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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〇一四章·判命 ...


  •   “妖气?”凕霙皱眉,因为他完全感觉不出来,可见自己现在的仙法真是所剩无几了,凕霙不禁黯然。

      “算起来此时妖神已经避世,所有妖魔都应当深藏深山海底。这里是霍山,只有朏朏兽。朏朏兽乃让人忘忧解愁的灵兽,不该会有妖气才对。”凕霙说出自己疑虑。

      耶摩也觉得奇怪,正当二人不得其解的时候,一道风传来。耶摩和凕霙感觉出与之前的风雪不同,不约而同抬头,发现天际玄光隐隐,该有神仙降世之照。耶摩忙拉着凕霙赶紧避身与一旁的巨石后。

      很快便有祥云下降,给昏昏欲黑的霍山带来一团明亮的光线,耶摩赶紧施法,将自己和凕霙隐匿到山河社稷图中,一旦被察觉,也可马上溜之大吉。

      刺眼的光线渐渐变得柔和,耶摩和凕霙认出来人是紫微大帝座下九曜之计都星君。计都星是不为人所喜得凶星,若是谁不小心被计都星照命,那定要生些口舌是非,倒霉晦气无法避免。

      计都星不为人所喜,所以一般很少降世。耶摩和凕霙都曾道行不浅,所以一样就认出来计都星君,生出好奇心,静静躲在山河社稷图中窥望,谁都不想离开。

      计都星君虽是凶星,但容貌却生得很有神仙范儿,仙风道骨,望之不俗,谁也不会想到遇见就会倒霉。

      计都星君从从怀中掏出一面巴掌大的小旗,朝着霍山处挥动,似乎受到小旗召唤,风朝着霍山深处吹去。耶摩和凕霙对视,两厢了然,那小旗一定是某样了不得法宝,能绕过风神之法御风。

      挥动了九下,计都星君将小旗小心地收入怀中,眺望远方,静静等候。很快霍山中的妖魔野兽都朝着计都星君的方向走来,不多时层层叠叠地围成了一圈。

      耶摩扫了眼,各种妖兽群兽,即使是妖神还在世,也不一定能一下子就召集到这么多。其中有不少是在幽冥地府中见过的雪神滕六式神。

      马腹、封豕、梼杌、犀兕、盅雕、胜遇、猾褢、九尾玄狐、白鵺、赤兔、耳鼠、鹿蜀,羬羊、天狗、毕方、鵸鵌......

      耶摩看到了自己的式神鹊奴居然也在其中,当时的鵸鵌还是个胎毛都没有掉干净的小鸟砸,站在鹿蜀的身上摇摇欲坠。

      耶摩环顾,没有发现霍山“土特产”的朏朏兽,其他的妖魔按理来说都不应该会在霍山出现的。难怪凕霙入定时耶摩察觉到了妖气,原来有这些家伙隐匿山中。只是霍山有什么宝贝,能让这些妖魔聚集到这里?

      耶摩原本以为凕霙是以霍山为起点,开始一只一只的找寻他原来的式神。想当初耶摩收降他那四个式神,可是在不同的地方。

      收降式神的难易程度取决于施术人的法力高低和妖魔的强弱程度,耶摩的式神战斗力都不强,也就主要是跟在身边在地狱起个驱邪避凶的作用。但耶摩收降他们也并非轻而易举,并且耶摩道法高深。

      雪神滕六的式神都是凶兽,战斗值往往爆表,数量又这么多。耶摩突然觉得当年的滕六一定是精力发泄不完,闲得某处疼,才会吃力地一个个收降那些式神。

      耶摩看向身旁的凕霙,眼神中的诧异像是在表达自己发现了了不起的秘密。可是凕霙却注视着不远处的群妖和计都星君,根本不理会耶摩这个茬。

      备受冷落的耶摩也不气馁,收拾情绪陪凕霙认真看戏。这时计都星君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不可忽视的威严。

      “冬至日将至,明天,晋州刺使萧至忠将前往霍山准备冬猎,你们这些妖魔野兽,明天将会有不同的死法。”计都星君带着宣判的口吻。

      计都星君指着犀兕说:“你,明天会被萧刺史的护卫的阵法围住,然后被乱箭射死。”

      计都星君指着鹿蜀说:“你,明天会被萧刺史的护卫用网罩住,然后被勒死。剥皮抽筋,在雪地中被火烤成炙肉,最后被吃掉。”

      计都星君环顾着群兽,一个个地指出他们明天的命运。凶狠的妖魔窃窃私语,不敢置信。普通的妖兽瑟瑟发抖,泫然欲涕。

      计都星君见还有人不相信自己的话,继续道:“我乃天庭计都星君,何故下界受扰,不过是预知尔等明日将死,告诉你们也好让你们能死得明白。”

