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有谁共鸣 ...
-
直到确认这个人真的已经站在他家客厅之中，不是做梦也不是幻觉，李嘉言这才傻傻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简斯侧着脑袋作思考状：“因为我家楼下太多记者？”
动了动口，李嘉言没能发出声来。
简斯却已看穿他所想，声音含笑道：“我不愿意与记者面对面，当然还有无数可去的地方优先于你家。但是事情发生的这几天，‘情急失色’跑去我家楼下的，除了你以外可没有了第二个。”
面上颜色先是刷地变得通红，又再慢慢褪回白色，李嘉言半晌有些艰难道：“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我也没想过自己竟然会做那么、那么愚蠢……”
“如果你真的觉得对不起我，”简斯看着他，慢慢道，“或者你可以先让我坐下，然后请我喝一杯咖啡？”
李嘉言呆滞三秒，面上再一次红得充了血。
他这时才抬头直视了进门就与他面对面站立的男人，他神采奕奕，真如元旭日所说，似没有受到这次流言哪怕一丝一毫的影响，看着他的眼中微微凝聚了笑意，并且在他回视时这点笑意终于无限扩大，发展成忍俊不禁的大笑。
李嘉言讪讪挠头。
最终两人也没有喝咖啡，喝的啤酒。
看他从冰箱里拿出啤酒时，简斯着实有些诧异，挑眉道：“我以为这不是你的习惯。”
李嘉言笑了笑，没说话。
这的确不是他的习惯，但从那个零度大排档夜晚过后，他行动比想法更快的去超市买了一打啤酒提回家。
并非真的想着要为谁准备，只是自然而然就那么做了。
他进厨房的时候暗自庆幸，好在当初搬过来这里没有听太后的话，连围裙也拿家里的碎花版。
简斯提着易拉罐，倚在厨房门口，好奇地看他娴熟的切菜动作：“你会做饭？”
李嘉言微微一笑：“我大学四年都独自一人在外面，吃不惯国外的快餐，就只好想办法自给自足了。”
简斯笑道：“以后谁能嫁给你一定很有福气。”
李嘉言若有所思：“我不知道和我在一起的人有没有福气，我自己的话……现在倒觉得很有福气。”
简斯但笑不语。
其实李嘉言真心不是这么淡定，只是眼前这样的场景……与其说他幻想了太多次，不如说就连想也从来没这么想过，他现在大概就是梦幻到某个点，于是直接跳跃成一片虚无的淡定状态了。
他脑海里忽然闪过元旭日最近有事没事就问他对这个人究竟怎么想的话。
怎么想……啊。
“有忌口的么？”
摇了摇头，简斯道：“我来这里……其实是有点担心你。”
李嘉言抬头。
“怕你无端端被记者拍到，然后会觉得给我添麻烦。”简斯坦然笑道，“你知道，像这样的事情每天都在重复不断的发生，你这么不假思索的关心让我觉得……有点新奇又有点感动，就忍不住想过来看看你。现在看来，我过来这件事本身好像才更加令你困扰。”
专心一致对付锅铲，李嘉言口中慢慢道：“今天这件事让我……意识到我们之间距离真的很遥远，我自以为是的喜欢和关心只会带给你不好的影响。你真的……是很好的人，你最近拍戏很忙，我猜原本你今晚肯定有别的安排，只因为我做了那样的蠢事，到头来还要你主动来看我。”
似笑非笑看他，半晌简斯叹道：“你真的不适合这个圈子，看你的打算也不准备去适应，为什么要入这一行？”
李嘉言犹豫片刻道：“你当年也不适合。”
“你都会说当年。”简斯轻笑，“我后来一直适应得很好。”
“为什么？”
简斯优雅朝他举一举手中易拉罐：“为了梦想。”
李嘉言怔住，笑。
“该你回答了，为什么？”
李嘉言想了想：“为了梦想。”
简斯侧头：“……歌神？”话说出口，他自己倒忍不住笑起来。
“我不知道能不能实现。”摇了摇头，李嘉言慢慢道，“如果有一天能实现，我一定头一个跟你讲。”
简斯含笑点头。
李嘉言简单地弄了两荤一素一汤，味道居然很好，吃得简斯啧啧称奇。
李嘉言不由黑线：“你不会以为我进厨房只会做做样子？”
简斯难得尴尬地轻咳两声：“反差太大，一时间不太能……联系得起来。”
