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失速的乐章(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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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Uriah，你能把声音调小一点吗？”
客厅里，Reid忍耐又无奈地抬起头，他本来一周至少要看五本书的，现在能维持三本的数量已经算很不错了，“我实在没办法集中精神。”
Uriah坐在沙发的另一头，一边织围巾一边看美剧NCIS（海军罪案调查处），闻言哼笑道：“你可以回你自己家里看，那样你不就能全神贯注的看、书、了、吗？”
Reid默默地合上了那本《海洋深处的声音》，前段时间他工作特别忙，几乎每天都要飞到州外查案子。那时候他一天下来和Uriah说的话不超过五句，虽然是迫不得已，但这已经让他十分愧疚，甚至害怕Uriah会一气之下说分手。
可Uriah却从来没有对他生气过，不仅没生气，还每天都会发短信说一次“想你”和“爱你”，以及至少通一次电话。
那段日子，忙是真的很忙，但是因为有她在身边陪伴的缘故，又感觉非常幸福安稳。
然而！现在他好不容易空闲下来了，她却只顾着看剧，什么NCIS？那种东西有什么好看的！她几乎不怎么搭理他了！
[难道是在闹别扭吗？]
Reid心想，他转过脸望着Uriah，她正盘腿坐在沙发上织围巾，穿着那件夸张的毛绒绒大衣，裹得像只灰兔子似的。
他情不自禁地坐过去了一些。
Uriah完全没有发现他的小动作，仍然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
“有那么好看吗？”Reid一边悄悄靠近，一边问道。
“还好吧~打发时间罢了。”
“我觉得凶手已经很明显了，”Reid唇边勾起一抹恶作剧地弧度，“开头3分13秒出现的那个穿着蓝色衬衫的男人，我猜他的职业是——”
“住口啊啊啊——”Uriah一顿，发出一声崩溃地惨叫，气道：“Spencer·Reid！你不是在看——”
她瞪大着刚一偏头，Reid的脸庞居然近在咫尺，他弯着嘴角微笑，轻轻眨了下眼睛，那纤长柔软地睫毛扑扇着蹭到了她的脸颊，一个温暖湿润的吻落在她的唇角。
Uriah什么话都忘光了。
“你想打发时间，为什么不来找我呢，”Reid小声地，带些寂寞地说：“我就在这里啊！”
[妈呀——]
Uriah恨不得一刀扎进的自己心口，别跳了！跳得这么快都被他听到了好丢脸啊！
“你、你哪里来的那么多时间给我打发啊！”Uriah受不住地低下头，支吾道：“Spencer……离的太近了……”
Reid伸手拉住她，另一手拿走了她手里的织针和毛衣，然后搂住了她的腰让她渐渐靠近自己，“我们在一起已经有181天零17个钟了，对你来说，这样的距离太近了吗？”他的嘴唇贴在她耳边，说悄悄话，“可是比这样的距离更近的时候，我们有过56次的……”
Uriah不知不觉地被他压倒在沙发上，她的沙发很软，非常软的那种，两个人这样子躺在上面，身体几乎是毫无缝隙的贴合在了一起。
那双眼睛，曾经清澈到仿佛可以轻易触摸到泪水，现在却如同旋涡一般，深深地将她锁定和吸引。
Uriah有些慌张地去推他。
“Spencer！哇啊、等等！”
“Uriah…我们现在就来打发时间吧…”
“嗯…至少…去床上…”
“一会儿再去…唔…我觉得地方窄一点…也挺不错的…”
这么一折腾，整个下午的时光就过去了，他们最终也没去卧室，不过柔软的地毯足以提供所需的空间，某种程度来说，是相当宽敞了。
Uriah睁开眼睛地时候，脑袋懵了好一会儿。
她望着窗外慢悠悠飘落的一片片，纯白污垢地雪花，在树枝上薄薄地盖了一层，在窗台上薄薄地盖了一层。
冬天，真的来了。
时间过得好快啊！竟然就冬天了吗？
“Uriah……？”
Reid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揉了揉眼睛，目光寻找着她的身影。
“Hey，你醒了？”Uriah低下头亲了亲他的眼睛，“我的小王子。”
“Hi……”Reid忍不住低声笑了，他顺势把她搂在怀里，迷迷糊糊地问道：“几点了，天黑了吗？”
Uriah趴在他胸口，静静地听着那心跳声，“大概六点吧，快黑了。”
“我记得你以前说过，必须要开着灯才能睡着……”
“骗你的，”Uriah慢慢地说：翘着唇角微笑，“我撒谎了，我只是想等你，你不回来，我就睡不着觉。”
“你总是骗我。”Reid动作温柔地抚摸着她暗金色的长发，撒娇一般地指责，“这是不对的。伴侣之间应该要更加坦诚，彼此相互沟通理解，科学研究证明有65.75%的伴侣……”
“好吧，我的错。”Uriah及时捂住他的嘴，有点恼羞成怒，“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Reid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又勾起嘴角笑了。
“叮铃——叮铃——”
