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只不过是我爱你》向*然

2、2

　　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
　　“这公司不是好好的么……为什么要解散啊？”廖清远站在位置上看着大家收拾东西，莫名无比。
　　“你不知道我们公司被别家收购了啊，除了高层，我们这些小职员通通都要走人！”同事看他一眼说得有气无力，手里的东西收拾得噼里啪啦乱七八糟。
　　“我们哪……就是一牺牲品，上层要我们怎么样就得怎么样！捏圆还是搓扁不是我们说了算哪……”
　　“这就是生活啊……可怜我的房贷都没有着落了。”
　　同事间你一言我一语，廖清远根本没有插话的机会，他抿了抿嘴还是决定闭嘴。他低头看着自己整洁的办公桌，自己不过两个月……
　　从公司出来他没有回家，沿着马路一路晃悠。反正明天不必早起。
　　廖清远抬头，看着前方灰蒙蒙的天空在被高楼切割成奇怪的形状，他整个人陷在那小小的方寸之间，忽然觉得呼吸困难。
　　哪里是北？哪里是南？
　　他站在原地分不清方向。看不到太阳，看不到月亮。迷惘中天色越来越黑，却始终没有出路。
　　廖清远微微叹气，低着头走得心不在焉，忽然“啪”一声被撞了个晕头转向。
　　“你……”他一抬头却赫然发现那人跌坐在地，捂着胸口神色痛苦。廖清远当时就傻了，不过撞了一下，哪里这么严重？
　　“你没事吧？”廖清远赶紧跑到那人身边，伸着手臂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
　　那人抬头瞪他一眼，“你怎么走路的，眼睛长后脑勺去了！”
　　廖清远看着他，怎么觉着有些面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廖清远下意识说。
　　“靠！”那人啐了一口，“你这什么年代的搭腔方式，你看清楚了，老子是男人！”说着那人摇摇晃晃站起来，走了两步到了个路灯下面。廖清远这才看清那人白色的T恤上面斑斑驳驳的血迹，好不骇人。
　　“你流血了！”廖清远赶紧跑过去想扶住他，却被一把挥开，“让你别多管闲事！吃饱了撑的呀！”
　　廖清远缩回手，看着他一步一步往前挪。
　　一，二，三……
　　廖清远在心里默念，还没有念到“十”，就见那人身体一歪，堪堪倒了下去。

　　***
　　董家明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旁边书桌坐了一人，正趴着打瞌睡。
　　“喂！”董家明爬起来推他，那人睡眼惺忪看着他，“你醒了啊……”
　　董家明嘴一撇，这不废话么，不醒你看到的是鬼啊？“你把我弄来的？”
　　“嗯。”廖清远看着他，点了点头，还是觉着面熟，却始终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
　　董家明挑着眉头，面前的人比照片上好看得多，头发修得很短，精神得露出耳朵和一大段颈项，全然干净的气息。虽然比不上自己，但也是帅哥一枚啦！“我说……”董家明刚刚凑上去，却下意识“嘶”了一声。
　　“你怎么了？”廖清远心里一紧，赶紧站起来走到床沿。
　　董家明捂着胸口，闷声说：“疼。”
　　“你刚才是不是跟人打架了……”廖清远轻声问，不然为什么这么多伤？刚才给他换衣服的时候真被吓了一跳。
　　董家明一听，立即抬头看他，“你那只眼睛看到我跟人打架了，明明就是给你撞的，怎么，你还想赖账啊？”
　　面前的人贼含抓贼，廖清远纵然觉得不可思议，却也没有生气，“你没发烧吧？”他笑。
　　“你才发烧呢！”董家明怒了，“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他呢喃着，却说不出什么“确实”罪名，本就是他在胡搅蛮缠，也亏得那人脾气好，换作别人，估计早就把他丢出去了。
　　“你……”廖清远微微蹙眉，仔细打量那人眉眼。极漂亮的一个孩子，除了“漂亮”他根本找不到其他辞藻去形容那人的样貌。此时生着气，脸蛋升腾着一片红晕，煞是好看。
　　“你笑什么？”董家明被他笑得莫名其妙，那人看着自己却不说话。
　　“咕噜”一声在狭小的空间荡开，董家明眨眨眼，一脸尴尬。
　　“你饿了吧，”廖清远说，“我们出去吃饭？”
　　“好啊，”董家明一下来了精神，抬着眼睛看他，目光狡黠，“你倒是不怕我……坑蒙拐骗偷之类？”
　　廖清远看着他，笑了一下，“我没想那么多……”
　　董家明白眼一翻，摊开双手往床上一倒。哎哟喂，我这遇上个什么“二”的哥哥也！

