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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与蛟之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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蔓锦葵颓然坐在雪地上,轻轻叫唤了几声:“千竹,你出来!千竹……”
平时总是很快出现的千竹却一直没有现身,蔓锦葵终于意识到,刚才她所见是真实发生过的。
她的好师弟沈东陌把千竹活活掐死了。
她心里五味俱杂,分不清是害怕难过还是不解心寒。馒头从斗篷钻出来,吱嚓着嘴安慰她。可她却像什么都听不见般,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
“小仙鹟……小仙……鹟。”有微弱却清晰的声音传进蔓锦葵的耳朵里,蔓锦葵听出这把声音的主人是谁,整个人都振奋了:“千竹?是千竹吗?你在哪里,快出来呀!”
千竹的声音虚弱渺小:“小仙鹟,快去找小商弦。我只剩下一点灵识了,叫出华凌真人要我保管的龙猊,让它带你去。”
蔓锦葵虽听得稀里糊涂,但唯有一点她可以肯定,千竹真的快要神形俱灭了:“要怎么叫它?”龙猊根本也不会听她的话呀。
“你可以做到的。”只留下这一句话,四周就彻底安静了下来,只有雪还在簌簌地落下。
蔓锦葵彷徨地立在那里,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她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不知道是因为对沈东陌的陌生感到害怕还是对什么都不会的自己感到害怕。
她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呆了多久,目光流转时看到了千竹弥留之际打在竹子上的一点光芒。她犹豫着伸手去碰,却在快要碰到时,光芒打过她的手慢慢涨大,骤变成一只狮头牛身的凶兽。它威风凛凛地站在傻愣在一边的蔓锦葵身旁,有神的圆眼瞪着她,居高临下。
“龙猊……”蔓锦葵怔怔出声。
蔓锦葵正想着要如何应付这只灵兽,龙猊就垂下头用爪子捞起她往自己背上丢去,蔓锦葵吓坏了,连忙惊呼出声。龙猊不以为然,感受到她坐稳在自己背上后才迎着漫天雪花和寒风往空中跑了起来。
蔓锦葵本能地紧捉住龙猊,整个身体贴合在它的背部,什么感觉都不见了,只剩下茫然和麻木。
刚走进房间的沈东陌似乎听到了蔓锦葵的惊叫声,猛然回头。四周除了落雪风吹的声音,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
他的三师姐他很了解,这个时辰她应该睡得很沉,怎么可能醒来?大概是他多疑,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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蛟为妖物,个性骄傲自负,平常喜欢单独行动,不爱闹事,也甚少与其它妖物来往。现在出现在淮海兴风作浪一定是因为受了两界不平衡的影响。白商弦与蓉菁和几人赶到时,只见一条全身细长,灰鳞红肚的蛟在海面掀起惊涛骇浪,烦乱地扭动自己庞大的身躯。已经结冰的海面也受到影响,漂浮起无数的碎冰和融雪。十几个圣心门弟子围着他施法,却没有半分作用。有些不小心的还被蛟用尾巴扫出了几丈外,落到海水里。蛟飞身冲下海,过了一会儿便用爪子捉起那个被扫落下海的弟子从海里冒出来,而那个弟子已经被生生握成血人了。
蓉菁呆住了,被眼前的光景吓得动弹不得:“怎么会……”圣心门人已经所剩不多,如果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庞然大物而越加减少,那要如何与魔界对抗?
筵庆抽出长剑当机立断道:“不管蛟出现是为了什么,现在它杀我门中同人,我也绝对不会放过它。”
蓉菁用殷切地目光看向白商弦:“白师兄,怎么办?”
白商弦眸色一深,抽出背上的渚墨握在手心:“蛟已经失控,沟通不了,现下唯有听筵庆师弟的话,解决掉它。”
筵庆一马当先赶在白商弦前面持剑向在半空翻腾的蛟飞身刺去,一人一蛟在凌空缠斗,蓝鹊也跟着飞身过去帮忙。
蓉菁望望白商弦又望望筵庆蓝鹊他们,最后还是决定跟去帮忙。才刚迈了一步,那边的蛟便把筵庆和蓝鹊用尾巴甩开,把他们重重抛向海面。水花一下子飞溅起来,像是下雨般哗哗啦啦。
没等蓉菁叫出声音,白商弦已经迅速略过她,提剑挥了过去。正待冲入海里的蛟被白商弦拦腰就是一剑,一阵吃疼后翻了两下巨大的身体,就张开血盆大嘴去咬白商弦。
蓉菁在一边看得心慌,急忙提步帮忙,而被白商弦止住了蛟的行动,有机会从海里游上岸的筵庆抱着蓝鹊在岸边喘着粗气。两个人被蛟的尾巴伤到,虽无外伤,骨头却已经断了好几根。
筵庆毕竟是男子,体格要比蓝鹊健壮,是以还能坚持住,但蓝鹊只能平躺在地面,一动也不也能动,呼吸开始渐渐急促起来。
蓉菁见此情形,只好咬咬牙,才退回来指挥着其他弟子一起带回筵庆和蓝鹊。
白商弦仍与蛟在打斗。
蛟用利爪抵在白商弦的二尺剑身上,别过蛟首去咬白商弦。拼气力白商弦不是蛟的对手,遂变了战略。他从怀里掏出一叠朱砂灵符按五行八卦的阵法排列起来,包围住自己和蛟,然后借力甩开蛟的利爪,躲开它的大嘴后在它盘成两圈的蛟身中腾空而起。黑色长剑在清亮的空中划过一道墨色剑光,白商弦嘴里急速念起咒语,围在蛟周围的灵符反射出浅蓝色的细线按灵符的方位开始连接,形成一个多重五星的牢笼。
蛟被困住,行动受到了限制,立即用头去撞开灵符连成的罩壁,才顷刻蛟首就把罩壁撞出了许多道裂痕。白商弦原本就是打算拖延时间,趁着蛟还在冲撞罩壁的时候调整好姿势,咬破了食指,把滴出的血涂在渚墨的剑脊上,又念起咒语。
然而蛟的能力大大超出他的想像。就在他念咒的时候,蛟已经撞破罩壁,向他笔直地冲过去。蛟的圆眼冒出了许多火气,嘴边的蛟须都竖起来,利爪挥动就要按倒白商弦。
白商弦只是迟了一刻反应,身体已经被蛟的利爪捉住,尖尖的爪甲刺进了他的肩胛和胸膛,月白色的衣袍瞬间漫出一大片血红色。
筵庆和蓝鹊的伤势不小,蓉菁安排其它弟子带他们回去疗伤后刚抬头就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惊呼道:“白师兄!”
