就算不用他说，财目也根本不会把英灵Emiya＝卫宫士郎这件事给说出去。

　　是的，右马财目一直是这样。

　　她其实根本就对周遭的任何事情——

　　Archer无言的望着财目，早已遗忘的记忆随便隐约的浮上来时，财目又一次变换了表情，她突然对Archer表现出了谜之鄙夷和某种上位感：“等等，我突然想到，你不会是故意装成卫宫前辈想从无敌的我和阿喀琉斯这里讨便宜吧？你不会是想利用我的少女心以为我会爱屋及乌吧？我可告诉你——”

　　财目的舔狗态度荡然无存，相反还带着一股子的居高临下，她开始用下巴看人：“就算你和士郎前辈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我也不会因此对你有所优待，该打的仗还是会打的，你可别想从我这儿讨到任何好处。”

　　财目满背景的粉红泡泡，扭动身体陶醉道：“人家一心一意爱着的就只有士郎前辈嘛——”

　　“你可闭嘴吧！”同时，过去被遗忘的记忆完全浮现，Archer愤怒的打断了她：“你的废话就说给鬼听去吧！”说罢，英灵就像躲避洪水猛兽一般急急消失在了原地。

　　变得空无一人的房间中，财目好像听见了Archer无意留下的话语。

　　「爱着士郎前辈」？

　　“不，你并不爱他。你不曾爱过任何人。”

　　轻飘飘的一句，仿若财目自己说与自己的幻听。

　　她对她周遭的任何人，任何事皆是如此。

　　漠不关心。

　　财目恢复了她一贯的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