　　***
　　两人出了小区，天已经全黑了，路灯亮晃晃的照射着马路，行人稀落，无数小虫旋绕在周围，虫鸣不断。廖清远寻思着带这孩子去哪里吃饭，就见董家明一个劲的往前走。
　　“你慢点。”廖清远喊他，“你想好吃什么了么？”
　　董家明歪着脑袋想了想说：“反正不会把你吃穷了，”说着还伸出手臂在廖清远面前晃了晃，“你看就我这小身板也吃不了你多少是不？”
　　廖清远无奈的笑，看那人脚步飞速，忍不住喊道，“你慢点。”
　　“你倒是快点啊……”董家明不耐烦了，倒转过身看着廖清远一步步后退着走。
　　“你小心后面……”那是马路。廖清远想拉他回来，却没想到自己还是迟了一步，刺眼光束一下打了过来，措手不及间耳边略过急促的刹车声。
　　廖清远一下愣在原地。

　　董家明跌坐在地，看着面前的宝马车上走下来个人。
　　那人板着个脸看了董家明半晌，深深吐出口气，“谁家孩子，懂不懂过马路啊？”
　　董家明一下惊了，腾得跳起来，“你家孩子才不会过马路呢！”说着手指戳了上去，“是你开车撞了我，撞了我知道不？”他义正严词，横眉冷对，“你知不知道这后果有多严重，我要是缺胳膊少腿了你就得养我一辈子！开‘别摸我’神气啊？”董家明拍着汽车引擎盖，“神气开坦克啊，要不直升飞机也行，撞不着人！但我告儿你，今天你撞了我啊，我就跟你没完！”
　　那人冷冷看了董家明一眼，“你想怎么跟我没完？”
　　“我要验伤，我要报警，我要……”董家明话还没有说话，就被人一把揪住，“家明！”
　　“你干嘛啊，是他撞了我……”董家明看到廖清远拽着自己，心里的委屈一个劲的翻腾，呼啦啦直往上冒，“我……”
　　“对不起啊。”廖清远根本不理会董家明，对着那人尴尬的笑，“是我们不好，您……”
　　那人看着廖清远，一眼不眨。
　　“您这车没事吧？”廖清远有些心惊胆颤，对面这人应该不是胡搅蛮缠的主，开这么高档的车肯定也是特有身份的人，不会跟自个儿计较哈？“我们……”
　　“没事，”那人快速打断，“我叫高翔，你呢？”
　　“我？”廖清远一怔，有些无法回应这人思维的跳跃，但他还是诚实着回答，“我叫廖清远。”
　　“你傻呀！”董家明一听顿时急了，要是这人反咬一口，他们俩谁也没钱赔，“干嘛告儿他名字！”
　　“呃？”廖清远转头看着董家明，一脸困惑。
　　“喂！”董家明推开廖清远，看着高翔，目光挑衅，口气恶劣，“我告诉你，你今天把我撞了，就是铁铮铮的事实！”
　　“我好像没撞着你吧？”高翔略略抬眉，看着面前这个张牙舞爪的漂亮少年，后面那人怔怔的看着他们眉目模糊。
　　“这可是您说的哈，”董家明一听似乎抓着了什么把柄，拉起廖清远撒腿就跑。
　　高翔看着两人快速消失在巷口的身影忽然笑了出来。
　　廖清远，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