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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

  •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念陆氏……,特……”沈寒骁歪着脑袋看着金黄色绸缎上龙飞凤舞的字体,“总之就是说请你回京了。皇兄的字我实在是看不懂。”

      陆清泽不禁有些好笑的接过了他手中的卷轴。
      的的确确,这次是真的可以回京了。
      在塞北待了这么多年没有回家,如今终于算是可以回去看看了。

      虽然陆清泽觉得自己可能很大程度上是占了沈寒骁的光。寒骁年龄还小,兄长挂念他也是应当的。
      陆清泽不禁想起自己家的那个弟弟,离开了这么久,不知道对方是否还有印象。

      陆清泽原以为这个寒骁会同当年那个小太子一般无理取闹,但事实却恰恰相反。
      从来到这儿的第一天起,军营当中所有的规则都遵守的很好,没有一点不适应。很难想象到他原本是个在京中养尊处优的皇子,着实是令人吃惊。
      只是习武的天赋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凛异。
      寒骁既不是个天才,也不是个废柴,只能默默努力着追赶着那些比他大上很多的将士们的进度。
      陆清泽一直在悄悄的观察着他。
      每当所有人都去休息的时候只有沈寒骁一个人会一遍又一遍的练习着,忍不下去就咬着牙往死里忍。
      不断成长的他总是能带给陆清淮无限的惊喜。

      “敢光明正大的说你皇兄字丑的恐怕也就你一个了。”
      眼前的少年身姿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纤细,但是远远没了刚来到时那般弱不禁风,“寒骁,武学固然重要。此次回京我会给你带一名夫子来塞北,教你文化。”
      沈寒骁眼中的光顿时黯淡了下来,在那个本是应该启蒙的年龄,却因为先皇的身体原因一直耽搁了。虽说有夫子在教,但是学出来的效果远远不如他那两个哥哥。
      “必须要学吗?”
      “必须要学。”陆清泽回答的斩钉截铁。眼看着寒骁一脸沮丧的准备转身离开,陆清泽赶忙又说道,“今日下午我也无事,不如带你骑马去小镇上转转罢,胡人的东西在京中是见不着的,正好带你去转转。”
      想当初刚来到塞北的寒骁还是那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如今终于也能像这个年龄的孩子一样有说有笑的。对熟悉的人也敢大胆的表露心绪了。
      “好!我去叫阿齐!我们什么时候走?”寒骁一扫刚才的消沉,喜悦的心情尽数写在脸上。
      “不用带侍从了,就我们两个。走吧,不要告诉别人。”

      塞北。戍陵城。
      作为前几个月刚刚收复的通商要塞,戍陵还是一如既往的繁华,除了客栈和酒馆,这儿最赚钱的便是青楼与赌坊。
      胡姬最为多情,这座城中也留下了不少风流往事。
      不过陆清泽当然不会和寒骁说起这些。
      二人进城时太阳已经微微偏西,一路上寒骁看什么都觉得新奇。
      陆清泽没有骗他,的确在京中都从未见过。

      陆清泽早已过了这个年纪,自然对这些是没了兴趣,但还是跟在寒骁身后默默地陪他逛着。
      “将军你看这个!”
      “在外面不要这么叫。”
      “师父你看这个!”寒骁拿起了摆在绒布上的一串小铃铛想着陆清泽摇了摇,“这是奇了怪了这家铺子为何没有人来。”
      陆清泽本是在门外等他,听见寒骁手上的摇铃不似寻常的声音,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寒骁近的是什么地方,急急忙忙把人拉了出来。
      说起来陆清泽明明已经是将近而立之人,说起这种地方还是会不禁脸红,过了好半晌才低声斥责道,“寒骁,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
      “不知道。不过里面的玉器银器做的倒是精致。在京中完全没有见过这样的店。”
      毕竟是个孩子,可能还不懂吧……陆清泽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以后别再去了。”
      “为何?”
      “现在说了你也不懂,等你长大再告诉你。”

      街上的百姓忽然都急匆匆的向着城门的方向跑去,寒骁和陆清泽看着人群与他们背道而行第一反应是出了什么事情,连忙拉住了一个妇人询问。
      “请问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二位公子是新来的?你们不知道啊,这塞北出了名的剑客景牧回来了,这不,大家都准备去看他呢。”
      “剑客?一届江湖人士怎么会有如此高的知名度?麻烦您说清楚些。”
      陆清泽隐隐约约觉得景牧这个名字自己似乎是听说过的,但却实在是想不起来在何处听过。

