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失速的乐章(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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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y，Kid，你还好吗？”
Morgan注意到这是Reid今天第五次打电话了，他忍不住关心了一句。
“Emm……没什么，”Reid扯了扯嘴角，试图掩饰内心的焦躁，可惜并不成功。
“也许她只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Morgan了然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别太心急了，还有一个小时飞机落地，你很快就能见到她了。”
“我知道。”Reid低声回答，也跟着笑了笑。
或许只是他的错觉，但Reid总觉得这几天Uriah有些不对劲，比如和她说话的时候，她会时不时地走神，也不像之前那样，每天都给他打电话和发短信，他曾经尝试着询问她发生什么事了，却总被她笑着敷衍了过去。
这种感觉很不妙。
Reid心想，她一定有事瞒着他。
回到公寓已经是晚上八点了，Reid将背包放在沙发上，脱掉外套，往卧室走去，“Uriah？你在家吗？”
整栋房子静悄悄地，没有人回答。
Reid扶着门框，静静地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然后走进卧室，打开了他和Uriah的衣柜——少了一条牛仔裤，一件黑色的T恤以及外套。
他又走到床头拉开抽屉——驾照不见了，还少了几张零钱。
再联想Uriah这几天三番五次的走神和漫不经心，电话不接短信不回，Reid呆呆坐在床边上，脸上露出了几分茫然和委屈。
他实在不敢相信现在自己脑袋里的猜测，Reid皱了皱眉，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他双手交叠在一起，不自觉地攥紧——
“叮铃铃——”
从口袋里传出了手机铃声。
Reid连忙掏出手机，接通电话，“Uriah？”
“Reid，Hi，我可能今天要晚点才回来，冰箱里有炒饭你记得热一下再吃，不用等我——”
“Uriah，你在哪里？”Reid轻声询问，他语气失落，眉头拧在一起，不禁问道：“你现在……和谁在一起？”
手机那头声音一窒，然后传来Uriah冷淡地声音，“我一个人，没有和谁在一起。”
Reid几乎立刻就相信了，他松了口气，柔声道：“那你什么时候……”
“Bye。”
电话挂断的毫不犹豫，Reid愣了一下，他下意识地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八点零七分。
[八点零七分*达拉斯市]
自从上周美丽公园发生了谋杀命案后，这里人流量骤减，到了夜晚，除了清冷的夜灯，几乎看不见任何人影。
Uriah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是在六个小时之前，就算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她也要过来碰碰运气。
以前，很久以前，相同的事情发生的时候，她实在太害怕了，一昧的逃避哭泣，寻求Reid的保护，最后甚至害他跌落悬崖，生命终止在冰冷的河水中。
[那种事情，绝不能再次发生。]
Uriah挂了电话，双手插在外套两侧的兜里，黑色的鸭舌帽遮挡住半张面容，她一步一步地走近小巷里的抛尸现场，那里已经被清理过了，不过依然挂着“不许靠近”的黑白警示条。
她低下/身体穿过那道障碍，站在那用白色颜料画出的尸体位置跟前，慢慢地蹲了下来，寻找着那人可能留下的一丝线索。
这条小巷被树林包围着，即使是平时也人迹罕至。
[Owen……你到底想要告诉我什么？]
纤巧的随身手电筒发射出柔和的光芒，Uriah并不想引人注意，她仔细搜寻着，暂时没有什么发现，她毫不意外。
“Hey，小妞，你在这干嘛呢？”
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
Uriah回过头，手电筒的光芒照在男人沧桑而英俊脸上，陌生的面容。
“不关你的事。”Uriah警惕地站了起来，她面对着男人，声音毫无情感，“我想你该离开了。”
“Wow，别这么冷酷嘛，你不也是同道中人吗？半夜来这种地方……”男人咧开嘴笑起来，眼角的皱纹像蜘蛛网似的蔓延开，“我叫Alan，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Uriah眼中露出不耐地神色，打算随便找个理由甩掉他，“很晚了，我该回家了。”
“Huhuhu，这个理由听起来可不怎么有说服力，”Alan嗤笑起来，他一步拦在她面前，刻意压低了嗓音，像是一面久经岁月侵蚀的墙壁，扑簌簌地掉渣，“我知道你在找谁。”
