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Chapter 3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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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由昏变暗，一点点沉下，墨黑色笼罩在整座城市上空，几点星星也可以看得那般明晰。
夏季的夜晚总是闷热，好在公园偏僻的角落空气还算不错。
飞蛾三两只结对盘旋在刚刚翻新的路灯光下，靠在底下休息的人抬头望了望，眯眼间好像能听见电流微弱的声音。
不是灯泡坏了，是实在太静了。
七八个人围在一起的篮球场本应该十分闹腾才对，但是现在全场除了运动过后略粗的喘息声和充足气的篮球不断拍打地面的声响外就没了动静。
没有人说话。
“哐当”，是有东西狠狠砸在板上的声音。
篮球轱辘轱辘在框上转了两圈，精准得落下。
“漂亮！”
随着落地声，场子一下又热了起来。场外的跑去捡球，内场的重新走位。
裴城嫌热没有加入战局，只在一旁的灯柱边上悠闲地喝着水，入眼的是季礼撩起T恤擦汗的模样。
腹肌，啧，羡慕。
只是这小子今天嘴唇抿得紧紧的，跟一条线似得，可见心情不是很好。
想必其他人也看出了这点，休息的时候也没人敢过去打扰。
季礼无声走出场外，裴城见状丢了瓶矿泉水过去，笑：“你这脾气真得改改，脸臭得跟谁欠了你千八百万似得。”
季礼神色不改得接过，拧开瓶盖，没有理他。
其实他就是这个毛病，开心不开心都没什么表情，可又容易让人一眼看出，十分奇怪。
裴城与他认识时间说长不长，但他向来就有察言观色的能力，见对方不想多聊，便没有自讨没趣，与另一个迎面过来的十八中学生打了招呼。
笑脸迎人的人总是亲切，那人其实也就是被临时叫来凑人数的，却也自来熟得盘腿坐下。
裴城其实不是一个喜欢聊天的人，然而十分擅长于伪装能聊。见他嘴边挂笑着应答，季礼面无表情到边上找了个阶梯坐下，目光沉沉落在不远处的地面上，眼神一下黯去，有些许空洞。
脑子开始混沌、
打球的时候还好，一闲下来就开始混沌。
……
“你还小，以后再说。”
……
呵，这个混蛋女人。
可当脑海里闪过对方那一瞬间不知所措时仍强装镇定的模样，又觉得有趣。
季美人无奈地伸手往后揉了揉头发，迷之微笑后，想起一些事情，陷入沉思。
“我他妈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嚣张的！”
忽然一声暴呵打破了他的沉思。
这一声够响亮，所有人循声望去。
十八中的丁一宇一把将水瓶往前狠狠砸去，嘴上还骂骂咧咧。
见他要暴走，旁边两个人连忙替他顺毛。
“常市那帮人算个什么玩意？自家狗窝不好好待着，跑来我们这撒野？”
“常市？哪个学校的？”
“还能哪个学校的？除了一高，哪个学校还能出这些垃圾？”
“常市一高？卧槽，我知道那个，是不是就前几天还上新闻的那个？”
……
能让两个向来不对付的学校同仇敌忾的莫过于另外一个跟两个学校同时都不对付的学校。
说起常市一高，那是附近一带出了名的垃圾高中，是跟南高同属于一种性质，都是私立高校，然而名声远没有南高那么好听。南高的学生入学除了要钱，还要经历大大小小的入学考，校风严谨，最混的也不过翘课泡吧，偶尔打打群架，都是小打小闹。那边的可不要命的，一打起来准带血，专挑厉害的耍，不进局子不罢休的那种。
南希有个认识的同学就在那一带执勤，幸亏不是个女的，不然准得气到大姨妈失调。
“不会吧，你们跟那边的人干上了？”
作为真正的有钱就能上的混子学校，聚集的都是什么样的学生可想而知。
“那可不？好在我们那天人多，他们也没捞着好！”
“霍史尼玛！你们那是没看见，呦吼那一个个的身板没多大，嘴可真脏，道理也不讲，上来就问候你全家，可把我给气得！”
“……你说的那个就是个跟在后头的喽喽，听说他们老大还挺厉害的。”
“都什么年代了，还神他妈老大？”
“中二起来有什么办法？不过说真的，听说那边带头的打架真的挺牛的，好像练过，不过也就那样了，就在拳头上逞逞威风。”
“打架？哈哈哈哈，我们季少是专业的。”
被cue到的季礼眼眸抬了抬，没应。
裴城看了他一眼。