她正欲去帮白商弦,就听到天空有一股奇特的风声从远处刮来。抬头看去,苍蓝的天色忽然被一片灰色的影子遮住,快速向白商弦的身边移去。
那是龙猊!蓉菁认出灰色影子是什么东西后一阵惊讶,为什么龙猊会突然出现?是白商弦的灵兽吗?
而此时坐在龙猊背上的蔓锦葵还是没敢坐直自己的身子,仍旧死死抱住龙猊宽大的背部,不知道它要将自己带向何方,也没有胆量去向它确认。馒头躲在她的斗篷里面,大概没坐过龙猊,现在紧紧蜷着自己的身体,爪子也跟蔓锦葵一样,死死地纠住了她的衣服。
龙猊直朝蛟身与白商弦冲去,蛟被龙猊一撞,爪子从白商弦的身上抽出。它昂头瞪向龙猊,龙猊顺势把被蛟甩开的白商弦轻咬在嘴里,转过头就飞身往海岸边狂奔。
蛟反应过来龙猊想逃,立刻追了过去。龙猊在灵兽的阶级里算是最上等,速度快自是不用说。然而蛟却仍是很快就追上了龙猊。蛟一头冲到龙猊的身边撞它,被叼在龙猊嘴上的白商弦猛烈晃了几下,蔓锦葵随着龙猊被撞击的惯性而随着它的身体往海面跌下。
蛟却没有任它们直接跌进海里的打算,转过巨大的身形又向龙猊俯冲下去。呈直线落下海里的龙猊失去任何抗争力,被蛟用利爪捉住,双双飞快钻进了冰冷的海水里。
蓉菁只听得见龙猊身上发出一声女子的惊叫,蛟和龙猊还有白商弦的影子就没入了海里。浪花溅起又落下,波涛翻腾了许久,淮海才渐渐平静,只留满地的狼藉和满海的赤红血腥。
蓉菁完全懵了,呆愣在原地。刚才发生的一切让她脑袋一片空白,连开口说话都忘记了。
有两个弟子跑到蓉菁面前喊道:“蓉菁师姐,那蛟已经被降服了吗?”
怔愣了好半天的蓉菁才回过神,立刻叫道:“快,让大家去海里搜索白师兄和龙猊,赶快去!”
被蓉菁着急而威严的语气吓到,两个弟子忙不迭应声就去找船叫人一起下海搜寻。
蛟把龙猊撞进海里,蔓锦葵也随之掉下去。她水性不算太好,海水里又冰又冷,没过一会儿她便觉得呼吸困难起来。“咕噜”一声,一串气泡从她的嘴里冒出来,她的身体便重重往海底沉下去。
龙猊原来就是水陆动物,在水里呼吸也不成问题。它与蛟在水里打斗,蛟稍点上风,龙猊体力渐渐有些支撑不住,被蛟捉伤了多处,湖蓝色的水顿时染成了红色。
而被蛟捉伤的白商弦也在刚才撞入海里时被龙猊甩到一边了。他此刻虽受着伤,但还是忍痛屏息憋气,让自己能在水里保持清醒。
而且他居然看到了小仙鹟!小仙鹟的水性他了解,不管如何他先救她。虽然丢下龙猊不太好,但现在只能趁着蛟与龙猊打斗不能分神来对付他们的时候离开了。
即使想要对蛟下杀手,现在的他也束手无策,只能临阵脱逃。
他躲过蛟与龙猊,游到蔓锦葵的身边抱过她。虽然诧异小仙鹟十年来保持不变的样貌,但他没有多余的时间思考。
正当他一只手抱着蔓锦葵往上游时,一股强大的水流由远及近,从小变大,眨眼的功夫就漫延到了他们所处的海域。才刹那间水流就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把打斗中的蛟,龙猊还有他和蔓锦葵卷了进去。
糟糕,他们被卷进漩涡的话绝对会九死一生!
他当机立断抛出黑藤条,让它一头绑在自己身上一头绑在蔓锦葵身上,以防二人走散,之后的事就只能听天由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