饭后两人坐在阳台的藤椅上，拧着两罐啤酒有一句没一句聊着天，晚冬的天际只有稀稀落落几颗星辰，衬着城市夜间大片的灯光辉煌更显得暗淡淡的。
“惜飞是个很要强的人。”简斯淡淡道，“离婚虽然是她提出来，但我由始至终配合的态度大概还是伤到她。这大半年我们很少联系，公开场合碰到也就招呼一声。这次的事只是公司有意的炒作，就算她真的存过一星半点意思，也跟我十几年前认识她那会儿一样，小女孩的任性罢了。”
李嘉言脱口道：“她不是小女孩了，总要对自己做的事负责，况且还是公众……”突然想到自己也是所谓的“公众人物”，白天正好做了更加不负责任的事，于是果断闭嘴。
看他一眼，简斯笑道：“她早先是事业心很重的人，嫁给我之后专心顾家。大概因为这样，我对她始终有些……太惯着她？希望她一直保留年轻时的心气吧。”
“她不该离开你。”李嘉言闷闷道。
摇了摇头，简斯笑道：“当初我们决定结婚的时候，我跟她说将来某一天或者她会后悔，她说不会，现在看来还是我自己比较了解自己。”
“……”
简斯很认真想了想：“如果把我自己抽离出来，想象成一个正常的普通的人，我也觉得没法子跟像我这样的人生活在一起。”
李嘉言犹豫片刻，忍不住道：“今天元太子骂我的时候说，如果她不是把你当成普通人，也许你们就不会离婚。”
简斯顿一顿：“大概因为我不能当她最需要的那种普通的丈夫。”
李嘉言不假思索：“你根本不必当别人口中要求的任何人，你本身才是最好的！”
简斯看着他笑了：“你要是个女人，咱们又生在同一个时代，说不定我就该追在你身后跑了。”
李嘉言忽然满面通红。
简斯安慰地拍拍他肩膀：“我开玩笑，别放在心上。”
你可以开玩笑，我却不能不放在心上。
心里这么样想，李嘉言口中道：“不同年龄段的人，你觉得彼此发展感情会有障碍？”
简斯摊手：“老实说，我就算孩子都上小学了，说到底也并不真的那么了解爱情。单纯说感情的话，倒是觉得在一起久了，任谁都能培养得起来。”
“不了解是因为你无法用爱唱歌那样的心去爱一个人？”
简斯半晌嗯了一声。
李嘉言吁一口气：“你和我这样……算不算交浅言深？”
“你是个让人不由自主就能放松的人。”简斯停顿片刻，“我的这些事也并不是秘密，不存在什么讳莫如深，只能说很少有天时地利人和的机会说起这些。”
李嘉言笑开：“我的荣幸。”
两人碰了碰易拉罐。
*
这夜简斯宿在李嘉言公寓。
听着隔壁客房全无动静的动静，李嘉言一整夜辗转难眠。
他但觉目光追随这个人十五年有余，又正式接触的这一年多来，两人从未像今晚这么样靠近过，可又分明还距离很远。
李嘉言在被子里暗暗握紧了拳。
隔天早上简斯以为自己已算起很早，不想打开房门就闻到厨房传来的香味。
“早。”李嘉言笑着向他扬一扬手中鸡蛋，“我想你今天应该会很早去拍摄现场，会耽误吗？”
摇了摇头，简斯后知后觉补充一句：“早。”
去到卫生间，新的毛巾牙刷摆放得整整齐齐。慢慢洗漱整理，简斯难得也有脑袋不太清醒的时候，有些晕乎想，这可真是个穿越般的早晨。
中式早餐，简单的小米粥、煎蛋和几式小菜。
简斯忍不住再一次夸道：“未来的李夫人真的很有福气。”
李嘉言但笑不语，心中却想我自己却不会比现在更有福气了。
吃完饭他开车送他去片场。
原以为最近两人是该避一避嫌的，临到下车却听简斯道：“昨天和Vincent通过电话，他说莫名其妙就把你和几位天王天后放在一起炒新闻的机会可不多，干脆再多添一把火好了。”
李嘉言一呆：“可为什么元太子不希望我和这件事沾上关系？”
“大概因为他除了是你的经纪人，也是你的朋友。”简斯微笑望着他，“我也一样，但我还是会把这些话告诉你。你现在可以放下我就离开，也可以像Vincent说的那样炒一炒，比如选择跟我一起去现场继续探班。”
李嘉言回看他道：“这件事你不会给我任何建议？”
简斯点头。
李嘉言没再多说什么，他直接开门下车去。
简斯不由自主笑了。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有谁共鸣
，还差 