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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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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下了早朝开始,沈寒秋就隐隐有些不安。
这段日子的繁忙似乎都堆积在这一天了,本是算是上午便可去陆府赶赴婚宴,但是来往觐见的臣子却络绎不绝。而且大多没什么正事儿,只是说些不着边际的话语。
沈寒秋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臣子絮絮叨叨的说着。这一次陆清淮娶亲他虽然是提前知道了原因,但是心里面还是难免有道过不去的坎儿。
想到自家侍读和那李小姐在一起的场景沈寒秋就隐隐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哪怕他们之间真的没有什么。
满纸文书,沈寒秋却是一点儿都看不进去了。心里满满当当都是那人。
以前书中写到的相思入骨沈寒秋还觉得可笑,现在终于是体会到了,再也笑不出来了。
过了午时,沈寒秋不耐烦的搁下了手中的笔墨,寻思着是时候得想办法出宫了。再晚些若是真撞上二人共处一室,沈寒秋真的难以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
说来也巧,就在沈寒秋在屋内来回踱步的时候,一直跟在沈寒秋身边的老太监急急匆匆进来通报,说是有个姑娘拿着李尚书家的信物说要来求见。
沈寒秋心里顿时沉了几分。依着以往的经验,这种来求见的都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陛下……”
沈寒秋看着眼前的姑娘气喘吁吁的连话都说不清,便问道,“李尚书李言恒的信物,你是什么人,如此重要的东西你一届女婢怎能持有。”
“回陛下,女婢名秋月……是李小姐托我来的。我家小姐说了,拿着这个就能见到陛下了。”秋月毕竟是个半大的姑娘,自幼服侍李兰若,第一次见到皇上难免紧张了些。支支吾吾半天才说了清楚。
“你家小姐可名李兰若?”
“是的……小姐说遇上了些棘手的人在婚宴上故意灌酒,恶语相加,陆公子纵使再是好酒量也扛不住啊。而且那酒是宾客从西域带回来的,性子又烈……小姐这才想到皇上您的,所以托奴婢进宫问问,您几时能去……”秋月的声音越说越小。
“何人如此大胆?”
“那位带头的公子似乎姓杜……”
沈寒秋却是陷入了沉思,他与李兰若的交集不过仅仅限于幼年时期见过几面和陆清淮口中无意提起过。对她多做了解也是在知道陆清淮与她定亲的消息之后。
沈寒秋怎么也想不通为何这姑娘能第一时间想到他。
“朕知道了,回去告诉你家小姐请她放下。还有御厨做的点心带些回去,朕记得她爱吃甜食。”
“多谢陛下。”秋月眼里闪着泪光,匆匆行完礼便疾步出了昭晗殿。
“喝啊,怎么不喝了?刚才不是挺能喝的吗?敢为女人挡酒,这会儿怎么就怂了,嗯?”
杜谦诚凌厉的吼声宛若噩梦一般在陆清淮耳边徘徊着。
最后一丝清明也要保持不住了,陆清淮也不知道自己在挣扎些什么,这种时候真的不如昏过去痛快。
说好的要来参加婚宴。
有那么一瞬间,陆清淮觉得自己一定是恍惚了,迷离之际看见沈寒秋进了厅堂,向他走来,熟悉的身影在视线里却是越来越模糊……
耳边的吵闹声愈演愈烈,待陆清淮缓过神儿来,见着那个熟悉的人真真切切的站在面前。
“沈寒秋?”陆清淮话一出口,刚才那些气焰嚣张的子弟顿时蔫儿了下去,低声谈论着什么,神色显得很是不安。
那姓杜的见了此景到也慌了起来,沈寒秋这个名字他是从小听到大的,他怎么也想不到第一次面圣会是以这种方式。
这京城中独独不能得罪了的就是天子。
如今倒好,不等沈寒秋发话,杜谦诚便急忙准备开溜。
沈寒秋倒也不急着去追,对方跑的了一时跑不了一世,这账早晚得算,现下还是陆清淮最重要。
“寒秋……你来了啊。”
明明已经醉的不成样子,见到沈寒秋却还是笑了出来。
满室酒气氤氲,沈寒秋趁着人多准备悄悄的将陆清淮扶出去。要是让来客知道皇上不务正业来到陆府凑热闹,还不一定会引起多大的骚动。