      计都星君指着耳鼠说:“你,明天将被萧刺史的猎狗咬死,皮毛做成刺史夫人的围脖。”耳鼠苍绒现在是耶摩的式神,还只是个刚刚完全修炼成人形的妖魔。

      六千年前的苍绒和现在一般年纪,不过是灰绒绒的毛发还没有退去。听到自己会被猎狗咬死,苍绒吓得脸色苍白,哭着哭着竟然晕过去,一旁的赤兔挨着苍绒,一起瑟瑟发抖。

      计都星君指着白鵺说:“你不要心存侥幸,虽然你会飞,但是明天萧刺史的猎鹰会啄瞎你的眼睛,折断你的翅膀,你会从空中坠入摔死,骨肉分离。”

      计都星君指着赤兔说:“你,鹿蜀。还有你,羬羊和毕方。明天你们想逃,却没料到萧至忠乃武曲星转世,武艺非凡,一人之力便能将尔等手到擒来。你们将会死于乱棍之下。”

      “还有你们,马腹、封豕、梼杌、盅雕、胜遇、猾褢......妖神已经避世,没有人再能庇护你们,明天就是你们的死期!猎//枪穿心断骨,就是你们的死法。”计都星君冷漠地说。

      起初,众妖魔都是不相信的,但是计都星君把他们的死法说得一个比一个详细,恐惧弥漫上每个人的心头。

      年老的鹿蜀颤颤巍巍地跪下,站在他身上的鵸鵌幼崽,也就是小小鹊奴居然窝在鹿蜀的长毛中睡着了,显然此时鹊奴灵智未开,计都星君的话半句也没有听懂。

      鹿蜀哭泣哀求,跪在计都星君脚边,“尊敬的星君神仙大人,我们的这些妖魔山兽的性命在您们眼中其实无足轻重。然而我行于世间,久闻萧至忠刺史是仁爱之人,绝不会随意残害生灵,更何况他是天命不凡的武曲星转世呢?”

      鹿蜀言辞哀切:“这次萧刺史打猎,不过是为了顺应冬至时节的习俗,并非他本意。若是能有些缘故阻止的话,星君神仙大人有没有办法救我们的性命啊?”

      鹿蜀说得可怜,一席话将围住计都星君的妖魔都屈服地跪在他面前恳求,连那些大凶之兽也都恐惧得瑟瑟发抖。

      或许是鹿蜀口口声声的“神仙大人”听起来很舒服,也或许是计都星君真的有些心软了。计都星君负手而立,显得极度为难,沉默许久后终于开口。

      “我若救尔等性命岂不是要违逆天命?”计都星君这句话赚来一大片爱哭求告之声,妖魔多有蛊惑人心的一套。这位星君少来人间走动,这回是真的心软了。

      计都星君慢慢做法腾起祥云准备飞升离去,却在做法的同时自言自语:“风神巽二,听闻他近百年来逗留在霍山南麓,巽二和雪神滕六是好朋友。”

      计都星君没头脑的话让人众妖魔费解,可都大气不敢喘等着神仙告诉他们解救之法。

      而这时躲在一旁的耶摩和凕霙也屏息凝神,听着下文。耶摩感受到凕霙情绪波动而散发出来的寒意,耶摩握住凕霙的手,帮助他定魂。

      “听闻巽二喜欢美酒佳肴和珍禽异兽,若是有人能带上这些去求他,让巽二拜托雪神在冬天刮风下雪。萧至忠仁义德爱,定会体谅下属辛苦,或许就不会冬狩了。”

      说完,计都星君架着祥云飞远,最后一句话飘散空中。计都星君叹了口气,心想,“我也只能帮到你们这里了。”

      计都星君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上司要派给他这样一个搬弄是非的任务,但是妖神避世以来和天庭交换条件,就是要放过他的一干臣民。天庭何故又要设计屠戮这些妖兽?

      计都星君心中叹气:要怪也只能怪你们无故聚集在这里,徒惹人怀疑。

      等再也看不到计都星君的身影,耶摩和凕霙松了口气,如今单凭那些妖魔还察觉不到他们。从山河社稷图中出来,耶摩和凕霙继续躲在山石后面。

      计都星君离开后,妖兽们就吵成了一团,失去妖神的统领,这群妖魔就像是一盘散沙,吵嚷着谁去哀求风神。

      风雪二神都是上古神祗,众妖魔认为他们脾气并不温和,万一送礼不成一言不合狂风暴雪,他们那些自诩的妖力在神祗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

      谁都没有和风神巽二打过交道,因此谁都不愿意去送死,然而总要有人去做试金石。在弱肉强食的世界里,最后被推选出来的都是没有能力反抗的。

      马腹是这些妖魔中最凶恶的,人面虎身,残虐暴烈,以食人为乐,这些妖兽此刻以他为首。

      鵸鵌、耳鼠和九尾玄狐,三个被推选出来围在中心。尽管他们弱小,却也是一族之长,可惜被众妖魔推出来当炮灰。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〇一四章·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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