Uriah猛地抬起头盯着他，眼神如刀般锋利，“你说什么？”
“‘死亡雕刻师’，”Alan见她反应卓著，忍不住露出了兴奋的神色，“我说对了，我就知道！”
[死亡雕刻师]
在听到这个中二值爆表的外号的时候，Uriah就知道自己怕是遇见了一个精神病，将变态杀人魔当成信仰的疯子追随者，还擅自给杀人犯起了个“死亡雕刻师”的傻逼外号。
“你搞错了，”Uriah退后半步，冷冰冰地看着他，“我用不着去找他。”
[因为他会来找我。]
Uriah冰冷的眼睛仿佛在燃烧一样，那灰蓝色的火焰无声息地吞噬着月光和黑暗，可她的声音却平静地如同陈述，“他也不是什么‘死亡雕刻师’，不过是个变态杀人魔罢了。”
Alan有些愕然，他沉迷在这双斥满了仇恨与冷酷的眼睛里，那极端而偏执的生命色彩如此浓烈，火焰在灰蓝色的眼睛里熊熊燃烧着，可她的眼睛却又无比纯净透彻，声音如同月色下的流水，不染尘埃。
简直就像一个——堕落的天使！
“等等——”
Alan猛地回神，有一种强烈的冲动促使他抓住她的手臂，莫名的兴奋情绪冲刷着他的心脏，他不知道现在这种感觉到底有没有一种词语可以定义，他只知道，他想要得到。
得到这双眼睛，不，得到……这种生命的颜色。
Uriah被他拽了一个趔趄，心底一凉，她的手迅速伸到腰间，那里藏着一把用来防身的匕首。
可惜她还没来得及摸到，头发就被Alan抓住，并且狠狠地拉扯着，将她的头用力撞向墙壁。
Uriah在挣扎的过程中踢了他一脚，手臂护在脑袋上，虽然她感受到了疼痛的撞击，但那种程度还不至于使她晕厥。
F**k！
真是见了鬼了！
她曲起手肘狠命顶开男人的下巴，一拳揍在Alan的太阳穴上，他痛的低声嘶吼，神色却更加兴奋，那种无法控制地燥动情绪支配着他的精神和体能，Alan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扯进自己的怀里，同时提起膝盖狠狠一撞。
这毫不留情的一击让Uriah胃里翻江倒海，眼冒金星，她摔倒在地上，干呕着，上不来气儿的咳嗽，手指死死扣住地面，试图站起来。
Alan脸上露出了扭曲的笑容，他带着近乎渴求的欲望抓住Uriah的头发，再次大力地朝墙上撞去。
一次。
“咚——”
两次。
“咚——”
三次
“呲——”
一小片热流喷溅在Uriah脸上，大量厚重的腥味扑面而来，迅速浸湿了她的外套。
Uriah还能感觉到男人神经质般颤抖的手指，灼烫的呼吸，还有那疯狂跳动的脉搏。
“咳……咯……咯咯……”
破碎的声音从喉咙里伴随着血液流淌出来，她耳边的声音像被无限放大了，Uriah眯了眯眼睛，她松开手指，那柄来自她腰间的匕首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咬着牙，睁大眼睛，想看清楚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柄细长地，薄薄地如同柳叶似地雕刻刀贯穿了Alan的喉咙，还有那泛着银光的刀柄上，用冰冷的金属色雕绘的一朵蔷薇花。
Uriah眼前一红，残存的理智从大脑中被一瞬抹杀，她手脚用力，将压在自己身上那具还带着温热的尸体狠狠踹翻了下去，快速从地上爬起来，嘶声道：“滚出来！你这个变态！”
Uriah一手撑着眩晕的脑袋，身体失去了协调，她恶狠狠地盯着四周，一切视线可以到达的地方，“滚出来！你不是想要我吗？我就在这里！给我滚出来！”
她歇斯底里的吼声在寂静地树林里回荡，那声音像是从灼伤的喉咙里咆哮出来似的，带着令人头皮发麻的愤怒和仇恨。
“你这个懦夫！吃/屎的臭/婊/子！没屁/眼的混蛋！你他妈的给老子滚出来！”
Uriah近乎狰狞地嘶吼着，恶心与疼痛在大脑里疯狂冲撞，尽管她已经头脑发懵，身体摇摇晃晃，完全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可是依然什么都没有发生，好像刚才有只鬼不知道从哪里射出了一把雕刻刀，瞬间把人杀死就消失了似的。
黑暗的小巷里，死寂的树林里，只幽幽回荡着Uriah急促疯狂的喘气声。
什么回应都没有。
Uriah忽然脱力地跪了下去，她感觉到切肤剜骨般的疼痛，从心脏蔓延到胸口，直到整个身体都开始痛的颤抖。
“滚出来……滚出来……滚出来……”
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眶里滚落，纷纷汹涌地砸进泥土里，她在泪眼模糊中看见自己遍染鲜血的双手，那艳丽而刺目的红色，竟呆住了。
“不、不对、不可以——”
Uriah慌慌张张地站了起来，她看清了这月色下的一片狼藉，看清了Alan那具死不瞑目的尸体，也看清了自己浑身是血的模样。
“Reid……”
一个名字从她的嘴唇中吐出，轻柔地不可思议。
Uriah深深吸了口气，集中精神，抹去脸上的泪水，捡起掉在尸体旁边的匕首，脱掉身上的黑色外套，打开手电筒，仔仔细细地抹除掉任何一切可能联系到她的痕迹。
时间很晚了，她得尽快，再不回去，Reid要担心了。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失速的乐章(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