“清淮,我们出去。”刚准备把人扶起来,沈寒秋便觉得对方直接摊在了自己怀里。
满面通红的陆清淮,倒是比往日可爱多了。
沈寒秋嘴角抹过了一弯弧度,将人扶出门外后便改为横抱在怀里。
陆清淮虽是比他长上两岁,但是身量上却比沈寒秋矮了一头,也轻了许多。
“这是在陆府,别这样……。”
或许是吹了风,陆清淮也清醒了几分,挣扎着从沈寒秋怀里下来。即使是入了夜,大红色的喜服也很是惹眼,陆清淮不敢保证会不会有路过的侍女看见自己这副模样。
要是这件事情给人知道了去,陆清淮对自己以后的生活可想而知。
本以为沈寒秋会不依不饶的与他纠缠,没想到就这么轻易的将人放了下来。酒精的作用让陆清淮一时间没有站稳,险些滑到。
沈寒秋连忙将人一把扶住,“还是我来帮你吧。”
清冽如水的月色散在庭院中央,长廊上红衣青年半倚着柱子,神色微醺。一旁的那人与他并肩而立,一袭黑衣与夜色极为融洽。
纵使再多酒也难换酩酊,这是陆清淮的优点,也是他二十多年来生涯中的遗憾。
这种气氛之下本应该是能借酒装醉说出一些平时的难言之隐的。陆清淮虽是手脚已经不听使唤了,但是头脑却是异常的清醒。
他抬头望向沈寒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清淮这个样子真好看。”沈寒秋注意到了对方的神色,俯下身子声音又沉了几分,“今日错在我,本是说好的要来却迟到了。”
“政务要紧,毕竟是刚刚登基,很多事情……”
“清淮这话可是在怪我吗?”沈寒秋的语气里多了几分嗔痴,吐息有意无意的在陆清淮耳边徘徊着,“清淮原谅我好不好,要是不原谅我今天晚上我就赖在你这儿不走了。”
陆清淮别过头去没有理他。
毕竟六月已经算是入夏了,方才的将酒喝下去的时候陆清淮到不觉得什么,现在才感觉到胸口有些闷得慌,厚重的婚服更是让他身上也跟着燥热起来。
陆清淮试图用手扯了扯衣领希望能灌进些风,最终却是徒劳。
“清淮你热吗?”不等人回答,沈寒秋便先一步伸出手来帮人解开腰侧的系带。
“你……”陆清淮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方才扯衣襟这种无意识的动作竟是忘了身边还有这个人看着,一时间陆清淮的脸色有点难看,偏偏手脚使不上力气而无从反抗。
沈寒秋轻车熟路的将人的外衣褪了下来放在一边。陆清淮觉得整个人顿时轻松了许多,刚准备言谢,却看见对方就这么不要脸的凑了过来。
“臣醉了……一身酒气怕熏着您。”
“清淮我们一同长大,你何时醉过。”沈寒秋反而是挨得更紧了些,“他们那样对待你你为何就不知道拒绝?”
何时开始,他的小皇帝也会这么数落人了。
“那您是怎么知道的?”陆清淮的性子是那种能忍则忍,更何况这是关乎陆家颜面的问题,他一再告诉自己必须得忍。
所以面对沈寒秋的质疑他选择岔开话题。
“要是我没有来怎么办?你就任由着他们欺负吗?”沈寒秋的情绪明显有些激动了,一把将陆清淮搂在怀中,“清淮,我不知我这个皇帝能在你心中排第几位,但是你若是出了什么事儿我肯定是最心疼的那个啊……”
最心疼的……
陆清淮仿佛被什么东西戳中了一般。人生在世二十余载,能关心他至此的的的确确为数不多。家中父母虽然待他不差,但终究还是觉得缺了些什么。
“臣自是有办法。”陆清淮叹了口气伸出手来揉了揉沈寒秋的头,“难为你担心了。”
两人的距离挨得近了些,陆清淮还是有些不适应的想推开,却看见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是衣衫大敞,挽发的簪子也掉落在了地上。
修长的手指已经试探性的钻入里衫,陆清淮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迎来的却是灵巧柔软的舌头与他纠缠在一起。
好不容易得了空闲,陆清淮连忙将衣衫拉了拉,“臣……”
“虽然是新婚之夜,别和我说事到如今你还想着去见那个姑娘。”沈寒秋见他有意拒绝,似乎有些不高兴。
沈寒秋其实心里却是跟明镜似得,等着对方开口挽留,便能顺理成章的在这儿留宿。
“不是的!臣从来没有这样想过。先……先回屋再说罢。”
陆清淮心想着只当是豁出去了。
“这可是清淮自己邀请我的。新婚之夜,朕自然会尽职尽责的。”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