话说回来季礼就是常市人，不过按他那成绩读的肯定不会是一高。
想到这里，裴城摸了摸下颌，忽然意识到，认识那么久了好像都没听他提起过自己的过去，作为朋友，他竟然连他曾经就读的学校都不知道。
啧啧。
刚巧此时有个“没眼力劲儿”的把话题抛向阶梯上沉默不语的人：“我记得季少好像就是高一从常市转学过来的吧？”
几人愣了愣。
季礼不太喜欢跟人打交道，但是这些基本的信息作为同班同学还是知道一些的。
面对这些八卦的小眼神，季礼知道他们在好奇什么，将瓶中水饮尽后起身，边走向垃圾桶边平静道：“一高。”
“常市一高。”
。
南希头很痛，从季礼出去后就开始头痛。
她也觉得自己很荒唐，用“渣”来形容完全不为过，而且染指的还是好友的弟弟。
试想一下，如果是沈筱这么对孙允扬，她估计皮都能给她扒了。
“啊——禽兽——”
倒头躺在床上，南希望着天花板，两行老泪心中流。
好在忽然来了通电话。
“陆明也，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
南总攻在还不是总攻的时候有个死党，高中时肩并肩草天日地的关系。不过陆明也这小子虽混，却也跟季礼一样是个学霸混混，成绩好得不得了，记得那时候一到考试前夕她准得拎着他让给补习，然而每次都是她这个被辅导的骂得比教人的还凶，气得那小子跺脚加翻白眼，差点没跟她打一架。
再后来高中毕业，她背着她妈唐秀丽偷偷报了警校，陆明也作为医学世家的独子则被家里人送出国深造。好在这家伙本就没什么人生目标，随遇而安得很，也就乖乖顺从了安排，只是偷偷溜回国耍了几次。
学医比普通专业耗的时间长，她毕业工作都那么久了，他才刚刚结束实习转正。
“人医？”
盘腿窝在床上，南希调侃道：“你爸不是要你子承父业，继承家产的吗？”
说起来她这曾经的死党家境也挺好，从他爷爷那一辈就是干的医护行业，结交的都是些达官显贵。他爸更厉害，爬到院长还不够，凭着裙带关系，自立门户出去开了间私家医院，如今人已经成了国内脑科方面的大牛，毫无疑问，所属医院也是一号难求。
“天天在那老古板的眼皮底下，命都得少几年。”从混世小霸王长成的衣冠禽兽在那头推了推金丝边眼镜，听着耳畔熟悉的声音，眉眼带笑，“我下周二的飞机，要来接我吗？”
“几点？”
“晚上，你没班。”
“行。”
“请我吃饭。”
“屁话真多。”
……
晚上季礼没有回来睡，十一点多南希洗完澡若无其事到阳台吹头发的时候，发现那边依旧没动静。
估计住酒店去了吧。
也好，都先冷静冷静。
叹了口气，回屋睡觉。
。
其实季美人不是因为介意晚上那件事才夜不归宿的。
别看他冷淡，然而皮还挺厚，再加上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缓一会儿也就好了。
不过的确如南希所料，这一晚他留宿在了酒店，因为突发的一件事。
打完球后几人分道，没有同行的，季礼往学院区娱乐场所这边过。
十点多的夜场是最热闹的时候，车水马龙，灯光繁华旖旎融成一片。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稍微走近一点都能隐约听见振聋发聩的音响声。
这种场所最不乏喝醉的人，特别是酒吧门口，走得歪七扭八的有，大声撒酒疯的也有。
刚打完球，汗湿成一片，刘海乖顺得耷散下来，少年气十足。
季礼往街边过时，几个穿着大胆性感的女人推撞了过来，胸前波涛汹涌，伸手往他胳膊上蹭了一把，眼神很魅：“哎呀，对不起，有没有撞到你呀？”
很老套的搭讪，以及很重的酒味。
只要稍一低头，眼神就落在都没有包严实的胸口，连胸罩边缘的颜色都看得见。季美人蹙眉，利落地避开，转身就走。
而那女人似乎在朋友的起哄下继续跟了上来，还有意无意摸了一把他的屁股。
从后方传来一股酥麻感，然而却不是兴奋，是恶心中又隐隐有点熟悉。
应该是对自己的色/诱相当自信，对方凑上前挽住他的胳膊：“小哥哥要不要一起玩？”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Chapter 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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