      “哎呦公子可能不知道,这景牧啊可不是什么江湖侠客,正儿八经是塞北所有国家的上宾呢。听说还带兵打过仗,当真是个人物……,唉不说了不说了,你们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那老妇人说完便离开了,只留下二人在原地。

      “怎么了,这个人师父认识吗?”沈寒骁见着陆清泽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禁有些好奇。
      “有所听闻,似乎是在这一带的一个传奇人物,年轻时候的传奇故事都已经被人们流传的神乎其神了。不过再怎么传他骁勇善战,也没见他能带兵打进过中原。”陆清泽似乎对这方面并不怎么感兴趣,“走吧,军中的食物想必你也吃腻了,带你尝些新鲜的去。”
      景牧……
      一边走着,陆清泽在脑海中快速的回想着这个名字。可是实在是想不出什么。

      两个人终于还是在一家酒馆坐下了,这个城镇陆清泽早就摸了个遍,这家酒馆算是比较干净的一家。
      也可以说是这个城里唯一一家正经的酒馆了。
      “有什么喜欢吃的自己点吧。”陆清泽对寒骁说道,“虽然不比你以前吃的东西细腻,但是比军中的食物要好的太多了。”

      “二位打扰了,请问可否与你们同坐一桌?”
      正当寒骁看着菜谱上别扭的汉文时,一个身躯修长的男子走了过来。
      陆清泽也抬起头来注意到了他。
      估摸着眼前这个人已过不惑,但生的确实是好看。胡人的浓眉大眼与一口纯正的官话显得有些格格不入。陆清泽一眼便看出了男子身上习武人特有的特点。虽然不知道对方有何意图,但是满堂宾客都向着这个方向看来,陆清泽只好点头同意。

      “在下景牧,请问阁下大名?”
      男子笑的倒是爽朗,似乎一点也不认生。
      “在下陆清泽,这位是小徒寒骁。”陆清泽低声说道,似乎并不想引起太多的注意。
      “景先生好。”寒骁见此,故意装的乖巧了些,“早就听师父说起过您,今日竟是有幸见着了。”

      “小徒年幼尚不懂事,见笑了。”陆清泽向着寒骁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安静。
      “陆大将军的远名可是令我们这些小国闻风丧胆啊,今日怎么有兴致上这戍陵玩了。相逢即是缘,不如一起喝两杯。”
      说罢,景牧便叫小二上了两坛酒。

      塞北的酒自然是极烈的,不过两三盏,陆清泽便和景牧相见恨晚的聊了起来,从天南海北到山水星宿,仿佛多年不见的好友一般。
      沈寒骁无聊的坐在一旁看着两个人把酒言欢,心中隐隐的有了些不开心。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本来想提醒着陆清泽该回去了。现在见着两个人谈的开心却又故意不去提这件事情。
      他是将军,谁能罚得了他。

      “景兄,你我二人要是能早些相遇该有多好。”
      “哈哈哈,是啊。没想到如此投缘,景某也很久没有遇上如此知己了。”景牧喝的最多,酒气映在脸上,惹来了隔壁桌上许多姑娘的目光。
      “师父,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寒骁趴在桌子上用手指戳了戳陆清泽。
      “还早着呢,让为师再喝景兄喝两杯。”
      “那我先走了。”沈寒骁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无妨,快去吧。要是一会儿跑丢了才麻烦了。”
      “今日对不住了……”陆清泽说完赶紧追了出去,见着寒骁不过就是在门外站着。不禁松了口气。

      “怎么了,怎么这么急着要走。”陆清泽倒也不生气,刚准备伸出手摸寒骁的头,却被人打了回来。
      “刚才不是聊得很开心吗。我还以为你会放任我跑出去。”见着陆清泽追了出来,沈寒骁不禁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怎么会……你再怎么说也是皇子,万一出了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向皇上交代”
      “仅此而已吗……”寒骁眸子中刚刚燃起的希望顿时又灭了。
      “毕竟只是个萍水相逢之人,怎会有你重要。这样说总可以了吧。”陆清泽实在有些无奈。这么多年来在军中从来只要上部和下属的关系,突然来了个沈寒骁这般大的少年,的确很多事情都要学着重新去适应。
      “嗯,我们回去吧!”
      还是往日那个活泼开朗的少年,与那个比他高上许多的将军一同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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