一听到这个老掉牙的手机铃声，Uriah就知道，BAU小组又要开始勤劳的工作了。
“Hello，Morgan？”Reid接听了电话，只是几秒钟的时间，他的脸色就变苍白了，他满目震惊，声音微微发抖，“我这就过去。”
“Reid，发生什么事了？”Uriah轻声问。
“是Gideon，他是以前BAU的老同事，他可能出事了，”Reid挂了电话，还是有些回不过神，他强自镇静地穿好衣服，对Uriah说道：“我、我得出去一趟，可能今晚不回来了，抱歉。”
“没关系，”Uriah心里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她从柜子里拿出一条不久前织好的浅灰色的围巾，细心地替他戴好，“注意安全，Spencer。”
“我会的，”Reid勉强笑了笑，匆忙离开了，“Bye，Uriah。”
那天晚上，Reid果然没有回来，Uriah在沙发上坐了一整夜，她给他打了几个电话，他都没有接。
后来她从Garcia那里知道，Gideon遇害了。BAU的每个小组成员都在全力追查凶手，怀着愤怒、悲伤、茫然、以及痛苦。
Jason·Gideon，BAU小组的组建人之一，算是元老级别的人物了。对Reid来说，他既是同事，又是老师，既是朋友，也是家人。
上辈子Uriah还和Reid一起去他家里做过客。
第二天早上天光微亮，Uriah终于从繁杂混乱地思绪里挣脱出来，她泡了个热水澡，打算出门散散步，吃点早餐。
她吹干头发，打开门，在门口发现了一枝带着露水，新鲜采摘的白玫瑰。
一个画面突然从脑海里蹦了出来，毫无预兆地。
Uriah想起半年前的某一天，是的，在她被“人体蜡烛杀人魔”绑走的那一天，她也看到过一枝白玫瑰。
但她脑袋里蹦出来的东西和那一天发生的事情毫无关联。
仿佛有什么预感，或者说是警报器一样的东西在Uriah的大脑里狠狠一击，她猛地清醒过来，拔腿冲回客厅，打开了电视。
[……二十分，达拉斯当地居民在美丽公园发现了一具尸体，死者浑身赤/裸，面部尽毁，疑似被凶手剃光全身毛发,并在背部留下不明信息，当地警方已展开调查，死者身份至今尚未查明……]
“啪啦——”
遥控器掉在地上，摔裂了外壳。
Uriah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全身发寒，犹坠冰窖。
*……*……*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经过长长地深沉和痛苦的睡眠之后，Uriah听见玄关处有人进来的响动声。
“啪嗒——”
有人打开了客厅的灯。
接着是脚步声，慢慢靠近，Uriah的眼皮轻轻颤动了下，她缓缓睁开眼睛，听见“啪”地一声，黑暗被刺目的光所替代。
“Hi……”
Reid担心的面庞映入眼帘，沙哑而温柔，“Uriah，你发烧了，吃药了吗？哪里不舒服？”
Uriah怔怔地望着他。
“抱歉，我回来晚了。”Reid半蹲在床边，亲了亲握着她的手，眼中布满红丝。
“我听Garcia说了……”Uriah撑起上半身，往后挪了挪，“过来，让我抱抱你。”
Reid咬着嘴唇，他尝试着要坚强，可是Uriah……却让他忍不住想去依赖，想要哭诉。
他安静地躺在她身边，抱着她，却不说话。
Uriah便也不问，轻轻拍和着他的肩背。
就这样过了一小会儿。
“他……”Reid哽咽地开口，他只要一想到那个画面，就止不住泪水，“Gideon他……走的时候，没有遭受痛苦。”
“我甚至不敢看他的脸……我们就站在那里……沉默地看着……”Reid紧紧抱着她，滚烫地泪水落在她肩膀上，“他离开BAU快八年了，我们几乎都没怎么联系，他说要去寻找最初的梦想……我真心希望……”
“也许他找到了……可是他再也没机会……”
“Spencer……”Uriah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低低地呼唤他的名字。
“Uriah，我总是在想……我是不是真的适合这份工作……”Reid疲惫地闭上了眼睛，虚弱地垂着头，“如果有一天……我不想被留在最后……我会怎么样离开呢……也许就那么转身走了……也许像Gedion那样……”
“不要那么说！”Uriah的嗓音因为发烧而显得嘶哑，她用手背拭去Reid脸上的泪痕，低声道：“不要那么说，求你。”
Reid伤心地落下视线，睫毛被泪水打的湿透。
“虽然我想象不到你做别的工作的样子，但是如果哪一天你真的讨厌，就离开吧……”
“不怕……”Uriah柔声说，她的目光饱含着此刻Reid还无法理解的那种感情，她的吻也是，似乎和以前有一些不同，可他说不上来是什么。
“我会陪着你一起离开……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无论是什么地方。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失速的乐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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